居士先看了看身后的神婆墓,又望著懷里的河童,想了小片刻才把他的請求說出來。
他的請求很簡單,希望我們四人能替他保守神婆四子的秘密,尤其是瘴山這里有神婆墓的消息,至少在三年內不要有人知道。
我能理解他前半句話,還隨著黎征一起點頭應了下來,但讓我琢磨不透的是,為何他特意說出三年的時間,我看了神婆墓一眼,心說難不成三年后這里會有什么變化么?
其實不僅我有這想法,大家也都或多或少的瞥了神婆墓一眼。居士品出我們心思,也不介意的多解釋一句,“我想跟三弟去墓里守衛母親,三年后這墓就會坍塌,甚至墓壁里還有酸液溢出會把我們的尸骨腐蝕掉,從此以后,這世上再沒神婆,也沒神婆四子的說法。”
這話再次表達了居士想死的決心,雖然之前我對這居士有些反感,但現在心里卻很堵得慌,想說點什么卻有說不出來。
黎征倒是搶先開口來了一句,還特意指著居士,“你的身體受傷不重,想要治療還來得及,何必非要尋死呢?”
居士慘笑,尤其他現在的臉‘色’異常蒼白,讓人看的都特別‘陰’森,他搖頭很肯定的把黎征的建議否決,還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纏住了留血的傷口,又‘摸’著心口說,“心已死,你治愈我的身子又有何用?你們的寶貝已經修復好了,我要做的也都做完了,也請你們遵守承諾。”
說完他一把抱起河童,搖搖晃晃的向身后墓碑走去。他就‘摸’著墓碑隨意碰了幾下,突然間神婆墓墓‘門’轟然開啟,‘露’出一條一個人能勉強爬進去的空隙。
居士一點留戀的意思都沒有,甚至也不理我們呼喊,先把河童塞了進去,隨后自己也自行的爬到里面。
拉巴次仁是個熱血漢子,看居士這么死心眼,他湊到我和黎征面前又做個手勢說,“咱們一會也爬進去,把居士給拽出來得了,這小子現在是心死,但調養一陣心就好了。”
可就像反駁他這觀點似的,突然間神婆墓的墓口落下一塊巨石,我看不出這巨石有多重,但它砸在地上后卻引起周圍地表小范圍內的抖動,甚至我都能感覺到腳下的微微晃動。
黎征望著巨石苦笑起來,還跟我們說,“救人無望了,這神婆墓里有機關,居士從里面把這墓整體封死,除非有火炮對其轟擊,不然憑咱們現在的能力,根本不能有什么作為。”
我明白黎征說的在理,甚至居士必死也成了我們不得不接受的現實。
我們誰都沒說話,要么蹲著要么就坐在地上各自尋思起來。從我個人角度出發,這次河童事件給自己的沖擊實在太大了。在外人看來,居士是做錯了,他不該幫高人,可反過來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他這么做也多少為了親情為了三弟。而那河童更是無辜,尤其還有些無奈,老天對他真是不公平,生下來后就落得如此模樣,但這還不夠,他還被自己的兄長利用著,甚至還背上各種誤會與罵名。至于高人,我不想評論這個人,只能說他是個敗類,是個人渣。
這樣直到第二天上午,黎征掐好時間帶著我們返程,其實這個河童事件還有幾個疑點并沒搞清,一是為何河童總愛帶著一個水草在河里游‘蕩’,二是它既然不是整個事件的真兇,吃血塊的說法也是高人編出來的,那為何會在鎮子里的河壩內出現?
我把這兩個疑問說給黎征聽,很明顯黎征事也考慮過這個,還有了計較,他并沒正面回答我,反倒強調說,“水草的事咱們在過黑水塘時會有說法,至于河童為何會去河壩,今晚也會有答案。”
帶著疑問,當我們在黑水塘蹚水時,黎征特意打量著水面,還找到了幾根水草,我發現這種水草很怪,或者說它的生長結構跟一般草類不一樣。
這種黑草整個莖稈是中空的,有半厘米的寬度,黎征做個把水草含在嘴里的動作,那意思河童在水里游時,就是借著它中途換氣的。
拉巴次仁顯得很有興趣,還湊過去盯著莖稈看了看,一邊點頭表示理解一邊還嘆了一句,說這方法也就河童能用吧,換做是他,五個莖稈都不夠順氣的。
我贊同他這話,打心里還覺得,河童的身子也真不一般,身手那么敏捷,肺活量卻這么小,甚至往深了想,我還懷疑它是不是跟青蛙一樣,皮膚也能用來呼吸。但河童已死,這疑問是解不開了。
我們趕回鎮子里的空屋時,已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前幾天這屋子還‘挺’熱鬧,半夜還“鬧鬼”,現在卻顯得冷清異常。
我們幾個合計著接下來怎么辦,黎征的意思今晚夜里再去河壩里看一眼,明天一早就啟程回去,至于居士與高人消失的事情,就讓當地警方受理吧。
我心說當地警方都被高人‘弄’得打根上爛了,‘弄’不好這案件最后仍會成為一樁懸案,或者河童的說法也會變得更加離奇,其實我們要把神婆四子的消息散播出去的話,所有事情全會水落石出,可既然我們答應居士,那就該守口如瓶。
下午我們在屋子里休息起來,而黎征趁空還出去一趟,也不知道他買了什么,反正最后背了個布包回來。
后半夜我們趁著夜深人靜時,都聚在之前下網捉河童的地方,黎征還招呼我們一同向那牛雕像游去。
這牛雕像沒多大,我們四個想都站在上面也不可能,小乞丐水‘性’不好,本來他就是被拉巴次仁背著過來的,這站雕像的好位置也就讓給了他。
我們哥仨都泡在水里,黎征把布包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副潛水鏡還有一根粗銅管。
這銅管是可以伸縮的那種,完全展開后竟有一米長。黎征把潛水鏡戴好,又咬著銅管潛到水下去。
到現在為止,我能猜出來河童光顧河壩一定跟這牛雕像有關,甚至那晚我們用漁網攔住河面,河童之所以發怒,也是因為漁網攔住了它找牛雕像的去路。
黎征潛水很久,足足一刻鐘后才‘露’了頭,我們急問他是不是有什么發現,黎征點點頭,又把手攤開給我們看。
我發現他手里有個葡萄粒大的小圓球,這圓球半透明顏‘色’有些發黃,最中心封著一滴血。就這種模式讓我一下想到了琥珀。
黎征指著水下跟我們說,“在牛嘴里,這種圓球還有很多,只是我扣起來極其費勁,想要把圓球全‘弄’出來,還得找個工具輔助。”
我和拉巴次仁并沒帶任何工具,小乞丐倒是幫了我們一把,他撩開‘褲’‘腿’,從襪子里拿出一把甩刀,問這個當工具行不行。
我發現這孩子心眼‘挺’多,之前帶過電棍和石灰粉不說,現在還在襪子里藏了這個玄機,不過拉巴次仁倒對小乞丐贊賞有加,還強調說,當獵手就得越聰明越好,不然早晚會死在狡猾的動物身上。
我又一轉話題,問黎征這小圓球是干什么的,難道河童來這里就是為了找它?
黎征盯著圓球里面的血液看著,回答我說,“要我沒猜錯的話,這里面的血就該是神婆血,而在血中還有蚊子卵。咱們之前遇到的怪蚊子就該從這圓球里孵化而來的。”
這么一來,河童事件中最后一個疑點就被解開了,而我們又一商量,怪蚊子厲害歸厲害,但絕不該存在于這世上,我們就想到把這種圓球全都從牛雕像嘴里拿出來,找個地方銷毀掉。
黎征又返身潛下去,用甩刀一點點的把圓球摳出,這活干的很累,最后就連我和拉巴次仁也都下去替班。
我們足足忙活了兩個小時,收集到了一大把的小圓球,接著我們迅速返回空屋,找個鐵臉盆生了火,把這小圓球付之一炬。
本來我還擔心火烤對它們沒效,心說實在不行明天買個高壓鍋,再用它把這小圓球燉上幾個小時,不信憑高壓鍋的火候還‘弄’不爛它們。
可我顯得多慮了,這小圓球不禁燒不說,最后神血被燒蒸發了以后,整個屋子都臭的異常。尤其我們還被熏得逃了出去。
拉巴次仁對這空屋有了新的評價,說這屋子以后根本沒法住人,改成廁所倒是蠻適合的,但也有個前提,來這廁所蹲坑的人,抗臭能力也得好,不然心臟弱的保準蹲坑蹲到一半就一個踉蹌側歪過去。
本來我們還想睡一夜再走,但這計劃也不得不改變,我們幾個憋著氣輪番跑到屋子里,把行李拿出來后這就連夜啟程。
我也沒去義榮縣找瞎眼師傅,畢竟要見到他時他問起居士的話我還不好回答,我們四個一路不耽誤的返回到大峽谷。
我和拉巴次仁都有這意思,好好培養小乞丐,但問題是,這孩子是個新手,什么都不懂,最后我倆一商量,拉巴次仁決定先從基礎做起,帶著小乞丐跟巴尼瑪他們一起去打獵。
而沒多久后,大峽谷又來了另一個客人,給我的生活帶來了不少的歡樂,但這歡樂并沒持續多久,因為我人生中最大一場麻煩也悄然‘逼’近了。
馬上寫本書最后一卷《轉世奇談》,之后是番外,現在想寫的有兩個,巴圖十兄弟的戈壁任務,力叔的西苗行,其他待定,大家還想看誰的番外給我留言吧,我會根據情況追寫幾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