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內的震動并沒持續多久,等余震過去后,我的心也稍微穩定下來。
黎征和拉巴次仁有經驗,這時并沒像我這般放松,反倒拿鐵錐對地面和墻體使勁戳起來,別看他們戳的漫無目的,但我看了幾眼就明白過來,知道他們是在檢查整個‘洞’‘穴’的結實度。
這樣大約過了半分鐘,他倆先后點頭,尤其黎征還跟我和買買提說,“這‘洞’‘穴’一時間塌不了。”
可還沒等我倆回答,打‘洞’‘穴’里面又傳來陣陣微弱的氣流,甚至還隱隱有龍嘯及雷電聲。
我見怪不怪,也知道這些響聲代表著妖寶寶跟敵人‘交’上手了,雖說一直以來我都對妖寶寶的實力很認可,不擔心它們會出事,但一聽這聲音,我還是立刻催促黎征他們快點進去。
我和黎征都把妖面帶上,并排走在前面,拉巴次仁和買買提隨后緊隨,我合計著這‘洞’‘穴’既是湖冢的入口,那它一定會通向甜湖底下,甚至極有可能一會兒會現在向下的隧道。
也真被我預料到了,確實出現了隧道,可沒想到的是,這隧道竟會這么陡。
一個向下足足傾斜四十五度的斜面出現在我們面前,而且這隧道斜面都是土路,上面沒有突起物,換句話說,我們下隧道時,如果一個不小心,很可能會滑倒滾下去。
我皺眉望著隧道苦笑,心里合計著有什么辦法能快點把隧道走完。
黎征想了想有了計較,指著隧道跟我們強調,“憑目測這隧道少說有兩米寬,咱們想拄著墻壁借力是行不通的,而這斜面的坡度還很大,咱們唯一能用上的就是坐滑梯,用這種姿勢一點點往下蹭。”
像滑梯這種東西,我小時候坐過,當時總是不嫌其煩的反復爬上去滑下來,而且小小腦袋里一直幻想著,有一天自己會有機會滑一把特別長的滑梯,過過兜風的癮,可今天一看,我兒時的愿望實現了,眼前這滑梯就一眼望不到頭,但我卻一點想樂得意思都沒有。
我們四個并排站好,又一同默契的坐在斜面上,我用鐵爪,他們仨用鐵錐,都時不時戳在斜面上,以圖小心下滑,控制速度。
這隧道是土路,很臟,沒滑下去多遠,我們四人的衣服就全臟了,可現在也沒那機會清理,我合計著,一會見到妖寶寶時,我們個個都一身邋遢樣,會不會被這倆寶寶笑話。
自打龍嘯和雷電聲響起過后,到現在就一直平靜著,再無其他聲響及鬼頭的出現,我還跟黎征問了一嘴,“小哥,你說小晴小貍會不會突然回歸,出現在咱們面前給咱們個驚喜。”
黎征跟我心情差不多,笑著點了點頭。可就在這時,妖寶寶沒出現,變故卻來了。
輕微的震動聲響起,接著我們身后一處‘洞’壁上詭異的往下掉落碎土屑。
這很不正常,尤其掉土的地方還很集中,其他‘洞’壁處丁點這方面的趨勢都沒有,我們四個‘挺’疑‘惑’,都止住下落的勢頭,一同抬頭看了起來。
四把手電光集中照在那邊區域上,借著燈光我瞧的清楚,碎土屑掉落后,從里面‘露’出一顆圓形巨石來,尤其這巨石還緩緩的往外出。
我不知道是哪個‘操’蛋的玩意兒設計這么‘陰’損的招數,憑目測能看出來,這巨石稍微比隧道小上那么一圈,也就是說,它要落下來,我們哥四個想貼著‘洞’壁躲是躲不了的,尤其這么大一塊石頭,重量‘弄’不好都得拿噸還衡量,真要從身上碾過去,我們保準死透。
這下連黎征都嚇得微微變‘色’,而且時間緊迫,我們要立刻下決定才行。
我能想到的只有兩個辦法可行,一是快速往上爬,跟巨石掙時間,如果在它滾落前我們爬到它上方的話,命就算保住了。另外一個辦法,我們不再控制速度,真的玩一把坐滑梯,力求在巨石碾到我們身上前,把這條隧道走完。
按理說第一種辦法最可行,畢竟風險最小,誰知道接下來的隧道能有多長,甚至會不會有可夠我們逃生的出口呢。可實際上,第一種辦法的難度最大,幾個眨眼間,巨石就已經出來一半了,或許憑我的身手,借著逆轉乾坤還能逃上去,但黎征他們想逃,丁點可能‘性’都沒有。
現在是危難時期,我不可能舍棄他們不顧。我還扭頭對他們仨建議,“往下滑,別猶豫了。”
黎征明白我這話里話外的意思,也品出來我的決心,大家要死一起死。
黎征帶頭說句好,又喊了句開始后,就當先一松手。
我們四個算是瘋狂了一把,尤其到最后,那種下滑的速度,讓我這個體驗過逆轉乾坤速度的人都有些受不了。
斜面飛快從我眼前消退,而我也時不時調整下姿勢,不然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下滑,能容易劃破衣服傷到皮膚。
巨石出來后,就伴隨著轟隆轟隆聲在我們最面追著,而且受它運動影響下,整個隧道又微微抖了起來。
我們仨之前面對過的生死經歷多了去了,別看現在是玩命,但都能壓住心‘性’,冷靜的去面對,而買買提就有些慌神,甚至他一邊下落一邊還嚇得哇哇叫喚。
但不管怎么說,他也是個有種的漢子,害怕的同時臉上又現出一絲狠‘色’,他趁空把細鐵鏈拿出來,推成一團對著巨石撇過去。
被他這么一‘弄’,細鐵鏈無疑成為巨石的絆腳石,甚至還真有了點效果,啪的一聲響,巨石壓在細鐵鏈上時明顯為之一頓,還卡在隧道上,但很可惜巨石的慣‘性’很大,一下又刮下好大一塊碎土,并碾過細鐵鏈繼續下落。
買買提有些抓狂了,又‘摸’著腰間,把那一堆兵器一件件抓起來,胡‘亂’的往后撇。
其實這是個笨方法,他自己也明白,這么做效果很小,甚至能卡住巨石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但現在這情景讓買買提跟個溺水的人一樣,哪怕死前抓根稻草也是好的。
我也在想辦法,但問題是,現在壓根就沒什么辦法可想,拉巴次仁被買買提這舉動一‘弄’,也突發奇想,拍著他背的那把獵刀喊道,“我把獵刀‘插’到‘洞’壁上會有什么效果?”
沒人回答他,尤其我打心里認為,他這辦法不會有多大用處,甚至要是運氣差的話,這把獵刀被巨石撞飛,還會向我們‘射’來。
可就在這時,形勢出現了轉機,前方斜面上出現七八個密集的“小”‘洞’。
這些‘洞’的大小就是相對而言,對我們來說,它們并不小,我們很輕松的就能掉進去,但對巨石來說,這‘洞’無疑跟老鼠鉆出來的一樣。
趁還有時間,我問黎征,“一會怎辦?下不下去。”
黎征稍一琢磨,一咬牙建議道,“鉆‘洞’,時機不能錯過去,先逃過巨石再說。”
我們都開始準備,甚至還各自找好自己的目標,不然一會真出現兩個人擠一個‘洞’的情景,‘弄’不好想逃不成反都被‘洞’口卡住。
這樣伴隨著嗖嗖的聲響,我們全鉆到小‘洞’里,其實說它是小‘洞’也有些不恰當,這就是一個窟窿,在它們下面是一處水洼。
我不知道黎征他們什么感覺,反正我從小‘洞’掉下來后,像個炮彈一樣斜著‘射’入水中,而且冷不丁遇到這種變故還讓我極不適應。
我在水中胡‘亂’揮舞著雙手時,還灌了幾口水。
但好在這水洼不深,面積也不大,我胡‘亂’撲棱幾下就爬上了岸邊,等上去后第一件事,我就扣著嗓子使勁吐起來。
剛才喝那幾口水有味道,既有種輕微的甜味,又有些發腥,而且能感覺出來,水中有大量的藻類。
我明白這藻類一定是紅藻無疑,黎征說過,紅藻有弱毒,我怕自己喝這兩口水要不及時‘弄’出來,會出現瘋癲的癥狀。
我吐的很徹底,等緩過勁來后又向身后看去,水洼很紅,尤其乍看之下就好像這里面存的不是水,而是人血。
我沒發現黎征三人的影子,心里既有些驚訝又有些著急,甚至還抬頭往上看了看,巨石壓著小‘洞’并沒落下來,還速度不減的繼續在隧道里前行,我相信憑他們三個的靈巧的勁,絕不會出現沒落下來的囧境。
我又把目光放在水洼處,還扯著嗓子呼喊他們的名字。
這樣過了半分鐘,黎征和拉巴次仁的腦袋從水洼里鉆了出來,緊接著,他倆一人一只胳膊的把買買提拽了出來。
買買提一看就陷入到昏‘迷’中,尤其他腦‘門’上還腫了一大塊,明顯被人用拳頭打的。
我看他們沒事都放下心,又不解的指著那個腫塊問了一句,“你倆剛才在水中打買買提了?”
拉巴次仁哼了一聲,盯著買買提說,“這爺們不會游泳,我怕他淹死就想救他,可他一看我過來,竟死拽著我不撒手,也虧得黎征趕過來,才讓我解圍。”
接著他又指著買買提的腦‘門’說,“這是我打得沒錯,但我也只打了這一下而已嘛,黎征剛才對買買提后腦勺戳了不下四五次,只是地方不顯眼罷了,好吧,我又做了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