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筋飛轉,快速分析著當前形勢。我能想到的只有兩個逃命法子,一是我們都從窗戶上逃出去,先留一個人殿后,負責拖延住小蠊大軍;二是我們賭一把,捂著臉從正‘門’逃亡。
只是這兩個法子互有優缺點,爬窗戶的話,前期逃得慢,但真要逃出去了就能把小蠊大軍甩開,而從正‘門’走,我們立刻就能全速展開奔逃,但卻不得不與小蠊大軍正面產生沖突,反正不管怎么算,都要冒很大的風險,甚至也要看運氣。
我正掂量著要用哪個法子合適,黎征當先開口了,他倒是想的比我遠,或者說想得到一個不需要犧牲還能換來安全的保命辦法。
他把右臉妖面從防水服里拿出來,還把它舉起來,我發現在妖面舉起一剎那,整個小蠊大軍都有種沸騰的架勢,這些蟲子全興奮的抖起了身子。
我明白了黎征的意思,這群小蠊就是沖著妖面來的,大有不把右臉妖面搶到手就不罷休的架勢。可反過來說,妖面也是我們的心肝寶貝,真要把它舍棄了,我心里不是滋味。
黎征看的開,還笑著跟我們說,“一個妖面換咱們三條命,這買賣值了,不要猶豫,天佑你和拉巴次仁快點從窗戶上逃,我用妖面給大家爭取時間。”
我強壓下心頭不適感,而且這時候真的不能再拖延,我和拉巴次仁一同向身后窗戶撲去,還瘋狂的撕扯起紗窗來。
我們倆施展的力道都不小,幾下就把紗窗扯破,接著魚貫往外跑,而黎征呢,則把妖面對著小蠊大軍狠狠撇去。
在妖面落地一剎那,所有小蠊爭先向妖面沖去,甚至幾個眨眼間,妖面上就集聚了一個蟲團。
這么一來,再無小蠊注意著我們,甚至圍在房外的小蠊也都無聲的退了下去,我和拉巴次仁站在窗外對著黎征直擺手,那意思免快點出來,免得夜長夢多。
別看黎征跟我們說他不在乎妖面,但現在卻望著妖面愣愣出神,最后還輕嘆一口氣,又把手中那瓶敵敵畏對著蟲群撇過去,嘴上說,“送禮成雙,這個也拿去享用吧。”
敵敵畏可是蟲類的克星,尤其灑在蟲群上時,好大一片小蠊全都在死亡邊緣掙扎著,黎征又一扭身漂亮的一起跳,從窗戶里飛出來。
我們急忙上路,本來我也想過,我們仨走了,這村里怎么辦,小蠊大軍會不會就此對村里造成危害?
但一來我們并沒本事能降服小蠊,就算小蠊大軍要在村里橫行,我們去不去意義不大,二來我覺得小蠊是沖著妖面來的,只要得手搶到妖面,它們肯定還會退到胖商人家里,或者聯系哥布林,給主人送一個大禮。
本來胖商人家還停著一輛警車,我們要是能開車回井子鎮,絕對能省不少勁,可問題是那警車里爬進不少小蠊,我們不敢冒這個險。
最后我們咬牙走了大半個晚上,在天亮后才回到了警局,也說趕巧的勁兒,這守‘門’警察是我們老朋友,就是攔過我們的那位。
經過昨天的事,他都認識我們了,看我們拿出這幅怪打扮回來,忍不住樂了,而且這爺們心直口快,還當我們面念叨一嘴,“哥幾個行嘛,白天在警局上班,晚上去街頭‘混’?”
我是不想跟他斗嘴,干笑了一聲算回應下,可拉巴次仁不行,他斗嘴什么時候輸過,還特意瞪了這警察一眼,又拿出一副你怎么什么都不懂的樣子反問,“爺們,我們去執行秘密任務了,你難道不知道這案子?現在上頭可是重點跟進呢。”
警察一臉詫異,拿出思索狀想了片刻,搖頭說,“我怎么不知道?”
拉巴次仁嘿嘿笑了,湊過去用他那臟手對著警察的‘胸’口很用力的拍了拍,還拿出一副大有深意的樣子說,“爺們,這案子你都不知道?你們大頭頭是誰?”
這警察被他忽悠住了,也沒在意‘胸’口上多倆黑手印,認真的回答,“我是歸井子鎮警局管,但再往上還要聽周隊長的命令。”
拉巴次仁哦了一聲,故意大嘆一口氣,對他說,“哥們,勸你一句,該送禮了。”
就這樣,在警察一臉頓悟的表情中,我們進了警局,而且進去后第一件事,我們就爭先把防水服脫下去,換上新衣服。
前幾天回來,我們胃口都不錯,可今天卻有點吃不進去,尤其黎征,用筷子扒拉兩口飯就飽了,又拄著桌子沉思起來。
我知道小哥又想著妖面,就建議一句,“咱們吃完飯去義榮縣,把小晴小貍帶回來,今晚再去胖商人家,一定憑妖寶寶的力量把妖面搶回來。”
其實我說的這想法黎征也想到了,但他有些猶豫,小片刻后才回答說,“妖寶寶現在還在養傷期間,能力有所下降,就怕帶它們去降妖不成反倒被小蠊大軍困住,我還有一個別的計劃,只是要等一等才能有消息,不過咱們可以趁空先把妖寶寶取過來。”
我不知道黎征說的計劃是什么,可看他有了計較,我就把現在的想法放一放。
我們吃完飯又急忙借了一輛警車趕回義榮縣,不過這次借警車明顯費勁,畢竟昨晚借了一輛車還沒‘交’回來,但好在有周成海擔保。
我們直奔周成海家里,本來我還擔心我們沒周成海家的鑰匙,‘門’打不開,但黎征‘露’了一手,他竟拿幾個曲別針戳到鑰匙孔里,隨便擰了擰,又找來一個硬卡片順著‘門’縫劃了幾下,這‘門’就被打開了。
我初步估算下時間,前后沒用上半分鐘,這期間周成海家鄰居還出來看了一眼,但我們都穿著警服,還把證件拿出來給他看,他也沒說什么。
等我們進屋后,我就迫不及待去找妖寶寶,畢竟幾天沒見,也不知道這兩個小家伙怎么樣了,會不會被餓到。
其實我也想過,周成海這人別看能力很一般,但絕對會把我們的妖寶寶當回事,絕不可能不留吃的就走了。
而當找到妖寶寶時,我不由的愣住了,甚至都沒想到,妖寶寶能變成現在的模樣。
周成海買了一堆速食產品,大大小小的裝了一大口袋,都放在餐桌上,而這倆妖寶寶呢,確實也把這速食產品吃了很多,但這哥倆興趣高,竟然還喝起酒來。
周成海家冰箱里放著很多啤酒類的易拉罐,小貍就飛過去打開冰箱‘門’,一次拿出幾罐來跟小晴對飲。
小晴一看酒量就不行,現在翻個眼睛倒在桌上呼呼睡著,而小貍呢,正抱著一個易拉罐,還拿起一袋‘花’生吃著。
一般人喝酒都得把易拉罐舉起來喝,而小貍喝酒倒是很方便,它一張嘴把舌頭往罐里一伸,就能嗤嗤的吸著喝上了。
我不知道小貍到底喝了多少酒,反正數著桌上的易拉罐足足有十二個是空的,小貍一臉通紅的看著我們帶來,還吱吱叫著傻樂起來,而且還沒等我們有什么動作,它又腦袋一偏,拿易拉罐當枕頭,呼呼坐著睡起來。
我和黎征都不知道該怎么說這倆妖寶寶了,拉巴次仁也使勁搓了搓下巴,略帶嗔意的跟我們說,“看到沒?咱們在外面拼死拼活,這倆乖寶寶到是很愜意嘛。”
我和黎征一人一個想把它倆叫醒,但問題是這倆妖寶寶怎么叫也不醒,尤其小晴,或許是被我叫的煩了,還一翻身打了個酒嗝。
最后我和黎征沒了法子,只好把它們強行拿起來,各自貼身放好,我心說就算妖寶寶困了,拿著也總比不拿強。
這么一來一回等我們趕回井子鎮時,已是傍晚時分了,而且周成海的警車也在警局外停著,我知道這小子也回警局了,我們仨就急忙往里走,想問問他有什么進展。
可還沒等我們進到警局,周成海就叫了一堆人走了出來,尤其他們人人手中都拿著一個手電筒,還帶著鐵鍬木‘棒’。
我看這架勢‘迷’糊了,心說這幫人大晚上干什么去?尤其看樣還‘挺’像打群架呢。
我就喊了一句把他們叫住,周成海一看是我們仨,湊過來拿出一副神秘的樣子說,“有新發現啦!”
我實在對他這幾乎快成了口頭禪的話不感興趣,但還是追問一句有什么發現。
周成海解釋說,“今天白天聽到線報,他們見到一個矮個子從一個廢礦井里鉆了出來,行跡特別可疑。要我說這一定是哥布林,咱們這時間去礦井,一定能把他給捉住。”
我細品他的話,覺得他前半句的猜測沒錯,這矮個子就該是哥布林,但往深了說,哥布林去礦井不一定是在那里住,有可能是去找什么東西。
我把這想法說給他們聽,黎征贊同我的觀點,又補充一句,“先不管能不能捉住哥布林,咱們趁早下礦井,一定有新線索。”接著他頓了一頓,又指著周成海他們拿的家伙事說,“你們有噴火器么?最好準備一個。”
我知道小哥非要強調噴火器干什么,畢竟這種武器真要施展起來,絕對能對小蠊大軍構成重大打擊。
可周成海臉上有些掛不住,還悄聲對我們說,“這是鎮上警局,別說滅火器了,像樣的沖鋒槍都沒有。”
我一合計,這事也真不能強求什么,黎征也一聳肩那意思算了。
就這樣我們一行人開著警車,向礦井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