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驅獸村里沖出一群勇士,而我們只有哥三個,在敵我數量上相差懸殊,可我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心說真要打斗起來,我們憑借妖寵和天鏡肯定吃不上虧。
不過我也不是好戰的主,索‘性’扭頭問黎征,“咱們是戰是退?”
黎征沒急著回我話,反倒看著這群勇士,皺眉念叨一句,“他們怎么這么古怪呢?”
拉巴次仁倒顯得很興奮,甚至還伸手向‘胸’套‘摸’去,回話說,“他們能有什么古怪?依我看就是欠打,我拿天鏡照一照,保準他們個頂個老實。”
黎征搖搖頭,又出乎我倆意料的舉起手來,對著勇士們揮舞著,并大聲喊話,“我是黎村的巫師,我們村前陣被帶有銅牌的山雕襲擊,我們仨前來就是想問問此事,并無惡意。”
隨后他又用藏語嘰里咕嚕的快速翻譯一遍。
那群勇士聽懂黎征的話,站定身形,其中一個長得魁梧的勇士接起話來,而且我猜測他一定注意到黎征的長相,索‘性’用漢語直接回話,“黎村我聽過,是靠近大峽谷外沿的村落,可你說你是黎村巫師,有什么證據么?”
黎征一‘摸’腰間,拿出一個‘玉’佩,往前走幾步,又稍一發力把‘玉’佩丟過去。
黎征使個小技巧,這‘玉’佩正巧不遠不近,而且力道不大的丟在魁梧漢子面前,他動都沒動隨手一接,就把‘玉’佩攥在手中。
別看這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動作,但黎征卻一下贏得這名勇士的好感,他臉上怒意減輕,還對黎征點點頭,又低頭細細查看起來。
我不知道這‘玉’佩上刻了什么標記,可勇士看完后卻肯定了黎征的身份,還對周圍人說了幾句話。
其他勇士都把舉著的長矛放下來,還主動騰出一個小路供我們通行。
魁梧漢子一擺手,那意思讓我們進村落里說話。我望著這條小路稍有猶豫起來,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些勇士面上看對我們‘挺’客氣,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趁我們走近后又下黑手。
可話說回來,我們要都干站著就顯得不信任這些人,也多少有些失禮。
我們仨互相看了看,黎征先下了決定,悄聲說,“咱們信他們一把,但一會也都小心些。”
我和拉巴次仁輕輕嗯了一聲,接著隨同黎征走進村子。
這些勇士沒發起攻擊,這場沖突就這么意外的被化解了,魁梧漢子當先領路,把我們帶到村中最大的房屋里。
驅獸村落的房子跟黎村很像,我也沒覺得有不習慣的地方,而且看著眼前大房屋,我合計這里應該是用來開會或祭祀的地方。
憑魁梧漢子的態度,我不認為他會這么好心,能帶著我們吃夜宵,頂多是到這里坐著談話,而剛一進屋,我就被迎面撲來的一股臭氣熏得直咳嗽。
這臭氣我都沒法形容,既有種腐‘肉’的腥味,又有股烤羽‘毛’的澀味,我急忙捂住鼻子往里細瞧,想看看這屋里到底放了什么東西,能發出這種味道。
我注意到在這屋子正中間,鋪著一層白布,上面橫三排豎三排擺著九只雕尸,有些尸體一看就停放很久了,上面出現了腐爛的跡象,有些尸體明顯剛死不久,甚至乍看下就好像是雕睡著了一般。
我們仨望著魁梧漢子,等著他說下文。
魁梧漢子看著黎征,又指著雕尸強調道,“黎巫師,我們村確實訓練山雕當獸寵,但你也看到了,我們一共就訓練九只雕,可它們的尸體全在這里,怎么能攻擊你們村子呢?”
他說的在理,甚至事實也擺在眼前,一時間讓我們沒話反駁,但黎征卻把那個銅牌拿了出來,遞給魁梧漢子反問,“這牌子不是你們村落的么?”
魁梧漢子接過牌子細瞧了瞧,又一臉詫異的反問,“確實是我們村的獸牌,你們從哪得到的?”
黎征盯著他的眼睛,很肯定的說,“在攻擊我們的山雕身上。”
魁梧漢子不再接話,皺眉想了片刻后又一扭身走到這些雕尸的旁邊,蹲著挨個把尸體上的雕爪拽了起來。
我就在旁邊看著,等他拽了一遍后我發現,這九只雕尸上都有獸牌。
我明白魁梧漢子的意思,他想再次告訴我們,攻擊我們的雕絕不是他們村里的獸寵,而這么一看,矛盾來了,那只大山雕是誰養的,成了問題,而且養大山雕的人為何要冒充驅獸部落,這也是一個疑點。
當然我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就是魁梧漢子說謊,他們村里訓練的雕不止九只,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小,尤其剛才那些勇士沖出來時還都拿著長矛,如果他們還有獸寵作為備貨,面對敵人入侵時,不可能不用上。
魁梧漢子沉思起來,看樣想把這其中的貓膩琢磨清楚,我們一看他不想說話,也就沒出言打擾,黎征還饒有興趣的湊到他身邊,同樣蹲在雕尸旁邊看起來。
黎征可是研究動物的行家,扯著一具雕尸隨便擺‘弄’幾下,就找到了這只雕的死因。
他也不客氣,一手捧著雕頭,一手拔起‘毛’來。也說這只雕運氣差,死后還被小哥“禍害”一通。
這下我和拉巴次仁也瞧得清清楚楚,這只雕的頭頂有一個葡萄粒般大小的小‘洞’。我分析著,它是被別的飛禽用喙啄死的。
黎征又依次檢查其他八具雕尸,發現它們死因一模一樣,都被開了顱。
憑小哥這一系列動作,我隱隱捕捉到了一絲線索,甚至還拉了拉巴次仁一把,那意思讓他給我打個下手。
我找準這九只雕尸中個頭最大那個,和拉巴次仁一人扯著一個翅膀,把它展開。
憑目測,這大雕展翅后最多一米五的寬度,跟我之前遇到的山雕沒個比。我說出自己的看法,“這九只雕會不會是被那只大山雕殺死的呢?”
黎征點頭說有可能,可魁梧漢子卻突然間問我一句,“朋友,你說的那只山雕有多大?”
我把山雕外形描述給他聽。我一直自認自己的口才不錯,而且這一番描述,講的也很詳細,可魁梧漢子卻搖著頭連說不可能。
“我們村落一直在尋找大雕當獸寵,據資料記載,能找到的最大雕寵也就是眼前這只,你卻說你見到展翅兩米寬的巨雕,這不現實。”
我能理解,像他們村落,既然能訓練雕,也一定有一套尋雕的本事,可就連他們一番苦找之下都難尋到的大雕,卻突然出現還攻擊了我們,想想真有點奇談的味道。
不過我并沒多解釋什么,只是用肯定的眼神回應著,算是告訴他自己并沒撒謊。
黎征并沒想到什么結果,索‘性’說先給我們找一個休息的地兒,等明天再繼續商量。
現在都后半夜了,魁梧漢子以為我們趕路累到了,急忙應下來,一轉身出去安排。
我們來的突然,一時間整個村里并沒多余住的地方,這漢子就臨時把我們仨安排在馴獸場湊合一晚。
這馴獸場其實就是一間超大的房子,不僅面積大,房頂也‘挺’高,有幾個勇士拿來幾捆干草在角落里一鋪,就算是我們的‘床’了。
我們仨也沒挑剔這么多,等外人走開后就都坐在干草上‘私’下聊起來。
這期間黎征又有了想法,說在黎村遇到的,除了攻擊我們的山雕外,還有兩只‘花’斑豹,我們明天可以去養豹的村落瞧瞧,看看能有什么新發現沒。
我和拉巴次仁都點頭贊同,不過我怕我們仨冒然去,別又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就跟黎征提一嘴說,“小哥,要不咱們跟魁梧漢子說說,讓他們也派個人跟咱們一同前行,畢竟他們都是驅獸部落的,見了面也好說話。”
黎征點頭說好,計劃就這么定了下來。我們仨也都趕緊補覺,以便明天有‘精’神。
說實話,睡在干草上很不舒服,我換了好幾個姿勢才勉強入睡。不過還沒睡多久,我就被小晴折騰起來。
我不知道小晴什么時候離開‘胸’套的,它就趴在我‘胸’口,用小腦袋使勁頂著我。
我那時正做著夢,夢見一頭牛用犄角使勁戳自己下巴,或許這夢也跟小晴這動作有關,等醒來后,我又不解的瞪著小晴看。
小晴沒出聲,看看我又扭頭看著一扇窗戶,反復做這個動作。
我知道小晴靈智高,它更不會大晚上閑的無聊,拿我這個主人消遣,一定有怪事要發生。
我順它的目光看去,不過這窗戶離睡覺的地方太遠,我隔遠看不清,只好站起身,悄聲向那邊靠去。
等走了幾步,我就找到異常點了,甚至吃驚之余還急忙捂住嘴巴,怕‘弄’出聲來。
驅獸部落的窗戶都是用塑料布糊的,借著月‘色’也能模糊的看到窗外景‘色’,一小縷白發從窗戶頂端順下來,貼在塑料布上。
其實這頭發沒順下來多少,也就一指長度,要不細心查看的話,都不會留意到。
我明白窗戶上方趴個人,而且很明顯,這人對我們不懷好意。
較真的說,這個村里能記恨我們的,也只有被拉巴次仁收拾過的那兩個守衛了,但那倆守衛年紀不大,更是一頭短發,跟眼前這縷白發沾不上邊。
我看這縷白發老半天沒動,猜測對方沒著急動手的心思,索‘性’悄悄一轉身,向黎征和拉巴次仁走去。
我想把這哥倆叫醒,再一同擒這個“賊”,可沒想到這期間危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