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的前幾天,照例是課程介紹,每個科目的老師都會講解一下本學期的教學安排也說說自己的課堂要求。當然,新生們免不了的是一遍又一遍的自我介紹,冗長而無趣。
以憐夕過得不錯。小姑娘長得漂亮討喜走到哪兒都受歡迎,她乖巧懂事各科老師也喜歡她,班級評選的時候,她自然而然的當了三班的班長,每天煞有介事的往來班級和老師們的辦公室之間,機靈的替老師和同學溝通,混的風生水起。
北堂賢的例行公事是補眠,除了抽屜裡放著開學第一天發的新課本之外,座位上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每天鈴聲響起之前他還精神百倍的跟以憐晨說話,鈴聲一響就斷了電似的倒頭就睡,給所有科目的老師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好”印象。
沈漸離也每天來上課,聚精會神的聽講,甚至筆記都寫得嚴謹而工整,只是有一條,這孩子從來不寫作業。據說語文老師曾經把他叫出去詢問原因,班裡的同學隔著教室門上的玻璃只能看見他認真嚴肅又帶著十分冷靜的表情,望著老師的眼睛很小聲的說了幾句話,然後事情居然就不了了之了。
一羣孩子裡,低調安靜上課的竟然只有以憐晨和傅寒。
校長先生幾次路過一年一班的教室,看到以憐晨小同學竟然認認真真的在聽老師講課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爲有不可靠消息稱,這孩子已經修完了高中課程。但不管怎麼說,校長先生都安心了一點,照這樣的狀態發展下去,他所擔心的事情應該是不會發生了吧。
就在這異常的平靜祥和之中,新學期第二週悄然到來。
新的星期一陽光明媚,雲如薄紗輕輕淡淡,前一天才下過雨,天地間總算有了一絲涼意,進行戶外運動再好不過的天氣。
孩子們就是在這樣的天氣裡,迎來了第一堂室外體育課。
南楓小學部的操場可以容納六個班級同時上體育課,但在實際的安排裡,通常只有兩三個班級在一起,各自佔據一個角落或者輪流使用體育館,互不干擾。
君浩拖著安萌出現在操場上的時候,一年一班已經開始練習隊列了,一羣小孩子煞有介事的學著向右看齊,聽著口令挪動腳步。以憐晨和北堂賢站在隊伍中間被身高突出的同學所淹沒。
他轉過頭又看了看在另一個角落聽訓話的二年五班,蘇瑞站在排頭的位置,小身板挺得直直的,下巴微仰著像只戰鬥中的小公雞,出衆的身高格外顯眼。
“萌萌萌萌,一會兒自由活動了準有好戲看,咱們倆可不能傻傻的去隊伍裡挨罰。”君浩側頭貼著安萌的耳朵叮囑,被他拉著的小孩擡頭瞅瞅他,又瞅了瞅自己班級的方向,呆呆的點點頭,乖乖的任由唯恐天下不亂分子拉著往操場邊濃密的小樹林鑽了過去。
蘇瑞遠遠看見兩個胡作非爲的破孩子也不吭聲,只不動聲色的看向一年一班的隊伍,微微皺著眉。
嘖,長的真矮,混在人堆兒裡都看不著。
以憐晨認真的聽著老師的口令做動作,眉毛忽而挑了挑,餘光掃了掃二年五班的排頭便收了回來,繼續淡定的上課。
開玩笑,就算年齡小也不代表爺樂意陪著幼稚鬼胡鬧。
等到三個班的體育老師終於肯放了孩子們自由玩耍的時候,君浩已經給安萌逮了兩條毛毛蟲,倆破孩子正一人一條鬥蟲子玩。
以憐晨看著周圍瘋跑而去的同學性質缺缺,深吸口氣,擡手壓住隱隱作痛的腹部,過了一會兒又不耐煩的胡亂揉了揉。不知道爲什麼,最近已經好久沒反應的地方又開始作亂了,折騰得人脾氣暴躁。
北堂賢一開始被人拉著去踢球,跑了半天發現以憐晨沒跟上來,就又半路折回來,剛好看見他的動作。死小孩良心發現,一臉關切的湊過去:“憐晨,怎麼了?”
“沒事。”以憐晨下意識的收回手脊背都繃緊,隨即反應過來是北堂賢,整個人又放鬆了一點,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皺眉。“有點煩。”
“難受?我幫你?”北堂賢伸出自己的手,手指靈巧的動了動,暗示著他那特別的手法。
“不用了,他們不是要踢球嗎,你去吧。”以憐晨搖搖頭,推開北堂賢的手,眼睛斜了斜站在足球場上瞇著眼睛看過來的蘇瑞。最討厭在別人看得見的地方顯露自己的弱點,何況那幼稚鬼還在盯著。
北堂賢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瞭然的點點頭,隨即又問:“那你呢?”
“我?”以憐晨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足球場周圍的看臺上,就揚了揚眉,懶洋洋的。“去那邊替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