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從元妃那里出來后,就更加的考慮著這個問題,想想若是沒有趙姨娘母子在,自己和寶玉就是探春唯一的依靠了,如此算來,自己的女兒一個是貴妃一個是郡主,如此自己在府中的地位不就更加的高了,想到這里,她不覺有種好似已經成功一般,只開心的笑了起來。
如此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什么也是要將趙姨娘除去了的。
回到府中,見過了賈母,只說元妃答應探聽這黛玉的事情,倒也沒說自己向元妃訴苦的事情,然后就告辭回了房中。
回到房中,讓身邊的丫頭婆子都下去,說自己要去佛堂念經,走進了佛堂,然后關了門,又左右看了無人,才在佛陀的手上佛珠一按,只見佛陀移開可位置,出現了一個一尺半高的洞穴,而里面竟然有三個牌位和一個小瓷瓶。
王夫人用輕蔑的眼神看了那三個牌位一眼,然后拿出了那個小瓷瓶,才笑道:“很快,你們又會多一個姐妹親人和你們做伴了。”此刻她的眼中卻好似毒蛇一般的陰光,若讓人見了,只怕會自然產生不寒而栗的感覺。
然后但見她將小瓷瓶放入了自己的懷中,才又看將佛陀歸位,再有如往常一般念了一會佛經,才走出佛堂,只讓進將周瑞家的叫了來。
周瑞家的進來,給王夫人行了禮,王夫人微笑道:“周瑞家的,你都跟了我快二三十年了吧?”
周瑞家的忙道:“奴婢是太太的陪嫁呢,太太來了這榮國府多少年,奴婢自然也就來了多少年了?!?
王夫人點了點頭,然后道:“想起過去的風風雨雨也夠我們主仆受的了,因此我絕對不容許有人威脅到我們的主仆的身份地位?!?
周瑞家的點了點頭:“太太說的極是,奴婢聽太太吩咐?!?
王夫人點了點頭,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那一瓶小瓷瓶:“周瑞家的,還認識這個瓷瓶嗎?”
周瑞家的看過后,臉上一變:“太太要下手的人是誰?”
“趙姨娘?!蓖醴蛉说鲁隽诉@三個字:“還是跟以往一樣,做的可不能讓人起了懷疑之心?!?
周瑞家的點了點頭:“太太,我做事情你只管放心就是?!?
王夫人點了點頭:“素來我就信你的,自然也就放心你了,這樣吧,聽說前幾日你那不爭氣的小兒子出了事,關在了府衙是嗎?”
周瑞家的點了點頭:“倒是太太好記性,也是太太讓璉二爺去疏通的,如今已經出來了?!?
王夫人點了點頭道:“好歹你那兒子也算是長大了的,只這般游手好閑也是不成的,這樣吧,最近園子中也缺少的管林子的人,你讓你那兒子去管林子吧,得了月錢也是能補貼了家用,他日再給他配個好一點的丫頭成個家也就是了?!?
周瑞家的忙一臉感激的看著王夫人道:“如此就多些太太費心了。”
王夫人笑道:“哪里那么多費心的,好歹你也是我的人,能幫的,我這做太太也不會吝嗇了去的。”
周瑞家的忙唯唯諾諾的答應了,然后就出去了。
次日一早,賈母準備去參加這探春的宴會,可不想坐等右等,都沒等了趙姨娘,因此心中不覺有些微詞,只對鴛鴦道:“這趙姨娘也太過分了,都這般時候了這么還不來,你讓個小丫頭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也讓她經心一點,郡主的宴會可不能讓郡主久等了的?!?
鴛鴦答應一聲,然后就去吩咐一個小丫頭去催趙姨娘去,可不想才一會,那小丫頭慌慌張張就跑了進來:“老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混扯。”鴛鴦罵道:“你胡扯什么,什么叫老太太不好了,小心挨耳刮子。”
那小丫頭忙磕頭道:“鴛鴦姐姐,不是老太太不好了,是趙姨娘不好了,奴婢才去了側跨院找趙姨娘呢,可不想進去就聽見里面有哭聲,奴婢進去看了,只見環三爺和彩云正哭著,趙姨娘直愣愣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沒了呼吸,后來奴婢問彩云才知道,昨兒姨娘誰的時候還好好的,可今兒一早起來,才吃了一碗粥,然后就突然抽筋了數下,接著人就沒了?!?
賈母自然也聽見了,忙道:“你確定這姨娘沒了?”
小丫頭磕頭道:‘老太太,奴婢不敢撒謊,如今環三爺和彩云姐姐正哭著呢,見我去了,只讓我回復了老太太,好歹給個示下,總也是要收斂了的,只是如今大正月的發生這樣的事情,奴婢自然也就慌亂了。“
一旁的一樣扶著賈母道:“這可如何是好,今兒郡主還打算見生母呢?!?
賈母想了想道:“你立刻將所有人叫了來,再去找一下鳳丫頭,要她出面收拾著事情,這姨娘去了原也沒什么,可到底她有一個郡主女兒在,因此我們可不能這般悄然無聲的收斂,好歹也讓人找個大夫過來驗過了,如此才好對郡主有個交代,這找大夫的事情就交給璉二去辦吧。”
又頓了頓:“你先叫鳳丫頭趕緊過來,如今出了這般的大事情,總也是要有個人去告訴郡主的,讓讓鳳丫頭過來商量一下到底誰去才是合適的?!?
鴛鴦答應了,忙不迭的出去找鳳姐,鳳姐聞訊也忙趕了過來。
湊巧王夫人也趕了過來,只賈母看了一眼王夫人:“如今這趙姨娘出了這等事情,只怕是不得隱瞞那郡主了?!?
王夫人不在意道:“老太太也別急了,原也不過是姨娘,很不用這般緊張的?!?
賈母怒道:‘你真正沒見識,雖然她不過是個姨娘,可她生的女兒是如今正經的郡主,若是沒個好招待,你們誰承受得了她的怒氣了?!?
王夫人不覺喃喃道:‘好歹這三丫頭還是我養大呢,想來不會這般惱怒?!?
賈母只瞪了一眼王夫人:“你不知道這生養育之恩,素來是生育在前養育在后嗎?”
王熙鳳見賈母發怒忙一旁道:“老太太別急,這事情好歹是要讓郡主知道的,只是總也是要有個妥帖一些法子才是?!?
賈母點了點頭:“我想讓你去通知探丫頭,你看如何?”
王熙鳳聽了忙道:“老太太如今這般說自然是應該我去了,只是我還想請大嫂子跟我一起,這好歹大嫂子才是郡主正經的嫂子,因此一同去了也好說話。”
賈母點了點頭:“也罷,就讓珠兒媳婦和你一起去一趟吧,讓寶玉媳婦將該做的道場都置辦起來?!庇謬@了口氣:“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府中沖了什么忌諱了?!?
王熙鳳見賈母已經吩咐了,因此只叫上平兒又去一同請了李紈,然后去南安王府見探春。
再說探春,自打進入了南安王府,這南安太妃只當她是親生女兒一般對待,又有南安王府關心,因此自己所受的待遇竟和那蝶柔郡主一般無二,如此也就更盡心的服待這位南安太妃,如此晨昏定省也沒少了一次,南安太妃果然大悅,只說這個女兒收的好,因此只又讓人選了日子,準備將探春介紹給別人。
探春終究還是骨頭難斷,總也是有些思念趙姨娘母子,不知道他們可有聽了自己的勸告改正了的,只是這南安王府到底不是自個家中,心中雖有心思卻也不便說出口,她的一切只看在侍書的眼中,很是為她難過,因此就私下求見了太妃,請太妃成全了自家姑娘的心事。
南安太妃憐惜探春的心思,有感動與侍書的忠心,因此才讓人去請了趙姨娘母子來和探春一聚,何況太妃也知道這棲霞使者已經到了,因此這探春遲早是要遠嫁離去的,只這一生只怕今生是不得再見親人面,因此如今她有心思,自然也是成全她的,探春聽聞南安太妃請了趙姨娘母子,心中更是感激。
這日一早,探春就早早起來,先去給太妃請安,然后去去看望了蝶柔郡主,才又回了太妃身邊,和南安王府一起去出去招待先后來的誥命,探春只盼望著自己的生母和賈環能早早來,可是一直不見蹤跡,不知為何,心中生起一股不安,這話時候聽門房說這王熙鳳和李紈求見,她心中更加感覺到出事了,因此讓人將李紈王熙鳳請入了后堂,私下見面。
見過禮后,探春急問:“今兒怎么只見大嫂子和二嫂子,為何不見老太太和姨娘來?”
王熙鳳和李紈對視一眼,李紈嘆了口氣,然后看著探春道:“郡主,妾有一消息告訴郡主,只望郡主聽后莫傷心?!?
探春心中的不安更甚,只道:“什么消息?”
王熙鳳接口道:“前日聽到郡主請了老太太和姨娘環兄弟,因此早也是準備好了要來的,可是今兒一早,姨娘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先抽筋了片刻,然后就過去了,老太太為此很是傷心,特地要我跟大嫂子過來給郡主報喪的?!?
探春聽了王熙鳳的話,身子整個震了震,只顫抖著聲音道:“姨娘真的去了?”
王熙鳳和李紈都點了點頭:“是真的去了?!?
探春急問:“是何病,可有讓大夫查了?”探春不信趙姨娘會這般無緣無故去的,到底自己的娘親,她是了解趙姨娘的,平日雖然潑辣無賴些,可到底也是健康的,從不曾聽聞她有什么毛病,如今乍然聽聞她無故身去,探春自然是不信的。
王熙鳳搖頭道:“我跟大嫂子只急著給郡主報喪,哪里還能有什么消息了,只聽老太太吩咐也讓璉二去請大夫去了,好歹也是要查出個緣故的?!?
李紈看著探春道:“郡主是不是要求奔喪?”
探春起身:“自當去的?!庇肿吡藥撞?,卻又停了下來,臉色一片慘白:“我如今拿什么身份去,如今我是水家的女兒,這賈府姨娘過逝,我哪里能去了,這會讓人說我不知禮數的,何況平日若發生這樣的事情去也就罷了,可如今到底是大正月的,哪里還能管這事情了?!?
李紈和王熙鳳聽了探春的話都是一愣,是了,探春早已經不是賈家的女兒,她是水家的郡主,她姓水,是王室中人,哪里有臣下姨娘過逝去的。
這時候南安太妃來了,她也是聞訊來的,湊巧聽見了探春這話,心中不覺心疼這個女兒,心疼她的懂事,因此走了進來,探春一見太妃進來,忙行禮,太妃道:“你的失去我也聽說了,你雖然如今是水家的女兒,可那趙氏到底也給了你骨血身軀,你親自上門自是不成,這樣吧,待她出殯之日,你就設棚吊念一番吧?!?
探春忙跪下給太妃磕頭:“謝謝母妃?!?
南安太妃又吩咐一旁的婆子道:“你去讓章太醫去一趟榮國府,查查那趙姨娘的死因,也好回來告知郡主。”
一旁的婆子忙答應了去吩咐去了。
探春見南安太妃給自己安排的妥當,只得感激道:“多謝母妃費心而來?!?
南安太妃拍了探春的手道:“好歹你是我的女兒呢,哪里有做娘的不為女兒著想的?!?
一旁的王熙鳳和李紈見這喪也報了,因此自然告辭離開,回到府中,只將南安太妃對探春說的話告訴了賈母。
賈母點了點頭:“太妃說的也是沒錯的,如此安排倒也好,免得郡主來,見了,反而做出失態之事?!?
以為章太醫是太妃派來的,賈母自然是讓王熙鳳帶了去查驗尸首,章太醫見過后,只略略沉吟了一下并沒有說什么,也不打招呼,直接回了南安王府,然后將診斷結果告知了太妃和探春。
南安太妃聽后愣道:“你說的可都是真的,那趙姨娘是被毒死的?”
一旁的探春更是驚坐在了一旁,只顫抖聲音道:“太醫,你可診斷仔細了?”
太醫點了點頭:“這種事情,臣是不會診斷錯的,若不是臣去,若讓別的太醫去,也未必能診斷出,這毒是罕見的一脈息,原是云南一帶少數民族特有的,中毒者好似抽筋一般,一息之間就過去了。”
探春看著太醫:“太醫,既然如此,你又如何斷定姨娘是中了這一脈息呢?”
章太醫忙道:“郡主有所不知,臣出身就是云南的,因此對于這類毒藥自然也是清楚的很。”
南安太妃點了點頭:“沒錯,聽聞章太醫祖籍就是云南大理的?!比缓笥洲D頭看著探春:“你心中可是有什么主了,可是明白是什么人害的你生母。”
探春嘆了口氣:“那府中處處當心,時時小心,惟恐被人落下了把柄,抓了辮子,如此就再不得翻身,姨娘素性魯莽,只因原本出身不過是個丫頭,因此自也沒什么家教,只為如此,我更是盡量討好嫡母,為的是不讓生母的魯莽惹下禍事,此番入宮選秀,我也勸過了姨娘,雖不知道這姨娘會不會聽從我的話,但是我也知道姨娘必然會小心行事的,畢竟經歷了這么多,姨娘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但是如今姨娘卻突然中毒了,如此,想來肯能是我惹得禍。”
見怪了宮廷爭斗,南安太妃自然明白探春的意思,也明白探春這話說的明白,看來真的探春的惹得禍,因為探春是郡主,那府中人自然會認為這探春出自了那府,想來也是事事也當以那府為主,尤其,探春但忘卻自己庶出的身份,如此那趙姨娘似乎自然就顯得多余,原本不去理會也是無事的,偏偏自己竟然下帖子請的是生母,而不是嫡母,如此一來,只怕真的是禍出于此了。
探春走到一旁窗口,看了看窗外,眼中泛起了一絲無奈何嘲嘰:“真不明白,難道這權勢真的很重要嗎?”
南安太妃走到她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道:“好了,別難過了,素來這權勢的欲望是讓人最看不過去的?!?
探春點了點頭,然后看著南安太妃道:“母妃,能不能讓人打探一下我那親兄弟如今的境況如何?”
南安太妃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叫人去打探,你也別太傷心了,只讓人準備白衣素服,等出殯那日也去吊念一番。”
探春一一應承下來。
南安太妃見探春應承了,因此點了點頭,一邊讓人去探聽賈環的事情,一邊則去進宮見了太后一趟,太后聽說后,只說既然是郡主的生母,也不能讓她以姨娘的身份葬了,只去見了水玄昊,水玄昊當下就下旨,封了趙姨娘為五品官儀夫人,雖然不過是五品,卻也是有了誥封,這趙姨娘死后也算是有了榮華富貴。
探春知道這是南安太妃討了來的,因此事后就更加尊重南安太妃了。
正月初十,原本富貴人家正月是不得辦置喪事的,但是如今這趙姨娘有了誥封,因此自然只好出喪,而且日子還是太妃讓人選的,因此這賈府再不樂意也不得不發喪,如此,這最不開心的就是王夫人,原當這趙姨娘死了也就罷了,可不想竟然得了一個五品誥封,這不就是明樂要她和自己生不能平起平坐,死了也要和自己各占一方似的,如此心中更加的不爽,可到底這趙姨娘的誥封是當今圣上下的圣旨,就算她再不樂意也無不好不答應的,只是覺得真正的便宜了那趙姨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