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帝玄熙的話一落,只聞得一聲長笑,一個藍衣人飄落在了帝玄熙面前,藍衣人的衣服看似是直勁直裾,可肩上偏偏又多了兩片朝上彎的鎧甲,同樣為藍色,借了月光看他,似乎有些許的邪魅詭異,帝玄熙可以看出,他穿的料子絕對不是玄翰所有,一頭發絲隨意的飄散著,卻無法抵擋他狂野的氣息,一張臉似乎和水玄昊有幾分相似,只是他的眼睛卻是藍色的,一種從未出現過的顏色,帝玄熙明白了,他就是當年太后用來換自己的嫡長子,別的不用說,只他那和水玄昊相似的容顏就可以斷定。
也許是因為這一份的牽絆,帝玄熙對于眼前這個似乎有些異樣的人并沒有厭惡之情,反而有一份的愧疚。
“魔王?”帝玄熙這樣喊道。
藍衣人笑了起來:“沒錯,帝圣上果然名不虛傳,我叫魔天揚。”
魔天揚,帝玄熙聽了后,只看著他:“魔王來此所謂何事?”不希望為敵,但是有時候卻不容自己感情用事。
魔天揚的眼中似乎有一絲的興味:“素來聽聞這玄翰的一切似乎都不錯的,因此特地來逛逛。”
帝玄熙看著魔天揚,即使,對眼前這個魔天揚有一份的愧疚之感,但是帝玄熙也清楚的知道,眼前人可不是真的來逛逛的,只怕十之八九還是有圖謀而來。
帝玄熙淡淡一笑:“魔主倒是好大的雅興,為了觀光在玄翰竟然弄出這般大的動靜。”
至于什么大的動靜,帝玄熙并沒有說,然魔天揚似乎明白,因此微微笑道:“若是沒有這般大的動靜,又如何能讓見到帝圣上呢,本座不過就是想看看帝圣上而已。”
帝玄熙淡淡一笑,只道:“如今魔主也看過了,又當如何打算呢。”
魔天揚微微一笑:“算來這個國家應該是我的,但是如今我卻沒得到一分,你說我當如何做才好?”
帝玄熙明白了,魔天揚必定也是明白了自己的身世,當然若是一般人,帝玄熙可以曉之以情,但是魔主是不一樣的,在沒遇上他的命定之人前,他是不會有什么感情可言的。
帝玄熙只得小心的看著魔天揚,后一會才開口道:“魔主打算如何做呢?”
魔天揚看著帝玄熙:“我要你們將我的江山還給我。”
帝玄熙微微搖頭:“江山是水家的,只有水家兒郎可以繼承,你如今為魔,也就沒有資格繼承。”
魔天揚冷笑一聲:“那么我只有靠自己的手段了。”看他的眼中露出了詭異之色,帝玄熙見狀卻是淡淡一笑:“不管如何,你若要奪這水家江山,首先要通過的就是我這一關。”
帝玄熙的話讓魔天揚似乎再度看了一眼帝玄熙,然后淡淡道:“好啊,我也知道,若想得到這水氏天下,你是我最大的敵人,也罷,難得今日有機會,我就和你好好較量較量。”
щшш●тTk án●℃o
說著只見他左手一甩,一柄黑玉如蛇形的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帝玄熙一愣,然后道:“蚩尤劍?”
魔天揚笑了起來:“帝圣上果然是帝圣上,好眼力,沒錯,這就是蚩尤寶劍。”
帝玄熙點了點頭,蚩尤劍據說是當日蚩尤用南海海底一塊玄天石所制,這也是讓蚩尤稱霸的劍,但是后來因為他身旁的族人背叛,蚩尤劍被盜,所以他才被黃帝打敗,可見這蚩尤劍的威力是如何的一斑了。
帝玄熙不會托大,在帝玄熙的觀念中,不能小看任何一個敵人,哪怕是一個小孩,若是敵人,都可以成為自己致命之人,因此他的手也一揮,盤古劍已然握在了手中。
魔天揚也不是那種沒見識的人,一見此狀況,算是明白的點了點頭:“想不到盤古劍竟然會選你做主人,看來你果然可以成為我的對手。”語中有傲然,似乎并不將帝玄熙放在心上。
帝玄熙看了魔天揚好一會,然后才道:“你我總有一戰,其實早戰和晚戰也沒什么區別。”
魔天揚點了點頭,露出邪魅一笑:“沒錯,到底是帝圣上,看的比任何人都遠。”說著只見他朝帝玄熙一劍而來,魔天揚已經非尋常人類,他的劍法中透露著深深的陰煞之氣,這是一般人無法破解的,帝玄熙見狀,臉色也有些沉重,看來自己要萬事小心才是。
帝玄熙當下揮動盤古劍一擋,正好化解那一道陰煞之氣,帝玄熙恍然大悟,是了,盤古本身依力量立于世間,可見他身上充滿的是濃濃的陽剛之氣,盤古劍既然是盤古沈五,自然也有了其主人的陽剛之氣,因此帝玄熙這會有了更多的信心,雖然還是小心應付,不過不會受那蚩尤劍的陰煞影響。
魔天揚似乎也沒料到竟然會被帝玄熙這般簡單的破解了,因此看了帝玄熙一眼,眼中倒是有幾分的佩服:“不愧是帝圣上,果然身手也和別人不一般。”
帝玄熙微微一笑道:“魔主的身手也不一般啊。”
即使此刻兩人是敵對,但是掩飾不住對對方的欣賞,也許這骨肉情分原也是在的,此刻倒是成了他們相互欣賞的一種牽絆了,魔天揚手勢一變,竟然換了劍法來。
帝玄熙沉著上前,一時間夜空中一白一藍兩道光芒不停的交替著,不遠處的龍殺自然也看見了,但是對于主子的身手他自望是不能及的,而且那兩道劍術發出的劍氣,似乎也阻止了他的上前,因此一時間,他還真的是寸步難行。
帝玄熙和魔天揚沒有一絲的退讓,棋逢對手原就難得,即使兩人此刻是敵對位置,但是帝玄熙還是很欣賞魔天揚的身手的。同樣魔天揚也一樣,心中泛起惺惺相惜的感覺,誰說這敵人就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即使兩人在拼斗,這好感還是可以滋生的,何況他們原本就是骨肉親情。
就在此刻,突然一陣長嘯傳來,似蕭非蕭似笛非笛,魔天揚似乎心中震了震,然后眼睛瞬間變成了紅色,殺氣頓起,這帝玄熙大驚,因此忙斂神和他對持,魔天揚的攻擊越來越快,帝玄熙回的也越來越快,最后兩人的身影好似成了兩道光影。在夜空中不停來回打斗著。
帝玄熙見這般僵持不下,只怕最后自己定然要和魔天揚同歸于盡的,因此不覺皺眉。
“圣上,你還在猶豫什么,此刻的魔主是被人控制的。”帝玄熙的耳邊竟然傳來了國師的聲音。
控制,竟然有人控制魔主,這讓帝玄熙滿心詫異,也是因為這份詫異,竟然讓帝玄熙分了神,如此自己的手腳也慢了一下,然而對于高手而言,慢一下等于是要人命,果然那魔天揚借了這一慢,全身攻擊而來,帝玄熙大驚,他知道自己此刻不是分神的時候,因此險險躲過后,斂神然后劍指上天,一股從未有過的陽剛之氣朝魔天揚而去,而魔天揚也將功力灌在了這最后一擊上,全身的陰煞之氣朝帝玄熙而去。
陰陽原可互通,陰盛必陽衰,此刻是黎明前月亮最亮的時候,也是陰氣最盛的時候,魔天揚這一劍過來,帝玄熙被這劍氣擊退三丈遠,一股咸味出嘴,帝玄熙受傷了。
帝玄熙以劍為杖,勉強站起,魔天揚的眼中還是通紅的,這時候又聽見耳邊有聲音道:“借拂曉第一道陽光,擊敗他,快。”聲音才落,但見拂曉陽光出現,月亮的光線轉為陰沉。
帝玄熙此刻沒時間思考,集中最后一擊朝魔天揚而去,魔天揚似乎想不到帝玄熙竟然還有這么一擊,一時間也被擊退三丈外,臥地不起,勉強起來,一口鮮血卻是止不住噴出。
陽光很是茂盛,魔天揚微微皺眉,也不打招呼,直接離去。
待魔天揚一離去,帝玄熙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龍殺忙過來:“主子,你沒事吧。”
帝玄熙微微擺手,口中干澀的很,只交代一句:“不準告訴主母。”然后就昏了過去。
龍殺微微一愣,都已經這樣了,就算不告訴,這黛玉必然也會知道的,這帝玄熙還真給了自己一個好差事,無奈之下,只好嘆了口氣,然后迅速背了帝玄熙回圣宮。
在圣宮休息的黛玉,不知為何,總覺得心神不寧,好似會有什么事情發生,因此不覺有些心不在焉,看書也沒個心神,做女紅也總是繡錯了東西。
一旁的雪雁見了,不覺問道:“圣后,你怎么了?”
黛玉微微搖頭:“我也不知道,不知為何,心中總覺得好似有什么事情發生了,因此做任何事情總也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說著不覺皺了皺眉:“對了,圣上回來了嗎?”
雪雁微微搖頭:“還沒呢,不如我讓人去看著,若是回來了,只來告訴圣后,圣后如今有身子,還是多休息一下吧。”
黛玉微微搖頭:“昨夜已經休息了一個晚上了,這會大清早的,哪里睡得著。”然后嘆了口氣:“你也別侍候我了,只去看看,若是圣上回來了,也只來告訴我一聲,也好讓我安心。”
雪雁點了點頭,和紫鵑春纖打了一聲招呼,然后就去打探消息去了。
黛玉因為心神不寧,索性也就什么都不做,只懶懶歪在了一旁的榻上。
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雪雁就跑了進來:“圣后,圣上回來了。”
黛玉聽了松了口氣:“回來就好。”又見雪雁慌張的樣子:“既然回來了,你做什么這般的慌張啊。”
雪雁卻道:“圣后,圣上是被龍殺背回來的,好似受傷了。”
黛玉一愣,心中一急,忙起身,也因為急都忘記了腳下的危險,差點摔倒,好在鳳扇衛在一旁,險險扶住了她,不然她可就危險了,黛玉有些驚魂未定的樣子,鳳扇衛道:“主子,別擔心,既然圣上回來了,想來不會有什么危險的,如今屬下扶你去看就是。”
黛玉點了點頭,然后只在鳳扇衛的攙扶下,到了一旁的書房。
而此刻龍殺早已經叫來了圣宮中的專屬太醫給帝玄熙看,一見黛玉進來,忙施禮。
黛玉虛扶一下,只問:“太醫,怎么樣?圣上沒事吧。”眼中的焦急是可想而知。
太醫也是有經驗的,見黛玉忙行禮道:“圣后放心,圣帝雖然受了內傷,好在圣帝底子比較厚,因此沒傷了五臟六腑,如此只要好生調養,自然也就不會有什么事情了。”
黛玉聽了點了點頭:“如此有勞太醫去開方抓藥才好。”
太醫忙答應了一聲,只出去開方抓藥煎藥了。
黛玉待太醫走了以后,才看著龍殺:“龍殺,好好的,圣上怎么就受這么重的傷。”
龍殺忙低頭,將帝玄熙和魔天揚的決斗告訴了黛玉,最后又道:“主子不讓我告訴主母,逐母可別說是屬下說的。”
黛玉瞥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帝玄熙,然后漫不經心的點了下頭:“這個我省的了。”又蹙眉道:“若按照你的說法,這魔天揚似乎也受了傷了?”
龍殺點了點頭:“正是。”
黛玉微微一笑道:“不管有用沒用,龍殺,讓人去打探去,如今可有人求傷藥的,或許因此會有所意想不到的收獲。”
龍殺聽了黛玉的話,只打自己的額頭:“瞧我,只顧著擔心主子,倒是忘了這岔子的事情了。”因此忙告退去打探消息去,也指望能找到那個魔天揚。
黛玉看著床上昏迷的帝玄熙,心中微微嘆了口氣,他不讓自己知道消息,自也是明白他的心意,無非就是怕自己擔心了,可是他也不想想,如今他這般的躺在床上,自己終究還是會知道消息的。
心中有了主意,看來他醒來當好好和他談談才是,她雖然不會武功,可經歷了這么多,也早不是那弱不禁風之流,有些事情還是當夫妻同甘共苦才是。
帝玄熙昏迷了足足七天,才醒過來,這還是因為帝玄熙的底子厚實,不然還不定要昏迷到什么時候。
帝玄熙一醒來,一旁做針線的黛玉就發覺了,忙招呼人去拿藥去,然后小心的讓龍殺打下手,給帝玄熙背后墊了一床薄棉被,又親手端過湯藥,小心的服侍帝玄熙喝了。整個過程中,黛玉除了吩咐龍殺打下手,又讓人端了湯藥上來,并不曾和帝玄熙說過一句話。
帝玄熙這會可清楚了,感情黛玉在生自己的氣了,因此坐穩后,施個眼神讓龍殺帶了屋內其他人出去,然后才看著一旁默默不語的黛玉:“黛兒,你生氣了?”語氣有些小心翼翼,只怕惹惱了黛玉。
黛玉瞥了他一眼,只自己做針線,好半晌才回他一句:“你說呢。”語氣似乎沒用任何的感情。
帝玄熙一見,直覺這會黛玉氣的不輕,因此忙道:“黛兒,我受傷是意外,我也沒想到在夏家竟然會遇上魔天揚的,真的是意外。”
黛玉點了一下頭,然后看著帝玄熙:“很好,那是意外,我可以原諒,那么你受傷了,為何不準備告訴我,若不是我整日心神不寧人,讓雪雁去門口等,你是不是還打算瞞我一輩子啊。”然后又冷笑一聲:“也不想想自己有能力瞞我一輩子嗎,這連續幾天幾夜不出面,也不怕我懷疑或者犯了別的心思。”
帝玄熙一聽,忙一把拉住黛玉的手道:“黛兒,我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做這種決定了。”
黛玉冷冷瞥了一眼帝玄熙:“還有下一次嗎?”
帝玄熙忙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下一次了,這一次我做的決定都是混蛋決定。”帝玄熙的話一落,門口就傳來輕笑聲,雖然及時止住了,不過不用說定然是龍殺和那幾個丫頭在偷聽。
帝玄熙不覺有些無奈,黛玉見帝玄熙這般無奈的樣子,倒是笑了起來:“這會你可狼狽了吧,看你以后還瞞我。”
帝玄熙見黛玉笑了,知道黛玉也不生自己的氣了,忙道:“再如何,以后定然也是不敢隱瞞你的了。”
黛玉只瞪了他一眼:“你啊。”然后從一旁端來一小碗米粥:“先吃點東西吧,七天七夜都沒個醒來,想來肚子也餓了。”
帝玄熙吃了一口粥:“我昏睡了七天七夜。”忙喊道:“龍殺,你進來。”
黛玉見狀又道:“才醒來又不安生了。”
帝玄熙道:“如今我受傷了,但我知道那天魔天揚似乎也受了很重的傷,不管如何,這次一定要將魔天揚的藏身之所找到,而且如果我沒料錯的話,那魔天揚似乎被人控制了。”
黛玉聽了不覺一愣:“不是說這魔主是應劫而生的嗎,怎么會被人控制了呢。”
帝玄熙看著黛玉道:“你忘記國師說的了嗎,魔天揚之所以會被選為魔主,并不是因為他天命是魔主,而是被人在出生當年的鬼節用了特殊的方法改造而成,因此才會成為魔主,你想想,既然有人改造了他,那么這改造他的人是誰,目的又是什么,這且不說,我在和魔天揚決斗之時,我們因為旗鼓相當而惺惺相惜,雙份并不曾下殺手,但是在一陣似簫非簫似笛非笛的嘯聲后,魔天揚似乎迷了心智,竟然不管自身生死只對我進攻,因此我想,這后面必然有什么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