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想不到這帝玄熙突然會打住,因此忙道:“帝圣上為何就不說明白呢。”她不信帝玄熙會知道那些事情。
帝玄熙冷冷看了賈母一眼:“老太君這是在命令朕嗎?”眼中有極大的不悅。
賈母一愣,忙住嘴,帝玄熙冷哼一聲,也不多言,只讓人將賈母帶了下去,就算此刻賈母有再多的疑問,他都不答,只讓人帶了她下去,卻又讓人帶了賈珍上來。
寧國府的賈珍,讓帝玄熙是恨得差點穩不住自己,就是這個人,沾染了他們水家的唯一的皇室公主,雖然可以看出他是真心喜歡可卿的,但是若是喜歡,就不該讓她成為自己的兒媳婦,最后落的命懸黃梁的結局。
帝玄熙看著賈珍,一直不語,賈珍原本很是沉默,只是見帝玄熙一直不開口,不覺有些詫異,因此抬頭看了一眼帝玄熙:“帝圣上喚罪人來有什么吩咐?”
帝玄熙再度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道:“今兒朕沒什么吩咐,只問你一件事情,還記得秦可卿嗎?”
賈珍的身體一震:“可卿,卿卿。”賈珍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想起了過去的一切。
帝玄熙不打擾他,只等著他回神,好半晌,賈珍才回神:“為何問起她?”
帝玄熙看著賈珍懶懶道:“因為可卿是先皇的私生女,也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玄卿公主。”
賈珍這會可真的是震住了:“卿卿是公主?”
帝玄熙點了點頭,賈珍突然笑了起來,“卿卿,你死的真冤,如果你還活著,想來你必然能得償所愿的,為何,為何你就要離開我,離開這個世界。”說完又大哭起來。
從他的眼神中,帝玄熙看出了深深的濃情,看來這賈珍倒是真心喜歡可卿,只是既然喜歡,為何又會成為他的兒媳呢。
帝玄熙不語,只看著賈珍,也許賈珍會給他一個答案。
賈珍似乎并不看帝玄熙,只淡淡道:“我是寧國府的繼承人,因此素來就是責任多過感情,當初娶尤氏,為的是先父的命令,又加上幼妹還小,原娶來是為照顧幼小的妹子,尤氏進門后,也是是因為出身不高,竟然對于打理寧國府并不上手,即使如此,我并無怨言,夫妻啊,原也不過是找個伴而已,若要想自己快樂,我只去外面找就成了,我無心,因此那時候很快樂。
直到有一天,我的好友秦鐘約我過府飲酒。從沒想過,我竟然會遇上她,她是那么的迷人,一舉一動只見真正撩動了我的心弦,我可以拋棄一切,只要能和她相伴。但是秦鐘卻告訴我,她是他的養女,而且她真正的身份似乎不一般,當時她被忠順王盯上了,為了擺脫忠順王的盯上,秦鐘撒謊說她和我府上的爺兒有婚約。
我恨啊,為何不是說是我的,卻偏偏是蓉兒的,但是為了保住她,我讓蓉兒娶了她過門。她過門了,和蓉兒并沒有夫妻之實,雖然蓉兒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但是似乎對于這個妻子,他也有不敢的時候吧,只因為她身上那一股與眾不同的高貴氣質。
我每見她一次,我的心就沉淪一次,我原以為,我要壓抑著自己過一輩子,直到那一日,我聽說她受了風寒,病了,我心急如焚,只去看望,那一刻,她看我的眼神似乎有哀怨,我才明了,原來她心中有的也是我。冤孽啊,也許是不應該吧,但是我無法擺脫,我和她終于變成了世上最難容的一對,我們每次相聚只能在天香樓偷偷相會,為了她,我一改以往的風流,只想和她默默相守,我將當家權給她,因為我信她有這個能力,果然她將寧國府打理的井井有條,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卻讓她進入了痛苦的深淵,有一次,她跟我說,府中的銀子似乎被人秘密挪出去了,我沒在意,只當是一些小事,但是她卻漸漸少了歡笑,最后終于病倒了。她病倒的時候,只對我說了一句:早知會如此,她不該來賈府的,原本賈府中多的是魔鬼。我只當她生病中的怨言,但是最后,她竟然懸梁了。”說到這里賈珍大哭起來。
“卿卿懸梁了,我不信,我知道卿卿不是那樣的人,卿卿素來自信,因此如今這般死其中必然是有了奧妙的,我到處查,我要給卿卿一個說法,我每天似乎又回到了以往花天酒地的樣子,為的是能通過一些別的渠道查探一些消息,可是都查不出來。
直到想起卿卿說的話,我明白必然是府中有什么不妥,因此我暗中調查,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卿卿根本就不是自己上吊自縊的,你想一個病的都快沒氣的人,哪里還有力氣去上吊,而是尤氏聯合了榮府的中一些當家人,害死了卿卿。只因為卿卿知道,那些人將府中的銀子送去了遠方一個國家,當然不是好心是捐贈,而是和那些回家的密謀人合計好了,將來若是他們培養的人奪下了玄翰的天下,這賈府就是一字并肩王的爵位。”
帝玄熙越聽越惱,想不到自己的妹妹竟然死在這樣的悲劇下,心中更加的恨那幾府人家。
賈珍抬起頭看著帝玄熙:“知道嗎,不光是賈府,其實賈史王薛四大家族根本都個個都和那里聯系好了。”
“那邊接頭的人誰?”帝玄熙沉聲道,既然賈珍說出了這些,想來不會隱瞞自己。
賈珍淡淡道:“只知道一個叫做七夜的人。”賈珍沒有隱瞞,也許他等這一刻等很久了。
“七夜?”帝玄熙點了點頭,然后看著賈珍:“你告訴朕這么多,可有什么要求。”
賈珍微微一笑:“我和卿卿生不能在一起,我想死后能在一起,但愿我死后能和她長相依。”
帝玄熙不覺一嘆,又是一個情種,但是他卻并沒有說什么,只是點了下頭:“朕答應你,既然你和玄卿是兩情相悅的,待你死后,朕讓你們合葬就是。”
賈珍當下磕頭:“多謝帝圣上。”然后又道:“帝圣上若想知道詳細情況,可去捉拿尤母。”
“尤母?”帝玄熙看著賈珍。
賈珍點了點頭:“我一直不明白,為何先父要我娶一個沒家世的人,如今想來必然有什么把柄,而這尤母是尤氏的母親,因此若是能將尤母控制的手,即使尤母不知道,這尤氏也定然會說的。”
帝玄熙明白的點了下頭,然后道:“這事情朕自有主張,你自去吧。”說著一揮手,讓人將賈珍帶了下去。
因為賈珍的一番話,帝玄熙也沒了心思去審別人,只和魔天揚走出了大牢,在回去圣宮的路上,帝玄熙才問魔天揚:“你可聽過這個叫七夜的人。”
魔天揚點了點頭:“聽過,只是并不曾見過,只知道這七夜的玄國也算是個名家,不但善心善事做的很多,而且風評很好,看來真正是人不可貌相啊。”
帝玄熙點了點頭,只道:“既然如此,看來要好好打算一番,這七夜是不是賈珍口中的七夜也確實需要商討才是。”
魔天揚點了點頭,帝玄熙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看著魔天揚道:“對了,記得你剛來金陵的時候似乎是住在夏家,這又是誰讓你住夏家的呢,何況你也說了,這四大家族和那甄夏六家似乎都跟玄國有關,具體你知道多少呢?”
魔天揚想了想道:“我雖然是魔主,似乎一切事情我都能做主,但是怪也就怪在這里,好些事情看似是我做主的,其實并非我做主,這四大家族和甄夏兩家的事情還是我離開玄國的時候,一封神秘的信箋告訴我的。”
“神秘信箋?”帝玄熙有些不明白的看著他。
魔天揚卻認真的點了點頭:“沒錯,真的是神秘信箋,說來也是怪異的,記得臨行前一日的夜晚,我似乎特別的累,因此早早就睡了,而且睡的很熟,你也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應該很容易驚醒的,但是那一夜似乎特別的沉,而醒來起床的時候,那封書信就在桌上了。”
帝玄熙不覺心中感嘆那人的心機,能這般算計的魔天揚又藏的這般的深,讓帝玄熙都有一種無力的感覺,到底是誰竟然在控制魔主,而且這人又為何要這般做呢。
只是這一切似乎一直是個謎,讓帝玄熙和魔天揚百思不得其解。
才到了圣宮,卻見水玄昊帶了水溶正在自在的喝茶,帝玄熙微微皺眉道:“我這圣宮幾時成了你們的皇宮和王府了。”
水玄昊忙笑道:“誰讓你們兩個做哥哥這般的心狠,將偌大一個國家扔給朕,自己卻逍遙的很,因此這會朕自然要好好的來逍遙逍遙,以往是不好進圣宮,如今圣宮雖然還是不好進,不過朕只說是為了二皇兄的親事來的,自然會有人帶朕進來。”然后又品了口茶道:“說句真話,這圣宮的茶也是好喝的緊。”
帝玄熙看了水玄昊一眼:“看來你這個做皇帝的最近似乎閑了一些,真要給你一些事情做做才是了。”
水玄昊不在乎道:“反正如今有兩個皇兄在,只你們做就好了。”
魔天揚還不是很喜歡水玄昊的性格,因此不覺道:“你這像話嗎,做個皇帝都沒做皇帝的樣。”
水玄昊突然眼睛一亮:“那不如二皇兄你來做啊,朕明兒就可以擬召退位讓賢的。”似乎皇位于他,不過是個累贅。
魔天揚一愣,然后笑罵道:“你想的美呢,原我是不服氣,怎么就你們幸福,我被拋棄的,如今也算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了,你說說,我還會在乎這些嗎,這皇帝你還是繼續當吧。我可只想和我家惜兒一起快樂逍遙。”
水玄昊一愣:“二皇兄,你可是朕的親哥哥,怎么可以這般的見死不救。”
魔天揚突然邪邪一笑道:“可是我也是魔主啊,見死不救是魔主的本性。”
一旁的水溶聽了卻笑了起來:“原來皇上也可以當得這般勉強。”
水玄昊自然聽出,這是水溶對自己的調侃,但是這實在也是不能怪他的,實在是這皇帝真的很不自由,但是看帝玄熙和魔天揚的神情就知道他們根本對這皇位不敢興趣,不明白以前那些皇朝的人,怎么就會為這個皇位爭奪個不休。
帝玄熙和魔天揚懶得理會這個無聊的皇帝,只一旁說自己的事去。
這時候卻見紫鵑匆匆跑來:“帝圣上,圣后暈過去了。”
帝玄熙一愣,顧不得別的,一個閃身就朝房中奔去。一到房中,見黛玉緊閉著臉已經躺在床上了,臉色蒼白,嘴唇都沒了血色,帝玄熙心中一緊忙過去把脈,還好,黛玉無事,只是一時間的昏睡,帝玄熙微微皺眉,不滿的看著一旁的眾人:“這是怎么回事情,圣后好好的怎么就會暈了過去?”
鳳扇衛臉色沉重道:“剛才主子說肚子有些餓,因此要屬下去準備吃的,才出來了一會,就聽見紫鵑突然喊道主子暈了,如此屬下才來。”
帝玄熙微微一愣:“當時在場服侍圣后的是哪幾個?”
眾人慚愧的低下了頭,雪雁道:“圣后不喜歡我們繞前繞后,因此每次在房中的時候也只兩個服侍圣后,今兒輪值的是扇姐姐和紫鵑姐姐。”
帝玄熙點了點頭:“如此說了,只有問紫鵑了。”又掃視了一眼:“紫鵑人呢?”所有人這才發現紫鵑竟然不見了。
帝玄熙沉聲道:“還不快去找紫鵑。”正說著,只見紫鵑匆匆進來,然后跪下:“見過圣帝。”
帝玄熙冷聲道:“紫鵑,雖然你的腳程是比不得朕,怎么這會卻這般晚過來的?”
紫鵑忙道:“回圣帝的話啊,奴婢稟告了圣帝后,就去請太醫去了。”說著后面確也進來一個太醫。
帝玄熙聽了這話,眼中若有所思,只淡淡點了點頭:“如此看來倒是朕冤了你了,好了,既然你這般的用心,先讓太醫看看黛兒吧。”
太醫過來給黛玉把脈后,只道:“回圣上的話,圣后只是昏睡,并無大礙。”
其實帝玄熙早也知道了結果,因此點了點頭:“如此就好,你先下去吧。”
“是。”太醫答應著先退了下去。
帝玄熙回頭看了一眼紫鵑:“紫鵑,你且說說,這圣后怎么好好的就暈了?”
紫鵑忙道:“回圣帝的話,在圣后說肚子餓,讓扇姐姐去做點心,待扇姐姐出去后,圣后又說要喝水,因此奴婢就倒了一杯水給圣后,不想圣后吃了后,突然就昏睡了過去。”
帝玄熙“哦”了一聲,然后輕輕點了點頭,只道:“既然如此,你們就先下去吧,想來圣后是累了。這會朕要親自陪陪圣后。”
“是。”眾人也都答應著下去了。
待眾人走了后,帝玄熙再次給黛玉把脈,好一會,然后似乎有所覺,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敢算計黛玉和他們的孩子,看來他們都等不及了,只是黛玉在圣宮,素來也是安全的,為何這會卻被算計了,看來圣宮中似乎有了那些人的人。
這個人到底是誰?帝玄熙略略沉吟,眼中有一絲的沉思。
算計黛玉,現在對他們并沒有好處,看來這其中必然還有什么陰謀存在,若不是黛玉本身服下了茜香花,又和絳珠草合休,此刻只怕真的會被算計了,可是黛玉無事,并不代表自己就會放過了他們,既然他們有心要惹自己,那么,自己怎么可以不給他們一個反擊,想到這里,帝玄熙不覺冷冷哼了一聲,看來自己也該還擊了,免得那些人以為自己是好吃的果子,也就沒了忌諱了。
這時候,只聽得咿唔一聲,黛玉微微睜開了眼睛,看見帝玄熙,這微微一愣道:“炫雩,你怎么在這里?”
帝玄熙溫柔的看著黛玉:“聞聽你暈了,我自然要先顧你了,沒有任何事情比你來的重要。”
黛玉微微一愣:“我暈了,怎么會,才我跟紫鵑說話呢,怎么好好的就會暈的。”
帝玄熙聽了微微笑道:“黛兒,你最近有沒有感覺紫鵑似乎變了些。”
黛玉微微側首想了想:“的確,總覺得紫鵑好似有些變了,以往紫鵑凡事做的很貼心的,可算是我一個難得的姐妹,但是不知道為何,如今的紫鵑雖然似乎還是盡力在服侍我,可總感覺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平日做事也總是丟三落四的,我還當紫鵑累了呢,正琢磨著是不是要放她幾日假呢。”然后抬頭看著帝玄熙:“炫雩,出什么事情了嗎?”
帝玄熙點了點頭:“沒錯,你知道你為何會暈的嗎?”
黛玉微微搖頭:“我也不知道,只好好說話,然后喝了一會紫鵑遞上來的水,接著神智似乎有些模糊了起來,然后就睡了過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帝玄熙點了點頭:“那是因為你的水中被人下了藥了。”語氣是那么的沉重,讓黛玉明白事情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