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收到帝玄熙的回信,讓她回金陵一趟,解決那裡所有的事情,因此雖然不捨這揚州的一切,卻還是決定去一趟金陵。何況既然帝玄熙這般說了,想來自有他的道理。最主要的,黛玉心中也有些想念這帝玄熙,若是能相見,跑一趟也無妨。
因爲有了決定,讓人通知了賈璉一聲,又僱好了船隻,然後才收拾了行李,出發(fā)朝金陵而去。
敏玉書院和敏黛書院的師生可都來相送,讓黛玉有些無奈,只又囑咐了一旁的衆(zhòng)人好好照顧書院的學生,然後才揮手離開了揚州,告別上船,揚帆起身。
雖然同樣是去金陵,可此番黛玉倒沒有什麼傷感,雖然離別之情還是有了的。
金陵到底也有自己的家,因此黛玉並不覺得孤單,只這短短幾日的水路,黛玉不是做女紅就是看書彈琴,倒也是愜意,倒是另一艘船上的賈璉心中可是七上八下,他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黛玉看似還是和以往一般的柔弱,但是眼神卻多了一股堅強和傲然,這一份氣質,他只在當年的林如海身上纔看到,而這樣的人只怕是不好控制的,心中擔心這賈母,只怕是控制不了這黛玉,反而最後吃虧的是她自己。
水路行來,一路上倒也平安,這一日纔到了金陵碼頭,黛玉才上了船頭,卻見榮國府林之孝家的在岸邊,一看黛玉忙道:“林姑娘可就來了呢,老太太讓奴才來接了姑娘回去住呢。”
黛玉淡淡看了一眼林之孝家的,然後道:“今兒累了,我也不想去府上打擾了,過兩日,等我休息完了,我自然會去府上給老太太請安的。”什麼接回去住,還不是想算計了自己,黛玉不想這會跟他們照面,免得自己也堵心。
林之孝家的似乎知道黛玉會說這話,因此忙道:“姑娘,這會老太太可是親自來迎接姑娘了的。”
果然不遠處但見賈母在鴛鴦的攙扶下走了過來,黛玉微微皺眉,心中暗歎,暗歎這賈母,心機居然這般的沉,她這是非要自己去榮府不可,若是以前的自己,說不定還不忍她這般年經竟然來碼頭接自己,可是如今經歷了這麼多,黛玉的心中只有陣陣寒意,竟也沒什麼表情,只對賈母盈盈一拜道:“外祖母怎麼來了這裡了?”
賈母忙過來一把拉著黛玉的手道:“我的玉兒啊,你出門在外,我是想念的很呢,這會回來了,可要在家中好好將養(yǎng)將養(yǎng)了,你看都瘦了,回府後,我讓你二嫂子吩咐廚房給你好好補補。”
黛玉輕輕的退了兩步,正好掙脫出了賈母拉的手,也不管賈母臉上有些變色,黛玉只淡然道:“外祖母厚愛了,請外祖母回吧,等黛玉過兩日洗刷後,自會登門拜謝的。”
賈母一聽黛玉這話就明白黛玉根本就無心隨自己回去,因此臉色有些難堪道:“玉兒是在怪外祖母嗎,的確當初外祖母的做法有些欠妥當,可到底你也是外祖母如今這世上唯一一點骨血了,你如何捨得斷了這一點骨血呢。”
黛玉看了一眼賈母,然後淡淡一笑:“外祖母想多了,不說那史家是外祖母血親,只黛玉這面,除了外祖母這,還有林家好多親戚呢,哪裡還少得了什麼血親呢。”
黛玉這話說的乾脆,讓賈母不覺愣了愣。
黛玉又皺了皺眉道:“外祖母,若是沒事,黛玉要先回蘇園了,這一路行舟而來,雖然愜意的很,到底也是有些累的,等過些日子,黛玉身子舒坦了,自然會去看望外祖母的。”
賈母一旁見黛玉似乎執(zhí)意不肯,心中可就犯愁了,若是黛玉不去榮府,那麼自己又如何能通過她和茜香國女王及王夫搭上關係,而且又如何說服這黛玉進宮呢。因此忙道:“玉兒,我素來就你母親一人,可憐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她去的也早,如今你真捨得不管我這個外祖母了嗎?”
黛玉看了一眼賈母,眼中全然是清冷,心中更加的冷然,如果剛纔對賈母還有一絲虧欠的話,這會聽了賈母竟拿自己的母親出來說事,黛玉心中就泛起了一陣不耐,她冷冷的看著賈母,直接道:“外祖母,難道你認爲黛玉住進了榮國府,就是和你親近了嗎?”看著聞言發(fā)愣的賈母,黛玉再度道:“再說,黛玉是林家人,回林家很是正常,蘇園是先父留給黛玉的,既然黛玉在金陵有府邸,何必非要去府上打擾,黛玉可不會好好的主人不做,再去做一個任人欺負的寄人籬下的孤女。”說著冷笑一聲:“老太太的愁思無非是想通過黛玉得到些什麼,或者又要在黛玉身上算計一些什麼,可是老太太,黛玉如今孑然一生,是再也不能讓你算計什麼了的。”說完對一旁的萱蕓道:“萱蕓,我們走吧。”
賈母一聽黛玉要走,忙道:“玉兒,你真不念親情了嗎?”
黛玉還沒說什麼,但見遠處竟然來了一隊人和一輛馬車,這馬車是四匹同色白馬牽拉的百鳳朝凰四角琉璃車,而那—隊人,但見帶頭的四人爲兩男兩女,同穿藍邊橘色勁裝,只是兩男一人袖口和肩上繡的是五爪盤螭,一人袖口和肩上繡的是無爪團蛟,兩女一個袖口和肩上繡的是金鳳展翅,一人袖口和肩上繡的是紅鸞飛翔,不管如何只看這四人的氣質就知道是不一樣的。
一旁的萱蕓聽了不覺驚呼道:“龍鳳四衛(wèi)。”
“龍鳳四衛(wèi)?”黛玉聽了萱蕓的話有些好奇:“莫非萱蕓認識他們?”
萱蕓笑看了黛玉一眼:“姑娘,龍鳳四衛(wèi)應該是帝聖後身邊的貼身護衛(wèi),平日各自有司職執(zhí)掌,龍池衛(wèi)掌管聖後出行護衛(wèi)的訓練及儀仗的訓練,龍離衛(wèi)掌管聖後日後起居住所附近巡邏隊的一切指揮權,鳳扇衛(wèi)掌管聖後身邊膳食起居的一切調度以及身邊宮女丫鬟的分配,鳳心衛(wèi)掌管聖後平日消遣祭奠的一切事宜,比如聖後要看書賞花還有節(jié)日祭祀等等,都是有鳳心衛(wèi)一手掌管的,四人直接由帝聖後一人調度,因此對於帝聖上的婚事,他們素來也是最急的。”說完對黛玉抿嘴一笑,最後一句分明就是調侃。
黛玉先是一愣,然後紅了臉:“你這丫頭倒是知道的清楚呢。”
才說了話,但見馬車停了下來,車簾掀起,但見一身黃色龍袍,又戴了龍形面具的帝玄熙出來了,看慣了帝玄熙簡裝便服,黛玉還真有不習慣帝玄熙這般的正式。
帝玄熙含笑走了過來,賈母等人一見忙都跪在地上行禮,帝玄熙看都不看她們一眼,只走到黛玉身邊:“怎麼上岸來了,我不是讓萱蕓通知你,讓你在船上等我來接的嗎?”
賈母聽這帝聖上的話語,不覺一愣,不明白這黛玉和這帝聖上是什麼關係。
黛玉笑了起來:““萱蕓是說了,不過我想回蘇園也無妨的,因此倒沒在意,只是你不是素來忙的嗎,怎麼就來了。”
帝玄熙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跪地上的賈母,然後輕聲,卻又讓周圍的人恰巧聽見:“朕來迎接自己欽定的聖後,就算再忙也是要來的。”帝玄熙這話才落下,賈母只覺得眼冒金星,然後‘撲’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黛玉不覺有些關心的看了一眼賈母,然後道:“萱草,你去看看,老太太是怎麼了?”
萱草原是不愛去的,不過礙於黛玉的面子,勉強走了過去,把脈後道:“姑娘放心吧,老太太只是受驚了,回府好好將養(yǎng)也是沒事了的。”
黛玉聽了點了下頭,然後用責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帝玄熙:“沒事竟說這些話,真正嚇倒人了吧。”
帝玄熙笑道:“這有什麼好隱瞞的,你是朕欽定的帝聖後,只待過些日子,定了婚期也就成了,哪裡還嚇人了。”偏這會好不容易醒來的賈母再度聽了帝玄熙的話,又昏了過去。
黛玉有些無奈的一笑,只對賈璉吩咐道:“勞煩琿二哥先帶了老太太回去吧,只說他日黛玉若是得空了,自然會去看望的,讓她好好將養(yǎng)也就是了,很不用再爲黛玉擔心了。”
帝玄熙一旁淡淡道:“原本就不用擔心,她只擔心自己就好,當初那般的算計你,等朕有空了,一件件跟她算賬。”
黛玉聽了帝玄熙的話,狠狠的揪了一下帝玄熙的手臂,帝玄熙痛得裂了裂嘴,然後才無奈揮手,讓賈璉走,待賈璉走遠纔對黛玉道:“真不想放過他們一家。”
黛玉瞪了一眼帝玄熙:“你好意絲誑詰呢,不管過去如何,好歹我還曾在府中住過,如今倒是跟他們計較,雖然要計較也是可以的,但你就不能換個日子嗎,今日好歹我纔回來,哪裡讓人認爲我虐待了老人一般。”
帝玄熙聽了黛玉的話忙道:“是是,你說的是,都聽你的,走吧,我?guī)慊芈}宮。”又對龍鳳四衛(wèi)招手道:“龍鳳四衛(wèi),龍池衛(wèi),龍離衛(wèi),鳳扇衛(wèi),鳳心衛(wèi),以後就是你的貼身護衛(wèi)。”
龍鳳四衛(wèi)都跪下道:“屬下龍池衛(wèi)(龍離衛(wèi),鳳扇衛(wèi),鳳心衛(wèi))見過主子。”
黛玉微微一愣:“四衛(wèi)請起,只是爲何稱呼我爲主子,他們的主子不該是你嗎。”說著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帝玄熙。
帝玄熙笑道:“龍鳳四衛(wèi)的主子只有聖後,而我,他們只稱呼主公就好。”
這樣的稱呼含義黛玉豈會不明白,雖然臉上還蒙了面紗,可卻也掩飾不住那一份羞澀。
帝玄熙笑道:“好了,走吧,見見聖宮,那是我的居所,也是我們未來的家。”
黛玉想了想道:“我還以爲我會住蘇園呢。”
帝玄熙笑道:“蘇園也是個優(yōu)雅的,你先和我一起去聖宮吧,見過了那裡的一切,你要回蘇園休息自然也是可以的。”
黛玉點了下頭,倒也不再多語,因此帝玄熙親自扶了黛玉上了車攆,然後自己也上去,才讓人開道,朝聖宮而去。
黛玉見這一行人馬行走,似乎也是浩蕩的很,心中倒是有幾分詫異:“你這樣浩蕩行事,不怕人知道了你的行蹤嗎?”
帝玄熙微微一笑:“無妨的,就算此刻人再多也無妨,等到了聖宮範圍,沒有我允許,任何人都是不能進入聖宮的。”
黛玉原是不明白帝玄熙的意思,可是當黛玉在行進了一段時間,突然發(fā)現(xiàn)好好的路上竟然多了霧氣,心有所感:“你設了奇門之術。”
帝玄熙點了點頭:“可不是,不然我這幾年在什麼地方,不就讓人知道了嗎?”
黛玉無奈搖頭:“只怕有人懷疑你在什麼附近,就是不能確定位置而已。”
帝玄熙笑道:“倒是我的黛兒聰慧呢,的確是有人懷疑了的,可是就算如此也沒用啊,到底這奇門之術可不隨意能破除的,因此自然也不是我不給他們機會。”
“狡辯。”黛玉笑罵一聲,倒也不語。
聖宮,黛玉出生以來也是第一次聽說還有這麼一個地方,當她親眼看了才發(fā)覺,這裡的一切竟然是讓人不覺一嘆,誰能想到這裡竟然是山腹中,但見這居然還是山是山,水是水,花草樹木,鳥語花香,這哪裡是山腹,根本就是一所蓬萊仙境,黛玉驚歎:“好一處人間仙境呢,炫雩,你是如何做到的,這山腹竟然能有這般的自然風光。”
帝玄熙見黛玉一臉驚喜的樣子,不覺笑道:“瞧你這樣子,其實也是簡單,原也就是讓人將琉璃借了折射的角度將外面的陽光引了進來,又讓人放了一些自然孔在,如此,在這裡種了花草樹木,那些眼尖的鳥兒自然也就來了。”
黛玉聽了帝玄熙這話,雖然帝玄熙說的簡單,可黛玉還是覺得這工作的浩大,想來這樣的設計也是別出心裁的,因此黛玉看著帝玄熙道:“這樣的設計倒是少見,不知道是哪個大家做的呢?”
帝玄熙聽了笑了起來:“這設計的大家,你可是最熟悉了呢。”
黛玉一愣,有些迷惑。帝玄熙也不打啞謎,只道:“就是你父,我未來的岳丈林如海啊。”
黛玉再度一愣,然後臉上泛起一絲的笑容:“原來是爹爹啊,想不到爹爹還有這般的厲害神通,卻也不教我呢。”
帝玄熙聽了不覺搖頭:“也不想想你自小就被榮國府老太君接了來,你父親哪裡有時間親自教你,也只能送你一些書籍,讓你自己看了。”
黛玉點了點頭:“也難怪,在敏玉書院我就見過好些書籍,像我給了魯元慶的那本鬼谷六絕就是其中之一呢。”
帝玄熙點了點頭:“說來這世上真正稱得上奇男子的也就你的父親了,可惜他英年早逝,不然不知道還會有如何一番作爲呢。”黛玉聽了帝玄熙的話,不覺也有些黯然。
帝玄熙見黛玉有些黯然,不覺暗罵自己不該說這話題,因此忙岔開了話題,又帶黛玉走了一陣,直至見黛玉眉間有了些許倦怠之情,才親自送了黛玉去了鳳儀閣休息。
說來也是怪事,這黛玉素來認牀,可不想,竟然躺在鳳儀閣很快就入睡了,帝玄熙待黛玉入睡後才走了出去,讓龍鳳四衛(wèi)好好保護黛玉,然後叫來萱蕓萱草,詳細的問了黛玉在揚州的一切情況。
聽了黛玉的一切努力後,帝玄熙不覺爲當初送黛玉去揚州這想法感覺到滿意,看來人果然要歷練,只看黛玉今兒對待賈母的情況,也明白黛玉是真的堅強了。
且說這裡黛玉是安心和諧的,可在榮國府這會可算是雞飛狗跳了。
賈母自從聽說這黛玉竟然是帝聖後的身份後,整個人就渾渾噩噩了,她如何也沒想到黛玉竟然會有這樣的身份,因此自被送回府中,倒也不說話,一旁的賈赦賈政可都慌了手腳了,只看著賈母:“老太太,你到底是吭一聲啊。”
賈母看了他們一眼,嘆了口氣:“如今你們說該如何是好,想不到那林丫頭竟然是帝聖上欽定的帝聖後,難怪當初皇上和北靜王這般的維護她,原來她竟然有這樣的身份。”
賈赦聽了不覺跳了起來:“什麼,那外甥女竟然是欽定的帝聖後,這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
賈母嘆了口氣不語,一旁的賈璉忙上前將在碼頭髮生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後又道:“這林妹妹的身份是帝聖上親口說的,哪裡還能錯的了。”
賈赦聽了不覺只跺腳道:“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好好對待了這外甥女,如今這局面也不會搞得如此僵了。”
賈母再度嘆氣道:“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還是快快想法子如何彌補纔是正經呢。”
賈政一旁皺眉道:“照老太太的意思,如今當如何辦呢。”
賈母想了想,然後又看一旁的王熙鳳:“鳳丫頭,平口口的主意最多,你倒說說看,可有什麼好法子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