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嘉禾的猶豫讓陸溫臉色更加不好,這些人都是她辛辛苦苦培養的眼線,有的甚至為自己做了不少她不好做的事。
比如,寧析月母親,薛雪柔的死……
皺了皺眉,陸溫上前一步:“大小姐,這嬤嬤雖然犯了錯事,但年紀實在是太大,你這五十大板打下去,恐怕她也沒命了。”
“怎么?陸姨娘舍不得?”寧析月滿目無辜,這就舍不得了,那接下來的呢?
懲罰一個廚房嬤嬤并不是自己的初衷,斬斷陸溫在丞相府所有的眼線,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就算今天不能全部解決,但也要解決大部分,要給陸溫和寧嘉禾一個重重的打擊,
陸溫沒想到寧析月會說這種話,扯了扯嘴角干笑道:“大小姐誤會了,賤妾只是覺得這嬤嬤年歲大了,很容易出事的。”
“嗯,陸姨娘說的有道理,萬一人死了,人家恐怕會說我這將軍府的嫡女不近人情,心狠手辣。”
寧析月一反常態的點點頭,這才邁步走上前,輕輕蹲在嬤嬤身邊。
嬤嬤只不過被打了十幾板子,就已經疼的臉色慘白,幾乎暈厥。
伸手輕輕給嬤嬤擦了擦額角的細汗,寧析月湊近她耳畔,輕聲開口:“嬤嬤,我知道,你有一個喜歡混跡賭場的兒子,如果你再不說出點什么讓我滿意的事,那你兒子,恐怕不會輕易從賭場離開。”
聞言,嬤嬤震驚的睜大眼,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寧析月說出來的。
輕柔的擦著嬤嬤臉上的冷汗,寧析月笑顏絕美:“不要懷疑我的能力,我有一千一萬種辦法,讓你兒子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二……二小姐……”
被寧析月冰冷的目光震懾到,嬤嬤肥胖的身軀如秋風落葉般,止不住的顫抖著。
好可怕,好可怕的二小姐……
寧嘉禾第一時間注意到嬤嬤的異樣,立刻察覺到了什么。
不好,一定是寧析月說了什么,嬤嬤的樣子很不對勁。
“二小姐饒命,老奴說就是了。”
嬤嬤難為的看了眼陸溫,搖頭道:“其實,老奴是……”
“你這奴才,竟然做這么多對不起將軍府的事。”
顧不得什么,寧嘉禾一把搶過家丁手中的長板,狠狠一板打住嬤嬤頭頂,頓時,鮮紅的血液流淌下來,在地磚上,留下一條血河
嬤嬤駭然的睜大眼,不敢置信的看向寧嘉禾,顯然,沒想到寧嘉禾會對自己做出這種事。
血液在流失,嬤嬤最終還是死不瞑目的斷了氣,就這樣,死在了寧析月面前。
鮮紅的血液沾染在白皙的指尖上,溫度也還沒冷卻,寧析月看著,腦海里似乎回蕩著前世死前的那一幕。
那時自己的眼睛看不見,臨死前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鮮血的溫度在變冷和凝固。
寧嘉禾放肆張狂的笑聲仿佛回蕩在耳畔,眸光閃了閃,寧析月站起身:“姐姐,你這是做什么?就算你再生氣,又怎么能殺了她?”
“我……”
將手中長板扔開,寧嘉禾肩膀輕顫,滿目無辜:“對不起妹妹,我……我只是覺得太生氣,想懲罰一下這狗奴才,可沒想到力道沒掌好,竟然重了。”
呵……
此刻寧析月真想拍手叫好,寧嘉禾果然還是老樣子,最擅長的就是裝柔弱無骨。
無論寧嘉禾做了多么血腥的事,都會有人說她是天仙,呵呵,多么諷刺啊!
垂眸斂下眼底的嘲諷,在抬頭時,寧析月又恢復原樣:“這奴才是該死,可姐姐這樣做,傳出去人家會說姐姐蛇蝎心腸,容不得下人的。”
“這……我一時憤慨,實在是魯莽了。”
寧嘉禾面上自責,心底卻是一片陰冷。
這個該死的寧析月,簡直就是誠心在和她作對,也不想想,剛才那個情況,還有自己思考的時間嗎?
要是被這個狗奴才說出什么不該說的事,那她和娘親還怎么在將軍府繼續生活下去?
陸溫也沒想到寧嘉禾會這么沖動,反應過來就立刻跪在地上,眼眶紅紅:“將軍,禾兒一向膽小柔弱,剛才一定是被這奴才給氣到,所以才會做出這種事,她不是故意的,您如果要怪罪,就責怪妾身吧,是妾身的錯。”
寧嘉禾反應過來也立刻跪在陸溫身旁,低聲道:“父親,嬤嬤的所作所為讓女兒憤慨不已,所以情急之下就沒顧慮太多,現在后悔已來不及,還望父親懲罰。”
為了讓寧傅相信,寧嘉禾還伸手扶額,不偏不倚的恰巧露出那被包扎的手臂,聲音虛弱不以:“娘親……”
“禾兒。”
陸溫一臉擔憂:“你手腕上的傷還沒好,身子也虛弱,快靠著娘親一會兒。”
“娘親,女兒沒事。”
吸了吸鼻子,寧嘉禾抬頭看向寧傅,一副無辜樣子。
“好了,你們兩個都起來吧!”
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寧傅沉聲道:“那個嬤嬤本來就該死,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好了。禾兒你身子虛弱,還是先回房間休息去吧!”
“謝謝父親。”
寧嘉禾點點頭,母女兩這才站起身。
一旁的寧析月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一切,心下不禁擔憂起來。
父親是不是太相信這對母女了,甚至寧嘉禾稍微裝一下柔弱,父親就不追究了。
寧嘉禾割腕救父,一定是讓父親感動壞了吧!
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寧析月淡聲開口:“既然陸姨娘和姐姐累了,那你們就回去吧,待月兒處理完這些不聽話的下人,再去看姐姐。”
聞言,陸溫和寧嘉禾剛剛放下的心又升了起來,互相對視,難道,寧析月還有后招?
只要一想到還有人可能會對她們母女不利,陸溫就有些緊張起來。
寧嘉禾暗暗搖頭,現在這種情況,她們母女一定不能露出任何馬腳,不然,父親恐怕會懷疑。
不過……
想到什么,寧嘉禾唇畔上揚的弧度略顯詭異,寧析月要和這群下人過不去,對她們來說,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可以將她們母女做的那些事,全都賴在這些低賤的下人身上,免得她成天想,怎么來填坑。
這樣想著,寧嘉禾倒是不走了,反而開口道:“你們這些人,竟做出這等對不起將軍府,對不起父親的事,你們的爹娘要是知道這事,定然會心痛死,所以,妹妹問你們什么,你們必須如實交待,不然,就是妹妹饒了你們,你們的爹娘也不會饒了你們。”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