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頭一解、一蹲,便是兩片兒白生生的屁股瓣兒!呵呵,有意思!不過本公子倒是好奇,你這褲頭解了,是個什麼光景?”眸光一厲,分外陰冷!
平阮兒神色一凜,這是要驗明正身!
孟錚心一提,喉結可以作假,然而這衣服一剝,內裡的東西卻是做不得假的。想不到這史子孝果然不是個好糊弄的主,竟然這般敏銳,轉眼就懷疑上自己與老大!
平阮兒連忙攥著手,跪著往後挪了挪,難爲情道:“公子,這……這大夥兒都在,俺……”
“來人!把他褲子給本公子扒了!”
平阮兒一怔,當即面色“慘白”,慌亂扭頭左右張望,隨即磕頭求饒道:“俺這糟踐身體,咋能污了公子的眼!何況俺娘說了,俺狗剩是堂堂七尺男兒,怎麼也不能,不能……”說完,胯下竟然溼了一片,尿了!
“哈哈!”衆人齊齊大笑起來,這狗剩也太孬了!還男子漢,竟然就這麼在衆目睽睽之下嚇得尿了!
孟錚攥緊拳頭,身子繃緊,如一張拉了弦的弓!平阮兒訕訕地偏轉身子,一副恨不得鑽進地縫裡的神情,正巧將脣角緊抿神色憤然的孟錚給擋住了。
史子孝也不由得勾起脣角,看來此人確實是個畏縮膽小的士兵無疑。若是一軍統帥,如何能做這等丟人現眼之事!平阮兒,若你真能僞裝到如此地步,那心志也委實太令人震撼!
看來如今定然不能再逼這個士兵了。正如這狗剩所說,他乃是一介男兒,即便等級底下,也是不能任人侮辱的。自己若還執意要扒了他的褲子,若果真是個男兒之身,只怕自己在軍中的威望必會下降。
不過,若此人當真是……
得另尋他法!
眼睛一瞇,立即朝身旁的士兵耳語幾句,士兵當即領命走了下去,不一會兒就領著另外幾名士兵擡著一具擔架走了過來。平阮兒眉頭一皺,這史子孝果真謹慎,竟然還不死心!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到要看看他還有什麼招數!西營這一線的將領與士兵已全部被飛羽騎暗殺,她就不信,還能有人能站出來指認他們不成!
然而,當擔架落下時,她的心卻瞬間如被涼水澆了個透徹!
秦荃!
他居然還沒有死!
餘光一掃,恰巧瞥見孟錚青筋畢露的拳頭。當即一聲啼哭,撕心裂肺地哀嚎道:“秦將軍!秦將軍,您這是怎麼了!俺是狗剩呀!當年就是您救了俺一命,帶俺入的軍營呀!您這是怎麼了!”一面向前挪動一面用腳尖踢了踢孟錚的手,痛斥道:“殺千刀的赤焰軍!俺要去幫您報仇!”說罷便要起身,面上一片狠色!
“跪下!離遠點兒!”立即有士兵將冰涼的刀橫在平阮兒的脖子上,阻止她繼續上前。
身後的孟錚緩緩將握緊的拳頭放開,心中卻自責不已。老大負責殺朱瀚,他負責殺秦荃,未曾想在自己這兒竟然出了差錯。秦荃大難不死,如今還活得好好的,若是能指認老大與自己,那他二人豈不是羊入虎口、在劫難逃!
都怪他!老大批評得沒有錯,是他心中不忍,下手不夠狠辣,這才讓秦荃尚有生還之機!“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這話果然不假!可若是因爲他自己的錯誤讓老大出了什麼好歹的話,他此生絕不原諒自己!
身體立即警戒,只要秦荃一開口,他與老大定然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先發制敵,一旦有所異動,擒賊先擒王,他先把史子孝制住再說!
平阮兒雖然一臉恨意憤然,強作鎮定,然而心中也難免忐忑不安。孟錚這一刀割在了秦荃喉嚨上,這秦荃應該是不能出聲的多,史子孝這一招,是爲了測試自己的反應嗎?
不過,她還是防著一些的好,若是不能發聲便好,若是還能發聲,那麼她只有暴起制住史子孝!
史子孝的眼神從平阮兒臉上掃過,然後轉向秦荃,俯身問道:“秦荃,你可認識這兩位小兵?他們,可是西營的人?”
旁邊圍觀的衆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公子一直懷疑這兩人是奸細,這纔有先前那些看似不著邊際的問答。
秦荃此時脖子上裹著厚厚的紗布,一看便知定是傷口極深!只見他睜開眼睛,艱難地扭轉頭來,朝史子孝望去,眼中淚光瑩瑩,不知是看到史子孝太過激動,還是因爲痛失西營而自責。
“朱瀚飲酒誤事,與你無關,如今你安心養傷便是。”史子孝安撫他道,並衝他頜首示意,等秦荃情緒稍微平復了些許,這才問道:“你好生辨認一番,這二人可是西營士兵?”
一陣微風颳過,火光微動,在堅硬土地上投射出一地紛亂的影子。
“對呀對呀!秦將軍您快給公子說說!俺狗剩確實是西營士兵呀!俺不是奸細,公子您也不要扒俺褲子,俺真是咱紫琉國的士兵呀!”平阮兒焦急湊上前去說道,彷彿真是急欲證明自己身份一般。
這下,不只是史子孝有些怔愣,便是知曉內情的孟錚也愣住了。心裡暗道:老大這是打的什麼算盤,不只不避開,還主動湊上去,難道就不擔心秦荃認出她嗎!
秦荃目光怔怔地盯著平阮兒,眼珠一動不動,神情恍惚,似乎真的在回憶一般,過了好一會兒,他眼睛突然一亮,脣片蠕動,就要開口!
孟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卻只得強行壓制情緒,不敢讓別人看出絲毫端倪!秦荃漏網已是他犯下的大錯,他如今再不能讓自己的表情與肢體動作泄露任何異樣,導致老大陷入困境!
平阮兒卻一副期待的模樣,真不知道她是裝的還是真的一點兒不著急!
史子孝瞇著眼睛,望著平阮兒與孟錚的表情,心中也愈發疑惑起來,不由得看向秦荃,只要他開口,一切將會明朗。
此刻,擔架上的秦荃已成了衆目所矚!
真相,即將揭曉!
秦荃嘴脣蠕動,喉間發出吼吼的嘶啞聲,史子孝低頭去聽,細細辨認。
“這兩人……”
孟錚耳朵都豎了起來,只要他話一出,他便準備暴起將史子孝鉗制住!哪知秦荃卻說道:“這二人的確是……是我……西營的人……”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出,登時讓孟錚呆在了原地!
哪知接下來還有更令人意外的,那秦荃竟然主動對史子孝說道:“公子,這……這狗剩確實是……是末將當年招的兵,不會有錯的……”
什麼,秦荃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沒死成,腦袋卻壞掉了?孟錚心緒翻騰,嚴重不解!
不由得偏頭望去,卻見平阮兒臉上委屈與激動共存。委屈的自然是史子孝懷疑冤枉她,激動是秦荃竟然連她這樣的小士兵都記得!不得不嘆一聲,老大的戲真是演得太到位,人心揣摩得很準。他今晚已經看老大變了好幾次臉,若非自己認識老大,只怕也會懷疑身旁這位仁兄真的是所謂的士兵狗剩!
看來,是老大對秦荃做了什麼手腳。
突然想到先前神出鬼沒、扮作老大的那位黑衣男子,難不成此番又是他在暗中幫忙?
孟錚所料不差,此番,多虧了去而復返的經護法相助!
平阮兒眼睛一掃,瞥見地上斑駁暗影,密語傳音道:“小經經,你隱藏得並不怎麼好,我都看到你的影子了。”
“呀!你竟然發現本護法了!”經護法那令人異常歡樂的聲音立即響了起來,同樣密語傳音回道:“我說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人呢!本護法救你一命也不知感激!若非本護法及時趕到,用了攝魂術控制住這人神智,我看你這臺戲還怎麼唱下去!不過攝魂術傷人靈魂根本,這麼一折騰,這秦荃算是徹底沒救了,你算是免了後顧之憂。本護法此番爲了你不僅入室行竊,還殺人放火,真是造孽呀……”
“是是是,多虧我們英明神武俊朗無雙帥氣逼人的經護法及時趕到,若不然本帥就一命嗚呼,魂歸九泉了!”平阮兒嬉笑回道,好話她還是會說的,何況還可以順道提醒一下他,保護她的性命安全,乃是他那可親可敬的家主親自下達的命令,可怨不得她!
果然,經護法正笑得開懷,卻驀地一噎,想必是明白了平阮兒話中深意,正欲開口指責平阮兒不厚道,卻被平阮兒搶了先,“經護法,勞駕您速回沁陽縣城!最多一刻鐘史子孝便會率軍攻城!一切按照昨晚我信箋所寫行事,想必你在暗處都看到了吧?”
經護法的眼睛立即睜得圓圓的,這才徹底反應過來,原來平阮兒早就把自己算計進去了。昨晚她伏案寫信,他在暗中看見,還在疑惑她爲何知曉史子孝清晨會去攻城?本以爲這守城之法是寫給李朗的,誰知走時也沒見她拿出來,搞半天,根本就是故意寫給他看,讓他將假的“平阮兒”扮演到底!這女子,是該誇她神機妙算?還是該懼她心機深沉!
“李朗他們若是認出我是假的怎麼辦?”
“給你的包裹中有我的信物,只要拿給他,他定會明白!另外,切記,無論如何一定要撐過今日攻城,只要今日一過,沁陽縣城便還有轉機!”
“爲何?”經護法不由得問道。
------題外話------
從明天開始,我要開始準備公務員考試了,木有工作的人的壓力好大…會穩定更新的,可恥的三千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