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她磨牙切齒道,“沒事你還不從我身上滾開!”其實這纔是她問話的真正目的!沒事還不滾!
而且她心中很清楚,楚軻只是輕輕壓在她身上,手根本就還撐在兩旁!而且以他的反應,根本就不會讓自己拽下來,所以說,只有一個原因,就是這人是故意的!故意的!
只是她不想點破。笑話,點破了豈不是承認楚軻吃自己豆腐,而且自己還特沒出息地讓他得逞了?
她,寧願裝傻!
然而她想裝傻有人卻偏不讓,“明明是你將我拉下來的,如今怎地又叫我滾?”
平阮兒似乎都聽到了自己的牙齒咬碎的聲音,曲起膝蓋就朝他兩腿之間頂去!只是楚軻又怎會讓她得逞,他擡腿一夾,立即將平阮兒整個人鉗制得緊緊的,讓她再也動彈不得。
“這般陰狠的招數,你也使得出來?”楚軻竟然直接點破。
若是對別人,平阮兒並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她自幼在軍營中長大,什麼葷段子沒有聽過,營中士兵光溜溜的身子也沒少看過。只是爲何楚軻只是這麼一句,她就覺得臉頰火燒火燒的,更覺得兩人這般呼吸相聞十分不適!
“放開我!”她磨牙切齒道。
他壓抑著笑聲,“不放。”
“放開!”
“不放。”
“你放不放?”她已經十分不耐,不想再與他進行這種毫無任何實質內容的對話,手中殘月彎刀劈手直上,直接用強!
“當!”清脆悅耳的碰撞聲傳來,只見楚軻的手腕與她的手腕扣在一起,而兩人手中竟然同時握著一模一樣的彎刀!剛纔的聲音,自然是兩把彎刀相碰擊產生的。
平阮兒看著楚軻手中與她一樣的彎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早知道她就不將刀給他了!
“什麼聲音?”遠處,突然有人說道。
平阮兒怒瞪著楚軻,壓抑著聲音道:“快放開,有人來了。”
不料楚軻卻依然不爲所動,反而看著兩人扣在一起的手腕,低低笑了起來,“本乃同源,爲何相殺?在一起,不是很好嗎?”他的眼風朝彎刀掃去,平阮兒也不禁偏頭看去。
殘月彎刀的弧形十分流利漂亮,如一彎殘月,折射出如月華一般的冷光。如今兩把彎刀以相反的方位錯開拼接在一起,竟然拼湊出一輪圓月!
她的心一震,楚軻只是單純指向彎刀,還是一語雙關?
風從彎刀形成的圓月鏤空的中部吹了過來,她神情一緊,只聽得耳邊腳步聲不斷接近,同時瞥見無數火光也朝他們的方向掃來。正當她準備出聲之際,手上突然一彎,隨即聽得“哧”的一聲,是兩把刀錯開摩擦的聲音,繼而腕上一暖,是他的手抓住了她,還未反抗,腦袋就再次被這個男人給扣在了懷中,隨即身子就滾動起來!
楚軻抱著她滾了好幾圈,然後才堪堪停了下來。她正要擡頭,楚軻就用手護住了她的腦袋。
“小心撞頭。”他輕聲提醒道。
她一愣,隨即就明白了過來!楚軻這是將她帶到了雷火炮的底座下面!雷火炮的底座下方說高不高,說低不低,恰好夠兩個半人,也就是說這樣的距離恰好夠她倆緊緊貼在一起,若想分開,只會撞上!
“你到底……”
“噓,有人來了!”他忙用手捂住她的脣,將她的聲音悉數掩在掌心下。
紛沓而來的腳步聲彷彿踩在人的心絃上,一下又一下,似乎要將那根弦繃緊、踩斷!平阮兒心中不由得著急,他這是幹什麼!別人只要用火把一掃,他倆立即暴露無遺,而且這底座下面又窄又小,到時候連逃都來不及!
咚!咚!咚!……
這一次,她的心臟是完全因爲緊張而跳動。而身下的人卻依然一副泰然自若的閒適模樣。見狀,她心中不由得憤憤,想也不想,伸出手就朝他腰間掐去,再狠狠一擰,似要將怒意盡數發泄。
“這邊看看!”一個士兵說道。
她緊張得不得了,愈發使勁地擰著楚軻,然而他卻不加阻撓,只含笑望著她,眼裡,似乎滿滿地只有她一個人。
黑暗中,她運足了目力,清晰地望進了他墨黑般的眸子深處,那深處只有一個影像,很像自己……他似乎很高興,那種高興直抵眼底,攪亂了一潭深水。
她怔住,眼睛一眨也不眨,就這般定定地望著他。
黑暗中,唯有兩雙透亮的眸子相互對望。
“這裡查一下!”一道聲音突然打斷兩人之間靜謐的氛圍。
下一瞬,平阮兒就感覺自己彷彿滑翔一般,猛然俯衝而下,直直撞入那譚深水的底部,探尋不爲人知的秘密。
兩人眼對著眼,近得眼睫毛都交錯在一起。
而脣上,是溫熱溼滑的觸感。
天地的旋轉她已經感受不到,所有的感官都已經關閉,只能望見他的眼,只能感受到來自他的溫潤。
那一潭深水如漩渦一般,緊緊地吸引著她,讓她逃無可逃,只能被吸附!而脣下的暖意溼潤,更是如清泉一般甘甜,掠奪了她的空氣,卻給了她生存必須的泉水,與溫暖。
無邊無盡的掠奪中,她,已然沉淪。
這一瞬,大腦已經停滯,無法思考。她不知道推開,反之,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她好歡喜,她願意,她想抓住……
正在她想動手付諸行動抓住的時候,另一道帶著寒意的聲音又從心底的另一個角落裡冒了出來:不可以,你會害死他的,不可以!
於是,她的手終於停在了半空中,保持著一種掙扎的姿勢,不知是要推,還是,抓。
正當她迷茫,不知該何去何從之時,“啪”的一聲輕響從耳邊傳來,與此同時,只聽得不遠處一人道:“報告隊長,底座都搜過了,沒有人!”
她驚得立即醒了神,齒下慌得一咬,本以爲下嘴脣會疼,不料卻沒有!猛然睜眼,卻看到楚軻近在咫尺,正深深地望著她,那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深情與透徹。
而脣中,漸漸地洇開了血的味道,有點兒腥甜。
她咬到的,似乎是他的脣。
不知爲何,她突然覺得有點愧疚,還有幾分尷尬,於是撐起手臂擡起頭,慢慢地離開了他。
一切都只是夢,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她心中安慰著自己,怔怔地望著楚軻,親眼看著自己與他越來越遠,脣上的最後一點兒牽連與暖意也斷絕開來……
脣片分開,她的心中陡然一空。
然而下一瞬,暖意變成火球,成燎原之勢,熊熊燃燒起來!她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正被那雙無比熟悉的大掌牢牢扣住!脣再次與他貼緊!
在她腦袋中還一片空白之時,他已經不由分說地撬開了她的脣齒!用最原始的掠奪方式,彷彿發泄一般,狠狠地衝撞著她,狠狠地碾過她的每一寸角落。
她想叫疼,她想掙脫!然而他卻緊緊地壓著她,不容她逃避!不容她拒絕!不容她反抗!
如此狠戾的方式,彷彿像是某種懲罰,彷彿要用這種殘暴讓她明白某種心意一般!
口齒之間的血腥味愈發濃郁,不知是誰的舌頭破了,也不知道是誰的血!
他折磨著她,同時也在等待著她。
而她,被他這熾烈如火的攻勢給徹底惹怒了!爲什麼逼她!爲什麼要逼她!
她狠狠地咬了他一大口,大口大口地咬!狠狠地咬!如一頭暴怒的豹子,不斷地撕咬自己的獵物!恨不能將其撕咬吞拆入腹!
瞳孔變得赤紅,她直接擡起頭,狠狠地瞪著他!楚軻卻只是定定地看著她,包容著她,寬容地看著她。
他的眸子似三萬裡海水,波瀾壯闊,驚濤拍岸,無數雪白的浪花騰起飛揚的快樂!同時溼滑的海水將她細細密密包裹起來,任她翻滾,任她鬧騰!
她一怔,接著卻立即俯下身去,將頭埋進了他的脖頸間,亮出雪白鋒利的尖牙,對準他的脖頸就狠狠咬下!
“嘶——”楚軻不由得疼痛出聲,卻依然沒有出手阻擋。
“隊長,這裡也什麼都沒有!”一聲彙報傳來,繼而聽到一個男人說道:“這邊再重新搜一搜!每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趴在楚軻身上的平阮兒身子突然一僵,顯然是聽到了這句問話,雖然她頭腦很亂,可始終有一線清明是留給戰事的!那樣的亂,只是針對自己的感情而言。她就是這樣一個理智到令人生厭的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會保持一線清明,都會記住自己的職責與使命!
不過身子僵硬也不過一瞬,因爲她知道楚軻肯定會處理好的。是他,就一定能全身而退,這一刻她突然無比堅信。
所以她乾脆俯下頭去,再次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如果說剛纔那一口是頭昏腦脹下衝動的產物,那麼這一口,完全是她意識清醒下隨心而爲的結果!
感覺到身側傳來呼呼風聲,平阮兒知道,自己已經“飛”起來了。無所不能的紅家主,在衆人即將發現他們的時候,帶著她安全地離開了危險地點。
“呵呵……”
聽到頭頂傳來他低沉的笑聲,她可以肯定,那笑聲是從他心底裡發出來的,因爲他的胸膛都在因這笑聲而顫動。
她緊緊地咬脣,身體再次變得僵硬起來。如今,又該怎麼面對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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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意:(捂臉不敢看)小阮兒尖利的牙齒……似乎有點兒兇殘吶!
阮兒:本帥樂意!你管得著?
楚軻:本家主樂意!你管得著?
小意:居然異口同聲……好吧,你們繼續,繼續,不打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