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掉在溫柔鄉里,對外事不聞不問,眾豪杰一連十天求見不得。
第十天,大家都在在重耳家門口,魏犨(chōu)瞪起大眼怒喊道:“我們以為公子能夠有所作為,所以不怕辛苦,跟他顛沛流離,現在在齊國已經七年了,公子只知道與婦人快活,志氣早已消磨完,我們等了他十天,不見人影,還能成什么大事?”
狐偃(yǎn)說:“此處不是商議事情的地方,大家隨我來。”帶著大家從城東門出來,到了一個地名叫桑陰的地方,看到一棵大桑樹,一個人抱不住,枝繁葉茂,綠蔭重重,不透陽光。
趙衰等九位豪杰,在樹下圍成一圈兒,席地而坐。
趙衰看看狐偃說:“你有什么辦法?”
狐偃說:“公子去不去別的國家,全在我們。”
大家聽了一愣,他又接著說“我們商議好以后,準備好行裝,不能像上次一樣狼狽,什么也沒拿,就說和他去郊外打獵,出了城,不就我們說了算嘛!抬也能把他抬走。關鍵是去哪個國家?”
大家聽后,無可奈何的苦笑。
魏犨更是高興,說:“好主意!”
趙衰說:“宋國國君想要做霸主,而且是個喜歡好名聲的人,就去宋國吧!如果到了感覺不合適,再選擇去秦國或者楚國,一定會有機會。”
狐偃說:“我與宋國司馬公孫固有交情,可以去宋國,看情況再做打算。”
大家最后決定先去宋國,然后又商議了一會兒其他事情,便回城去了。
他們不知道,齊姜手下有四五個婢妾,正在樹上采桑葉喂蠶,眾豪杰在樹下商議,這些人停下來,聽了個清楚,回去以后一字不漏,告訴了姜氏。
姜氏訓斥她們說:“一片胡言,不許亂說。”把這幾個人,關押到后院一個小屋子里,半夜全部滅口。
姜氏見到公子重耳,告訴他說:“跟隨你的那些人,秘密商議要公子去其他國家,奴婢們采桑葉的時候聽到的,我怕她們泄露出去,耽誤了你的行程,都滅口了。公子早做打算吧!。”
重耳說:“我在這里很好,安安樂樂,管那么多事干嘛!我都快老了,絕不能再奔波流浪了。”
姜氏說:“自公子從晉國出來后,晉國一直不太平。夷吾沒有信譽,被秦國打敗被俘,國內的人不擁護他,鄰國也不與他交往,這是上天等待公子呢。公子此去,必得晉國,千萬不要猶豫。”
重耳迷戀安逸的生活,不管姜氏怎么說,也不聽,就是不愿意走。
第二天吃了早飯,趙衰、狐偃、臼(jiù)季、魏犨四人到宮門外,讓門衛傳話:“請公子郊外打獵。”
重耳還沒有起床,讓人回復說:“公子不舒服,今天不去了。”
齊姜在旁邊聽到了,急忙派人把狐偃叫入宮內,姜氏支開旁人,單獨詢問狐偃。
狐偃說:“公子多日沒有不出獵,恐怕四肢懶惰,應該出外散散心了,所以來請,沒有其他意思。”
姜氏微微一笑,說:“這次出去打獵,路途夠遠的啊!不是去宋國就是秦國、就是去楚國吧?”
狐偃心中一驚,表面上不動聲色說道:“打獵怎么能去那么遠呢?”
姜氏說:“你們的計策我都知道了,不要瞞我。昨夜我苦勸公子,無奈他執意不愿出走。今晚我設宴,灌醉公子,你們載他出城。”
狐偃沒想到姜氏如此開明,感激道:“夫人割舍夫妻恩愛,以成就公子威名,賢德千古罕有。”
狐偃告辭出來,告訴趙衰等人,讓大家分頭收拾,眾人暗暗佩服姜氏。
天快黑的時候,趙衰、狐毛幾個人先去郊外等候。城內只留下狐偃(yǎn)、魏犨(chōu)、顛頡(jié)三人,在宮門口不遠處,專等姜氏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