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以后,彭悅把我壓在沙發上狠狠審問了一番,當知道我與蘇放以前認識,彭悅掐了一下我的臉說:“不錯,走狗屎運了啊。我們對他了解不多,但是知道是個金龜,至少傳到我們耳朵里的傳聞都是比較正的,算是個正人君子。”
“認識他就走狗屎運了?”我搖了搖頭問。
“傻!”彭悅拍了我一下,自己從沙發上滾起來,去接了一杯水,“這樣的男人你要不動手,動手的人可多著呢,咱們國內不比國外,姑娘們既然想要錢,又想要愛情,遇到好男人一哄而上,誰先搶到手算誰的。緣份什么的,也要靠自己去爭取。我告訴你,我現在正好在這個公司上班,你們又是舊相識,咱們里應外合,幫你把他拿下來。”彭悅越說越激動,差點把杯子飛出去。
彭悅原來可不是這樣的性子,她看到我一直盯著她看,笑了笑說:“是不是覺得我變了很多?”
“嗯。”我點了點頭。
她微微一笑說:“咋感覺你在國外,比我在國內的環境還要單純?在帝都工作一年,你就什么都懂了。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你去爭取,你要是傻等緣份,連吃屁都搶不到熱的。”
我覺得她說得有點太夸張了,不屑地問:“至于嗎?”
“至于嗎?”她湊過來,“把‘嗎’去掉,就對了。”
我看她這個樣子,知道不把話說死是不可能被她放過了,于是想了想說:“我和他只是相識,一點交集都沒有。原來人家是高管,我就一服務員。”
彭悅似乎相信了我的話,點了點頭:“差距有點大兒,不過現在你不是學歷拿下來了嗎?”
“算了算了,先不說這些,你要包多少袋的喜糖?”我轉移了話題。
果然,新娘子對婚禮的關注程度遠超過對我的過去八卦程度,她馬上跑到門口拆開那一堆紙箱子,拿出一個本子一邊算著一邊說,“估計要裝兩百多袋,你先看著,就這么大的袋子。我去給我家張呆呆打個電話。”
看著她歡欣地去了陽臺,我松了一口氣,開始試裝糖果。
話題就此轉到了她的婚禮上,她口中的張呆呆過了半個小時趕了過來,手里拎著幾個餐盒說是幫我們買的晚飯。
我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那幾個餐盒有點別扭。
因為蘇放把約會的時間都說死了,我不得不在第二天中午趕到了他說的餐廳,才一進門就看到他從最近的位置上站了起來,向我招手道:“昨天走得急,忘記問你的電話了,還怕你今天不來了。”
“怎么會,畢竟好久不見。”我笑了笑迎過去。
“走吧,我在里面訂了包間。”蘇放說。
這間餐廳用餐的人很多,穿直一道很長的走廊就進了一間極寬敞的包間,窗外就是繁華異常的中關村。
蘇放點好了菜,推到我面前說:“看一下,知道你最不喜歡點菜,點的都是你愛吃的。”
“這樣就挺好,謝謝。”我說著把菜單推了出去。
他對服務員一點頭,小姑娘轉身出去下單,包間里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你看起來氣色不太好?最近不順利?”蘇放認真盯著我問。
我一怔,臨出門前我特意化了妝。最近事情多,煩人的事更多,難免睡不好,眼圈特別明顯,而且臉色發黃。不過,已經化了妝,至少我從鏡子里看到自己,一副白領麗人的樣子。他是怎么看出來的?
“昨天下午看到你,就覺得你好像不是很順利,今天又刻意在我面前化了妝,有點欲蓋彌彰了。”蘇放解釋了一句。
“哦。”我掩飾的一笑,“你想多了,我沒事,就是幫姐們兒準備婚禮,有點累而已。”
“不是。”蘇放語氣堅決。
“真沒有。”我也堅決否認。一見面就訴苦,這是對男朋友的態度。我與蘇放,只是朋友,上升不到訴苦的層面。
“隨你嘴硬。”他沒再繼續糾結,“最近怎么樣?回來以后,一切都還順嗎?準備做什么?在老家發展,還是到北上廣這幾個大城市?最近這一兩年,國內的旅游市場火爆,富豪層出不窮,正是發展咱們這種高端旅游的好機會,你有什么想法?”蘇放一口氣問了一堆的問題。
他做為一個決策者,一般情況下應該不會這么直接,所以當他的話都說出來以后,我有點被問迷糊了。
“沒什么,正在慢慢適應環境。”我簡單說。
“這是我的名片,有事來找我。我還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共事,帝都的市場很大,我們這兩年的經營已經打開了局面。”蘇放遞給我了張名片。
我接過來說:“謝謝。”
一頓午飯,吃得索然寡味,他下午好像有事,接了幾個電話以后就與我告別了。
我沒把與蘇放的相遇放在心里,回去以后就開始做婚禮前的最后準備。好日子一到,我穿著伴娘裝,跟在彭悅后面負擔起了收紅包的任務。、
在國內當伴娘其實是挺苦逼的一件事,因為要替新娘子擋酒。彭悅這小妮子的別有用心到現在才被我發現,基本上是我攔下了三分之二的酒,嘴里說著吉祥話,一套又一套的。
到了最后,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蘇總來了。”我抬頭望過去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繼續敬酒以后,婚禮算是完滿結束,所有的賓客都送走以后,我拿著新娘子給我房子鑰匙準備回住處。
原計劃是讓我參與鬧洞房的,不過沒想到的是帝都人喝酒也挺兇了,我差一點就要被灌到了,于是我就不親眼看著彭悅入洞房了。
走出酒店大門,風一吹我有點清醒,準備沿著路走一段再攔出租,卻在走了沒五十米的時候被一輛車子湖藍色的汽車攔住了去路。
車子停了一下,蘇放從駕駛座上下來,繞到我面前拉開車門,一把把我塞了進去,說:“喝成這樣還敢走路?現在天快黑了好嗎?你以為這里治安很好啊!”他吼著說。
“首善之區,當然治安好了。”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么想的,腦子里抓住他話里的重點就是“治安不好”這四個字。
他沒想到我會這樣回答,無奈的笑了笑說:“好好,我送你回去。住在什么地方?”
我確實覺得頭重腳輕,一坐下來就不想再動,于是報了彭悅小區的名字。他打開導航找到地址,然后一頭扎進了茫茫車流。
說實話,來帝都之前我真不知道堵車能堵成這樣。第一次在三環路上遭遇堵車的時候,我還有點小興奮,惹得出租車司機一頓鄙視。
我記得當時說的一句話就是:“我靠,這就是帝都的堵車,太特么壯觀了吧。”
司機白了我一眼說:“小丫頭心態挺好啊。”
我看出他眼神里的鄙視,就沒繼續驚訝下去。
現在來帝都才不過一周多的時候,我已經經歷了好幾次大堵車,對于堵車不僅沒了興奮,還有點惡習。
現在車子又停了下來,蘇放不慌不忙地扶著方向盤,專注地看著前方。
“這么堵?你也適應?”我問。
“為什么不適合,人要適應環境,而不是讓環境適應你。”蘇放望著前面說,“堵車的時候正好想一想事情,挺好的。要不然節奏太快了,會忘記自己的初衷。”
“你就是個開公司做生意掙錢的,談什么初衷,跟這樣就能顯得自己多有情操一樣。”我話不由自主就說了出去。
不得不承認,和蘇放在一起,我隨便輕松了很多。
“你是不是最近特別的不順?”蘇放嘆了一口氣,回頭問我。
“不是。”我搖頭否認。
“不可能,你只有在想掩飾什么的時候,話才格外多,而且特別風趣。我都留意好多次了。”蘇放說。
“胡扯,你能快點嗎?我想吐了。”我從中午開始喝到了現在,差不多喝了幾個小時。
帝都人民喝酒也是非常豪爽的,一杯一杯滿滿的就往肚子里灌,伴郎沒我酒量好,喝到一半就滑到桌子底下來了。新郎今天能不能入洞房,我都覺得是問題。
“馬上就好,要吐后面有袋子。”蘇放耐心地說著。
等了好半天,車子終于動了起來。
我們那個小區路窄,進了大門開不了多遠就得把車停下來了。因為蘇放的車子太寬了。
此時天色有點發暗了,他停好車扶著我一邊問我一邊往里走。
就在轉過一道彎時,我們兩個歪歪扭扭就撞到了正在往外走的一行人。
這個小區,四周都被高檔寫字樓包圍,經常有人抄近路從小區里穿行,這一次我們撞到的都是穿著西服的,我估計也不像我們小區的住戶。
“對不起。”蘇放忙替我道歉。
我也抬起頭,擺了一下手對那人說:“對不起!”
話音才落,我的手腕就被那人抓住,問:“劉諾,你怎么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