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短暫的一瞬間,似乎真的燃起了求生的慾望。接著,在那股慾望的驅使下,邢淨羽開始掙扎,但在力量懸殊的淫威之下,他的掙扎顯得
是那般無力,那般渺小。
形勢猛烈的龍捲風還在不斷地旋轉,其間巨大的撕扯力也在愈見地加劇,真有撕碎他的跡象。臉孔扭曲,吼聲淒厲,不斷的胡亂揮舞手中的
惡翼刀,企圖掙脫囹圄,渴望新生。
然而,魔青恆沒有可憐他,也沒有給他任何反撲地機會,只是一味的加劇力量地注入,使得龍捲風的威勢更加巨大。裹帶著他滿腔的仇恨與
怒火,誓要將這垂死掙扎的人趕盡殺絕,不遺後患,縱使兩敗俱傷,亦或同赴黃泉。
右手擎劍,左手再度捏動法決,舞出幾多劍花。猛的暴喝道:“一劍伏仙...”。
隨著魔青恆的暴喝聲起,漫天罡風劍勢似在突兀的一瞬間裡,陡然增擴數倍,隱有毀滅天地、吞噬一切的氣勢。
魔青恆擡頭向上望去,邢淨羽便掙扎在他頭頂數丈之高的地方。然而,他卻不敢妄加所爲,倘若受之罡風反噬,那他的下場也與邢淨羽無甚
一二了。
伏仙劍勢發動,開始產生與熾烈罡風相應地力量,如此這般,便有縱意風中的本錢了。
擎劍向天,劍芒擴大,對著那個渺小而又可憐的小人,直直刺了上去。劍勢之猛,猶比兀自佇立天地的罡風劇烈數倍,倘若一劍刺中,立時
化作劍下亡魂便是毫無懸念的了。
眼見,那扶搖直上的劍芒,就要對準邢淨羽的胸口穿插而過,他的嚴重開始露出驚駭的神色。難道,就要就此了結一生了麼!是否,就此結
束?
魔青恆在劍勢驟增的時候,仍在得意的狂笑著,似乎天下一切已盡在掌握之中,那間接殺害的雷洛的兇手,終要在自己無匹的劍勢下伏法,
那些參與此番戰鬥的臭蟲,皆要付出應得的代價。
每每想到這些,魔青恆便忍不住的笑出聲來,神色癲狂而猖獗,臉上盡顯志得意滿的表情。還有什麼,比手刃仇人更加痛快?還有什麼,比
君臨天下、威及四方更有快感。
這時,他不禁回想起了帝國那些數不清的金銀財寶,宮廷御廚的玉宴美食,他甚至想到了好生挑選幾個漂亮的女子採陰補陽,繼而修煉魔功
。這,多麼的有爽快,多麼的有快感,引人不住的遐想連篇!
然而,事與願違,彷彿在他的一生中,老天都在一次次的和他作對,和他開著生命的玩笑,而這次,是否還是那樣?他那享用榮華富貴和採
陰修煉的‘宏願’,是否也將化作泡影?
眼看著那道兇狠凌厲的劍芒直直向著自己撲來,邢淨羽似乎已經絕望了,沒有再行掙扎,像極一個等待酷刑的死囚,等待著屬於他自己的極
刑。
就那那雷光火石的一瞬間,他猛然感到自己的胸前開始騰起一片絢爛的光輝。那,是什麼?光芒竟是如此的強烈,絕對堪比白日的陽光,因爲
已經超越了他眼睛所能承受的極限。
所以,那強烈的白光迫使他不得不竭力的閉上自己的眼睛,不然,就等著雙目失明的後果吧!
而在魔青恆看來,他似乎看到了這輩子最爲恐懼的一幕。儘管他歲有一百,儘管他步履東西,儘管他涉交陰靈,但這眼前的一幕,竟然令他
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
他的瞳孔猛的睜大,臉上畢現驚駭的神色,眼前所發生的一幕竟是那般的奇異與詭譎。漸漸地,那熾烈的白光也籠罩了他,他的身子在那一
瞬間,被照得通體晦明,逐漸地,也被吞噬了進去。
“啊...”,在與那詭異的白光接觸的一瞬間,他感受到了。那,居然是一種能量,而且與他製造的罡風龍捲極度排斥。堂而皇之的,兩者開
始爭鋒,然後釀造的威勢,自然也就更加巨大。
從遠處看去,那道本來巨大無匹的龍捲風裡,有著一個渺小但有不可忽視的光點。然後,那個光點在不斷擴大,繼而像打架一般開始與龍捲
風爭鬥。彷彿冰火不相融的兩者,偶然的撞在了一起,然後結果行當明瞭。
魔青恆,終於遭受到了龍捲罡風的反噬,被那猛烈無匹的風力撕成了碎片,包括他不可一世的‘伏仙’劍,還有他平身最後學會,也自認爲
力量通天無敵的‘一劍伏仙’之式。
“啊.....啊......”,像女子的輕聲細唱,那個招魂一般的聲音響起,兀自瀰漫在天地。所過處,似乎在撫慰大地的創傷,或者,在聊以心
中的寂寞。
歌頌一世梟雄的身死,又一顆閃耀的星辰墜地,隕落在天地之間,化爲無形。亦或一抹俗世的浮雲,孤獨的漂浮在天際,瞭望世人的悲哀,
把那心中牽掛以及未完的宏願,隨著細密的雨絲,播撒在大地。最終,還是難逃烏有的命運。或許?
“滴答”一聲水響,接著‘淅瀝瀝’地小雨飄下,天空,真的下雨了。是否真的是老天的抽泣,眼淚化作萬千的雨點落下,然後真正的撫慰
佈滿瘡痍的大地。
溫暖的春天過去,炎熱的盛夏來臨,昔日被大戰夷平的西幽骨地,卻已然長滿雜草,小樹林立,一片生機盈然,滿目和諧的景象。哪裡又還
有大戰所留下的痕跡?
或許多少年後,還有人依稀地記得,這裡曾經發生過驚天動地的戰鬥。更甚者,看到了大戰當時的人還會向著自己的子孫闡述,那大戰的情
景。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大戰中隕落之人的名字,是決定不會再被人談起,這便是歲月與歷史的悲哀,造就結果的人往往便會隨著時間的揣摩而
被人遺忘。
或者更久之後,那大戰的事蹟也會被人們所拋棄,最終湮滅在歷史長河,亦或發黃糜爛的古卷裡。
在那場大戰過後,直至一個季度已經逝去,帝國才真正的確定帝國之國師魔青恆,以及帝國曆史裡最爲有才的太子雷洛,已經死在了皇朝與
帝國的分界,也就是北域河之邊。
而那裡,卻剛好又與皇朝脫離不了干係,堂而皇之的,自然也就成了政客挑起戰爭最爲犀利的藉口。
帝國的國君雷鳴在接到國師殞身和愛子雷洛慘死的消息後,猛然的暈厥過去,直到三天三夜後方才清醒。醒來之時竟是放下了一國之君的面
子而不住的嚎啕大哭。
痛哭的同時還在反覆的唸叨著幾句,“吾之愛臣與子,慘死皇朝境內...吾之愛臣與子,慘死皇朝境內”,而後,他果斷的下令全國舉行哀悼
三日,大肆舉辦沒有屍身的葬禮。
不知不覺中,他說的那句話,“吾之愛臣與子,慘死皇朝境內”,竟是被偌大的帝國全國宣揚,當然也就免不了傳到皇朝去的命運。
三日哀悼完畢後,雷鳴下了軍事命令。以國師與愛子身死爲由,誓師百萬鐵騎,於秋後東征皇朝,勢要將之夷爲平地,以報國師魔青恆與太
子雷洛殞身的血海深仇。
楚羲皇朝,金鑾殿上。
楚太宗皇甫浩單手拄著自己的下巴,雙目兀自看向別處,顯然未把朝下羣臣看在眼裡,他的口中還在輕聲細語的嗔道:“吾之愛臣與子,慘
死皇朝境內......”。
這時,一個滿面粗狂,身居一品左武將的人站出來,怒喝道:“什麼慘死皇朝,根本就是信口胡謅”,然後頓了頓,又繼續道:
“我看他們就是想挑起戰爭罷了,”說著,也不管身邊的旁臣不住打來的顏色,一副有我無誰的模樣。
說話之人名曰:徐忠烈,乃是皇朝南北雙師之北武師的大元帥。素來一直鎮守皇朝之北,抵抗‘東越’國的侵擾。
而此次,則是輕裝從簡,回家探親來了,恰好又遇到此等蹊蹺可笑之極的事情,故而把戰場上爆裂剛火的脾氣發到了朝堂之上。
這時,楚太宗終於發話了,對著徐忠烈道:
“徐愛卿這些年來一直鎮守東越,勞苦功高,脾性也是越加爆烈啊”,說著,虎目直直的掃視了一遍在位羣臣,眼中大有審問的神色。
衆人一聽,不禁唏噓,尤其是那些整日沉迷於聲色狗馬,靠著阿諛奉承以及誑語巴結穩坐東山的權臣們,忍不住的低下了自己平日裡高傲的
頭顱,在這一刻裡,卻是怎麼擡也擡不起來。彷彿受到什麼牽引一般,實在難以自控啊。
楚太宗的話任誰也聽得出來,那其中褒貶的含義,衆人那是怎麼也知道是在暗中透視著對衆臣的不滿。
只見徐忠烈面不改色,直直上前一小步,雙手抱拳,微微俯腰,稟聲正氣的道:“吾皇親鑑,這數些年來,偌大的皇朝在皇上的手中越見增
長,國泰民安,朝綱大振”,頓了頓,繼續道:
“百姓安居樂業,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此等卓絕功勳,乃是皇上您天威奏效,亦是我萬民之福”。徐忠烈說完,衆臣盡數俯身跪拜,齊聲
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宏偉而嘹亮,充斥在整個裝飾輝煌的金鑾殿裡,蕩氣迴腸不已。
“衆愛卿平身”,楚太宗雙臂作擁抱狀,對著羣臣說道,一副器宇軒昂,正氣滿身的樣子。
此時,楚太宗龍顏大悅,正要退朝之際。忽地,兵部消息來報,送上邊關八千里加急,經傳送,簡函送到楚太宗手裡。
楚太宗翻啓親閱,剛剛還是大喜如斯臉上,此刻依然逐漸冷淡。並且,隱有大怒的跡象。
片刻後,楚太宗果然大怒,猛地將手中簡函扔了下來,掉到衆羣臣的面前。衆臣大怒,戰戰兢兢急忙跪倒在地。
只見楚太宗大袖一甩,怒聲道:“哼,好一個帝國,果然開始挑釁我皇朝天威,來呀,擬旨”。
衆人筆墨備好,只聽楚太宗慷慨大聲的道:“皇朝誓師百萬,西迎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