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了?
估計許昆山等人也注意到了這個事情,當薛華鼎進機房看到的是幾個陌生的面孔時徹底放下了心,開始放心地和其他人一起認真地參觀起機房特別是里面的交換機設備來。
那些技術員則在他們身邊熱情地講解著。
對于那些技術人員嘴里不時飄出來的專業(yè)術語,這些技術官員并不關心。說實在的,他們這個參觀小組除了薛華鼎,其他的人也不是很懂這些技術。他們基本是老職工,以前接觸的都是老式交換機,對新技術雖然說不上抵觸,但因為年齡和職位的關系,他們并沒有學多少新知識進去。
倒是省管局幾個年輕的技術干部是這方面的精英,他們似乎也是第一次來這里來參觀,所以圍著那些技術人員問了不少問題。從電平、環(huán)阻這些具體的物理問題到接通率、計費方式等性能和管理上的抽象問題,都問了很多。并當場要求那些技術人員當著他們的面做相關局數(shù)據(jù)、開通電話用戶的不同權限、示范系統(tǒng)的電話會議功能等等。
愛立信交換機比西門子交換機在c5局方面大有不同,可以說愛立信交換機只要有一臺匯接交換機和一臺電腦就可以開局,將做好的局數(shù)據(jù)加載上去就可以運行,比西門子交換機的要求低多了。
和薛華鼎一起來的其他縣局的領導們,先是認真地聽了技術人員的一番大致介紹,又裝模作樣地陪省管局的人看了技術人員在計算機終端上的操作,實在無味之后就幾個人要求其中一個陪他們的人把交換機機柜打開,似乎很認真地看了起來。
薛華鼎當然是隨自己的隊伍走,見交換機機柜打開后,他也有點好奇,想看看里面是不是很陳舊或者很骯臟,慶幸的是他擔心的都沒有出現(xiàn)。
其他人都知道薛華鼎進行過愛立信交換機培訓,見薛華鼎在仔細看,一個人就說道:“薛局長,你培訓過這個交換機吧?能不能給我們這些沒有接觸過的講一講?”
薛華鼎抬頭道:“好。我先把這些硬件介紹一下?”
幾個人連忙說好,有了一點事做總比傻子一樣張望好多了。
于是薛華鼎從上到下,指著里面的功能部件,詳細地將這些功能板的名稱和大致功能告訴給了他們:濾波板、用戶板、電源板、中繼板等等。
同時也對照西門子交換機的某些類似功能板做了一些比較,讓幾個有點熟悉西門子交換機的領導連連點頭,看他們點頭的樣子,好像懂得了很多,實際上只有天知道。
伸著腦袋仔細看了看舊交換機里面的情況,一個縣局領導抬頭疑惑地看著薛華鼎,問道:“這是舊的嗎?我怎么看它好像是新的一樣?我們局才用西門子交換機不到一年,用戶線比它們的還顯得臟顯得舊。是不是廠家安裝前認真地洗了一遍?”
另一個縣局領導有點炫耀地反駁道:“你以為這是衣服,想洗就洗?你看那里面的背板怎么能洗,那里也干干凈凈。你知道為什么不?只要你出國一次就明白這個道理。”
第一個開口的縣局領導有點怨氣地問道:“什么道理?我是沒出過國。”
剛才答話的人說道:“國外的機房環(huán)境比我們好多了。就是外面,說給你聽你也不會信,他們那里到處都是干干凈凈,東西放在外面幾個月沒灰塵。而我們這里呢?我們這里不到一個月,放在機房里的機柜上就有一層灰塵。哎,真是沒辦法。”
旁邊一個湊趣著問道:“王局長,你什么時候出的國?”
這個剛搖頭的王副局長立即眉飛色舞地說道:“今年元旦的時候,跟我縣長一起去的。對了,還有你們縣局局長啊,我們是一批。那真是有點開眼界,歐洲那里到處都是草都是樹,我們的機房環(huán)境真是跟他們沒法比。外面的街道都是干干凈凈,哪里有我們這里這么多灰塵、紙屑?那些老外到處都可以坐,不像我們這里公園里的凳子都很臟……”
旁邊一個人點頭道:“怪不得外國佬的交換機用完了,我們買來還能當新的用。聽說以前出國的留學生從老外的垃圾房里撿電視機搬到家里去看,可以看幾年,不是回國還舍不到扔掉呢?”
“一個環(huán)境好,一個是質量好,所以壽命就長。”一個人故著高深狀地說道。
“可不是嗎,有次我家的電視機不出圖像,請人上門修理,打開一看。我的媽,那里面簡直就是垃圾場,他用打氣筒對著里面吹了半天,清出一堆垃圾,把我們的陽臺都搞臟了。嗨,一插電,行了!圖像比開始前還清晰。”另一個感嘆道。
……
結果大家的焦點不在在交換機上了,幾個出國考察過的人相互交流著在國外考察的經(jīng)驗,沒有出過國的人則不斷地打聽:“真有人光著屁股在大街上走的沒有?”
“老外的車二手車真的這么便宜?”
……
晚上,華蕾電信技術有限公司為他們準備異常豐盛的晚餐,所有人都吃得心滿意足。
酒足飯飽之后,參觀團和省管局、白沙市電信局的人就開始分流:首先是賀副局長和局辦公室主任被白沙市的領導請走,前去交流切磋;然后是市局建設部、運維部、設備部的某些人被省管局的一些人請去;剩下的市局人員和部分縣局的人又被天健尋呼技術公司的人喊去……
最后只剩下包括薛華鼎在內的六七個人和司機留在賓館里。大家休息一會兒之后,華蕾電信技術有限公司就請他們到賓館的娛樂廳娛樂:聽歌、看節(jié)目、卡拉ok、喝酒,至于其他的就不組織了,華蕾電信技術有限公司只負責最后買單。
薛華鼎借口有事沒有參加。等他們那些人笑笑呵呵地走后,就給許昆山打了一個電話。問清了許昆山住的地方,就一個人坐的士到了許昆山住宿的賓館。
薛華鼎一進房間,許昆山就笑問道:“舊交換機你看了之后,認為情況怎么樣?”
薛華鼎喊了一聲爸和另一個男人為羅總之后,就笑著回答道:“我們看的這二臺交換機還可以。你們是不是選的最干凈的?到時候別只有臟的、舊的就麻煩了。”
許昆山笑道:“當然選了一下,不過也不是特別地挑選。里面還有比它更顯得新的。”見羅軍給薛華鼎遞上了茶,許昆山就停頓了一下。
薛華鼎接過茶,謝了一聲,然后將茶放在茶幾上,繼續(xù)聽許昆山說話。
許昆山不在乎地說道:“舊的和不是很舊的我們是交叉著賣。反正能用,價格比進口新設備又低這么多,我想等你們嘗到了甜頭,就沒問題了。現(xiàn)在沿海郵電局還不是見貨就收?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還只有一臺交換機出過問題,不能開通,退給了我們。”想到薛華鼎是自己的女婿,許昆山還是說了實話。
旁邊的羅軍說道:“那一臺也不是其他原因,經(jīng)過郵電局的人檢驗,是搬運裝卸的時候被摔壞了,一些電路板破裂,所以不能用。”
薛華鼎點了點頭,端起茶準備喝,說道:“看他們的表現(xiàn),大家都想買,就怕你們沒貨。”說到這里,他把茶又放下來,問道,“對了,我們市局的賀局長還說要到沿海郵電局去看你們的設備,你們那里有準備沒有?”
許昆山爽朗地笑道:“呵呵,那要準備什么?雖然那里的設備有一些沒有你們這個試點的局好,沒有這里的看起來這么新,但絕對沒問題。那里的郵電局肯定只會說好話,他們現(xiàn)在有求于我們呢。你就不要擔心這個。”
“呵呵,那里不好的設備都能用,那么好的更能用了。”薛華鼎笑問,“你們肯定也做了一些工作吧?”
“嗨,你還是有點懷疑我們吧?確實說不上什么明顯的好與壞,我們進口的這些舊交換機也就是使用時間長短的問題。你是搞技術的,應該知道不能從設備表面看問題吧?難道干凈的、看起來新一點的就是好的?我實話告訴你,我們在國外的收購價都是一樣的。倒是運進來之后,干凈的可以多買一二百元門,這可是我們沒想到的,呵呵。”許昆山狡猾地笑著。
羅軍也附和著笑。
“你們明天直接到安華去?”薛華鼎問道。
“既然這里沒什么問題了,我們就直接找你說的那個羅豪。爭取早點把那個無線電廠拿下來,免得夜長夢多。他那里應該沒什么問題、不會節(jié)外生枝吧?”
“不會。”薛華鼎肯定地回答道,又問道,“你們吃了飯吧?現(xiàn)在不出去走走?”
“有什么好走的?我們二人都來過這里幾次了,對白沙市已經(jīng)很熟悉。我們今天下午才從湖舟趕過來,又是坐車又是坐飛機的,有點累,準備休息。”許昆山道,“如果你沒事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或者去陪你的那些領導。”
說著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腦勺,說道:“差點忘了,許蕾要我給你帶了幾瓶洋酒過來,你要不要送給這里的人?如果不送我就幫你帶到安華區(qū)。”
“什么洋酒?xo什么的?”薛華鼎想了想,問道:“總共有幾瓶?”
“給你準備了五瓶,還有一些我們要留著到安華市用。”許昆山道。
“那給我二瓶吧。我今晚反正沒事,去串串門。”薛華鼎說著又問道,“你們這里有沒有什么紀念品發(fā)給我們這些來參觀的人?”
“有,早準備了。那些省管局的禮物今天晚上就已經(jīng)放在他們車上讓他們帶走了。你們的等明天走的時候直接放在車上。”許昆山回答道,說著,他從他的大行李袋里拿出二瓶包裝精美的洋酒用塑料袋裝了遞給了薛華鼎。
薛華鼎接過塑料袋,笑著對許昆山道:“爸,要是今晚送不出去,等下我還要還回來,請你帶到安華市去。我?guī)е鼈兛捎悬c不方便。”
“沒問題,我知道。”許昆山道,“我和羅總一直在房間里。”
“那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再見!”薛華鼎提著東西出了門。
出了房間下了樓,走到賓館大廳人少的一個角落,薛華鼎撥打了胡副書記趙秘書的電話。
“誰?”當電話接通后,趙秘書的說話有點敏感的味道,讓薛華鼎有點不解。
薛華鼎連忙說道:“趙秘書,你好。我是薛華鼎。”
“小薛?你好。”趙秘書一愣,仔細看了一下手機上的來電號碼,隨即笑道,“呵呵,我以為……,你在哪里?”
“我在白沙市。”薛華鼎道。
趙秘書又是一愣,脫口問道:“是你還是你朋友出什么事了?你今天怎么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