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人的消息
回到家里,二人一邊清洗買回來的菜,一邊說著閑話。主要是薛華鼎問,許蕾則把她在美國的所見所聞說出來。
說了一會,菜也清理完了,許蕾總結似地說道:“反正就那個樣子,你自己以后去看就知道了。最好那也是別人的,就像到有錢人家作客一樣。只要你有平常心,沒什么羨慕不羨慕的。”
許蕾掌勺、薛華鼎打下手,好不容易完成了晚飯的“制作”。明顯可以看出來,現在許蕾的廚藝比以前提高了不少。菜的味道雖然還比不上彭冬梅的,但已經是相當不錯了,至少薛華鼎喜歡吃。
“味道怎么樣?”看著薛華鼎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許蕾有點自豪地笑問道,“跟你的那枝梅做的還相差多遠?”
薛華鼎尷尬地回答她的后半句:“你怎么說得怎么酸溜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彭冬梅的關系。她是感激我為她解決了工作,所以才這樣對我的。現在她都不來了。”
“不來了?很遺憾吧?我打電話的時候好像聽你的第一句話就是她前天來了。”許蕾白了他一眼。
“嘿嘿,”薛華鼎干笑了幾下,說道,“她現在每次都是與羅敏一起過來。真的,我們之間絕對沒什么……”
“行了,不是做賊心虛的話,你怎么這么沒底氣?”許蕾譏諷道。
“呵呵,還不是你一本正經,問得我發虛?”薛華鼎笑了。
許蕾道:“你的那些齷齪事等下再說。”之后很認真地問道,“你剛才說羅敏,是不是她也調到縣城來了?”
薛華鼎點了點頭。
“太好了。”許蕾笑問道,“ 是不是你幫的忙?我看你算得上是她們的救星了吧?”
“我是什么救星。”薛華鼎笑著說道,“是羅敏她男朋友家里人幫的忙。她現在坐機關了,一天到晚閑得慌,所以她和彭冬梅就經常在一塊玩,有時候一起到我們這里坐一坐。”
“哦,找男朋友了?對方長得怎么樣?”女人終究是女人,一說起這種事興趣就來了。
“還不是那個樣子?我只見過一次。”薛華鼎對這個可沒有什么興趣,他埋頭吃菜。
“不行,我打電話叫她們來。冬梅的bp號碼是多少?”許蕾放下碗筷問道。
等她呼完彭冬梅,許蕾坐回座位后突然冷笑道:“你真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啊。一個女人當你老婆為你開車,一個小妞為你打掃衛生做飯,還有一個幫你……”說到這里,她的眼圈紅了,眼眶里涌出了晶瑩的淚水。
薛華鼎大驚,連忙問道:“你怎么啦?”
“哼,我怎么啦。你看!你自己看!”許蕾說著就蹦了起來,幾步跑到行李箱前,打開行李箱,從里面掏出一個白色的紙袋放薛華鼎面前一摔,惡狠狠地說道,“你自己看,看看你做的什么好事!”
薛華鼎心里想到了什么,他心虛地看了許蕾一眼。見許蕾瞪著淚眼不看他,他就小心翼翼地抓起紙袋,慢慢地打開,里面果然是一疊嶄新的照片,他抽出一看,腦袋立即木頭了,目瞪口呆地看著。
“哼,得意了?”許蕾冷哼道。
“這……這是真的嗎?”薛華鼎內心又驚又喜,心臟差點蹦出口腔了:這相片透露出來的消息真是驚人啊!
“我沒這么無聊給你什么假相片,也沒有這個本事。”許蕾道,說著一把從薛華鼎手里搶過那疊相片,然后一張張依次擺在薛華鼎面前,說道,“我就知道是這么一回事。你看看,你看看,就像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這眼睛,這鼻子……,呵呵,他還抓我的耳朵呢,看到沒?”說著說著,許蕾的話也柔和起來,眼里帶有一絲母性的光芒。
其實許蕾生氣還是生氣,只是很久以前就預想到有這個結局,所以并不是很憤怒,說著說著心態就慢慢地平和下來了。
薛華鼎看許蕾的神態正常了,就試探著問道:“她們現在怎么樣了,什么時候回來?”
“就是不告訴你!就是要讓你急!急死你!”許蕾說道,說完忍不住笑了。
“求你說一點點。”薛華鼎微笑道。
“不許你想她們,我就說。”許蕾歪著腦袋道。
“聽……聽你的,你說。”薛華鼎為了早點得到她們的消息,只好違心地說道,心里想:既然知道了能不想嗎?
“哼,口是心非!”許蕾一邊將相片疊在一起,一邊說道,“她們都很好,你不用擔心。她說她近幾年不回來,讓你想破腦袋再說。她們的事不用你操心,她今后也只跟我聯系。你要看這個小家伙必須得到我的同意,呵呵。”說著她又笑了起來。
薛華鼎有點依依不舍地看著許蕾把相片疊起來,許蕾偷偷地笑了一下,然后把相片往薛華鼎懷里一摔,說道:“看?看什么看,給你!你拿到你爸爸媽媽那里去,讓他們喜一個飽。讓他們看看你薛華鼎有多大的本事!”
“那她爸爸媽媽知道了呢?”薛華鼎一邊慌忙地收拾相片一邊問道。
“不能讓她爸爸媽媽知道,也不許讓其他人知道。否則,你自己摔了跟頭別怪我。”許蕾用手指重重地頂了薛華鼎腦門一下。
當薛華鼎重新看相片的時候,彭冬梅回電話了,聽說許蕾來了,她高興地喊了一聲之后馬上去聯系羅敏了。
許蕾在這里住了四天,倒了時差又看了“電信資源管理系統”試用的情況,二人在一起討論有哪些問題需要改進,當然,二人也不可避免地談到薛華鼎這次會不會前進一步的問題,畢竟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即使有人認為薛華鼎年齡小經驗不足,但現在的情況如此,薛華鼎能再向上走一步是理所當然的。之后,許蕾就依依不舍地回單位上班去了。
與許蕾幾乎同時撤離的是上級組織部門的考察組。他們帶著長益縣郵電局不少人的夢想和希望離開的。很多人在心里默默地計算著考察組離開的時間、上級開會討論時間、通知下發時間、自己上任的時間。可惜多少次算好的時間都落了空,上級的任命遲遲沒有下。
六月之后就是七月,長益縣開始進入抗洪搶險和雙搶的關鍵時期,按慣例這段時間也是組織機構最穩定人員調動最少的時期,所有的人的心思都轉到目前的重點工作——確保汛期通信暢通——上來,確保全縣安全度汛。
薛華鼎看市電信局計劃調撥給縣局的bp機發射臺遲遲沒有到位,就幾次打電話給市電信局的無線尋呼中心催要,也每次說明bp機發射臺對全縣防汛工作的重要性。可惜薛華鼎急他們不急,每次打電話他們都說要全地區統籌安排,不可能單獨照顧長益縣一個局,現在全地區都在抗洪搶險,誰也不能說誰重要。說多了。
說多了他們就一句話答復薛華鼎:“你找賀局長,他下指令說單獨照顧你們,我們馬上就把其他縣的停發都給你們長益縣。”
掛了電話,薛華鼎對照墻壁罵道:“靠,你們他媽的要說不由你們調撥,我們自己早買了。”這話也就是偷偷地罵而已,市電信局下撥的不要錢,又是進口的設備,信號質量和功率都相對穩定一些。所以還是希望市電信局免費多下撥幾套為好。
幾次催要無果之后,這天上午薛華鼎跟唐康說了一聲,就帶著蔡志勇到安華市找市電信局主管設備采購和調撥的賀副局長。
到了約好的時間,薛華鼎推開賀副局長的辦公室門,還沒開口說話,對方就熱情地打招呼了:“稀客!薛局長,真是很難看見你。”說著,他還從老板椅上站起來,迎上幾步,握住薛華鼎的手熱切地搖著。
然后又與薛華鼎身后的蔡志勇握手打招呼:“蔡主任!你好。哎呀,看見你們真是感到自己老了。小蔡才二十歲吧?請坐,請坐!”
等薛華鼎把來意匯報完,坐在老板椅上的賀副局長笑道:“真是難啊。你們有困難來找我們,我知道:沒有bp機信號發射臺,你們的bp機業務就發展不好,防汛工作也有可能被延誤。我真的知道,我也理解。可是我這個做婆婆的也難,四個縣都要,而且都要好幾套。好像我們市電信局的設備都是從外面不要錢撿來的。你們是一套少了要二套。我記得你們長益縣已經安排了一套吧?”
薛華鼎點頭道:“是的。可設備還沒有運到我們縣。我們的鐵塔、機房、傳輸電路、電源這些配套設施都早就準備好了,就等它到位。”
賀副局長道:“你們工作走在前面,我相信。但你們基層的同志也要體諒我們市局的苦衷。這些發射機都是從西方國家進口的,設備價格高是小事,主要是手續繁雜。首先是進口批文,然后是海關,再又是省郵電管理局的引進辦,最后才是我們市局拍板放在哪里使用。真是麻煩,去年下半年訂下來訂單,今年能到貨就不錯了。”
薛華鼎想不到賀副局長說這么多廢話,但還是客氣地說道:“我們也知道領導的難處,只是現在汛期緊張,所以心情就急迫了一些。”
賀副局長笑道:“我理解。俗話說水火不容情,真要是因為我們郵電局的通信不暢通導致潰院倒堤,那么的責任就大了,可以說我們誰也負不起這個責任。”
薛華鼎連忙說道:“就是啊,現在縣委縣政府天天詢問我們的bp機信號能覆蓋整個防洪區。賀局長,你看能不能多撥二套給我們,已經決定給我們的那一套讓我們早點來運回去?請賀局長幫一個忙。”
賀局長笑道:“薛局長,你的胃口可不小啊。多撥二套,我還不被其他縣局的人撕成幾塊?呵呵,開玩笑,開玩笑。其實,你們縣局也可以想想其他辦法嘛,不要只盯著我們市局這口鍋子。”說到這里,賀副局長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說道,“對了,上午還有一個生產bp機發射臺的廠家來找過我,叫什么天健,對,就是天健尋呼技術有限公司,說是他們的產品在省城白沙市用的不錯。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
薛華鼎也知道這個報價奇高的廠家。以前這個廠家派銷售人員也到長益縣郵電局找過他,說是省局某某領導告訴來的。薛華鼎拒絕了與他進一步商談。
之所以拒絕他倒不是反感他打著省局領導的牌子,現在廠家一般都多少打某些領導的牌子,反正只要有點關系,吃過一餐飯甚至只見過一面,廠家也會說他同哪個領導怎么怎么關系鐵,全都當不得真。薛華鼎是看了他們的高得離譜的價格而一口回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