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移到了君炎的身邊,湘月忐忑著一顆心,不安的問:“君炎,你……”
“你怕我?”君炎伸出手,很自然的抓住了湘月,輕輕的問,這一刻,他像是又變回了原來那個溫柔的慕容君炎。
“不,我……”湘月想要否認,可微微顫抖的身體卻出賣了她。
她還有些驚訝的盯著君炎的手,不是說人與鬼魂不能接觸嗎?那君炎卻又如何能如此真實的握住她?且她還能感受到他那溫熱的體溫,莫非,君炎也是……
君炎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擺出一副頗爲難受的表情,道:“湘月,我知曉你不歡喜如今的我,莫說是你了,我亦不歡喜我自己,若然我們能如以前那般,花前月下,互訴衷情,不求生生世世,只在乎朝朝暮暮,自然是極好的。
然而,當你被青羅賊子抓走後,我卻無力相救,我才知曉,太過於忠正與良善只是一種軟弱的表現!我若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又有何面目說我是個男人呢!是以,爲了朝烈能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亦爲了早日救出你,我便狠心用自己做了交易,擁有了一些你可能難以想象的能力,但我還是我,還是那個深愛的你的君炎,你是知曉的,對嗎?”
“你……你是爲了我,纔將自己變成了這副樣子?”湘月的淚水終於掉出了眼眶,她這般問,心裡卻已經開始相信君炎了,多麼柔善純真的女子啊,總那麼輕易的便拋卻了對黑暗的懷疑。
君炎又假裝苦笑了一聲,道:“現在這副模樣,也沒有什麼不好,至少,我能將你帶回來,我們仍能長相廝守……”
“可我不配了,我已經髒了,我被青羅玉辰……被他們……”那能將靈魂都折騰的瘋狂的骯髒的屈辱的記憶一瞬間就將湘月的意念生生的撕碎,她跌跪在地上,終忍不住顏面痛苦起來:“君炎,對不住,我對不住你……我已經配不上你了……再也配不上你了……”
“不,你別這樣想,這不是你的錯!”君炎趕緊上前,亦跪在地上,抱緊了湘月搖搖欲墜的單薄靈魂,“苦痛”的道:“這都是我的錯,是我沒能保護好你,是我該被千刀萬剮,那些事情,你不要去想!你在我的心中,永遠是冰清玉潔的!你就當做了一場噩夢,夢醒之後,便將那些不愉快的全都忘掉好了,你可知你若是痛上一分,我便會痛上十分?!我往後定不會再讓你受到一點點的委屈,只要我們還在一起,不管我還能活多久,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只要你好好的,我便心滿意足了!”
他信誓旦旦的說著動聽的情話,便是連最後那一句惹人注意的話,也只像是無意中的透露。
湘月卻傻傻的跳進了這陷阱!
她擡起頭,透過迷濛的淚水擔憂的望著他:“君炎,你說什麼?什麼活多久?什麼代價?你怎的了?你到底與誰,做了怎樣的交易?這交易是不是於你有害?你說!你快告訴我!我已然這般了,也沒有什麼再能將我打倒,你便告訴我真相,好嗎?”
“什麼代價,你聽錯了,我沒事!”君炎卻又故意垂下了眼睛否認,又虛情假意的道:“湘月,你定是累了,你的靈魂太過於虛弱,你不要想太多了,先去歇著可好?”
“不好!”湘月卻固執起來,盯著君炎的臉,將聲音亦擡高了些:“君炎,你最是不會說謊話了,你每每口不對心,便會垂下眼皮,不要看我,我都知曉的,你不要瞞我,有什麼事情,你便與我說說,雖然,我可能並不能幫你,然,你說說,總歸心裡會好受些,我們以前,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除非……”她又落下淚來:“除非,你嫌棄我了,嫌棄我已經是個不乾不淨,不貞不潔的女人,不配再得到你的信任,不配再聽你……”
“不,不是這樣的!”君炎將一根手指壓在湘月的紅脣上,深深糾結了一會兒,才道:“好,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你該知曉,這世上,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給誰什麼,與我交易的那人,給了我這般強大的能力,自然便是要我幫他辦事的,爲了以防萬一,他逼迫我吃下了一種毒藥,毒性每月都會發作一次,若是得不到他給的解藥,我便會以最悽慘的方式死去,且,便是死去了,靈魂亦要飽受折騰,直到灰飛煙滅!”
“啊?怎的會……”湘月嚇的瞪圓了眼睛,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忙問:“那……君炎,那人要與爲他做什麼事?困難嗎?”
“自然是困難的!”君炎“苦笑”著道:“你以爲能給我這般強大能力的人會是普通的凡人嗎?那可是最爲陰狠毒辣的兇靈帝君!他選了我做少君,做他的繼承人,但必須要幫著他消滅他的死敵!”他將自己真正的身份架空,又給自己編織了另一個更靈活的身份。
湘月自然是傻傻的追問:“啊?那……他……他的死敵是誰?”
“不止一人!”君炎道:“不過,首先其衝的卻是——墨非離!”
“墨非離?”湘月想了一下,便想起來了:“是那個傳聞中的凰閣閣主墨非離?”
君炎點頭:“正是他!”
湘月皺緊了眉頭:“可聽聞他神秘莫測,自成名之後,任誰也未能摸清他的底細,他是那般的強大,我們……我覺得我們不可能消滅他!況且,聽聞他雖然性子古怪,不好相與,卻並未做過什麼惡時,我們對付他,是否有些不應該呢?”
“這世上的事哪有應該不應該!”君炎冷了聲音,見湘月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又溫和的語氣,循循善誘的道:“湘月,關於墨非離,你都是聽說的,你並未真正的見過他,又哪裡知曉他是善還是惡呢? ”
“我……”湘月啞然,她確實都是道聽途說,她不過是個舞女,如墨非離這般的大人物,哪裡是她能見到的?!
君炎便接著道:“人都有很多面,大部分的人都會熟練的將自己好的一面展現給自己,將不好的那一面隱藏起來,你可知四大強國的國君爲何都如此的懼怕凰閣?”
湘月道:“不是因著凰閣的勢力強大,且經常能給國君們些許好處嗎?”
“呵呵~湘月,你真是太天真了!”君炎道:“哪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呢,你會因爲一個人比你強大,能給你些許好處便懼怕他嗎?如若不是他對你做了些事情!”
湘月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那凰閣有些暗裡面的手段?”
君炎點頭,又道:“我便告訴你把,那凰閣的閣主墨非離,卻也並非是尋常的肉體凡胎!”
湘月又瞪大了眼睛:“那他……他是什麼人!”
“他是魔君!”君炎道:“是最窮兇極惡的魔君!他可以隨便就捏死一個人,而後便用烈火焚燒這些可憐的靈魂,來實在他不可告人的黑暗目的!國君們懼怕他,便是因著他捏著他們的命!他比兇靈帝君還要陰狠毒辣,且一直與帝君作對,我們現在站在帝君這一邊,就註定了要與他你死我活!”
湘月嚇的慘白了臉色,又弱弱的問:“可他那般的厲害?我們卻要如何的對付他?”她抓住君炎的手,咬了咬牙,道:“君炎,可我卻不想讓你因著我再受到傷害,不如,你便與那兇靈帝君求個情,求他放過了你,便讓你好好的活著,我不怕灰飛煙滅了,便讓我……”
“不可能!”君炎惱了,是真的惱了!他都不知道湘月竟有這般的固執,他與她說了這麼多,她竟反過來勸說他了?定是不能再讓她這般想的!
他只得再耐心一些,對湘月道:“湘月,我絕不願意與你分開,若然你沒了,我留在這世上又還有何趣味?況且,你以爲帝君是隨隨便便就選上我的嗎?我與他的交易已然開始,便沒有反悔的餘地,若是不依著他的意思去做,便依然是個死字!我是想與你長長久久的,你總不會希望我死吧?”
湘月急了,忙道:“君炎,我自然是不想你有一點點的事的,我對你的心意,你是知曉的……”
“好!那你便與我一起,去對付那墨非離如何?”君炎拋出最終的目的:“他雖強大,好在也終於有了弱點,若然我們利用好他的弱點,要消滅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真的嗎?”湘月的心裡有了絲絲的安慰,便問:“那他的弱點是什麼?”
君炎勾起了嘴角的笑:“是一個人!”
“一個人?”湘月問:“是誰?”
君炎道:“我的外甥女——鳳九歌!你不知曉,那墨非離也不知是怎的,便瞧上了九歌,他雖陰狠毒辣,卻生得一副好皮相,最善於迷惑女子,九歌是與你一般純善的,沒能逃過他編織好的網,如今他們似是兩情相悅了!”
“那九歌豈非很危險?”湘月抓緊了君炎的手臂:“我們快去告訴她,讓她離開墨非離!”
“沒有用的!”君炎搖了搖頭:“她已經徹底的被墨非離迷惑了,她認定了墨非離纔是最值得她信任的人,任何的勸說不僅沒用,反而會招惹她對我們的敵意!可她到底是我的外甥女,我可不能不管她,我更害怕,在帝君與墨非離的這場大戰中,她會受到傷害。”
湘月有些著急:“那怎麼辦呢?”
“只能靠你了!”君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