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何泰的話,我就笑了起來。我和胡一山有過節(jié),身為同門的何泰竟然說要和我成為朋友,真是可笑。
“你不用笑。因為我們有理由成為朋友。”何泰非常誠懇的說。
“什么理由。”我冷眼看著他。
“三十六鬼是被胡一山引來的,而我和胡一山有仇,有共同的敵人,自然就能成為朋友。”
聽到害喬明德的人是胡一山,就讓我吃了一驚,但更令我吃驚的是,我又從來沒有與何泰打過交道,他是如何知道我和胡一山之間有仇隙的。胡一山要殺我,何泰卻說要和我做朋友。難道這一道教內(nèi)部是鬧內(nèi)訌了?
按道理說,敵人的敵人可以結(jié)成同盟,可我不得不謹慎的打量著何泰,猜測他的話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何泰見我不說話,臉上就露出了笑容,繼續(xù)說:“你和胡一山的事情,整個一道教的人都知道。這并不是什么秘密。”
“你和胡一山有什么仇?”
“他殺了我兒子。”何泰咬牙切齒的說。
我心中一怔,胡一山陰狠毒辣不假,可是他會對同門的家人也下毒手?
“這老東西說我兒子有靈性,適合修習奇門異術(shù),就帶著我兒子去陰門捉魂,結(jié)果我兒子就……就被鬼吃了,我兒子才七歲,死的慘啊,身子都被掏空了,被吃得只剩下一個腦袋,你說我是不是該找胡一山這老雜毛給我兒子償命?”何泰一臉的悲戚。
我干咳了兩聲,心想一道教果然陰毒,竟然讓心智不全只有七歲的孩子就開始接觸陰陽鬼道,從小在這種環(huán)境中耳濡目染,長大了也成不了什么好人,死了也好,省得將來為禍。
雖然我認為何泰兒子的死可能只是一個意外,但我嘴上卻說:“沒想到胡一山這么陰毒,竟然用你兒子的當誘餌去捉鬼。”
何泰聽了我的話,果然變得激動起來,“胡一山明明知道我兒子屬于陰性體質(zhì),還帶他去捉鬼,分明就是別有用心!我絕饒不了他,非讓他給我兒子償命不可!”
“既然你想和我聯(lián)手對付胡一山,那接下來準備怎么辦?”我趁熱打鐵,想聽聽何泰有什么辦法,雖然何泰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但他既然也想對付胡一山,那我不妨和他暫時成為“朋友”相互利用一下。
何泰抹了一把眼淚說:“其實真正要害喬明德的,并不是胡一山,他只是受雇于人,要害喬明德的人勢力極大,我救喬明德就是想把胡一山逼出來見我,因為我兒子死后,他自知理虧,一直躲著不敢見我。”
“是什么人要害喬明德?”本來我對何泰還心存顧慮,但見他說的如此開誠布公,我也就不打算和他繞彎子。
“喬明德的死對頭,哈爾市最大的黑社會頭子趙避。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喬坤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找對方給他老子報仇了。”
“你是說喬明德也是黑社會?”
何泰點點頭,說:“這房子是趙避的祖業(yè),是喬明德從趙避手中賭錢贏來的,喬明德為了羞辱趙避,想住進趙避的祖業(yè)中來,寓意趙避守不住家業(yè)。趙避咽不下這口氣,可又不能明著來,只好請胡一山給喬明德施法,想通過陰陽異術(shù),除掉喬明德。”
“我只想找到胡一山,并不想蹚這潭渾水。”雖然我和喬坤算是生死之交,可一想到喬坤現(xiàn)在的身份,我心里還是有些別扭,更何況我這次來哈爾市并不是一個人,不想讓念弟和孫倩也卷進來。
何泰用手一指窗外說:“你已經(jīng)在這潭渾水里了。”
我立刻走到窗前,向外看去,幾輛汽車停在了老宅子的門外,從車里正陸續(xù)的有人下車,在汽車前燈的照射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人手中拿著棍棒刀具。
“是趙避的人?”
“除了他還會有誰!”
我和何泰急急地往樓下趕,剛到屋子門口,就與趙避的人迎面碰上,只聽有人大聲喊:“別讓他倆跑了!抓住他們!”
我和何泰對視一眼,立刻分開向左右兩邊跑去。
我跑步的穿過花園,向著圍墻的方向跑去,圍墻是用灰磚砌成的,爬滿了一種攀藤的野生植物,當我奔到墻下時,立刻手腳并用翻身上了墻頭。回頭看了一眼,十多個人已經(jīng)追了過來。
我跳下了圍墻,圍墻外就是一片光禿禿地樹林,樹中間全是一尺多高的枯草,在皎潔的月色下,隨著冷風發(fā)出颯颯地聲響。
就在我辨別方向的時候,墻頭上已經(jīng)叫嚷著爬上來好幾個人,我來不及多想,拔腿向樹林里跑去。
“別跑!站住……”身后不斷傳來叫喊和謾罵聲。
我回頭看了一眼,借著月色,就看到在我身后已經(jīng)追上來三四個大漢,手中的砍刀在夜色下,閃著駭人的光。
我猛吸了一口氣,慌不擇路的開始狂奔,大約跑了五六分鐘后,身后突然傳來“啊!呀!”的尖叫聲,那叫聲十分的尖銳,簡直令人毛發(fā)豎立。我忙回頭看去,那些追趕我的那些人正在沒命的往回跑。
我不由的停下了腳步四下張望,目光所及到處是影影綽綽的樹影和毛躁的枯草,更令我不安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身在何處,我在樹林中迷路了。
從圍墻上跳下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看清楚了,這片樹林并不大,可我跑了這么久,怎么還沒有跑出樹林,我想到了那三十六個骨灰盒,心里就有些打鼓。
“他們都被我嚇跑了!”一個聲音毫無征兆的響了起來。
我打了一個冷戰(zhàn),立刻循聲望去,在自己的前方看到了一個單薄的身影,她的衣服和頭發(fā)隨著冷風飄動,讓她的整個身子看起來都輕飄飄地。
如果平時,我見到這個場景,我一定會嚇得全身發(fā)抖,但此時,我卻立刻舒了口氣,因為那嬌小的身影是人皮娃娃。
看到人皮娃娃的同時,我想到了在喬坤請我?guī)兔r,人皮娃娃讓我答應幫助喬坤,還說如果不答應就離不開這里。
我立刻將心中的不解問了出來,沒想到人皮娃娃聽后,竟然咯咯地笑了起來,直笑的我感到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我忍不住問。
“我笑你到現(xiàn)在竟然還不知道為什么要來哈爾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