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心,我……”
西凌薇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冷若冰的要求讓她激動,也讓她萬分緊張,她雖然深愛司空御,但若爭得他的喜歡,她覺得那是世上最難的事,她從不敢奢望。
冷若冰用目光給西凌薇勇氣,“阿薇,你是他的妻子,有資格去追求他,也有資格獲得他的喜愛。”
冷若冰自己也奇怪,在她的記憶里,她明明是愛司空御的,但是現(xiàn)在她親自要求另一個女人去追求他,她竟沒有一點傷心難過的感覺,反而覺得如果他真的喜歡上了西凌薇,她的心會輕松許多。就好像這是了卻了多么大的心愿一樣。
這四年的陪伴,他們之間雖然一直沒有夫妻之實,但相處得溫暖融洽,對于她來說,他們之間的感情,她感覺更像親情。
她愛司空御,像愛至親的兄長一樣。
也許她對他,從來都不是愛情,之所以能夠與他親密,還生下了馨雅,也許一直都是因為她感激他。
現(xiàn)在,她如是為自己解釋。
思想上掙扎許久,西凌薇終于沉靜下來,她輕輕地坐下,一雙朝露般的大眼睛望著冷若冰,“暖心,謝謝你成全我,我雖然不敢奢求司空掌教的愛,但我會對他好一輩子。”
冷若冰就像完成了一項艱難的任務(wù),“如此,我便放心了。”
也是后來的后來,冷若冰才明白,是因為她親自為司空御尋找幸福,所以才覺得開心。不管記憶怎么變,她在骨子里一直都覺得對他愧疚,所以只有他幸福了,她的心才會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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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沉寂,龍城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穆晟熙帶著溫怡和兒子回到了龍城。
溫怡大學(xué)正式畢業(yè)了,順利取得了時裝設(shè)計師學(xué)位,兒子已然三歲,需要認祖歸宗,再者夫妻兩人亦是懷念故土,所以一家三口便回來了。
這算是一件喜事。
穆成武和穆夫人,盼兒子和孫子回來,盼了三年,一朝盼回來了,分外高興,雖然之前對溫怡頗有意見,經(jīng)過三年的沉淀,又因溫怡為穆家添了新丁,因而都對溫怡和善有加。
穆家也算是大團圓了。
在穆晟熙剛回龍城不久,又發(fā)生一件特別令人振奮的事情,喻柏寒終于醒了。
他醒來時,正是深夜,醒來第一眼便看到賽雅萱安靜地睡在他的旁邊。她依然美麗純凈,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
沉睡四年再醒來,他恍若隔世,感覺自己沉睡了好久好久。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叫醒賽雅萱,而是迅速環(huán)視了一遍屋子,判斷出這是南宮醫(yī)院的高級病房,即而掃到墻上鐘表顯日的日期,離那場車禍已經(jīng)將近四年了。
難道他竟沉睡了四年!
喻柏寒震驚地坐了起來,低頭看著安靜地睡在自己身邊的女孩,不,應(yīng)該說是女人,時隔四年,她長大了,更美麗了,更像一個女人了。
這四年,她一直守在他身邊嗎?
想到此,喻柏寒內(nèi)心顫動不已,伸出手輕輕撫上女人的臉頰,充滿了感動和憐愛。
因為植物人需要二十四小時細心照顧,所以賽雅萱睡得并不踏實,當喻柏寒剛剛觸到她的臉頰的時候,她猛地睜開了眼睛,快速坐了起來,習(xí)慣性地轉(zhuǎn)頭去看喻柏寒,發(fā)現(xiàn)枕頭上并沒有人,心臟猛地下沉了一下,剛要喊醫(yī)生,發(fā)現(xiàn)沉睡了將近四年的男人,居然坐在她的旁邊,正笑著看著她。
賽雅萱以為是做夢,使勁揉了揉眼睛,待看清眼前的人真的是喻柏寒后,她還是不敢相信,抬起自己的手臂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喻柏寒見狀,趕緊把自己的手伸了過去,所以賽雅咬到的不是自己的手臂,而是喻柏寒的,咬過之后,本來一臉激動的她瞬間哀婉起來,“一點都不疼,不是真的,喻柏寒你個混蛋,你騙人!”
說著,賽雅萱哭了起來,她等待了四年了,等得花都枯萎了。
看著女人哭,喻柏寒突然心疼無比,他可以想見她日盼夜盼的樣子,“你咬的不是自己當然不疼!”
聽到了久違的聲音,賽雅萱驟然止住哭聲,抬起一雙大眼睛,緊緊地盯著喻柏寒,不敢置信地吐出幾個字,“你再說一句話來聽聽?”
喻柏寒微微地笑了,抬起手腕在賽雅萱面前晃了晃,“你剛才咬的是我!”
看著喻柏寒手腕上的新增牙痕,還有以前被她咬出來的傷疤,賽雅萱突然激動得全身顫抖,聲音更是顫抖得厲害,“喻柏寒,你真的醒了?”她的聲音如泣如訴,忍不住揮舞著雙手拍打他的雙肩,“你這個混蛋,你怎么了睡了這么久啊,別人都結(jié)婚生孩子了,你讓我孤單了這么久!”
喻柏寒激動地將賽雅萱擁進了懷里,“你一直在等我?”
賽雅哭得更大聲,眼淚也像斷了線了珠子,一顆一顆滑落在喻柏寒的領(lǐng)口里,“你這個混蛋,你是不是在夢里遇到狐貍精了,舍不得她,所以這么久都不愿意醒來,你讓我等了四年,你這個混蛋!”
此時的賽雅萱,就像久久找不到家的孩子,突然撲進了親人的懷里,盡情地訴說她的思念。
久違的懷抱,久違的溫暖,久違的寵溺,賽雅萱盡情地在男人的懷里撒嬌耍賴。
喻柏寒緊緊地抱著哭得像個淚人的小女人,手腕一緊再緊,恨不能將她揉進身體,“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睡這么久了。”
這一夜,四年不曾交流的戀人,緊緊相擁,親吻,訴說彼此的思念,一直到天明。
接到消息,南宮夜、唐灝、穆晟熙和溫怡、管宇和郁藍溪紛紛帶著孩子趕到了醫(yī)院。
管宇和郁藍溪領(lǐng)養(yǎng)了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男孩已經(jīng)四歲了,取名管可凡,女孩剛剛兩歲,取名管可菡。一家四口十分和樂美滿。
這四年里,賽雅萱將喻柏寒照顧得非常好,每天都會給他按摩、活動關(guān)節(jié),并推他去曬太陽,清洗工作也做得非常到位,飲食方面更是營養(yǎng)全面。雖然四年不曾醒來,但喻柏寒肥瘦適宜,面色依舊健康紅潤。
所以,洗了熱水澡,換了嶄新的衣服后,他整個人看起來,依舊如當年一樣俊逸非凡。經(jīng)過時光沉淀下來的堅固的愛情,讓他被一種幸福的光輝籠罩著,像一株被甘露浸潤的綠樹。
看到喻柏寒醒來,每個人都很高興,大人小孩,擠滿了整間病房。
見了面,穆昊澤和管可凡紛紛恭敬地上前喊喻叔叔,就連剛剛兩歲的管可菡也奶聲奶氣地上前喊了叔叔,三個可愛的孩子叫得喻柏寒怔愣不已。
看著這么龐大的一個隊伍,喻柏寒又驚又喜,“看來我沉睡四年,把什么都耽誤了,竟讓你們落了我這么多事情。”
溫怡調(diào)笑地說,“柏寒你也不要著急,醒了就趕緊把雅萱娶回家,趕緊生,最好一下生三個。”
郁藍溪也跟著調(diào)笑,“是啊,千萬別辜負了雅萱,這幾年啊,人家一個黃花大姑娘,侍候你吃喝拉撒,還要給你洗澡,清白都交待給你了。”
“郁藍溪!”賽雅萱羞得臉色緋紅,手足無措,氣惱地跺了兩下腳。
喻柏寒面上笑著,心里卻劃過滿滿的心疼,緊緊地拉著賽雅萱的手,“好,明天就準備婚禮。”
南宮夜笑容清淡,但心里卻是波濤洶涌的,他為這個好兄弟開心,“柏寒,你終于醒了,本來你家那些破事我是一天也不想替你扛著了,不過看在你著急娶媳婦生孩子的份上,我就再多管幾天。”
喻柏寒的父親因為身體不好,未能及時趕來醫(yī)院,不過在此之前已經(jīng)與喻柏寒視頻通過話了,將這幾年南宮夜一直照拂喻氏產(chǎn)業(yè)的事情告訴了喻柏寒,所以喻柏寒對南宮夜非常感激,“南宮,這幾年多謝你照顧我父親和弟弟,有你在,喻家才沒有倒。”
南宮夜拍了拍喻柏寒的肩膀,“好兄弟何必說這些,再說當年,也是我的事情連累了你,我很愧疚。”
喻柏寒大氣地笑了一下,“何必再提當年的事。”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我怎么沒看見若冰啊,她當初不是懷了雙胞胎嗎,都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這個問題一拋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南宮夜的臉更是突然沉靜得如同初春的冰棱,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這個傷疤他已經(jīng)掩藏了許久了,最近一年來,基本沒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那個名字,他也自欺欺人地以為,一切都過去了,他早已把她忘了,但當喻柏寒再次提到那個人兒的時候,他的心狠狠地痛了。
原來一切所謂的忘記,都不過是假象,她從來都沒有走出他的生命里。
南宮夜艱難地扯了扯嘴角,“柏寒,你剛醒來,好好休養(yǎng),我公司里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南宮夜倉皇地逃離了病房,他必須逃,不然他會不爭氣地讓所有人看到他的悲傷。
看著南宮夜匆匆離開的背影,喻柏寒不解,“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南宮和冷若冰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