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老愛往山上跑,因為爹長眠于此。這時我才發覺,爹他一個人在這里太孤單了,可是有關于娘的一切,爹他從來都沒有跟我提起過,有時我問急了,他就會黯然神傷,導致我不敢再問。現在又到哪里去找跟娘有關的東西呢?
生不能同床,死不能同穴,這是感情最終地悲哀。
山風呼嘯著,吹動衣衫,令人有飛翔的錯覺。站在爹的墳前,我思緒萬千,望不到前路。
此后,再也沒有親人了,此后,便是無依無靠了。此后,再也沒有歡笑了。此后,空剩回憶了。我心底感到苦澀,眼角帶淚。周子中,我一定要你血債血償。
“啊……周子中,我恨你,我一定要為我爹報仇!!!”大吼一聲,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壓抑已久的心情舒暢了不少。
我突然很想高歌一曲,但是我不懂韻律,只能勉強奏一曲,那還是夢西離教我的《離魂曲》。爹生前沒能親耳聽到,那么,現在就在天上聽吧。我拿出笛子,便開始吹奏,雖然不是很熟練,卻也勉強入耳。樂聲悠悠地飄揚起來,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有些悲涼,有些憂郁,久久地回蕩在山間,更是別有一番風味,直直地震撼人心。
一曲終,我還癡癡醉醉的沉迷其中。以前還不算太懂其中的韻律。現在在這種情形下,聽來卻覺得勾人心弦。原
來音樂才是跟人的心靈最為貼近的,音樂才是最能夠道出人的心聲的。我終于開始有些明白夢西離吹奏此曲時的心境了。
“你怎么會這首曲子?”司馬青晨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后,幽幽地問。
“是一個朋友教我的。”我低聲說。
“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夢西離。你認識?”
他的眼神有一絲慌亂,一閃而過,含糊地說:“你吹的挺好的。”
我并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安,繼而問他:“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便會來這里。因為你有心事都會想跟他說。花漫,什么時候才能夠你有心事,第一個想要告訴的人是我呢?”
原來他都注意到了,他并不是真的不懂我。也許他只是被爹教養得專制罷了。但是什么時候才會第一個想要告訴他呢?也許永遠不會。什么時候對一個男人千依百順了,就是這個男人鄙視你的時候,因為從來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這個道理是挽娘告訴我的。
“這里風大,還是快回去吧。”他伸手扶我。我點點頭。
蕭條的庭院,深如許。池中的王蓮,早已經敗落,空剩枯葉待天長。池水靜謐且明亮,晃如一面鏡子,反射出詭異的美感。我坐在岸邊的石凳上,恍惚間,似乎見到周落風在
水里對著我微笑。我嫣然一笑,好久沒見他,甚是想念,我是真的愛上他了嗎?不然為何,一想到他,心里便有莫名的感覺,胸口痙攣,有一絲絲的甜蜜,叫人回味。
他的臉依舊在水中深沉地注視著我。我緩緩伸出手去,想要撫摸一下他的臉,感受一下他的溫度。不覺身子傾斜,已有大半身子懸在空中,稍有不慎,便會落入水中。
司馬青晨快速地把我拉緊,我一驚,再看水中,哪里有周落風的影子?只看到我驚慌失措的樣子。分明是我過度思念他,產生了幻覺。我心里突然有些害怕。只是緊緊地抱住司馬青晨。我分明能感覺到,他的懷抱跟周落風的懷抱,是不同的。他的懷抱能讓人安心,周落風的懷抱卻能讓人沉迷。閉上眼,自欺欺人地把他當成那個人,就一會,便好。對于他,我還是心有愧疚,欠他的,已經太多了,即使再多一點,又何妨?
他受寵若驚,有些不知所措。
“別做傻事。”半響,他恢復自然,在我耳邊輕輕地說。
“不,不是的,我只是突然有些不適。”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的異常,心里越發的不安,愧疚,只好更加用力地抱緊他,哪怕會給他造成錯覺。
他也許也是貪戀這種感覺的,久久他都沒放開我,也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天地之間,只有他和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