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齊哲郡的奏摺一日三道的往令狐謙的書案上送,火燒火燎的。
齊哲國被吞併後,令狐謙直接全斬了原來的皇帝一家,撤國建郡,直接派了官員過去接管監理,以雷霆萬鈞之勢拿下了齊哲的國事。
過了快一年,如今的齊哲之亂也是情理之中。
原本的一些皇姓王爺在蟄伏了一段時間之後,開始蠢蠢欲動。或是買通江湖上的殺手暗中刺殺朝中官員,或是乾脆對南楚頒佈的法令不執行。
這段時間鬧的尤其兇,令狐謙很器重的一員大臣被刺殺,那些外派的官員都有些惶惶然,生怕下一個輪到的就是自己。
令狐謙先是派了剛剛提拔的青年才俊尹紫宸過去接管空位,緊接著又搬了一道兵符,讓副都統總兵鄭家旗帶了十萬的兵馬駐紮到齊哲和南楚臨界的地方,兵臨城下的壓著那邊的氣焰。下一步,他會抽出時間親自過去解決齊哲的問題,連根拔起。
時間在奏摺的批閱中飛快流逝,朱令宇進來掌燈的時候,令狐謙才驚覺天色都黑了。
“皇上,該歇歇了。”朱令宇倒是真心疼他家主子,連日裡不眠不休的處理國政,這就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令狐謙靠在椅背,閉上眼睛揉捏眉心。
議政殿陷入沉靜,時間彷彿都靜止了腳步,害怕驚醒了休憩片刻的君王。
“皇后駕到。”驀地響起的通報驚醒了令狐謙。
高皇后儀態大方的走進來,施施然的行個禮:“臣妾參見皇上。”
朱令宇悄無聲息的退下,只是路過皇后身側的時候,鼻子裡飄進一陣異香。大太監一陣恍惚,擡眼悄悄的瞄了下皇后,邁出門檻帶上了房門。
令狐謙擰著眉,神色冷淡:“你來做什麼?”
高皇后走過去,站在桌案東側距離令狐謙一步之遙的位置,表情恭順:“皇上,臣妾聽說這些日子您一直忙於國事,不眠不休,臣妾甚是擔心掛念皇上的身子。”
“無礙。”令狐謙對這個皇后向來沒有好感,若不是有些必須要皇后出席的場合,他連多一眼都不會看這個女人。
指婚至今,除了立後那一日他迫不得已宿在中寧宮,這兩年來,他不曾踏進那間宮殿半步。諷刺的是,這個女人還真不爭氣,那一日的機會,她居然都沒把握住,未能懷上龍種再添榮寵。
這個後宮,所有的妃嬪的身子他令狐謙用過,都會毫無例外的賜給一碗避子湯。唯獨皇后,是他不能任性妄爲的,可是他總可以不穿皇后這身衣裳!
呼吸間,一股異香飄過來,深入肺腑掀起無端的煩躁。
“皇上,”高皇后看他盯著自己出神,笑的更加嫵媚:“臣妾今日穿的這件衣衫可還好看?”說完,嬌羞的半側了身子,微微向下扯了扯領口,一襲桃紅輕紗妖嬈的裹著她玲瓏的曲線,分外迷人。
神思一陣恍惚,令狐謙長臂撐在桌案上,情不自禁的話脫口而出:“好看……瀾兒這身裙子真是好看……”
高皇后陰了秀顏,轉瞬又笑的明媚:“那皇上,喜歡嗎?”
“喜歡……”令狐謙走過去兩步,高皇后身上的香氣愈發濃郁,墜著他的神智。眼前,盡是那個讓他又氣又惱卻無可奈何的女子。
手指著迷的撫上皇后的面頰:“瀾兒笑起來真漂亮,以後對著朕,只能這樣笑著……”
高皇后氣惱萬分卻又發作不得,悉數把那一腔仇恨轉移到沭淇瀾身上:“臣妾謹遵皇上口諭……”
令狐謙脣角上揚,眼神溫柔:“瀾兒今日真乖巧。”
高皇后撲到他寬闊的懷裡,不依的扭著身子:“皇上,臣妾一直如此~”
迷濛恍惚間,像是墜入了一個美夢裡。
夢裡,粉紅的桃花落英繽紛,飄飄灑灑的四散開來,煙雨一般的籠罩著一個精靈似的女子。那女子眉目如畫,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萬種,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心底最深層處的渴望,渴望狠狠的攬她入懷,擁有那纖細魅惑的嬌軀,無情的攻城略地吞噬入腹,讓她在身下哭泣著求饒再不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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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
年輕的帝王滿臉陰霾,沉沉的坐在高高的龍椅上。
一衆臣子躬身站在下面,大氣都不敢喘。
丞相高山莫名被訓斥,舉袖頻頻擦著冷汗。
令狐謙又向下摔了兩本摺子,上面是彈劾通政使蔣懷宇、內閣學士佟文禮結黨營私,殘害忠良諸般事宜。
兩位臣子頓時面如土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喊冤。
皇帝震怒,無人敢於上前說情,一捋虎鬚。
朝堂之上落針可聞,只有高丞相一刻不停的低頭擦汗。
通政史蔣懷宇和內閣學士佟文禮瞬間被罷免抄家,逐出朝堂永不錄用。
緊接著,令狐謙面無表情的提拔了兩名年輕臣子,原通政使司副使宇文太卿和內閣侍讀學士李龍。
至此,朝中先帝所遺之大臣已經更換的七七八八,朝堂之上儼然青壯年成爲中流砥柱之勢。明眼人誰看不出這是令狐謙在培植自己的勢力?
只是根深蒂固的丞相高山一直穩坐朝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令狐謙對他最起碼錶面上也是信任有加。高家的謫女又貴爲一國之後。所以老派勢力和新派勢力相互制約,微妙的平衡著。只要皇帝不去動搖高丞相的根本,高山也樂於暫時就這麼過著。
可是今天令狐謙拔的兩個位置,那是高丞相勢力裡忠心不二的成員,如此動作下,高丞相不由有些慌了手腳。
僕一下朝,連忙讓宮中暗置的太監眼線去皇后那裡問個究竟。
高皇后此刻正是志得圓滿,沉浸在自己成功的喜悅當中。當即吩咐來人告訴丞相,一切不必驚慌,她自有安排。
高丞相這才略略放下心來。
令狐謙下了朝,直接回了御書房。
剛一落座,就出聲召喚連城。
連城現身,即把皇上早朝期間責命自己去調查的事情結果說了出來。
“竟是如此。”令狐謙拈著一串上好瑪瑙串成的鏈子,臉色晦暗狠戾:“這是她自尋死路,怪不得朕。”
“皇上,那要不要……”連城遲疑,畢竟對方的位置,連他也要忌憚著該不該出手。
“不用,”令狐謙明明在笑著,落在連城的眼裡卻不寒而慄:“敢於背叛朕的人,朕要她嚐嚐什麼叫生不如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