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邪的拜帖說起來和其他勢力遞進來的拜帖沒什麼區別,因著他身上睿王爺的官爵,醫仙谷在外面的商鋪主管處理不了這樣等級的帖子,還是遞進了谷內。
0617一邊感嘆夜寒邪和雲寒瑤真是男女主互相吸引,一邊也有點小驚訝,因爲它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夜寒邪遞進來的、睿王府的帖子了,雲寒瑤要吃驚幹嘛這個時候突然吃驚啊?
而且以醫仙谷的規矩、玄淵的脾氣,以往夜寒邪遞再多帖子他們都不理會的,因爲元徽曾經醫治過夜寒邪,雖然只是嫌麻煩壓制毒素沒有徹底解毒,但也是醫治過了。
所以醫仙谷的人不會再醫治他第二次!
“小七,這個睿王爺……嗯,就是十年前我剛剛被師父撿到時醫治的人,當時師尊很高興,所以就答應了醫治他。”雲寒瑤將0617抱了起來,喃喃的說著。
前爪勾了勾,0617的毛爪子糊到了雲寒瑤手上,繼續聽她述說心中潛藏的秘密,整個醫仙谷裡,她也只能與0617說說心裡話了,這幾年來,她的各種女兒心事、私密小事都盡數與0617共享。
Emmmmm她以爲0617只是一隻聽不懂她說什麼也不會說話的小狐貍,卻不知她說了什麼,0617扭頭就能告訴玄淵。雖然玄淵並不會理會就是了。
“他今日又送上了拜帖,裡面還夾了一封信……”雲寒瑤的聲音很輕,她低垂著眼簾,杏眸中有著迷離的目光閃爍著,幾縷輕愁讓她本就姣好精緻的容貌越發秀美動人。
0617歪頭,抖了抖耳朵,毛臉憨態可掬的看著雲寒瑤,拱了拱她示意她接著說。拱了兩下後,又抵不過本能,開始在雲寒瑤胸口使勁蹭著撒嬌。
擼著0617跟緞子一樣光滑閃亮的皮毛,雲寒瑤憂愁鬱郁,神情怔忪:“我很擔心。我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可是我……”不敢賭。
如果是真的呢?如果師父真如他信中所寫的那樣呢?她絕對無法接受那樣的事實,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師尊落到那樣的地步。
歪了歪頭,0617不知道夜寒邪送來的信裡到底說了讓雲寒瑤這麼擔憂,只能抖了抖尖耳朵,用頭蹭了蹭她,算是安慰。它搖了搖大尾巴,毛茸茸的觸感劃過雲寒瑤冰冷的手,給她慰藉。
“我去求見師父。”雲寒瑤站了起來,在猶豫許久後,她終於下定決心。夜寒邪信中所說的事情叫她擔憂,所以即使無法確定真假,她也打算去親口問一問玄淵。
哪怕只是求一個心安。
可惜雲寒瑤註定是要失望而歸的了,因爲在0617跑回來找它之前,玄淵就已經閉關了。當她急急趕到玄淵的住處前,只有滿臉焦急的啞僕阻止她進入房間。
“師父又閉關了?”雲寒瑤抱著0617站在屋外,白裙飄飄,身形纖細柔弱,咬了咬脣,雲寒瑤杏眸中流露出幾分擔憂和憂慮,但是也沒有其它的辦法,只能轉身打算離開。
“嗷嗚!!”
就在雲寒瑤轉身時,0617越過啞僕衝到了門口,然後直起身兩隻前爪巴在門上使勁拍著,並且從喉嚨深處發出嗚嗚的低吼聲,試圖將房間中的玄淵找出來。
“小七!”雲寒瑤吃了一驚,連忙小跑上前準備將0617抱起來,她知道師父的脾氣,最是討厭人在他閉關時打擾他了,小七這樣胡鬧,他可是要生氣的。
靈巧的避開雲寒瑤,0617蹦跳著躲開她的手,繼續朝著屋內嗷嗚叫著,它纔不相信宿主這麼快就準備好繼續閉關了呢,剛剛纔把它丟在林子裡,不可能這麼快就閉關了。
果然,不過片刻,原本緊閉的大門就在雲寒瑤驚喜莫名的目光中打開了,玄淵大步走了出來,狹長眼眸輕輕一瞥,落在因爲大門打開而一頭栽倒在地上的0617身上,眸光幽暗。
被玄淵的目光掃過,0617渾身發麻,此時才覺得害怕,顫顫巍巍的縮成一團,用毛茸茸的大尾巴遮住頭裝死,好像剛纔使勁砸門的人不是它。
比起妙慫的0617,雲寒瑤就靠譜多了,她輕輕吸了口氣,仰起精緻秀美的小臉看向玄淵,杏眸中流淌著擔憂和憂慮:“師父,你還記得睿王爺麼?他今日又送拜帖前來了。”
本來被人打斷閉關,玄淵的心情就不算美妙,結果雲寒瑤要說的還是有關於夜寒邪的事情,頓時讓玄淵臉色一沉,眉宇間染上幾分不耐。
“醫仙谷的規矩你也忘了?”玄淵眉間神色淡淡,語氣清淡的反問,不由讓雲寒瑤低下頭去,“直接拒絕他的拜帖,無需多言什麼。”
看了眼身形纖細,顯得無比柔弱的雲寒瑤一眼,玄淵又道:“寒瑤,你記住,不管來人是誰,我們醫仙谷的規矩都不會爲他們更改!”
說實話,玄淵心中是稍稍有些失望的,因爲雲寒瑤行事太過……懦弱了,這可和醫仙谷的傳承不一樣,玄淵很擔心她是不是真的能繼承醫仙谷。
“是,師父,徒兒知道了。”雲寒瑤低垂著螓首,清甜的聲音細如蚊納。她垂著頭低著眼眸,所以玄淵沒有發現她杏眸中的擔憂和恐懼。
玄淵微微蹙眉,上下掃了雲寒瑤一眼,又道:“在我閉關這段時間,你好好準備試煉的事情。”他輕嘆一聲,聲音裡帶上淡淡的暖意和溫柔,“師父希望你能成爲醫仙谷的傳人。”
到底十年師徒一場,玄淵不希望雲寒瑤落得劇情中的下場。
雲寒瑤點了點頭:“徒兒會竭盡全力,必定不讓師父失望。”眼見玄淵說完就打算轉身回屋繼續閉關,雲寒瑤連忙擡起頭,五官精緻的小臉上一片緊張,“師父,徒兒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是徒兒在一卷古書上發現的疑難雜癥。”
玄淵腳步一頓,偏頭看了雲寒瑤一眼,然後微微頷首:“你說。”他饒有興致的看著雲寒瑤,不得不讚嘆雲寒瑤學醫的天賦和刻苦。
深吸了一口氣,雲寒瑤讓自己努力冷靜下來,然後才故作平靜的問:“師尊,天嵐泣這種毒,是真的無解嗎?”
“你怎麼會知道天嵐泣?”玄淵長眉輕輕蹙了起來,天嵐泣乃是一種奇毒,在江湖中出現的次數寥寥可數,便是醫仙谷也沒有這種毒。
因爲天嵐泣並非是人配置出來的,它乃是天然生成的奇毒。服下天嵐泣後,不管男女老少樣貌都會不老,但一旦服下天嵐泣,也只有十年的壽元。
此毒並不如斷腸草、鶴頂紅那般見血封喉,但服下此毒者,十年過後必死無疑,絕無解毒之法。
雲寒瑤強笑了一下,努力遮掩自己的失態,她又低下頭,低聲道:“徒兒只是偶爾在醫書上看到,覺得此毒難解,所以纔來了興趣,想好好研究一番。”
玄淵微微點頭,倒沒有懷疑什麼,醫術高超的大夫,總是對一些疑難雜癥,一些奇毒沒有抵抗力,想要研究它們。
想到什麼,玄淵忍不住搖了搖頭,元徽之所以會脫離劇情而死,可不就是因爲這些醫者對奇毒的好奇,他仗著自己醫術高明,可是作死的嘗過不少奇毒,完全是把自己當神農了。
如果不是主神將元徽體內的毒都解了,說不定以玄淵的醫術就無法解開他體內的毒,不得不因爲附身的肉身崩潰而離開這個世界了。
“天嵐泣這種奇毒確實無解。”面對有求知慾的雲寒瑤,玄淵還是願意做一個好老師爲她解惑的。
雲寒瑤身體一震,咬住了下脣,滿心的驚惶,杏眸中有水霧升騰而起,不敢叫玄淵看出不對勁來,她連忙低頭,又抱著一絲希望的小聲問:“真的沒辦法嗎?”
“解毒是沒辦法解的。”玄淵想了想,回憶了一番元徽掌握的醫術,“但是有辦法能夠壓制毒素。如果方法得當,這毒能壓制幾十年,所以說,天嵐泣雖是奇毒,毒性卻並不強。”
雲寒瑤先是鬆了口氣,然後又問:“師父可知道壓制天嵐泣的方法?我對此毒倒是挺有興趣。”
玄淵漫不經心的擺了擺手,語氣淡淡:“我沒研究過這天嵐泣,你若是感興趣就自己研究一番吧,正好加深你在醫毒上的造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