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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你去殿外跪一天一夜吧!如果我氣消了就放了他!”皇帝笑了笑,走到龍床脫了靴子躺下去。

展墨如沒說話赤著腳跳下繡榻就往外跑,跪在外面冰冷剛硬的青石板地上。

天暗暗的,濕冷。不一會便落起了大雪,紛紛揚揚,迷了眼。

展墨如只穿了單衣,赤著足,冷得要命,可是他卻無所謂,若是能救華衣,便是死得其所。

冷得厲害他就想在現(xiàn)代南方,即使寒凍臘月都未必會下雪,可是這大魏國京城,明明是在南方,為什么會這么冷,下這么大的雪,是不是這個狗皇帝弄出了什么冤情?

過了一會冬陽將厚厚的皮裘裹在他身上,附耳低聲道,“墨君,進去吧,皇帝讓你到床前跪著。”

展墨如想起來,膝蓋卻針扎似得疼,冬陽嘆了口氣,低聲道,“墨君,你這病算是坐下了,再過個幾年,這腿一到陰雨天,肯定會疼。”

“公公,我這明天明年的還沒的說呢,哪有那么遠?”展墨如定了定讓冬陽扶著他往里走。過了重重帷幕,最后在皇帝床前跪下去。

透過一層單薄的床幔,能看到皇帝半倚的身子,聽見他細微微的呼吸。

“墨君,你若是答應(yīng)朕,好好的留在朕的身邊,朕便不再難為你,怎么樣?”皇帝懶懶的聲音有一絲隱隱的期待,還有幾分惱意,他并不曾對誰這樣好過,這樣遷就不舍得打罵,事事順著他,初始也并不想,可是現(xiàn)在竟然就是強烈地想讓他留在身邊,一輩子生生死死都留在身邊。

對他人有這樣強烈的欲望,和一種從心底衍生出來的依賴感和占有感,讓他覺得有點恐慌,不知道如何應(yīng)付,明明是個柔弱的少年,可是他柔軟的身體,倔強的眼神,美麗的面孔,高傲的自尊卻似絲絲縷縷的梅香將自己層層疊疊纏繞。

竟然不想放手!

美人江山,天下英雄,他都想要!

貪心又如何,沒人是不貪心的!

他要他心甘情愿的臣服,自然也要耍點手段。

展墨如跪在床下抬頭看看帳幔里面,卻又不甚清楚,膝蓋針扎一樣刺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皇帝沒有說話沒有人敢吱聲。

更漏滴水的聲音清脆入耳,滴答滴答。

小太監(jiān)從外面跑進來在冬陽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冬陽看了看還是慢慢地上前跪稟,“皇上,太子殿下求見!”

“這么晚了他來做什么?”皇帝冷淡道。

“太子殿下沒說,只說好幾天沒見皇上了,甚是想念,想來看看皇上!”冬陽小心翼翼說著,不時抬眼看看帳幔里的動靜。

“哦,讓他進來吧!”皇帝懶懶說道。

冬陽便讓人去宣太子殿下。

不一會一個身穿蟠龍金絲絞紋的白衣少年便快步走進來,看到跪在當(dāng)下的展墨如愣了一下,一雙鳳眼瞇起來,不禁哼了一聲,也不行禮,便掀開簾幕鉆了進去,輕輕喚了聲,“父皇!”

展墨如抬眼卻看到被掀開的簾幕皇帝的雙眸正越過太子的肩膀看向他,連忙低頭,心里卻倍覺鄙夷。

太子殿下將頭埋進皇帝的懷里,撒嬌道,“父皇,您最近都在忙什么?怎么都不去看兒臣,兒臣和母后很想念父皇!”

皇帝攬著他的纖腰,抬手捏捏他的鼻子,“父皇不是好好的嗎?最近有點頭疼,所以才沒去上朝,沒去看你,本來想過幾天身體好點了便去的。”

皇帝說著卻抬眼看跪在地上的展墨如,秀美的微微低垂,濃密的黑發(fā)披拂而下如山澗流泉般美麗。

“父皇,兒臣和您說話呢,您在看什么?”太子說著猛得回頭看見跪著的展墨如,不禁撅起嘴巴,“他就是那個讓父皇荒廢朝政的奸佞賊子嗎?”說著便猛地跳下去,抬腳便踢向展墨如低垂的頭,皇帝忙伸手卻拉卻晚了一步,眼見著那雙繡了龍紋的鹿皮靴就要踢到展墨如的下巴上,皇帝一陣心痛又是一陣驚怒。

展墨如聽得風(fēng)聲,但是雙膝針扎似的疼,無力躲開,只能身體猛得后仰,堪堪躲開太子的腳,未等抬頭卻見太子踢空的腳順勢狠狠地壓下來,便頭微微往一側(cè)讓,左手抬起扳住太子的腳腕微微用力將他向后一托,讓他撞進后面皇帝的懷里。

“你――你敢打本太子!”太子瞪大了眼睛,又要往下沖,卻被皇帝拉住,“舒問!”皇帝的語氣有點冷硬。

“父皇!”太子回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面沉如水的皇帝。

“舒問,天色晚了,回你的東宮去,不要給人什么話柄!”皇帝推了推他。

“話柄?”太子笑了笑,看著皇帝,眼淚便在眼窩里打轉(zhuǎn),“父皇害還怕話柄?還怕街頭巷尾的閑言閑語嗎?還怕天下的悠悠爍口嗎?”

皇帝眉峰高挑,雙眸冷凝,沉聲道,“冬陽,送太子去皇后宮,太子目無禮法,讓她好好教導(dǎo)!”冬陽領(lǐng)命便來拉太子。

太子猛得摔開他,“是,我目無禮法,父皇自然懂禮法,懂仁愛,懂親疏!”說著又恨恨地啐了展墨如一口才狂奔出去。

“皇上,您莫生氣,太子年幼,出言不遜!”冬陽嚇得趕緊跪在地上,砰砰磕頭。

皇帝煩躁地擺擺手,讓他們都退下。

“你看,這都是你惹的麻煩!”皇帝笑笑,在展墨如跟前跪坐下來,抬手端起他的下巴細看,沒有什么傷痕,才松了口氣。

“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展墨如冷冷看了他一眼,譏諷道。

皇帝笑了笑,雙眸凝聚,手上用力捏住展墨如的下巴,咬牙低聲道,“難道你不想求朕?那你這半日可是白跪了!”

“若你要殺,我怎么求你都會殺,若你不殺,我不求你也不殺。若是你用濫殺無辜的法子來迫我,你就是個昏君。”展墨如瞪著他,看他笑得愜意,覺得份外扎眼,恨不得戳瞎他。

“你說的很對,朕自然不會因為你而改變什么,但是朕就想讓你留在朕的身邊,怎么樣?你答應(yīng)了,我們便什么事情都沒有!”皇帝笑笑,覆唇輕吮他柔嫩的唇瓣。

“難道我不答應(yīng)我就能走嗎?”展墨如用力躲開他的唇。

“不能!”皇帝笑了笑。

“你留我有何用?讓你君臣不和,父子不睦,夫妻不寧,還讓所有的人都恨上我鄙視我,為什么,一點好處都沒有,你到底要做什么!”展墨如瞪著他。

“很多時候做一件事情是沒有好處,困難重重,可是如果怕了連試都不肯試,那不是白白錯過了?就算君臣不合,父子不睦,夫妻不寧,就算天下為敵,又如何,朕要你,就這樣!”皇帝慢慢說道。

“你說要就要?你自私無恥,你是皇帝,卻把自己看得比天下比百姓比誰都重要,對別人予取予求,你只是將我看做一個新奇的玩物,卻把話說的這么動聽,這么無恥!”展墨如無懼地瞪著他。

“啪!”一聲脆響,皇帝給了展墨如一個響亮的耳光,他雙眸冷寒,盯著他,“朕就算對不起天下,對不起所有人,也不會要你來承擔(dān)半點,你怕什么?怕歷史上將你記為擾亂朝綱,蠱惑皇帝的藍顏禍水?還是怕別人鄙視得你抬不起頭來?朕是皇帝,難道皇帝就不能有喜歡的人,就不能真正的愛一個人嗎?”

展墨如像聽見普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一樣狂笑,“皇上,你才是最會講笑話的那一個,你說你愛我,除非我是傻子,就算我是傻子,我也不會相信。你閱人無數(shù),什么樣的人沒有見過,卻來對我說這句話,你不覺得太可恥了嗎?我再笨,如果相信你,就是笨得徹底了!”

皇帝瞇著黑眸靜靜地看著他,接著嘴角扯了一下,露出一絲笑意,“算你識相,不會把自己看得太重要,這樣就不會太自戀而看不清狀況!”皇帝冷冷地說著,既然自己掏小蹺地給他,他卻當(dāng)驢糞狗糞,何必再給他羞辱自己的機會?

“今天晚上侍寢,朕放了洛華衣,就這樣!”皇帝站起來順手將展墨如也鎖進懷里。

“好!你早就應(yīng)該痛痛快快地,不要假惺惺裝好人。”展墨如說著用力地撕掉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美麗結(jié)實的身體。

皇帝看了一眼,盡管萬分地渴望,卻又忍住,示意他脫自己的衣服。

展墨如看了看皇帝身上的衣服,雖然是單薄的錦衣,但是也里里外外好幾層,猶豫了一下還是先去撤他的腰帶,動作粗魯,沒有半點溫柔。

“墨君,朕還不知道你這么著急地想要朕呢,早知道這樣,朕才不用假惺惺裝好人,直接就上了你多好!”皇帝調(diào)侃著伸手用力地捏著一下展墨如胸前的櫻珠,疼得他啊地叫出聲來。

這時候帷幕外面?zhèn)鱽矶柕穆曇簦盎噬希f貴妃說備了美酒,讓皇上去品嘗!”

皇帝冷眼看了看展墨如,見他雖然倔強地咬著唇,但是額頭上卻冷汗涔涔,若是只為了舒解欲望誰都比他好一點,可是――他該死的竟然就想要他,可是第一次又怕自己根本不能控制自己,因為憤怒會將他傷得太厲害。

“停手吧,朕今天對你不感興趣了!”皇帝說著,便又自己將衣服都穿了回去,又撿起展墨如掉在地上的大氅自己披上,伸手拖住展墨如的胳膊,將他強行塞進被窩,用被子將他裹緊盯著他黑亮憤怒的大眼,威脅道,“若是我聽說你鬧騰不睡覺說著明天著涼傷風(fēng)了,我就活刮了洛華衣,你不要以為我不敢!”說著嘴角扯出一絲冷酷的笑意,隨手拂下床幔便快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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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墨如恨得咬破了唇,卻只能乖乖地用錦被裹住自己,又覺得餓,也不想麻煩別人,一晚上肚子咕嚕咕嚕的難受,睡不著翻來覆去,害得守夜的宮女看了好多次。

“公子,吃點東西吧,這是我們晚上專門給皇上準(zhǔn)備怕他餓了吃的夜宵。”守夜的宮女輕輕喚了喚展墨如,她聽得真切知道他餓又不肯說,便讓人去熱了來。

展墨如本想不理她,這皇宮里沒有一個好人,但是又實在是餓,那小宮婢也一直在他床下勸他,想了想便披了衣服起來。

小宮女端了炕桌上來,放到他腿邊,又拿貂皮大氅將他裹了,服侍他吃夜宵。

夜宵是一碗酒釀丸子,清淡的湯,撲鼻而來的淡淡酒氣。

展墨如抬眼看看,那宮女眉眼清俊,不是被皇帝那晚上脫出去的那個。

“你叫什么名字?”展墨如雖然在這里住了快一個月了,可是根本不曾留意這里的人叫什么名字,也根本沒那個心情。

“回公子,奴婢叫春合。”宮女低頭回道。

“哪里有春天的荷花?”展墨如笑笑,

“公子誤會了,奴婢是合意的合。”春合說著笑了笑,兩頰上有兩個可愛的酒窩。

“你餓嗎?我們一起吃吧!”展墨如將碗朝她推了推。

春合連忙擺擺手,“公子想要奴婢的命呢!”

展墨如一愣,知道那個皇帝夠壞,破爛規(guī)矩也多,便也不再讓了,只自己吃。

“春合,謝謝你!”展墨如吃完了,將碗推給她。

“公子是折殺奴婢呢,這是奴婢的本份!”說著麻溜地收拾了,讓展墨如睡覺。

“春合,剛吃完東西,我睡不著,我去外面走走散散步。”展墨如說著就要起身。

春合見他執(zhí)意這樣,便也由他,服侍他穿衣束帶,散了及腰的長發(fā),扶著他往外走。

“春合,我身體好著呢,你不用扶我!”展墨如笑笑,松開春合的攙扶。

皇帝寢宮玉京殿。

殿外月華如水,濃夜似霧。

廡殿頂上的積雪映著月華如玉,那些屋脊獸在月光中閃爍光華,風(fēng)吹動檐下的寶鐸錚琮作響,抬眼望一輪明月掛在廡殿頂?shù)娘w檐上,月如銀盤,黃云淡淡。

此情此景,當(dāng)時柔美無邊了,可是展墨如卻心頭戚戚然,獨自步下游廊朝院中那株盛開的紅梅踱去。

蒼勁虬曲,傲雪凌霜。

“華衣,你要好好的,你欠我一個解釋,我欠你百般柔情。若你愛我,當(dāng)知道我有多愛你!”低聲喃語,抬手摘下一片梅花放進嘴里慢慢地咀嚼。

帶著絲絲淡淡的清香澀澀的苦,悄悄彌漫心頭。

“公子,我們回去吧,若是皇上知道了,會心疼的。”春合看見他玉白的臉頰上滾落下晶瑩的淚珠,閃著瑩瑩月華,美到極致,卻也哀婉凄涼。

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卻是一身地汗水,早晨覺得頭昏昏沉沉,喚了聲,“春合!”他只知道這個名字,也只有她在這里讓他覺得一點溫暖。

卻有一雙有力地臂膀攬住了他,“別動,你吹了冷風(fēng),著涼了!”皇帝溫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喏喏的應(yīng)了一聲,卻又猛地坐起來,感冒了?發(fā)燒了?生病了?

那個變態(tài)皇帝會不會傷害華衣?

一時怔在那里,不知所措,急得頭上冷汗涔涔。

皇帝起身抬手擦了擦他的額頭,“來,再睡一會,天還早呢!”皇帝說著又將他攬在懷里。

“皇上,我不是故意,我沒有鬧騰,是它自己要生病的,不是我,不是我……”展墨如伸手揪著皇帝胸前的衣襟,語無倫次道。

“你放心,朕沒有碰洛華衣,沒有動他!”皇帝說著松開他的手,輕輕地安慰他。

聽他如此說,展墨如才松了口氣,又迷迷糊糊睡過去。

等再醒過來便是日上三竿了。明麗的陽光透過高窗透射進來,重重簾幕都拉卷起來,整個殿內(nèi)流動著溫潤的香氣。

“公子醒了?”一個漂亮的宮女上前服侍他。

“春合呢?”展墨如記得以往都是她服侍自己的。

“春合?”那宮女神色一黯,快速說了句,“春合有別的工作了!”

邊上幾個收拾床鋪的人都低頭沒有說話,展墨如看看她們直覺不對,伸手拉住那宮女,急聲道,“什么工作,春合哪里去了?”

其中一個小宮女低低道,“她――她被――”

“夏蝶!”那個宮女厲聲制止她,她們便也不說什么,只趕緊收拾了便退下去。

“你別走,”展墨如伸手拉住那個夏蝶,追問春合去哪里了。

“哎呀,小祖宗,你就別鬧了,再鬧這里的丫頭都要換遍了!”冬陽按住展墨如的手,將他按回床上,“好好休息,等下喝了藥發(fā)發(fā)汗,這病就好得快了。”冬陽說著便讓夏蝶去看看給展墨如送飯菜過來。

“冬陽,你是總管吧,你說春合哪里去了?是不是你們把她怎么樣了?”展墨如急急地問道,想起昨夜那碗酒釀丸子便覺得心里暖暖的,又想起皇帝說讓他乖乖睡覺可是自己起夜去看梅花了,然后又生病了,他定然――定然怪到春合頭上去了。

想著便抓住冬陽的手,一定要他說春合到底怎么啦。

“墨君,您就別問了!”冬陽搖搖頭為難道。

“那我去問皇上,他在哪里?”展墨如說著便往外跑,

“別去,這會別去,這會皇上正發(fā)火呢,您要是去了,正好撞上,那就要您負責(zé)滅火了,到時候可是有的受的。”冬陽連忙讓人攔住展墨如。

“那――冬陽公公,那你說怎么辦?我不能連累了春合!”展墨如說著也只好在床上坐了回去。

“您稍等,皇帝一會氣消了,肯定會來看您的。”冬陽勸著。

“公子,不是小的多嘴,若是您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和皇上說,只要――您溫柔一點笑一笑,皇帝什么都會答應(yīng)您的,小的這么多年還沒見皇上這么寵過一個人呢?就連萬貴妃也不過就是要什么給什么,也沒有天天膩在一起過!”冬陽輕輕勸他,看展墨如在那里發(fā)愣,便讓他自己想一想。

夏蝶她們端了食盤過來。

展墨如飛快的吃完飯喝了藥,聽話地在床上蒙了被子發(fā)汗。

玉京殿里爐火多處壁爐,爐火熊熊,溫暖如春,又蓋了幾層厚厚的被子,不一會便發(fā)了一身的汗,濕漉漉的只覺的渾身都著了火。

迷迷糊糊地似乎睡著了,聽見有人說話,有人喂他喝甜湯,很像華生給的梅花雪片湯,淡淡的清香帶著絲絲的生津的甜,呢喃著說了句,“華衣,我還要喝!”猛得一大口灌進來,猛得嗆住,便咳了起來,然后聽見一聲清脆的什么碎地的聲音,卻無力睜眼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身體輕快了很多,夏蝶服侍他去沐浴,換了干凈清爽的衣服,是華美的松香色蜀錦,上面是明線繡梅花,袖口和衣襟翻邊用金絲線袖了許多美麗的紋飾。

夏蝶慢慢地幫他穿衣,束了腰帶,又挽了發(fā),用碧玉金簪別住,黑發(fā)如瀑傾泄而下,在他頸上帶了一個金燦燦的項圈,腰上掛了比目魚紋玉佩。

“公子,你真好看!”夏蝶由衷地贊嘆道。

展墨如卻一點心思都沒有,問道,“皇上來過嘛?”

“來了,不過又走了,公子在睡覺,還喂公子喝了一碗甜湯。”夏蝶輕聲說著。

展墨如心里咯噔一下,想起自己似乎做夢和洛華衣的甜湯,不知道有沒有說了什么,讓變態(tài)皇帝聽了去定然會生氣。

“夏蝶,你知道皇上現(xiàn)在在哪里嘛?”展墨如輕輕問著,又道,“我想去謝謝他!”

夏蝶扶著他往回走,“皇上這時候在御書房呢。”

“御書房?離這里遠嗎?”展墨如問道。

“不遠,順著左邊地回廊一直走,出了玉京殿,其實就是了!”夏蝶笑著說道。

展墨如哦了一聲,思忖著要不要去。

“公子,您現(xiàn)在可不要去找圣上,聽說他正發(fā)火呢!”夏蝶小聲道。

“他晌午前不是發(fā)火了么?怎么又生氣了?”展墨如驚道,這皇帝喜怒無常。

“奴婢不知道呢,但是公子還是小心點吧。”夏蝶說著便去給展墨如挑門簾。

“公主,殿下,殿下,您慢點!”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和呼喚。

展墨如回頭看見康安公主提著劍沖了過來。

夏蝶連忙護著展墨如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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