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即使風大雪濃,可是雪停風靜,帶著一種稱為溫暖的氣息映著柔軟如絨的雪地撲面而來。
轉眼展墨如發(fā)現(xiàn)自己在宮里已經過了許久,雖然每日差不多相似,可是那顆心卻是日日夜夜地煎熬。
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只在肌膚上留下一個丑陋的凹陷,肉粉色,寸長,抬手摸了摸,已經不癢不痛。
“還疼嗎?”皇帝伸手摸上展墨如胸口上的劍痕,手指卻慢慢地摸向別的地方,展墨如忙掩上衣襟跳下床,春合便來服侍他更衣。
“墨兒,春天不遠了,今日正當好,我們去看迎春花,我昨日回來看到雪地里的迎春花竟然開了!”皇帝斜倚在錦被上,看著展墨如的側影。
春天不遠了?明明是冬天最冷的時候!展墨如無奈地想著,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但是他沒有拒絕,他告訴自己忍吧,忍到或崩潰或無奈那天。
皇帝攜了他的手,親自幫他系上雪白色銀狐斗篷的系帶,步行去御花園。展墨如也不是不知道,從自己在這里開始,那些宮女不必再將夜壺頂在頭上,也不會動輒被拿來泄欲,皇帝自那次以后也沒有再召幸那些男寵,沒有鞭子沒有鮮血,營造出一個平和寧靜的表象,讓他恍惚覺得皇帝本來便如此。
但是他自己也清楚的很,皇帝絕對不是他看到的這個人,皇帝是他躲在帳幔的時候看到的那個樣子,不管哪個是真實的他,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迎春花嫩黃的顏色,映在雪地里如同有人鑲嵌上去一樣,這迎春是他的春天,卻讓自己離春天越來越遠,展墨如悲哀地想著,心頭便覺得煩郁,只恨不得將這些迎春花都埋進雪里。皇帝卻還興奮地拉著他的手告訴他如何如何。
“皇上,這些花不過是這幾天天暖了一點被欺騙的情況下才開了,也許一夜大雪第二天便被霜凍了,柔嫩的花本來不該開放在冰天雪地!”展墨如說著抬眼去看那株傲雪凌霜的寒梅。
“朕卻覺得你就是朕的迎春花,不管冬天秋天,不管天寒地凍,朕都會讓它開著。”皇帝說著似乎賭氣一樣讓人在迎春花邊上搭棚生火,一定讓他傲霜凌雪,如同臘梅花艷。
但是沒幾天卻還是都凍落了,只有其他緊緊包裹的花苞的,在凌寒等待著春天的來臨。皇帝大怒說那些花匠不賣力,就要重罰,展墨如卻也不再管。初始的時候,皇帝若是和他置氣,就會拿宮女太監(jiān)們撒氣,然后讓展墨如主動去求他,可是慢慢地展墨如不再管,他說,“這天下人那么多,各人有各人的命,你壞了他們的命,自然也由你這里補。”
皇帝雖然不爽,可也不再如此威脅他,因為那樣讓他覺得自己實在太幼稚,那些虎視眈眈地權謀忠臣,他都能應付自如,可是這個孩子,這個自己想真心擁有的人,卻無論怎么努力都覺得隔了層巒疊嶂,似乎隨時都會飛一樣。
“公子,萬貴妃聽說您最近身體不太好,親自來看望您了!”夏蝶在萬貴妃一到門口便來通報。
展墨如冷笑,卻也沒有話說,依然坐在那里看著窗外對面屋檐上融化的雪水,那晶瑩的水光映著那株雪梅更加妖嬈魅色。
“六公子,怎么在這里吹冷風?”萬貴妃儀態(tài)萬方,千嬌百媚地走過來,如楊柳輕擺。
展墨如看她打扮得精致無比的妝容,雖然艷麗無端,可是依然能看到眼底的淤痕,看來她過得并不好!
“貴妃娘娘,你有什么花招就盡管一次拿出來吧,我并沒有那么多心思去猜呢!”展墨如又扭頭看外面不肯再看她。
“我有件禮物要送給你!”萬貴妃笑著從貼身宮婢的手里接過一個長條的錦盒放在展墨如的腿上。
春合和夏蝶奉了茶又端上點心給萬貴妃,她卻擺擺手要展墨如打開錦盒。
“公子我來吧!”春合捧了過去和夏蝶小心翼翼地打開。
看到里面的東西不由得驚呼,“好漂亮的琴!”
展墨如眉梢微挑,卻依然未動。
“這其實不是我的,是人家有事情求到我那個淘氣的弟弟,他什么都不懂就把事情給攬下來,結果根本辦不了來求我,我說這事情我也辦不了,現(xiàn)在除了六公子,誰都不行!因為他才是皇帝最寵愛的人!”萬貴妃說著看著展墨如笑,嘴角卻扯出一絲冷意。
見展墨如沒有說話,萬貴妃又道,“六公子,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若不是我,你也不會有這等的機遇,如果不是我就算你遇見皇上,他也未必會看你一樣,所以作為報答,這件事情還只能麻煩你了!”
展墨如轉眼看她,無聲地朝她說道,“無恥!”
看到萬貴妃臉色變了變,展墨如笑得開心,那是二哥回敬公主的話用來說她自然是最恰當不過。
萬貴妃自然知道他說什么,神色一變卻又笑,“小諾,我們走!”說著起身,又看看展墨如,見他竟然一副淡定無波的樣子,笑了笑,“六公子,很多時候是裝不來的,不管你再表現(xiàn)的如何平靜,可是你都不能掩飾你內心的波瀾!”說著便讓小諾扶著她走了。
春合見她們走了,忙將那把琴捧出來放到展墨如膝上。
展墨如本來想直接扔到地上,但是目光所及卻一下子定住,渾身的血液一下子冰凍起來一樣。
天雷琴,是洛華衣教他彈奏的那把琴。
就算打死他,他也不相信洛華衣會把這把琴給了萬玉鸞,那么定然是皇帝將洛華衣關起來,到現(xiàn)在都沒有放,而且情況也許不好,洛華生去求萬玉鸞,他又找到了萬貴妃。
展墨如緊緊地將琴抱在懷里,卻如同什么將那顆心死死地纏繞,抬手輕輕撥動,錚錚的聲音悲鳴。
“春合,幫我準備熱水,我想沐浴。”低垂長睫,將那把琴緊緊地抱在懷里,微微合了雙眸往后依靠在寶座靠背上。
春合擔心地看著他,雖然他神色如常,可是看他低垂眼睫緊皺的眉頭她也知道他定然痛到極點,也不敢勸,忙讓夏蝶她們去準備。
匆匆回寢宮的皇帝走到廊下的時候定住,似乎從自己的寢宮傳來陣陣琴音,時而幽渺嗚咽,時而悠揚渺遠。皇帝探詢地看著冬陽,他忙道,“皇上,會不會是墨公子?”
皇帝沒說話只是笑了笑,加快了步子走了幾步便跑了起來,冬陽驚訝地看著他,也連忙小跑著跟上去。
寢宮內溫暖如春,博山香爐上籠著淡淡的裊裊白煙,清香細密。紅錦地衣的中間身穿雪白色繡了梅花的華美蘇錦緞長衣的少年,黑發(fā)如瀑,眉眼如琢,纖長的手指在琴弦上如行云流水一般撥弄,琴音流暢優(yōu)雅,如那彈琴的人一樣靈動清透。
“墨君好琴藝,想必能及得上公子泓了。”皇帝說著走到展墨如身邊在他身后俯身伸臂將展墨如環(huán)住,慢慢地雙手順著他的手臂摸上他的手腕,輕輕地觸及沒有給展墨如施加任何的壓力,所以琴聲沒有任何停滯。
一曲完畢,那些宮女太監(jiān)聽得如癡如醉,呆在那里。
“墨君,你的琴聲當是天下第一了!”皇帝唇貼在展墨如的耳際,輕輕地碰觸。
“皇上見笑了,我的琴聲只不過是粗鄙之音,皇上這樣夸獎會讓人笑話的。”展墨如輕輕讓了讓,想躲開他的唇,又覺似乎不妥在皇帝追過來的時候沒有躲,定定地坐在那里。
“我雖然沒有見過公子泓,但是他的琴聲我卻是聽過,也定不會超過這樣就是了!”皇帝輕聲說著,手順著展墨如的手腕與他十指相扣,在琴弦上劃出錚錚的低吟。
“這是琴好,所以聲音才會動聽。”展墨如思忖著話語,看皇帝似乎很高興的樣子,便將頭埋進他的懷里。皇帝一下子僵住了,有點不知所措,從前他便是病得厲害若是自己親自來抱也是會微微抵觸,今日竟然主動投懷送抱,心頭卻又有點難過。
“皇上,公子泓不是大魏的敵人嗎?您竟然還會夸獎他。”展墨如聽他說心頭一動。
“公子泓雖然是我的敵人,可是他君子端方,溫雅如玉,卻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都說他豐神俊朗,優(yōu)雅從容,是世間少見的人品,”皇帝毫不掩飾對他敵人的稱贊。
“左右也比不過華衣的!”展墨如竟然脫口而出,說完又沉默下來。
皇帝微微一愣,卻也緊緊是笑笑,抱起他,“今天的飯菜可喜歡?”走向大床。
“謝謝皇上特意讓人送來。”展墨如想起那桌子就算是看也會讓人嘆為觀止的精致飯菜,可惜即使努力他也只能吃一點,因為他沒有心情,這些飲食聲樂于他似乎沒有任何的吸引力,只不過最低維持生命的需求而已。
皇帝聽了卻很高興,因為宮婢回話也說墨公子吃了很多,他也并不知道是春合夏蝶和展墨如一起吃的。
皇帝抱著展墨如放到床上的時候,展墨如順手將幾層床幔都扒拉下來,瞬間擋去了滿室光華,暗昧不明。
皇帝輕輕地咦了一聲,便將展墨如放進暖暖的被窩里。
剛要起身卻被展墨如伸臂抱住,皇帝愣了一下,心里大喜,以為自己的苦心終于有了回抱,守望的幸福終于可以出土,不禁低頭吻上他柔軟甜美的唇。
當皇帝靈活有力的舌探進口中的時候,展墨如還是覺得恐慌,想躲,被皇帝壓住身體只能張開口接納他的掠奪。
閉著眼,心跳得飛快,腦海中不斷地閃現(xiàn)著洛華衣的臉,他生氣的臉,憂傷的臉,溫柔的臉,痛惜的臉,心頭發(fā)酸,想著,“華衣,華衣,不要怪我……”只覺的有股熱流要從眼中溢出,便抬手勾住皇帝的頸將頭埋進他的胸懷里,慢慢地往他衣襟處拱。
皇帝心頭歡喜,手在展墨如的柔軟的頸上輕輕地撫弄,順著柔嫩的肌膚伸進他的衣領中,輕輕地撫摸他痩削的肩頭,感覺到他的清瘦微微地皺眉。
展墨如緊閉雙眸心中一種就義的感覺,想著舍得了這身子能夠救洛華衣便也值得了。心下一橫,便伸手去解皇帝的腰帶,唇吻上**出來的胸口肌膚。
皇帝身體輕顫瞬間欲望沸騰幾乎難以忍耐,展墨如卻在他懷里拱來拱去,雖然他的青澀比起那些技巧熟練的男男女女實在算不上什么,可是他如此主動竟然讓閱人無數(shù)久經風月的皇帝覺得自己如同一個毛頭小子一樣。猛得翻身將展墨如壓在身下,伸手點了點他的鼻尖,又低頭輕咬他的唇,“墨兒,還不行!”皇帝說著強迫自己從他身上下來,攬著他將頭埋在他的發(fā)絲里。
展墨如本來想著豁出去了,就算是疼死也便那樣了,可是皇帝竟然從他身上下來,根本沒有要他的樣子,不禁又一陣羞愧,更是閉緊了眼睛不肯睜開。
又感覺到皇帝欲望□抵住自己那處,不禁更是羞臊難堪,顫聲道,“你――你嫌我笨么?”皇帝輕笑,扳住他的肩頭將他轉過去,“墨兒睜開眼睛看著我。”
展墨如卻臉色緋紅,根本不肯睜開眼睛。
皇帝看到他一副難堪無奈的樣子,不禁輕聲道,“墨兒,我不是不要你而是怕你疼,你現(xiàn)在身體虛弱,傷又沒有全好,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想進入你的身體,有多么想,哪個人不是急切地渴望著愛人的身體。”
展墨如心頭一顫,毫無預警地竟然淚流滿面,心頭反反復復是那句怕你疼,自己被二哥被華衣――可是他們都讓他疼,疼得死去活來,竟然是這個自己討厭的皇帝怕自己疼,沒有愛可是滿滿地卻是感動,深深地埋進他的懷里哭得稀里嘩啦。
皇帝被他弄得手足無措,“墨兒,墨兒,怎么啦?怎么啦!”展墨如的眼淚卻如江河決堤一般擦也擦不完。
“我沒事!”展墨如忙自己將頭埋進被子里,自己就是這樣的人,不怕人家對他壞就怕人家對他好。
“誰讓你這么做的?”皇帝卻將身體往上靠了靠,伸手把玩展墨如的黑發(fā),他知道展墨如這樣的脾氣不可能會這么主動,定然是有人讓他這么做或者引導他這樣。
“沒人!”展墨如悶悶道。
“那――你有什么要求我的?”皇帝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黑眸映光,說著伸手將展墨如蒙在頭上的被子扯了下來。
展墨如坐起來,背對著皇帝,眼睛盯著床幔上精致的鴛鴦戲水的繡花,低低地說,“皇上,你把洛華衣放了吧,我既然答應你留在這里就定然會到你厭倦那天為止。”
“墨兒,你為什么一定要這么關心洛大夫?嗯?”皇帝眼眸微微瞇起,盯著展墨如秀美的后頸。
“皇上既然用他來威脅我,又如何問這樣的話?”展墨如咬著唇,覺得無奈無助的滋味如同一條冰冷的鎖鏈將人猛地往下墜。
皇帝哈哈笑了兩聲,臉上卻沒有丁點的笑意。
展墨如回過頭看著他,“洛華衣救過我的命,很多次!”
“是嗎,所以你要以身相許?”皇帝這樣說著,方才滿身的欲望如潮退去。
展墨如沒有說話,不否認也不承認,既然皇帝都知道,自己不管說什么都沒有用。
“算了,朕不在乎你的過去,過去朕不認識你沒有辦法掌控。”皇帝說著手上微微用力扯住展墨如的頭發(fā),將他拉進懷里,卻又拉著他的手順著自己的胸口往下摸,“朕想親自□你,讓你做朕的人,墨兒留下來,留在朕的身邊,不管什么時候,好嗎。”皇帝說著握住他的手猛地往下拽,讓他握住自己有點消褪的欲望。
展墨如身體一顫,想躲開卻被皇帝緊緊拉住手無法逃脫,“墨兒,你不是想主動的嗎?怎么又要逃避了?”皇帝唇貼在展墨如的耳垂上,輕聲低語。
展墨如頓時渾身滾燙臉色通紅,本來以為將自己交出去,這樣可以救了華衣也就算了,可是皇帝似乎根本不給他機會,緊緊地包住他的手壓在瞬間膨脹的欲望上。
展墨如知道逃不過,便試探著慢慢地□了兩下,皇帝卻又拉著他的手環(huán)在腰上,將他箍在懷里,低聲道,“墨兒,盡管我非常想要你,可是我還是想等到你心甘情愿那一天,我有這個信心,我能等。”說著摟著他一滾,在床上舒服地躺下去,“睡一會吧。”
展墨如的辦法并沒有奏效,皇帝沒有放了洛華衣而且提都不肯再提,展墨如第一次還能硬著臉皮拼著自己心頭的厭棄去做那樣的事情可是皇帝拒絕了,第二次,卻無論如何都不肯,也抹不開臉,也無法過自己那一關。
皇帝不但沒有強迫他,而且分外體貼。
展墨如只覺得人生太過不如意,一輩子要么是錢財不如意要么是愛情不如意,有愛的人卻又嫌不夠激情,玩了激情又嫌沒有愛情。而自己,其實要的很簡單,可是卻也如同奢望。
展墨如將那把天雷琴放在案桌上,彈了幾下卻又意興闌珊,每每想起的都是快樂的往事可是轉眼卻要面對無奈的現(xiàn)實,即便是回憶也是喜憂參半,又覺得沒有明天和希望的現(xiàn)在讓人幾乎窒息。
轉眼幾天過去,在梅花依然繽紛燦爛的時候,院子里其他的樹木在蒼黛的樹葉間生出急不可見得嫩茸,昭示著春天的臨近。
“春合,皇上最近在做什么?你知道嗎?他好像好多天沒有回來了吧?”展墨如看了眼春合,她收拾了床鋪總喜歡將展墨如換下來的衣服一件件疊得整整齊齊,自己在后面洗不肯拿到洗衣局去。
展墨如不知道自己那天的動作,到底起了什么作用,皇帝沒有放洛華衣,而且也沒有生氣的樣子,讓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公子,皇上病了,怕影響你休息不肯回來,這些天一直在御書房安歇呢!”春合說著讓夏蝶去端皇帝吩咐每日給展墨如準備的湯。
“病了?什么病,你知道嗎?”展墨如捏著軟滑的錦緞衣袖邊緣精致的花邊,低聲問道。
“皇上本來就有頭疼的毛病,洛太醫(yī)醫(yī)術高明,一直是他秘密進宮給皇上診治,但是皇上目前將洛太醫(yī)關在大牢里說他沽名釣譽,但是其他的太醫(yī)也不行,所以皇上只能忍著,晚上疼得睡不著,說公子身體不好,不能影響你,就不肯回來。”春合說著又看展墨如的表情,看他臉上雖然淡然,但是那低垂下去的長睫說明心緒波動。
“皇上在忙嗎?我們去看看方便嗎?”展墨如輕聲問道,看了春合一眼。
“我們問問冬陽公公吧。”春合說著將整理好的衣服交給夏蝶。
春合自己去了御書房找到隨駕的冬陽公公,說展墨如想來探視皇上,冬陽很開心讓他們盡管來,他看出來皇帝其實是有意躲開,看看展墨如會不會問及他了,雖然皇帝沒有開口問,但是他不斷地看著門口,冬陽就知道他的心思。
展墨如只在單薄的錦衣外面披了狐裘大氅將春合放在他手里的手爐放下,便讓春合帶路。
從寢宮去御書房并不遠,但是展墨如走得很慢,因為他還是矛盾,出于道義他覺得自己應該去表示自己的關心,可是他又怕如果皇帝誤會以為他自己是在主動示好該怎么辦?而且他沒有放了洛華衣自己也不好意思再開口,可是那擔心卻是更加厲害。
到了御書房的外圍的回廊上,卻碰到了太子。
太子穿了華美的描龍鑲金的錦袍,頭上帶著黃金白玉冠,華貴而威嚴,讓他稚嫩的臉上增添了一份硬朗之色。
展墨如見了禮,太子哼了一聲卻并不讓他平身。太子低頭看著素衣素面的展墨如,墨黑的發(fā)絲上除了一條青色絲帶沒有任何飾物,但是卻絲毫不減他美麗的氣質,“難道你被我父皇冷落了?竟然這么寒酸,連點喜慶的物件都沒有?”太子譏諷道。
“再華美貴氣的物件也不過是世間俗物,都是為了襯托人的心情和容貌而生,小民并無心情有不在乎容貌,自然無用。”展墨如不卑不亢,雖然不喜歡這個太子,可是也并不憎惡,如果不能逃出去,什么愛恨都無用,而如果能夠逃出去,便也無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