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歲生日快樂。寶貝,我愛你。”
沈伯言聲音低沉磁性,語氣溫柔得不行,就這麼說出這句來。
依舊沒有轉(zhuǎn)頭,只是靜靜等著她的聲音,卻沒等到聲音,先等到了啪嗒啪嗒的溫?zé)嵋后w滴落下來。
他馬上轉(zhuǎn)頭,就看到女人臉上淚痕蜿蜒著,一雙眼睛紅紅的像是兔子,更像是開了水龍頭一般,盈著的水光滿滿的,還在不住往外落。
“怎麼就哭了,傻丫頭。”
沈伯言趕緊抱了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就抹掉她臉上的眼淚,“我佈置這麼多,可不是爲(wèi)了讓你掉眼淚的。”
“嗚嗚……討厭。”
莫長安將腦袋埋到他懷裡去,緊緊摟著他的腰不撒手,“其實我不想哭的……”
她說出這一句,聲音裡的鼻音重到簡直不能聽,都快要聽不清那含糊著鼻音的音節(jié)了,鼻子塞了,一吸氣就稀里嘩啦的聲響。
嘴裡頭說著其實不想哭的,只是沈伯言就聽著她窩在自己懷裡,一陣抽泣的聲音。
“嗚嗚嗚嗚……”
這叫不想哭?
沈伯言無奈,真是太寵她了,這姑娘就變得越來越會撒嬌了。
不過也好,他喜歡她撒嬌的樣子,平日裡那些女強人冷硬果斷的模樣,對外人就行了,他還是巴不得自己的女人每天在自己面前都小鳥依人的像只慵懶的貓。
“好好好,我等你哭完,傻姑娘,你還在坐月子呢,這麼個哭法,以後眼睛瞎了怎麼辦?”
沈伯言故意這麼嚇唬著她,但是手臂卻將她摟得很緊,很緊。
“瞎了你也得管我!”
莫長安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甕聲甕氣地從他懷裡傳出來。
沈伯言笑得無奈,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你就算眼睛瞎了,耳朵聾了,牙都掉光了,我也管你,我也這麼抱著你寵著你,好吧?”
“我還有可能會得阿茲海默癥……你知道的……嗚嗚嗚……這個病遺傳因素很大……”
莫長安說出這句來,沈伯言真是快要沒辦法了,好端端的怎麼就說到這一茬了?
“好好好,你就算得病了,我也會一直陪著你守著你。”
沈伯言溫柔哄著她,嘴脣印在她眼皮上,動作很是溫柔,“寶貝,我是想要給你過生日的,不是想要讓你哭,不哭了,嗯?”
莫長安點了點頭,但是眼淚還是忍不住一直一直往外落。
緊緊摟著他,莫長安平復(fù)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這才說到,“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應(yīng)該的。”
沈伯言笑了起來,英俊的臉上,帶著這樣溫柔的笑容,簡直不能更好看了。
莫長安輕輕抿了抿脣,就仰了小臉湊上去,吻了他。
溫柔繾綣。
“我很高興,也很喜歡你給的驚喜。”
她聲音裡頭還有著哭腔。
沈伯言其實有些頭疼,現(xiàn)在,就哭成這樣了,等著生日晚餐一起跨年的時候,看著他精心準(zhǔn)備,和老友們商量了那麼久制定出來的驚喜方案求婚策劃,那還不定得哭成什麼樣子呢。
光是想想她可能會有的眼淚,就心疼。
“鋼琴……”
莫長安已經(jīng)繼續(xù)說了一句,目光看著鋼琴的琴鍵。
“嗯?”
沈伯言發(fā)出一個疑問的音節(jié)來。
就聽到她繼續(xù)的話語,“彈得真蹩腳。”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數(shù)落他的琴技?
沈伯言擡手就捏住了她的鼻子,“莫長安啊莫長安……人不能太挑剔,知道嗎?”
莫長安這才破涕爲(wèi)笑,定定看著他,“不過我還是很感動啊,這是我二十四年來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了,我二十四歲了伯言,以前,我從來沒有想過,我這輩子能有機會嫁給你,也從來沒有想過,能給你生孩子,更沒有想過,能這麼早當(dāng)媽媽,有這麼可愛的女兒,謝謝你,願意愛我。”
她就這麼輕聲說出自己的感動來,沈伯言聽著這些話,忽然覺得眼眶有些發(fā)熱,他匆匆垂眸,動作有些倉促,趕緊忍住眼睛的發(fā)熱,脣角淺淺勾著。
“這句話,應(yīng)該我來說,謝謝你出現(xiàn)在我的世界。從今以後,只要你想要,我願意將所有你想要的,都給你。”
沈伯言看著她的眼睛,說出這一句來,“這是我給你的承諾,任何時候,都能兌現(xiàn)。”
“不反悔?”
莫長安認(rèn)真問了一句。
他依舊是點頭,“絕不反悔。”
“我還想要個孩子。”
莫長安一句話就讓沈伯言先前還溫柔還遷就還寵溺的表情瞬間定格僵硬。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傻丫頭,你不疼麼?看你那麼疼,一次就夠了。”
“疼啊,可是我更心疼小布丁,她總需要有個兄弟姐妹,你看,你現(xiàn)在有白野,有小洛,我有小洛有靜安,雖然有過摩擦,但是,兄弟姐妹就是兄弟姐妹,關(guān)鍵時刻,他們總是會站出來,他們總是會關(guān)心,這種感情,是我們父母沒辦法給的,我們會老的,我們會死的,到那一天,我希望有個人能和小布丁相互扶持,就像媽媽走的時候,小洛一直在旁邊,有他在,讓我覺得好受了不少,起碼我知道,我不是一人獨自承受痛苦,還有個人可以陪我一起承擔(dān)。雖然你能夠陪我一起承擔(dān),但你只是看著我難過而心疼,只有小洛和我,纔是感同身受的。這種感覺,你明白嗎?”
莫長安說得很認(rèn)真,沈伯言聽了之後,有些動容,心裡其實有些鬆動了。
的確,他想,自己能夠體會那種感覺。有兄弟姐妹的感覺。
“好吧……”
他點了點頭,“只要你願意,我就沒問題,我只是怕看到你疼,怕看到你辛苦罷了。”
莫長安笑了起來,腦袋埋在他的肩窩裡,“生你的孩子,疼我都願意。”
沈伯言看了一眼茶幾上的蛋糕,忍不住皺了眉頭,“糟了,蠟燭都快燒完了……”
蠟油都滴在蛋糕上,看上去有些慘不忍睹。
他匆匆站起身來,將蛋糕捧了過來,“許願,吹蠟燭吧。”
莫長安看著搖晃的燭光,思索了片刻,而後就搖了搖頭,“我所有的願望和夢想,都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麼需要許願的了,惟願歲月靜好,現(xiàn)世安穩(wěn)。”
她說出這一句,呼一聲就吹掉了蠟燭,笑容甜美地看著他。
“唉,真想和你做些什麼這麼天時地利人和的……”
沈伯言由衷地說了一句,莫長安已經(jīng)輕輕摟了他的腰,“我們的日子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