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皺眉道:“成澤不過是個工人,他跟高官有什么過節(jié)?”
趙羽思量半晌,沉下臉來:“你可不要亂說,我們隊長當(dāng)時是跟前局長的兒子在一起坐車去吃飯,難道有人還能殺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人?”
趙振海說道:“這就是整個一連串案子的癥結(jié)所在了。你隊長最近出意外了是不是?”
我正胡思亂想一團(tuán)亂的時候,突然感覺肩膀一涼。我驀然回頭。冷不丁見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出現(xiàn)在我身后。
趙羽示意我噤聲,將我拉到一旁,端詳了下我的傷口,低聲道:“不好意思,其實這次我想請的鬼是成澤,可是吳叔說,如果不解決了那周大民的惡靈,林家遲早有一天也會家宅難安,所以連那鬼也一起引了來。我本想幫忙,可吳叔說你一個人能應(yīng)付得了,也就沒出手。”
趙振海嘖嘖說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凡事都是有因果的。我告訴你吧,你們隊長那意外不是真的意外,而是有人要殺一個人,殺人滅口,你隊長只是倒霉的被連累了。”
等等。頭顱被割掉?我突然想起那個死在水庫里的人。下午的時候,趙羽已經(jīng)調(diào)查了那司機(jī)的身份和尸體處理情況。那死掉的司機(jī)名叫周大民。是長白山那邊的山民。無親屬,所以死后也沒人去領(lǐng)回尸體。由于是交通意外而死。警方定案后,就給尸體火化了。不過,根據(jù)火化場的人所說,尸體是在火化場停了一天,第二天才處理掉的。
我一聽,更為氣結(jié)。包扎完傷口,見吳聃正杵在一旁,便吃棒棒糖邊看趙振海跟鬼聊天。這把我給氣得,忍不住上去說道:“師父,你好意思的,你看我都差點兒讓鬼給割喉了,你還在這兒悠閑的。”
趙羽皺眉道:“你這什么意思?”
我頓時想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加上這時候傷口挺疼,呲牙咧嘴了一番。吳聃笑道:“看你這繃帶扎脖子上還挺高貴冷艷的哈。”
趙羽立即迎上去問道:“怎么樣,問出所以然了么?”
于是,那神像消散,院子里的黑氣也慢慢散去了。等散去之后,我看清院子里的其他人,大家都在,只是都圍在趙振海身邊,而他身前站著另一個鬼影。
沒多會兒的功夫,那鬼一聲慘叫,巨大的鬼手被白起連斬成幾段,落在地上,突然化為灰煙消失不見。我對著那白起神像念訣喝道:“收!”
我略松了口氣,摸了把脖子上的傷口。他媽的還挺深,幸好我躲了一下,否則直接頭顱就被割斷了。
趙振海嘆道:“警官,你想想,這位年輕人可不是普通的年輕人,而是某個人的兒子。那個人現(xiàn)在哪兒去了呢?是不是死在三年前,一場意外里?”
由此看來,這周大民的頭并不是無緣無故自己丟掉的,而是被人割掉帶走的!那么,為什么?
這次的鬼叫聲不像是我在地窖里聽到的聲音,而更像是憤怒,尖叫,威脅和怨毒的聲音。這聲音鉆進(jìn)心里,突然讓我涌起一種強(qiáng)烈的惡心嘔吐感。我忍住惡心,對著那聲音飄來的方向開了兩槍。槍聲過后,那聲音果然沒了。
我驀然回頭去找趙羽,卻見院子里一片空蕩,四處彌漫著濃重的黑氣。我心中暗道不好,還沒等反應(yīng)過來,突然覺得脖子上一疼。我趕緊一摸,發(fā)現(xiàn)摸了一手的血,不由頭皮發(fā)麻。
我見趙振海正跟那鬼講話,不由有點惱怒。去年買了個表的,老子剛才賣力殺鬼,怎么你們反而沒事人一樣也不管我?
想到這里,我也不多耽擱,直接念咒念訣道:“權(quán)杖邪魔獨為尊,請神!”
但是,就在第二天火化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這人的頭顱沒了。火化場陰氣重,出點怪事大家也都不覺得太意外。而且這人本就沒什么親屬,連警方都已經(jīng)定案為交通意外了。火化場的人也不想多事,便直接給火化了,沒將這頭顱的事情說出去。直到趙羽去查,才將這件怪事說了出來。
趙振海說道:“這成澤確實是被人沉下池塘害死的。是被一個高官雇傭了殺手,綁上石頭沉在海河底下的。他的尸體,好像是夜里有人去海河搞些冰塊回來,結(jié)果就連他凍在河里的尸體也給帶上來了。也許夜色下沒人發(fā)現(xiàn),就給他的尸體放在工廠冰庫了。成澤冤死,無法投胎,于是年年夏天出現(xiàn),希望有人發(fā)現(xiàn)他的鬼魂,結(jié)果到底沒人注意到,直到前幾天。”
但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哪兒有點不對勁。于是我走到鏡子前去,卻發(fā)現(xiàn)鏡子里不僅沒有剛才那鬼影,就算是我,趙羽的影子也沒了。
我見狀,戳了戳趙羽,讓他注意那鏡子里頭。趙羽點點頭。我盯著那鏡子,知道那是個倒影而已,真正的陰靈,是在我們身后。想到這里,我悄然掏出戰(zhàn)神,計算著那陰靈的位置,想對著后背的鬼魂開他一槍。
趙羽皺眉道:“你怎么知道?”
吳聃瞥了我一眼,遞給我一支棒棒糖,說道:“黑糖梅子味兒,你要么?正好補(bǔ)補(bǔ)血。”
趙振海嘆道:“唉唉,趙警官,這件事我怕你是不敢查下去了。”
冷風(fēng)起,神像出,哥請來的依然是:五頂神打,殺神白起!
趙振海嘆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前局長是個口碑極好的清官,這在現(xiàn)在官場上難得啊。某書記貪贓枉法,而且害了條人命,被害人的家屬就找到前局長去幫忙了。聽說一切罪證都搜集全了,就等著上交的時候,突然,心臟病發(fā)死了。你說蹊蹺不?這件事是傳言,但也有不少人知道。只是醫(yī)生確實沒查到什么問題,就判斷前任局長是心臟病發(fā),這所謂的謠言也就散了。但好死不死的,三年前,成澤有一天晚上加班,聽到老板跟會計爭吵,原因是那些蛇酒。”
那鏡子依然反著冷冷的光澤,但是里面卻什么都沒有。
“沒有毒,可是呢,里面有兩瓶被下了降頭,而且是很不容易查出來的那種。這酒其實只有那么兩瓶是有問題的,剩下的都沒事。前局長喜歡喝藥酒,而跟李復(fù)又有點交情,就從他這里拿藥酒喝。而李復(fù)呢,不知是受了威脅還是被買通,就把有問題的酒跟沒問題的藥酒放在一起,打算送局長家里。但是,這件事被林會計發(fā)現(xiàn)了,勸自己的老友,別害人。而且,還將那其中一瓶有問題的酒調(diào)換出來,隨手放進(jìn)保險箱里。”趙振海說道:“也就是你們找到的那瓶。可惜,他不知道另一瓶也有問題,所以,局長死了。但是傳言很嚴(yán)重的時候,上頭也曾派人來查某書記和局長之死的事兒。所以,李復(fù)就成了心腹大患。我想,他被分尸,多半是殺手干的,而林會計正因為發(fā)現(xiàn)了李復(fù)的尸體,也被滅口,鎖在閣樓里。”
我退后一步舉槍便給了那貨一槍,同時心跳得厲害。你媽,看來這車禍死的夠慘烈。難怪周大民陰魂不散,怨氣沖天。這一槍過去。鬼臉是消失了,可那聲凄凄慘慘的鬼哭聲依然不絕于耳。
這不能怪我放冷槍,我的理念是,對待敵人不用講什么君子小人的,弄死算完。
難道我看錯了?
但是,等我舉槍對準(zhǔn)身后的時候,卻見那鬼影已經(jīng)沒了。我愕然轉(zhuǎn)身,見鏡子里空無一人,什么也沒有。
想到這里,我突然覺得脖子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再一抹,又他媽不少血。剛才動作看來大了點兒。我心中郁悶,走過去扯著趙羽罵道:“靠,剛才看到鬼出來怎么也不幫忙?趙振海這是跟哪路鬼說話呢?!”
這時候,突然又聽到那聲鬼叫:“拉我出來,拉我出來!!”
我去你妹的!
與此同時。一雙巨大的鬼手從黑霧中探出來,手掌竟然有一米多寬,直沖著我撲下來。我心中一驚,向旁邊一躲,暗中罵道:我擦,你當(dāng)你是如來佛祖,還他媽壓我一個五指山,當(dāng)心我送你一泡尿。
“前局長心臟不好,有一次在局里開會時候突發(fā)心肌梗塞,死了。”趙羽說道:“可這是意外,人人都知道,怎么會是謀殺呢?”
白起不愧為殺神,雖然名聲不如武門神和關(guān)二爺響亮正派,但是,這貨卻是殺起來最不手軟的。只見一片刀光殺過,白起的身影飄蕩于那巨大的鬼手之間,如入無人之境。
正說著,趙振海站起身,那成澤的鬼魂也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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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酒怎么了?”趙羽問道:“有毒么?”
說著,他從隨身的包里掏出繃帶,遞給我:“簡單包扎下吧,前幾天我出任務(wù)也受傷了,就隨手帶了些。”
這張臉,半邊已經(jīng)沒了臉皮,半邊臉卻是完好的,但是猙獰的眼睛里滿是血絲。正惡狠狠地瞪著我。
趙羽聽了這話,沉吟不語。我趕緊追問道:“說說,說說。三年前怎么了?前局長怎么死的?”
林翌晨家里有周大民的頭顱。他將一個貨車司機(jī)的頭顱封在自己家的地窖里,難道這里面有什么蹊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