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這一陣之后,也到了晚飯時分。
趙羽說道:“物證處也許留有煙絲,我回局里看看?!?
趙羽微笑道:“只有試試看才知道么。我就不信這玩意這么邪乎,能害人?!?
我忙不迭地點頭,問院長道:“院長,這照片是哪兒來的?”
“你還來真的???”我見狀趕緊湊過去。
杜小茹!這不是杜家慘案里,杜橫波的外孫女么?
我無奈笑道:“行,你為了破案也真夠拼命的?!?
進了孤兒院之后,我瞧見院子里不少追逐嬉戲的小孩子。有個大媽正在一旁洗衣服。趙羽輕車熟路地到了院長辦公室。推門一瞧,一位戴著老花眼鏡的老大爺正端坐在辦公桌前看相冊。
我氣結(jié):“你還真不要命,萬一出事呢?都死了倆人了,我可不想?yún)⒓幽愕脑岫Y?!?
“是呀,你看他竟然買了?。『糜匈F族氣質(zhì)??!”
我趕緊上前扯住他:“你買這個是想抽那些煙絲么?你不要命了?”
吃飽喝足,趙羽提議我倆去周圍夜市逛逛。我想反正也沒事,逛逛涼快下也不錯。
“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我問道。
“煙味奇怪?”趙羽重復(fù)道。
姑娘們花容失色,頓時做鳥獸狀散開。
說著,他竟席地而坐,閉目養(yǎng)神起來。我見他半晌無動靜,但是呼吸勻和下來,也便放心下來。
涂抹完朱砂后,趙羽竟然吐了幾口黑血出來,而臉色也變得極其蒼白。
我瞧他神色如常并無大事,也漸漸放心下來。
我們一聽,這林祥風(fēng)的病狀,跟死去的董昌一般無二,看來癥結(jié)就出在那煙草身上。
我見狀笑道:“趙羽,你不去當(dāng)明星真虧大了。你要當(dāng)明星,這一天的工作費,比得上我們奔波幾個月的吧?”
“奇怪?哪里奇怪?”我問道。
我問院長道:“這個叫杜小茹的姑娘,是不是給您寄來照片的杜菲菲?”
我一看他完全沒把我的勸告聽進去,不由有些郁悶。此時,那群花癡小姑娘正星星眼地看著我倆議論:“看,帥哥有男朋友了。好有愛!”
于是我倆去找了家燒烤店,吃了點燒烤,喝了點冰鎮(zhèn)啤酒。那冰涼清爽的酒一下肚,暑熱似乎頓時去掉一大半。
“叫杜菲菲,怎么?”院長詫異道:“難道她是你們要找的女孩子?”
院長笑道:“我就知道你這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要問什么事?”
“小如?”院長皺眉道:“這個我還真記不得了。不過我這里保存著二十多年來孩子們的相冊,如果你要查的話,我可以給你找出來看看。”
“啊,帥哥竟然喜歡旱煙袋,好個性!”
趙羽皺了皺眉,搖頭道:“沒什么異常,只是煙味有點奇怪?!?
此時,我聽到有姑娘竊竊私語地笑道:“看,快看!那個男的好像鐘漢良哦??!”
“怎么會像中毒一樣?”我詫異道:“其他抽這煙的人為什么沒有這癥狀?”
我湊近一瞧,照片上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扎著長馬尾,眉頭微皺。但是那眉眼間還真有幾分杜菲菲的樣子。我再一看照片下的名字,不由吃了一驚。只見照片下寫著:杜小茹。
但這次來天津,我也本打算住到吳聃家里去,結(jié)果卻跟趙羽呆了一天。趙羽說要回家去試試看那煙絲會怎么樣,我一聽,怕他出意外,于是決定跟他回家去。
我想了想,前陣子的懸案始終無果讓人郁悶,于是答應(yīng)下來。我跟隨趙羽到了市郊一家孤兒院,見這里環(huán)境清幽倒也不錯,只是孤兒院的建筑風(fēng)格老舊復(fù)古了些,看上去倒像是很有年頭的歐式老房子了。
院長恍然道:“原來也是警察同志?!?
“有什么感覺么?”我問道。
“那她叫什么名字?”我追問道。
趙羽也看到了照片上的人,說道:“這是不是你讓我查找的那個女孩?”
趙羽粲然而笑:“人各有志么?!?
趙羽正待說話,卻突然臉色一變,須臾間冷汗?jié)B出額頭,隨即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說著,將那旱煙袋湊到嘴邊抽了一口。趙羽微閉上眼睛,煙霧淡淡地從嘴里吐出。
而這女孩正是杜菲菲!
“好多了?!壁w羽順了順氣:“這煙絲太奇怪?!?
我心中暗罵:靠,現(xiàn)在的女孩子腦子都什么做的?
趙羽此時指著相冊里一張照片對我說道:“你看,這個女孩是不是小時候的杜菲菲?”
出了林祥風(fēng)的家門,我問趙羽,有沒有找到那些煙草?
趙羽笑道:“我想試試看而已,看看有什么特別,沒事。”
院長看過那照片之后才恍然道:“瞧我這老糊涂的,菲菲就是小茹。她剛來孤兒院的時候叫杜小茹,是生身父母取的名字。后來被人領(lǐng)養(yǎng)走后,就改名杜菲菲了。十幾年過去了,我也就忘了她原來的名字。你們剛才一提,我還真沒想起來?!?
趙羽看了看時間,對我笑道:“得,又讓你跟我奔忙了一天。晚上我請你吃飯,逛逛夜市,看看夜景?!?
趙羽擺擺手,趕緊從書桌上摸出一只鐵盒來,示意我打開給他。
趙羽解釋說,這孤兒院最早是法國一個神父建造的,雖然經(jīng)過幾次修建,但還是保存了原有的建筑風(fēng)格。
趙羽買了這旱煙袋之后,也對逛夜市沒了興趣,說自己要先回去,問我是否找到住的地方。我這才知道他原來就是為了買這玩意而邀我一起逛街的。
趙羽抓過那盒子,伸出食指中指沾取朱砂粉末,點在幾處穴道處。
我嘆了口氣,無奈地看著趙羽,說道:“那你就只能試驗一次,而且過后不能再抽了。”
“啥?抽個煙還這么撕心裂肺的。”我一臉冷汗。這哪是抽煙,這是用生命在抽煙!
趙羽失笑道:“放心,抽一次不會怎么樣。再說了,就算我死,也許也得過個至少大半年。”
“還勸他戒煙……”
趙羽說道:“你先去休息,我歇會兒?!?
說罷,他將從林夫人那里得來的消息告知案子的其他負責(zé)人,開始調(diào)查這個賣煙絲的老頭。
我看著他笑道:“你不會也想試試看吧?萬一你也哮喘了怎么辦?”
我見狀大驚失色,忙上前扶住他:“怎么了?!”
院長瞧見我,笑問道:“這位是?”
寒暄過后,趙羽說道:“院長,我這次回來一則是來探望您的,二來呢也是要詢問一件往事。”
趙羽依然住在那單身宿舍里。如今盛夏,宿舍樓開了空調(diào),進門后倒也十分舒適。
院長接過去,湊到眼前看了看,說道:“哦,這照片是一年前一個女孩子寄給我的。她也是從孤兒院被人領(lǐng)養(yǎng)的。領(lǐng)養(yǎng)的那對夫婦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也見過這孩子幾次。她大學(xué)畢業(yè)了,就寄了張照片和給孤兒院孩子們的一些衣服啊零食什么的。我順手就給放這相冊里了。對了,里面還有她小時候的照片呢?!?
“倆大男人逛街有什么意思?”我笑道,心中暗想:如果你是個妹子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
他這露齒一笑,在路燈下赫然現(xiàn)出一種眩暈的魅力來。我心中暗嘆不如,男神到底是男神,一顰一笑都好像按照美的標準渾然天成的,我等平民模仿不來。
趙羽說道:“剛才那煙霧進入身體的時候,我好像是聽到很多人在慘叫,眼見著無數(shù)冤魂向我撲過來。周身全是嗆人的血腥氣,忍不住惡心才吐了出來?!?
趙羽笑道:“院長還記得十幾年前,孤兒院收留了一個叫小如的小女孩么?她應(yīng)該也是天津人,而且母親是得了精神分裂癥的,所以不能撫養(yǎng)她。”
于是我倆去了夜市。大概趙羽其人真有種鶴立雞群的卓然氣質(zhì),他走在人群中的時候,惹來不少人的注意。
趙羽笑道:“知道了。你以為我是煙鬼么?我從來不抽煙?!?
趙羽迎上去笑道:“院長,我是工作太忙了。”
“是啊是啊,真帥!”
我趕緊開了那盒子,卻微微驚訝:那盒子里竟然放著滿滿一盒朱砂。
跑了一天,出了一身汗,我趕緊鉆進洗手間洗了個澡。等神清氣爽地出來之后,見趙羽正擺弄那旱煙袋,將泛紅的煙絲塞進那煙袋里點燃。
趙羽笑道:“他叫宋炎,是我的一個朋友。也是同行。”
身邊一群花癡小姑娘議論紛紛,好像故意讓趙羽聽到似的。但是我卻注意到她們議論的內(nèi)容:我靠,趙羽買旱煙袋干嗎?!
趙羽笑道:“我又不是拆炸彈,你緊張什么。”
老院長于是從書櫥里翻找半晌,將一本舊相冊拿出來遞給趙羽:“應(yīng)該是這本,你找找看。相冊的照片上都有當(dāng)時孩子們的名字。我這眼神也不好使,你倆自己看看吧?!?
吃完早飯后,趙羽說道:“咱們?nèi)ヌ焓固霉聝涸嚎纯丛趺礃???
趙羽輕輕敲了敲房門。那老院長這才將頭從書桌上抬起來,見到趙羽,怔了怔,這站起來才笑道:“小羽?多久沒回來看看了?!?
沒多會兒,我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這一覺竟然睡到天光大亮。
剛翻了兩頁,一張照片突然掉了出來。我從地上將那照片拾起來一看,吃了一驚。那照片上是一個穿著學(xué)士服的女孩子,正對著鏡頭擺出笑臉。
趙羽笑了笑:“正好休閑一下,有什么不好的。”
我們謝過院長,忙接過來迫不及待地翻開來看。我莫名地覺得有點緊張,好像這相冊里真的隱藏著什么秘密,是解開前番懸案的關(guān)鍵。
于是我倆趕回警局,去物證處取來一點煙絲。我拈起一點放在眼前細看,見這煙絲除了顏色泛紅之外,與普通的煙絲并沒有什么不同。
趙羽笑道:“那多謝院長了。大概是跟我差不多時間來的小女孩。”
等我醒來之后,見趙羽已經(jīng)好端端地去做早飯了。我洗漱完畢走去廚房,端詳半天,見趙羽沒有任何異常,這才放下心來。
我一瞧,他還真掏出錢包付了錢,手中一只旱煙袋。我頓時想到那些古怪的煙絲,難道他是想試試看?我去,這不是拿著性命開玩笑么?
我回頭一看,見幾個小姑娘正舉著手機偷拍趙羽。而趙羽不知是視而不見還是怎么,徑直走到一個攤位前站定。幾個姑娘便跟蹤而去,各種拍。
趙羽的同事說,已經(jīng)讓煙草局的化驗員去化驗過,沒有在煙絲中發(fā)現(xiàn)有毒物質(zhì)。但是這煙絲抽起來的感覺非常與眾不同,煙味奇怪無比。
一股怒火涌上心頭,我上前喝道:“看什么看?!沒見過倆男人逛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