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動作還蠻快。”我說道,趕緊將冥幣都抖出來,點燃。
這時候,我好像是看到屋里人影一動,照見了一雙女人的腳。這雙腳白得毫無血色,而且腳趾上涂了紅色的指甲油。
刀子喊腿疼,我嘆道:“你忍著點,回去用香燭的煙灰敷一下就行了。至于剛才的做法,應該說那是先禮后兵,讓這鬼明白我們是無心冒犯,不要找我們的麻煩。鬼怕污水,怕惡人。”
火柴說道:“天色還早呢,八點半吧,還二十分鐘呢。”
我對段清水他們說道:“這里面有東西,得進去看看。”
我走過去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原來那管道后鋪陳出來的是一團長長的黑發,黏黏糊糊地糾纏在一起。
我掏出手機,對著倆人拍了半晌,心想這場景不錯嘿,發網上會有很多人問這是哪個電視劇的劇照吧?
“怎么不奇怪?連電燈電話和電梯都沒見過。忘記帶鑰匙就爬窗的女人你見過么?而且那窗可不是一樓二樓,是他媽的十樓啊!這怎么上去的呢?”刀子嘆道:“你說她是不是真會輕功。還是她本身就不是個人啊。”
小屋里面有一道灌溉的寬大管道和水泵。但是,在那管道后面好像有什么東西。
段清水點了點頭。我掏出戰神,慢慢地走過去,靠近木屋。段清水在我身邊,打開手電筒向里照過去。
刀子說道:“我就覺得這地方隱蔽。不過,剛才走近的時候,確實聞到一股腐臭,我以為這地方就是個廁所呢。”
“沒什么,孤魂野鬼。冥幣好像把這里的幽魂給引來了。”我說道。這時,只聽刀子嗷地慘叫一聲,終于被段清水和火柴給拉了出來。
我嚇了一跳,讓段清水將手電筒的光芒向上移一些。但是照遍那小黑屋,卻沒瞧見有什么鬼影。
這時,我見這倆跑腿的蹲在草叢里半晌后,似乎是刀子對火柴低聲說:“我說,咱們什么時候開始放螢火蟲?”
我瞥了他一眼,沒搭理。沒多會兒,靈溪跟蘇淩回轉了來,果然帶著一兜子冥幣。我見刀子的臉色有點發青,而那屋子里的鬼氣在九點過后,更為濃重起來。
我跟阮靈溪趴在草叢中,靜靜潛伏。我不知阮靈溪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我知道,這貨肯定發現了什么,才很八卦地呆在這里看熱鬧。
這時候,刀子戳了戳火柴,說道:“到點了。放螢火蟲吧。”
“就為了討蘇小姐歡心唄。”火柴嗤笑道:“這幾天咱老大神叨叨的,沒發現么?”
“那些螢火蟲怎么都飛了過來?”阮靈溪問道。
想到這里,我想起吳聃來,趕緊讓段清水接上,我松了手,掏出手機打給吳聃。等電話接通后,我迫不及待地將現在的情況轉述給吳聃,問他要怎么辦。
此時天色很黑,我們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況,但我們三個人卻都拉不動刀子,這就是一個問題,好像是一個力量很大的東西在里面拉扯著他。
“哪兒怪異了?多有氣質的姑娘,就是不咋說話。”火柴咂舌道
這時候,我突然見刀子他們放的那群螢火蟲都飛了過來。
火柴于是沖著河邊方向學了聲鷓鴣叫,隨即,我微微抬起身子一看。好像段清水帶著蘇淩走了過來。
越來越暗的天光掩飾了我倆的身影。漸漸的,我瞧見兩個黑衣男人靠近我們,走過我倆藏身的位置,到了那河水正對著的一片草叢里。
正偷看中,突然聽到刀子發出一聲驚叫。我和阮靈溪嚇了一跳,紛紛站起來向后看去。夜色籠罩下看不分明,但是好像是刀子和火柴在那廢棄的小屋附近,而這時候火柴也顧不得打擾段清水了,嚷道:“老大,老大!!救命啊!!有鬼啊!!!”
“好像顏色不對啊。”火柴說道:“這好像變成了藍色?”
刀子說道:“唉,你說咱們老大干嘛啊這是,大老遠的讓我們倆先過來躲著,還得找一群螢火蟲。”
“哎呦,你可別再說了,說得我怎么覺得混身汗毛都豎起來了?”火柴說道:“別說,我也覺得這蘇小姐不像人。那次我幫她提東西,不小心碰了下她的胳膊,就覺得她那胳膊涼得跟玉石差不多,對,雖然沒冰塊那么冷吧,可是正常人體溫她是絕對沒到的。這到底是人是鬼啊?”
我見他倆蹲了下來,從背影看,好像是段清水身邊的那倆人高馬大的保鏢。其實以段清水的身手,一般人根本動不了他。帶著倆保鏢,也就是裝裝樣子和排場,跑個腿,打打雜。記得這倆跑腿的,高點胖點的那個叫刀子,因為臉上被人砍過一刀,留下一處很長的刀疤;另一個瘦點,叫火柴,因為這貨抽煙從來不用打火機,而是用老式的火柴。
“刀子說尿急,就在這道。
刀子頓時催促道:“快快,放螢火蟲。”
有鬼?我打了個激靈,拉著阮靈溪就向前跑去。小屋距離河邊不算太遠,我們跑了沒多久,便到了那小屋門外。此時,只見刀子正卡在那廢棄的小屋門內,嗷嗷大叫,而火柴正去拉他的腳,好像怎么也拉不動。
刀子頓時對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多謝宋警官搭救啊,你真是厲害啊,這都懂!”
段清水說道:“前面是個村子,也許村里人會有這東西。”說著,他要立即趕去取冥幣。我一把扯住他,說道:“讓靈溪和神仙姐姐去,她們速度快點。”
段清水點了點頭,蘇淩和阮靈溪立即去了。兩人都懂那跑起來如輕功的小騰挪,須臾間沒了蹤影。火柴在一旁看著,驚叫道:“艾瑪,艾瑪,她們倆那是人是鬼?”
(。)
火柴和刀子見狀,趕緊悄悄溜走了。瞬間,段清水和蘇淩便被仿佛墜落漫天星光的螢火蟲包圍住了。
掛了電話后,我想了想,污水好取,到河里取點就行了。可是這冥幣,我去,哪兒搞去?
正當我等得沒啥勁的時候,突然聽到身邊傳來腳步悉索聲。我拽了阮靈溪一把,讓她低下身去。
我聽了這倆活寶的對話,心中好笑。
“撒尿怎么會卡住?”我吃驚地問道。
“唉,我覺得這蘇小姐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怪異。咱老大怎么看上這種啊?”刀子嘆道。
我想蘇淩也許是在巫山派的時候服用過什么丹藥,才能保持體溫比正常人低一些。就像是我吃了這蛟龍的內丹后,也覺得有時候體溫會比正常人低。但聽了他們倆的聊天之后,我才知道原來這倆貨是來放抓到的螢火蟲,給段清水制造浪漫的。這種傻x的橋段只出現在三流偶像劇里,不知段清水是不是腦子抽了,才想到這橋段。
我看了看那黑漆漆的門口,覺得里面好像有東西。我問刀子道:“你沒事在這地方上什么廁所啊?這地方到處都沒什么人。”
我從包里翻出一張引火符,念了道法咒,將那符咒丟了出去。那道符咒撲進螢火蟲群里,突然爆出一道火焰。而那道火焰,慢慢演化成燃燒的人形,而那燃燒的人形突然發出凄厲的尖叫。
我看著這群螢火蟲飛過來,突然心中一動,叫道:“不好,趕緊離開那群螢火蟲!”
我和阮靈溪趕緊上前幫忙,我問道:“我說你們是怎么被卡在這兒來的?”
吳聃說道:“你也真夠衰,怎么走哪兒哪兒鬧鬼呢??這楊,趕緊去找點冥幣和污水來,燒冥幣后看看,如果還是拉不出來,那就把那桶污水潑過去,在那一瞬間迅速拉出來就行了!”
此時,段清水和蘇淩也趕了過來,問我們怎么回事。我皺眉道:“刀子卡住了,里面好像有東西在扯著他。完了,這萬一是鬼怎么辦?”
我仔細一看,還真是,螢火蟲原本應該是綠色的光芒,但是眼前這群,卻是藍紫色的樣子。
刀子罵道:“你小子別嚇我。應該不是鬼。我記得我仔細看過,蘇小姐有影子呢。”
刀子叫道:“我靠,我說多少遍了,感覺是有東西拉我進去了!!不是卡住了!!”
火柴見我跟阮靈溪到了,趕緊求救道:“快快,幫幫忙,刀子好像卡住了!”
阮靈溪在一旁捂著嘴差點兒笑抽。我示意她噤聲。不然一會兒看不到好戲了。阮靈溪忍住笑,跟我靜靜地等到八點半。
“什么東西啊這是?”阮靈溪吃驚地退后,問道。
等刀子被拉出來之后,我一看,他的腿上已經被掐出兩圈深深的發紫了的印跡。
說到這里,我趕緊掏出吳聃送給我的那包符紙。這包符咒是吳聃在我眼睛受傷又康復之后送給我,在危機時刻保命用的。
前邊河邊,我聽到段清水正跟蘇淩說話,但是由于距離還是略遠,聽不清他們的具體聊天內容,不過貌似東拉西扯那種話題,沒啥意思。
火柴和刀子手忙腳亂地將隨身帶著的袋子掏出來抖了抖。沒多會兒。果然有一群閃亮發光的螢火蟲飛了出來,于是。整個山坡連著河邊,都仿佛落下了無數星辰一般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