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完全沒把展紅菱的話當回事,說道:“怎麼?你定親了?定親了再退就是,都已經被太子看個精光,定親夫家也不會再要你了,能因爲這事嫁進東宮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份,你要感激太子纔是。”
展紅菱眼見著她要把事情這樣定下來,連忙說道:“皇后,婚姻大事豈可如此草率,只因一眼誤會便要硬把兩人湊到一起,拆了別人從前的姻緣?況且我與太子也沒發生什麼,他進去的時候我身上衣服還都在,充其量也僅僅是失禮,哪有什麼‘被他看光’這一說!”
見皇后硬要把展紅菱指給駱允澤,駱鳳澤也急了,自己把展紅菱帶進宮來,結果卻讓她成了二哥的女人,那秦昭還不把自己恨死。想著也說道:“是啊母后,我們進去時都看得清楚,慧敏縣主是穿著衣服的,根本不是大家想像的那回事!”
“哦?”皇后再次把目光轉向駱允澤。
駱允澤連忙說道:“不是母后,兒臣、兒臣確實看到了,慧敏縣主她的衣服是、是後穿的,在三弟等人進來的時候她纔剛剛穿好!”
聽到他的話展紅菱唰地向他投去一道冰冷的目光,這東西還真能無中生有,什麼不要臉的話都能說出來。
無論駱允澤的話是否能讓人相信,反正皇后已經認準了讓展紅菱嫁給駱允澤,坐在那裡繃著臉說道:“好了,別再糾纏不清了,鬧出這等醜事還好意思沒完沒了,慧敏縣主嫁給太子的事就這麼定了,回頭我請皇上擬旨賜婚,明天太子就把慧敏縣主接進東宮去吧!”
展紅菱實在怒到極點,這分明是就是在仗勢欺人,她顧不得太多,擡頭注視著皇后說道:“皇后!民女不從!民女是已有夫家之人,皇后卻一定要強行把民女嫁給太子,難道皇后就不怕世人指責麼!”
“大膽!”皇后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叫道:“慧敏!別以爲你立下點功勞就可以無法無天,你到什麼時候還都是大晟的子民,是大晟的子民就要服從天家的管制,本宮爲了你的名聲著想讓你嫁給太子,你知道你佔了多大便宜,竟然還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信不信本宮這就將你押入冷宮,讓你一輩子不見天日!”
“那皇后就押好了,讓世人都看看,這就是天家的‘公正’!”
駱鳳澤沒想到展紅菱竟然這樣大膽,連皇后也頂撞,連忙阻攔道:“紅菱快住口,不可這樣……”
他這正說著,皇后卻已經被展紅菱徹底激怒,叫道:“你實在是太大膽了,竟然敢跟本宮叫板!來人,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給我打進冷宮!”
駱允澤一看連忙勸解,道:“母后息怒,一切都是兒臣的錯,請母后不要怪罪慧敏縣主,兒臣、兒臣這就把她帶回宮去嚴加管教,待教好了再帶她來給母后賠罪。”
聽他言下之意,展紅菱儼然就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皇后也知道不能真的把展紅菱押入冷宮,硬逼著人家嫁給兒子已經夠不講理了,若再把人押到冷宮去,駱寰初也不會答應的。於是消了消火氣說道:“好吧,你把她帶走吧,我這就去和你父皇說。”
說完又朝其他人說:“都回去吧,我去見皇上,把這事告訴他。”
駱鳳澤又急又氣,可是又無權否定皇后的決定,無用地叫道:“母后不可……”
皇后冷冷訓斥道:“閉嘴,有你什麼事!”
說完已經走出宮門。
駱允澤暗暗得意,往駱鳳澤身上瞟了一眼,然後吩咐貼身太監,道:“走,帶新夫人回東宮!”
兩個太監衝過來架住展紅菱便往外走。
駱鳳澤不能硬搶,只好說道:“紅菱,你不要著急,我這就去找父皇,他肯定會給你作主的!”
眼見展紅菱已經被拖走,他連忙也向頤慶殿跑去。走在半路本想讓安平去通知秦昭,可是一看天已經晚了,就能出得了宮門也進不來,搞不好又弄出其他事來,便只能先去看看父皇的態度了。
頤慶殿裡的駱寰初還在等著展紅菱回來,繼續之前那盤棋,他研究了大半天,他覺得自己已經有贏展紅菱的把握了,可是等來等去不見展紅菱回來,便問已經先回來的何正,道:“你帶慧敏縣主去哪裡沐浴了,怎麼還沒有回來?”
何正說道:“奴才擔心宮女們沐浴的地方不乾淨,所以帶慧敏縣主去濯玉池了。”
“濯玉池?濯玉池也不算遠,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
“呃……”何正遲疑了一下說道:“皇上,奴才剛剛得到消息,慧敏縣主好像出事了,她、她……”
駱寰初一愣,道:“她在宮裡能出什麼事,難不成洗個澡還能淹死在池子裡?”
何正一臉尷尬道:“不是,當然不是淹死,只是……她洗澡的時候太子進去了……”
“什麼?!”駱寰初的眼睛瞬間瞪圓,道:“怎麼會出這種事!太子怎麼會到濯玉池去,他不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麼,怎麼能隨便闖?!”
何正苦著臉說道:“太子以爲在裡面洗澡的是太子妃,所以就誤會了!”
駱寰初氣得用力拍棋桌,道:“這個畜牲!他怎麼就不看清人呢!難道連自己的媳婦也會認錯……”
他正說著,門已經有太監高聲宣道:“皇后到!”
隨著話音,皇后已經走進門來。她一進門就給駱寰初行禮道:“皇上,臣妾是來請罪的,臣妾沒有看好太子,讓他衝撞了慧敏縣主,丟了皇家的顏面!”
駱寰初氣惱地站起來,在地上來回走了幾步,道:“怎麼搞的,怎麼能搞成這樣?!這小畜牲實在太不檢點了!”
皇后愁眉苦臉道:“可是這又怎麼能怪他,他也不知道啊,要是知道那裡洗澡的不是太子妃,你就是打死他也不會去的!”
“無心之失也是錯!他污了人家女子的清白,讓人家以後怎麼見人?!”
皇說道:“這一點皇上倒是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好了,讓那慧敏縣主嫁給允兒就是了,左右不過身邊多個女人,沒什麼大不了,這樣即保住了皇家的臉面,也不污沒那女子,倒也兩全齊美。”
“什麼?你竟然讓慧敏縣主嫁給允兒?可她是秦昭的未婚妻子,你這樣豈不是毀人婚事,強人所難麼?!”
皇后說道:“可是皇上,您也說了,她只是秦昭的未婚妻子,既然未婚,那就還不是秦家人,就他們退了婚事嫁給允兒不就行了,你想允兒都已經看到慧敏縣主的身子了,那秦昭肯定也不願意娶了,我們主張讓他們退婚,豈不也是成全了他們。”
“成全什麼成全!你知不知道那秦昭爲了等展紅菱,五年未娶,那展紅菱也是爲了等秦昭才直到現在不嫁,你這樣生拉硬湊,豈不是在棒打鴛鴦!”
皇后見駱寰初發火,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說道:“可是那又能怎麼辦,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允兒大錯鑄成,若不娶慧敏縣主,慧敏縣主哪還有臉活下去,爲了慧敏縣主著想,也只能娶她呀!”
駱寰初不再說話,在他認爲,駱允澤和展紅菱肯定也已經到了無法想像的地步,真那樣的話除了讓兩人成親,還能有什麼事好的辦法?
至於秦昭那裡,會不會也真像皇后所說,若知道展紅菱是個不潔的女子,秦昭也就不想要了呢。
這時駱鳳澤也已經進來,見父皇猶豫說道:“父皇,萬萬不能讓慧敏縣主嫁給二哥啊,那樣的話、那樣的話秦昭是說什麼也不會答應的,而且父皇在抓捕俞宏的時候已經當著文武大臣的面說過展紅菱是秦昭的未婚妻了,現在再讓她嫁給二哥,您要如何向衆臣交待?”
皇后見他又爲阻止,暗暗瞪了他一眼,說道:“皇上,臣妾已經打聽過,那展紅菱和秦昭本是私定終身,即無三書六禮也無媒妁之言,這樣的婚姻完全不能承認,所以慧敏縣主根本就是個無主之女,現在她的身子既然被允兒給看了,那也只能嫁給允兒,這是合情合理的。”
“父皇,二哥並沒有看到展小姐的身子,當時展小姐是穿著衣服的!皇兒是親眼所見……”
駱寰初被他們兩人吵得心煩意亂,也不知道要怎麼做纔好,不耐煩地說道:“罷了罷了,明天今日天晚了,明天再說吧!”
駱鳳澤急道:“可是展小姐已經被二哥帶到東宮去了!”
駱寰初擺說道:“那就讓她先在東宮住一晚,明日把秦昭召進宮來再說。”
駱鳳澤道:“父皇,明日就晚了,慧敏縣主在二哥的宮裡,二哥豈不是要、豈不是要……”
駱寰初怒道:“胡說什麼,當你二哥是什麼人,沒有我和你母后的旨意,他能把慧敏縣主如何!好了,你們都退下吧,朕想靜靜!”
駱鳳澤知道父親的脾氣,他已經處在發火的邊緣,如果自己再糾纏下去,他肯定真的發怒了,那樣事情就更沒有轉寰的餘地了,沒辦法只好告退出宮。
駱寰初的決定正合皇后的心意,只要拖過了今晚,展紅菱肯定成了兒子的女人,到時不嫁也得嫁了。
她勸導了駱寰初幾句後便也揣著一肚子暗喜回宮去了。
駱鳳澤越想越覺得這事情不對,出宮之後火速來到秦府,硬把上了鎖的秦家府門拍開,把已經睡下的秦昭從臥房裡叫出來。說道:“秦昭,出事了,展小姐被我二哥帶到東宮裡去了!”
秦昭知道展紅菱今天進宮,可是根本沒擔心過,想著畢竟有駱鳳澤在,哪怕展紅菱就算有什麼小的差錯也不會有人追究,所以肯定是平安去平安回了。
甚至他在睡前還在想著,不知道展紅菱和皇上下棋會是什麼結果,估計她是說什麼也不敢贏的。
可是沒想到睡到半夜卻聽到這麼個消息,他當時就懵在那兒了,愣愣地問道:“怎麼可能?紅菱爲什麼會被帶去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