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出這樣的事,可是展紅菱卻沒辦法把陳曼婷如何,畢竟她是皇后的妹妹,自己更追究的話恐怕罪名也是落在姜氏身上,她肯定會抖落得干干凈凈的,所以展紅菱暫時也就只能自己小心著。
轉眼就是一個多月過去,她的身體在莫青雨的調理之下略微有些好轉,莫青雨說如果持續(xù)下去,或許兩三年后能見成效。
雖然兩三年后時間不算太久,可是展紅菱知道如果自己想在婆婆的陳曼婷的威逼下渡過也是不容易的。
這天翠蘿出府去回自己在外面的家里探親回來,對展紅菱說道:“夫人,您讓栓子給查的事情查得差不多了?!?
雖然已經(jīng)過去很久,但展紅菱知道她說的肯定是查男|嬰的事,因為這件事對她來講太過重要,說什么也不會忘記的。
聽說有了消息,她緊張地問道:“怎么樣,有沒有查到什么可疑的?”
翠蘿說道:“可疑的自然有,京城里那么多人家,難保哪家弄出點齷齪事來……”
說著把懷里抱著一個薄子遞給展紅菱,說道:“給,究竟哪家生了兒子、出生在什么時候,或者哪家丟了和三小姐差不多大的女孩兒都記在這上面了?!?
展紅菱開心地接過薄子,一邊翻看一邊說道:“栓子這小子出息了,做事越來越有官樣子,你看這上面記得,清清楚楚的,一絲不茍,都不認識幾個字的人,真是難為他了?!?
翠蘿說道:“他不識字不是還有識字的么,叫別人記就行了,我看這作官就是動動嘴的事,清閑著呢。”
展紅菱輕笑,道:“這話要是讓那些作官的聽見會氣死,便如侯爺,那是拼了命賺來的,還有栓子,那也是憑著力氣和心思得來的,哪個都不容易?!?
翠蘿想想也是,便不再說話,讓展紅菱自己在屋里看著,她出和銀杏一起照顧無憂和長樂去了。
展紅菱認認真真地把名冊看了一遍,栓子查的的確非常細致,到了結尾的末而,竟然把展紅菱的兩個孩子和太子駱止軒也寫進去了。
這兩份明顯是后加進去的,字跡都和前面的不一樣,歪歪扭扭,甚至還有錯加盟字在里面,看起來向是栓子自己寫的,但是卻很鄭重,在兩府孩子的后面都有標注。展紅菱的孩子后面寫著“孕時診為龍鳳胎,生后為雙女?!?
駱止軒的后面寫著“孕時疑為女孩兒,生后為男孩兒?!?
展紅菱看得心里忽閃了一下,心想栓子為什么要這么寫呢,難道他懷疑……不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且不說駱鳳澤的孩子比自己的孩子早出生兩天,就算是當時的靖王府與安西侯府之間也不可能來回交換孩子,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她搖了搖頭把這種想法拋之腦后,拿起筆來在那名冊里圈圈點點,感覺沒問題的劃掉,把有問題的圈出來,又整理到一個薄子上,到晚上讓翠蘿又拿著出府給栓子,讓他再查這些孩子的來路或去向。
只是這是一個大工程,做起來耗費時日,以后更要耐心地等了。
這件事過去之后便到了科考時節(jié),之前展紅菱陪秦昭考過一次,這次再到展紅菱陌,她就更有經(jīng)驗了,只是礙著兩個孩子拖累,不能時時處處地跟著,于是便告訴了伍采晴都該做什么,讓她照料陌兒。
有秦昭和程彥傳授經(jīng)驗,展陌的考試異常順利,竟然考出了會試頭名的好成績。
到了殿試之時,也不知道駱鳳澤是給展紅菱和秦昭面子,還是真的欣賞展陌,直接點他為狀元,于是十六歲的展陌就成了大晟朝開國史上年紀最小的狀元。
消息下來那天,展紅菱和秦昭、外公和應舉和舅舅程彥、還有伍仲勛一家人一起到棋苑去給展陌慶祝。
這些人里,程彥中的是榜眼,秦昭雖然也有文狀元一說,可是卻沒有正式說法,說起來展陌才是頭一個。
伍促勛笑得見眉不見眼,覺得這個女婿是撿對了。
程應舉更是開心得臉上皺紋都開了,外孫有出聲,總算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女兒了。
惟獨展紅菱沒有那么歡喜,雖然弟弟高中是件好事,可是就算不作官他也一樣可以生活得好好的,況且皇后陳曼芯又地自己莫名地有敵意,聽說陳稟常在朝中也經(jīng)常與舅舅為難,想來展陌入朝作官也未必自在。
但不管怎樣,作官是展家的家風,展陌有這個能力是不可能不去的,展紅菱便也只能囑咐秦昭多照應他。
展陌高中之后便立刻要成親了,雖然他只有十六歲,可是伍家小姐都已經(jīng)十八了,伍家人早就急是不行,生怕展陌當官之后眼光越來越高,反悔不要他家女兒,那樣的話可要把伍家坑慘了。
知道他們是這種想法,就算展紅菱不千萬展陌太早成親,可卻也不能阻攔,只能幫著籌備。
展家里只剩她和展陌兩人,展紅菱的擔子也就更重,每天像母親一樣在皇后賜給展陌的府邸里忙活著,實在忙急了便在府里住下。
這樣一來難免就冷落了秦昭,也就給了陳曼婷機會。
這天展紅菱又一大早就帶著無憂、長樂和翠蘿、銀杏一起去展陌府里,走前就告訴秦昭,晚上自己不回來了,讓他回來后不必等自己,早點歇息便是。
偏偏今天朝里事不多,沒到中午秦昭就回來了,百無聊賴之的他一個人坐在書房里看書,看得悶了又移到茶園里。
他正在這里看著,陳曼婷卻帶著丫鬟秀珠來了,手里還捧著一盤洗好的葡萄。
來到秦昭近前,把那盤葡萄輕輕放在秦昭面前的石桌上。
秦昭發(fā)現(xiàn)后抬頭看去,見是她過來,客氣地說道:“原來是陳小姐,你也到花園來散心么?”
陳曼婷說道:“不是,妾身聽說您在這里讀書,特地給你送些葡萄過來?!?
秦昭表情有些不自然,本來他就覺得和陳曼婷之間的關系尷尬,后來又有了絕孕香粉一事,雖然他沒認可展紅菱的說法,可心里難免還是有些芥蒂。
見陳曼婷專門過來找自己,他連忙站起身來,客氣地說道:“哦,原來如此,那就多謝陳小姐,不過剛好我的書讀完了,要去再打一本,就先回去了。”
說完背手捏著手里的書向自己和展紅菱的院子走去。
陳曼婷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桌上一粒未動的葡萄,眼里閃過惱羞之色,自己都這樣厚臉皮討好他了,他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像躲災星一樣躲著自己,自己就那么讓他不屑一顧么?
見她生氣,秀珠說道:“小姐,算了吧,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
陳曼婷鼓了鼓嘴,捧起桌上的葡萄說道:“不回,走,我們去老夫人那里?!?
來到梁氏處,陳曼婷默默把葡萄放到梁氏面前,然后坐在一邊垂頭不語。
梁氏捏起一粒葡萄吃著,說道:“唔,這葡萄還真甜,比我這兒的好多了?!?
說完之后不見陳曼婷回答,她抬頭看去,卻見陳曼婷正坐在那里掉眼淚,她奇怪地問道:“曼婷這是怎么了,又有誰惹你了?”
陳曼婷“委屈”道:“沒有誰,都是曼婷自己不好,不會討侯爺歡心,讓侯爺討厭了?!?
梁氏奇怪道:“你去見昭兒了?”
陳曼婷道:“也不是故意去見的,我聽秀珠說侯爺一個人在花園里讀書,我怕他渴,就拿了葡萄去給他吃,可是、可是侯爺見到我后起身就走了,好像、好像生曼婷的氣了……嗚嗚,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去打擾侯爺?shù)摹!?
梁氏聽了又惱又恨,道:“真不明白昭兒是怎么想的,你都進府這么久了,他就是不聞不問的,難不成他就那么怕那個女人,連多看你一眼都不敢!”
陳曼婷道:“究竟是怕夫人還是怎么的我就不知道了,只是這么下去,曼婷的后半生是沒指望了,別說不能為侯爺生個一兒半女的,就算做他的妾都名不正言不順,沒準到老了就會被夫人轟出府去?!?
梁氏連忙說道:“什么話,有我婆婆在,我說什么也要讓你和候爺圓房的,他不想要兒子,我還想要孫子呢……”
想著說道:“趕早不趕晚,正好現(xiàn)在展紅菱不在府里,不如就今晚得了?!?
陳曼婷道:“這怎么可能,侯爺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怎么會、怎么會……”
梁氏說道:“有什么不能的,昭兒和你沒那回事,那是你們之間什么都沒有過,如果你真成他的人了,那點隔膜也就打破了,以后再在一塊也就不當回事了?!?
陳曼婷臉色緋紅,道:“可是只有這第一次最難啊,侯爺他不會愿意的?!?
梁氏一拍胸脯,道:“不是有婆婆我呢么,我?guī)湍阆朕k法。”
晚飯的時候,秦昭來到廳中,見餐桌旁只有梁氏和陳曼婷在等自己,他奇怪地問道:“怎么只有母親和陳小姐,三位嫂嫂呢?”
梁氏說道:“哦,書芳過生辰,你嫂子們想給她慶祝一下,只是孩子太小,又是庶出的,不好讓我們跟著張羅,她們就在自己那邊弄了,今晚不過來吃。”
她說的書芳是在秦銘的第二房妾室生的女兒,她出生時秦昭不在京城,不知道生日究竟是什么時候的,梁氏說他也就信了,在桌旁坐下來說道:“嫂嫂也是的,都是一家人,什么嫡出庶出都一樣,要給孩子慶祝就說一聲么,大家都跟著熱鬧熱鬧。”
梁氏說道:“那怎么行,丫頭家家的,還是庶出,哪里上得了臺面,我們答應讓她們做生辰都不錯了?!?
秦昭見她這種態(tài)度只能低頭不語,陳曼婷的臉色也十分不自然,畢竟她也是“庶出的丫頭”。
梁氏見秦昭坐下就吃飯,說道:“唉,說起來今天也是曼婷的生辰呢,如果是在娘家的話,再怎么母親也能幫著慶祝慶祝,到我們秦家來,卻跟沒有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