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鳳澤的話說完,梁氏更懵了,站在她后面,和她一樣一無所知的姜氏也懵了。
兩人同時在想,皇上難不成是發(fā)臆癥了,怎么大白天的說胡話,秦平安就是一個從外面撿來的野孩子,當(dāng)初進府時半死不活的模樣誰都看到了,那怎么會是二皇子呢!
梁氏想著說道:“皇上,您不是在開玩笑吧,這、這怎么可能呢,平安那孩子是皇子?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駱鳳澤說道:“秦老夫人先別忙著否認(rèn),是不是的,你未必清楚,要問過安西侯夫人才知道!”
展紅菱當(dāng)然不能承認(rèn),走上前來說道:“皇上,您可真是嚇到臣妾了,平安那樣被人遺棄的卑賤孩子,怎么可能是二皇子呢,早在二皇子葬身火海之前,平安就已經(jīng)被臣妾撿到了,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臣妾真不明白皇上和皇后怎么會有這種誤會……”
她的話沒說完,陳曼芯就在駱鳳澤身旁冷笑,道:“誤會?哼哼,展紅菱,你還真敢說,什么叫早在二皇子死前你就‘撿’到秦平安了,分明是那時候你就偷偷把他抱出宮了好么,你和淑妃做的那些事情念巧可都招了,你休想抵賴!”
展紅菱抬眼看向她,故作奇怪地說道:“皇后娘娘,您在說什么,臣妾不懂。”
“哼哼,不懂?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難道偏要讓念巧把事情說出來你才承認(rèn)么?!”
展紅菱心里也不托底,她不知道念巧是不是把所有事都說了,可是這種事情別“不見棺材”,就算“見了棺材”也不能掉淚,所以硬撐著說道:“皇后娘娘,臣妾真不知道念巧到底說了什么,不過如果她說事情與二皇子有前,那么肯定就是與臣妾無關(guān)的!”
陳曼芯氣得瞪眼,道:“你……也罷,那就讓你們當(dāng)面對質(zhì),看你還怎么抵賴。”
說完吩咐貼身太監(jiān),道:“去,把念巧帶進來?!?
太監(jiān)們出去押人,這時去叫長樂和平安起床的翠蘿卻回來說道:“夫人,大少爺和三小姐都睡得很沉,三小姐小不起來,大少爺起來了,可是一直在哭,奴婢怎么哄也哄不好?!?
展紅菱說道:“長樂不起來就算了,讓她睡吧,想必皇上和皇后要見的也不是她,大少爺哭著也抱過來,哭著也要讓皇上和皇后娘娘看個清楚。”
翠蘿答應(yīng)一聲出去了。
這時念巧已經(jīng)被押進屋里來,展紅菱和梁氏、姜氏、陳曼婷幾人退到一旁,太監(jiān)把念巧按在地上,陳曼芯說道:“念巧,現(xiàn)在見到正主了,你便和安西侯夫人對一下質(zhì),把當(dāng)初的事情都說一遍!”
念巧抬頭向展紅菱看了一眼,看得展紅菱心里一顫,念巧就是當(dāng)初照料二皇子的宮女,如果她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那自己就算抵賴也很難抵賴過去。
這時念巧已經(jīng)說道:“娘娘讓奴婢說的就是二皇子的事吧,那奴婢就說好了,當(dāng)初淑妃娘娘誣陷太子不是皇上親生的事情就是和安西侯夫人串通的,在淑妃娘娘指證皇后娘娘的前一天,安西侯夫人進宮把二皇子抱走,之后淑妃娘娘的事沒成,二皇子也就再沒被送回來,至于淑妃娘娘發(fā)瘋掐死二皇子的計策也是安西侯夫人給出的,話也是她教奴奴婢說的!”
聽了她的話展紅菱愣了一刻,這雖然是在指證自己,但是完不對,她所說這些自己全都沒做過。
她腦子飛快轉(zhuǎn)動,暗想如果念巧誠心想指證自己,肯定不會這樣說,只要把自己曾經(jīng)帶二皇子出宮的事說出來、或者找來平安指認(rèn)身上的特征都比這種話有說服力。
她思索的時候,駱鳳澤已經(jīng)憤怒地拍桌子,說道:“安西侯夫人,她的話你已經(jīng)聽到了,你可否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展紅菱挺了挺胸膛說道:“皇上,臣妾沒什么好解釋的,她說的事情臣安完全不知道,她說什么淑貴妃死前兩天臣妾進宮抱走二皇子,可是那幾天臣妾分明呆在府里,一步也沒出去過,不知怎么就會進到宮里,還有什么臣妾出什么計策,也是完全沒有的事,對于好所說的一切,臣妾真是不知所謂!”
她說完之后陳曼芯又拍桌子說道:“展紅菱,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rèn),你以為這是可以抵賴得過去的么?!”
展紅菱說道:“臣妾沒有抵賴,實在是不能承認(rèn)這種憑空捏造的罪名……”
她們正說著,翠蘿已經(jīng)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平安抱來,展紅菱看到平安哭得臉都變了顏色,心疼地從翠蘿懷里把孩子接過,一邊拍一邊哄道:“平安乖,平安不哭,一會娘就讓你睡去,乖乖不哭了……”
可是小孩子沒睡好鬧脾氣又哪是那么容易哄好的,任她怎么哄平安還是越哭越兇。
地上跪的念巧抬頭看了一眼后連忙把頭低下,她照顧二皇子那么久,就算現(xiàn)在這孩子胖了、長大了,她也還是能認(rèn)出來,她生怕自己忍不住流露出異常,所以不敢多看。
平安過來后陳曼芯把目光投向陳曼婷,用目光向她詢問是不是這個孩子。
陳曼婷用不為人注意的幅度向她點頭。
陳曼芯得到確認(rèn)后轉(zhuǎn)頭向駱鳳澤說道:“皇上,不知您是否還記得二皇子的模樣。”
駱鳳澤點頭說道:“朕的兒子,朕當(dāng)然記得?!?
“皇上自己認(rèn)得便比什么都好,臣妾也不用再說什么了?!标惵菊f著到展紅菱懷里把孩子抱過去,放在駱鳳澤懷里。
小孩子長得快,將近兩年的時間變化實在太大,再加上秦平安哭得正兇,臉上根本見不到平常的表情,駱鳳澤抱到懷里之后看了又看也不能確定。
不過他到底是孩子的父親,也曾經(jīng)細(xì)心留意過駱馥軒,看了一會認(rèn)不出來,抱著秦平安說道:“跟朕印象中的不太一樣了,不過不要緊,朕記得二皇子左臀上有一塊胎記來著,只消看看便知道了?!?
說著親自動手去扒秦平安的褲子。
陳曼芯等的就是這個,也連盡快在一旁幫手。
展紅菱在一旁站著沒動,心里想著,認(rèn)出來的話,那是皇子,自己的爹怎么看兒子都看得,認(rèn)不出來……這孩子恐怕這一生也是最后一次在他父親的懷里,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
駱鳳澤和陳曼芯扒秦平安的褲子,所有人都緊張起來,就連梁氏都開始不確定,擔(dān)心秦平安真的是二皇子,因為她知道,以展紅菱的性格,真能做出這種事來。
站在梁氏和姜氏后面的陳曼婷卻在冷笑,秦平安的胎記是肯定有的,自己親眼看到的,位置、形狀、大小都和二皇子的一樣,再加上展紅菱和張淑婉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十成確定這孩子就是二皇子,所以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預(yù)見了展紅菱的死期。
隨著褲子被褪下,秦平安肉乎乎的小屁股展現(xiàn)在所有人眼前,只見他左面屁股上出現(xiàn)一塊足有拳頭大小、邊緣清晰、形狀卻歪歪扭扭的青色胎忘。
陳曼芯看到之后當(dāng)時就愣了,二皇子確實是有胎忘可是面積并不大,這個孩子胎記是有了,位置也算對,但大小卻差太多了。
駱鳳澤看完表情也僵住了,其實在把秦平安抱進懷里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一絲熟悉的,他也隱隱期待這孩子是自己的兒子,雖然是的話可能要有很多麻煩事,可是畢竟自己的兒子沒死是好事,但是在看到這胎記的時候他的心卻涼了。
不是,完全不是,哪怕自己沒看過兒子的胎忘幾眼,但卻也是知道,絕對沒有這么大片。
他抱著秦平安的動作停下來,更沒心情去幫孩子把褪掉的褲子再穿上。
這時跪在地上的念巧卻說話了:“這才不是二皇子,二皇子的胎記哪有這么大,你再看這孩子的手腳,長得跟二皇子完全不像,嘴還那么大、頭發(fā)那么少,哪有一點像二皇子……”
陳曼芯本以為她為了活命會和自己一條心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又說這種話,憤怒地朝她叫道:“你給我閉嘴!”
說著回過頭來看著二皇子的屁股,叫道:“不對,不可能這么大的,肯定是她動手股了,這胎記是染的,染成大了就為蓋住小的!”
說完拿著手絹到旁邊的茶杯里倒了點水,在孩子的屁股上用力擦起來。
她的話再次勾起駱鳳澤的希望,也低頭看著她擦,可是擦了半天也沒擦掉一絲顏色,反倒把孩子沒有胎記的位置擦得能紅。
平安或許是痛子,哭聲更大起來,甚至把嗓子都哭啞了。
駱鳳澤失望地轉(zhuǎn)臉,扶著秦平安的手都顯露出不情愿。
展紅菱看出他已經(jīng)以在心里確定平安不是駱馥軒,上前到他懷里把平安接過抱在懷里,問道:“皇上,皇后,不知你們驗得怎么樣,這孩子倒是不是二皇子!”
駱鳳澤不說話,陳曼芯不甘認(rèn)輸,指著展紅菱說道:“展紅菱,你作假!肯定是你作的假!”
展紅菱道:“皇后娘娘,您這話說得真好笑,我好好養(yǎng)的孩子,又不知道你們閑著沒事會來認(rèn)什么二皇子,我做得什么假?”
“你、你……就算這個孩子不是,也不表示你與二皇了無關(guān),念巧剛剛可是說得清楚,二皇子是被你抱走的!”
“娘娘您別開玩笑了,皇宮可不是隨意進出的地方,我展紅菱也不會隱身術(shù),如果我要進到皇宮里抱出二皇子,總該有我出入皇宮的記錄吧,我倒想問問皇后娘娘,你您和念巧說的那兩天里,可有我進出皇宮的證據(jù)?如果什么都沒有,只憑念巧一句話就想誣賴我,那臣妾可是說什么也不會認(rèn)的!”展紅菱一邊說一邊看著陳曼芯準(zhǔn)笑,心道你以為念巧跟你一條心了?她還是在幫我的,不,應(yīng)該說她還是在幫二皇子的……
她說完之后,陳能量轉(zhuǎn)換芯向地上的念巧一指,說道:“還要什么證據(jù),她都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了,難道這不算證據(j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