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教訓就可以偷別人的東西?!而且明知道這邊在找你卻不出來承認,竟然還敢說不想偷東西?!”
展怡錦也被氣得夠嗆,作夢也沒想到東西竟然是自己的丫鬟偷的,自己竟然還跑去找孫夫人,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想著氣憤地說道:“你這個賤婢!沒想到你竟然腳不乾淨!你能偷春秀的就能偷別人的,沒準我的東西都被你偷過!”
香菊連忙叫道:“小姐,我沒有,我真的只有這一次……”
可是無論她怎麼辯解,孫夫人也不可能饒了她,叫人把她的春秀拖出去一起打,不過倒是把春秀的鐲子還給她了。
折騰了半天,孫夫人也累了,把展怡寧訓斥一頓,又安慰了展紅菱,然後回去歇著了。
她走之後展紅菱朝展怡寧說道:“現在鐲子找到,想來春秀的鐲子我是不用賠了,不過姨姨屋裡的東西我會給換的,明日我就叫人買了送進府來,請姨姨放心,現在我進去把我的有共同特殊觀點或要求的東西收走,給姨姨帶來許多麻煩,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展怡寧雖然錯怪了她,可是沒有道謙的意思,用鼻子哼了一聲不說話。
對於這個小自己兩歲的長輩,展紅菱實在不好計較,和於氏一起進到屋裡把自己放在這裡的小東西拿走,又叫翠蘿把自己用過的被褥都換下去,把之前展怡寧的鋪好,然後才從裡面出來。
展怡寧不願見她,已經躲到別處去了。
於氏和她一邊向自家院子走一邊說道:“怡寧是四娘最小的女兒,從小被嬌縱壞了,經常耍點小性子,和其他姐妹相處也不怎麼好,我們這些大的知道都讓著她,紅菱你也多擔待一些。”
展紅菱道:“沒事的,換成是誰出去一趟回來發現自己的屋子被別人住了心情都會不好,我不怪她。”
於氏道:“嗯,你舅舅早就說紅菱特別懂事,現在看來真是不假,以後住到我們那去就好了,什麼都跟自己家一樣。”
展紅菱道:“舅母,其實我也正想跟你和舅舅還有外公說呢,我要搬出府去住。”
於氏一愣,說道:“爲什麼?你不是說不生怡寧的氣麼,怎麼這又要搬出去?”
展紅菱道:“舅母別誤會,我這個打算不是因爲寧姨,我早就這麼打算的,昨天我不是說要拿個棋苑麼,那裡沒人守著不行,我必須要在那裡坐鎮的。”
於氏道:“那也不行,你一個姑娘家,獨自跑到外面去住,我們怎麼能放心,況且讓別人說起來,程家的外孫女上門,卻被舅舅給趕出去了,讓我們怎麼作人!”
展紅菱停住腳拉著她說道:“舅母不要說得那麼嚴重,我去照管我的營生是很正常的,況且我在京城作賣買,誰不知道是外公在罩著我,不然我一個女子家怎麼可能。”
於氏勸了不她,卻也沒點頭,說道:“反正我是不同意,你若能說動你外公和你舅舅,那你就去信吧。”
她不說展紅菱也要去向外公說明,在她認爲,外公這一關纔是最難過的。
她先和於氏一起把東西送到展陌的屋子,然後又出來到外公的院子。
京市令的差事忙,程應舉剛從衙門回來不久,正聽孫夫人說著今天的事。
老爺子聽了也氣夠嗆,他平常也寵著展怡寧,可是沒想到這孩子竟然這麼不懂事,和下人一起爲難自己的外孫女。
老頭子氣得鬍子直撅,道:“這個死丫鬟,怎麼一點作長輩的樣子都沒有,竟然要一個晚輩讓著她,丟不丟人!”
正說著展紅菱卻進來了,老爺子擡眼看到,連忙把展紅菱招呼到近前,心疼地說道:“紅菱,我的乖外孫女,受委屈了吧,外公軍就把你怡寧姨姨叫來好好教訓,給你出氣。”
展紅菱笑道:“外公,紅菱都已經十九歲了,不是小孩子了,您不用這麼哄著,今天的事我沒當回事的,您也不必責怪寧姨姨,她也是被她的丫鬟矇騙纔會誤會的,現在都澄清就沒事了。”
“我的好外孫,外公果然沒有看錯,和你娘一樣懂事,真是個好孩子……唉,不過說起來紅菱的年紀實不小了,都是你那沒良心的叔叔把你給耽誤了,不然現在都該身爲人母了,不行,外公得找個託底的媒人,給我外孫說一門好親事!”
展紅菱低頭道:“外公,您怎麼惦記上這個了,紅菱的親事不急,紅菱……自己有打算。”
老頭子一聽眼睛亮起來,說道:“哦,什麼打算,說給外公聽聽,難不成你真的是和秦尚書的公子私定終身了?”
展紅菱悄悄向孫夫人看了一眼,然後小心地說道:“外公,若是……若是真的那樣,您會責怪紅菱麼?”
程應舉道:“這有什麼好責怪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爹孃都不在了,叔叔又不盡心,除去自己找出路還能怎麼樣,雖然私定終身好說不好聽,可是現在到外公這裡來了,咱們再按著禮數辦就成了。”
展紅菱沒想到外公這麼開明,說道:“可是秦公子名聲不好,外公真的放心麼?”
程應舉道:“那孩子到家裡來看過陌兒,我見到了,挺好的一個人,外公不是道聽途說之人,只要這個人真正善良,名聲什麼的不必在意。”
展紅菱眼睛微亮,道:“那外孫女就謝外公了,想必秦昭聽了也會感激外公的!”
老爺子很是開心,說道:“既然你們兩情相悅,那就讓他們家找媒人來吧。”
展紅菱道:“沒這麼急的,他兄長去世沒多久,我們就成親不好,所以婚事還要從長再議,今天我來找外公是有別的事的。”
“哦,什麼事啊。”
“外公,我在外面弄了幾個生意,您老人家可知道?”
程應舉說道:“唔,聽你舅舅說了,只是外公家大業大的,難道還怕沒你吃的,自己做什麼生意。”
展紅菱道:“從前在臨州每天忙生意習慣了,所以不做點什麼總覺得心裡發慌。”
“行,做就做吧,你做的是哪裡的鋪子,外公會叫人照應著的。”
“正陽街上有三家鋪子,都是賣糕點的,然後我還在成平巷裡租了一座小樓,打算開家棋苑。”
“棋苑?哦,我也聽說你的棋藝相當不錯,在臨州那邊很有名氣,有本事就不要埋沒,開棋苑就開棋苑吧。”
“呃……只是棋苑的事務瑣碎,旁人又不能代管,所以……我打算搬到棋苑去住。”
程應舉聽了愣了一下,眉頭慢慢皺起,思忖了好一會兒,然後慢慢說道:“一定要這樣做麼?”
展紅菱連忙說道:“外公,您不要多想,紅菱絕對不是因爲今天發生的事纔有這樣想法的,紅菱只是想,自己已經到了自立的年齡,無論嫁人與否,自己的生活都應該自己負責,不然若是紅菱永遠不嫁人,難不成還能在外公家做一輩子老姑娘麼。”
程應舉沒了剛纔的高興勁,說道:“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聽說你要出府,外公真的很難過啊,一個姑娘獨自到外面做生意該有多不容易。”
展紅菱道:“不是這樣的,紅菱倒覺得在京城做生意比在別處都容易呢,這裡可是外公的地界,有您給,紅菱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覺得底氣足。”
“唉,去就去吧,外公幫你挑幾個像樣的下人,再找個好管事,零碎的事情都幫你張羅著,只不過你不能把陌兒也帶出去。”
展紅菱面露喜色,沒想到外公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向外公道過謝後出去,到舅媽的院裡去了。
展紅菱走後孫夫人說道:“這孩子肯定還是因爲今天的事情生氣呢,不然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程應舉道:“府裡的人太多,又個個都是她的長輩,她住在這裡確實受拘束,既然想出去就出去吧,她與是的女子不一樣,自己作主慣了。”
展紅菱在舅舅的院裡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帶著翠蘿和栓子搬到自己的棋苑去了。
陌兒聽說姐姐開了棋苑十分開心,過午從宮裡出來讓舅舅帶著過來了。
兩人按照展說的地扯找來,結果陌兒一見中一棟典雅的小樓,根本不是三叔公那樣氣勢磅礴的大規模建築,那個失望勁就別提了。
他們來的時候展紅菱正在指揮著栓子和程老爺子打發來的僕人在掛牌子,她站在下面招呼著:“左面再高一點、一點點就行……”
程彥走到近前說道:“紅菱,怎麼這麼著急開院?”
展紅菱轉頭道:“舅舅、陌兒,你們怎麼來了?”
程彥道:“陌兒想來看看,我就帶他來了,卻沒想到你已經掛牌子了,昨天爲什麼不告訴我,我也好找些同僚來給你壯聲勢。”
展紅菱道:“只是先把牌子掛上,現在不開院,裡面還有些東西沒準備好,恐怕得再過個三五天。”
“哦,那就好。”程彥說著擡頭看上面的牌匾,皺眉道:“‘通博棋苑’,名字起得似乎有點張狂,會不會惹人來找麻煩?”
展紅菱乾笑一下道:“這不是我自己取的名字,是、是路邊賣字畫的先生給取的。”
“你……”程彥被她氣到無語,這可惡的孩子放著自己這個榜眼不用,竟然到路邊攤上取名字,難不成是看不起自己這個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