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小說

第三十章

周晉依舊在第三天訂了機票回了美國,他甚至沒來回廣州去看一眼自己的父母,也沒有回長沙去瞧一瞧養大他的爺爺奶奶。整整三天,他都和以純在一起,片刻也不曾分離。

三天的相互撕磨,讓以純更加確認了自己的感情。

當一個女人看到一個男人,心裡便會溫暖,就會想著依賴。如果那不是愛,以純不知道,什麼才叫愛了。

想起高中的前兩年,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兩人竟還會走到這一天。

她那時,應該是有些怕周晉的。就是怕,所以纔會躲著他,而她越是躲他,他就越欺負她。

他們像許多情竇初開的少年兒女一般。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竟還能開花結果。

周晉想著小公園裡那株長到快人高的小桃樹,不禁微笑,等自己從美國學業歸來,應該就能開花了吧。

再次在機場分別,兩人都沒有顯露過多的離別之情,雖然彼此心中都如滴血般疼痛。但誰也明白,既然離別無法避免,爲什麼不灑脫一點?

因爲他們現在的分別,是爲了以後不再分別啊。

送周晉上了飛機後,以純第一件事就是磨著于傑一起和她去買了臺電腦。

其實那個時候電腦已經普及,只是以純一直捨不得那幾千塊錢,但這次周晉離開,她就下了決心,一定要買了電腦。周晉每天都打電話回來,那些個電話費,就足夠買臺電腦了。(汗....以純是個守財奴)

買來電腦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攝像頭,于傑給她把系統裝好,又把網連好,就見她不停擺弄攝像頭,不禁笑道:“再照也是這樣子,攝像頭照出來的人確實不大好看,就湊合著吧。”

以純嘻嘻一笑,也不在意,“反正我長得也不怎麼樣。”

于傑笑著反問:“那誰長得好?”

“以潔。”以純想了想,又道:“我可不可以再加上我媽。哎呀,我不是誇自家人啦,是真的覺得她們漂亮。”

于傑沒見過以純的母親和妹妹,便問道:“那倒不會,我相信你一向實話實說,況且看你就知道你母親和妹妹不差了。”

“不是。”以純忙揮手,“我和她們長得一點也不像,不信你問周晉好了......不對,周晉也沒見過她們。”說著不禁懊惱,過了會兒,她又笑了,“對了,我可以給你看以潔的照片哦.....”

于傑看了看以純,她極少提及她家裡的事,身邊也不會帶什麼照片之類的東西,倒是很好奇她從哪裡找出她妹妹的照片來。

以純打開網頁,竟是在百度裡直接搜陸以潔的大名。

于傑深吸一口氣,上面竟然真的有。

以純點開其中一張,喜滋滋地看著于傑,“漂亮吧。”口吻中竟是說不出的炫耀。

于傑瞧了以純一眼,過了片刻才道:“你妹妹是歌手?”

“嗯,剛發的唱片。”以純回頭朝于傑笑,“她八月上旬來北京宣傳唱片,不過那時你在外地出差,不然可以給你看看。”

以純的表情,完全就是獻寶,像個小孩子,迫不及待地將自己最得意的東西給自己的小夥伴看。

于傑不禁有些同情陸以潔,讓自家姐姐當東西一般四處炫耀。

不過於傑自己是做廣告的,自然不會太相信網頁上的東西,照片經過處理,什麼樣的樣子做不出來,所以他只淡淡瞧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圖片上的陸以潔光芒四射,卻總覺得有些假,哪裡有面前這個帶著無數得意的陸以純真切,不過,陸以潔的氣質和陸以純卻是真相差了十萬八千里。陸以潔的這首歌,他也曾聽過,一個唱帶民歌風格的歌手,沒想到拍的照卻是狂得沒邊兒的,倒似她是君王,所有一切都在她的腳下一般。

所以,于傑笑道:“如果看圖片,一點也看不出你們姐妹。”

以純支著腮,苦惱地嘆息:“見過她的人都這麼說。但她真的是我的親妹妹。”

于傑笑出聲來,“那你母親,和你像些還是和她像些?”

“以潔。我聽三姨說,我媽年輕的時候和以潔一模一樣。”

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于傑不禁想逗逗她,“那你一定是你媽撿回來的了。聽說八十年代的時候,因爲計劃生育,四處都能撿到別人丟棄的女嬰。你媽媽一定是那時撿到你的。”

“胡說!”其實以純心裡也懷疑過,不過這種感覺和別人懷疑完全不一樣,“我和三姨長得很像,怎麼可能是撿的。”

“哦,你跟你三姨長得像?”于傑挑眉。

“當然。”

于傑看到她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禁笑道:“傻子,我跟你開玩笑的。別人把女嬰丟了,你媽也不見得會撿。”

聽到這話的以純可不樂意了,“胡說,我媽媽以前撿了很多女嬰,不過路上遇到有人收養,她就會送人,所以現在沒有那時撿到的孩子。我們鄉里還有一個呢,不過那個孩子並不知道她是別人撿的。”說到這件事,以純不禁有些洋洋得意。

于傑本來只是逗逗以純,倒不知還真有這件事,不禁對她家裡的事起了好奇之心。但他的教養又不允許他打聽別人的家事,胸口不禁有些難受。

以純卻笑道:“好了,不談了,你還不回去,都七點了,陳薇該等急了。”

于傑挑挑眉,不再說什麼。

他的腳步快跨出門時,以純問:“任蔓琳的事,搞定了麼?”

于傑仰著頭,過了會兒才道:“順其自然吧。”

有些事,如果可以平安過渡,那層紙就不要去撕了吧。

特別是感情,很多時候都是一種恆心和毅力的比較,你堅持得久,就越能打動人。相反,不管你先前有多大的優勢,如果任其消磨,也是會失敗的。

————————————

聖誕到來的時候,以純果然接到于傑的喜貼。

但她並沒有感到喜悅。

喜帖是陳薇親手交給她的,陳薇的臉上帶著將做新娘的女子特有的喜悅,一雙眼睛燦如星子,看向以純的時候,裡面還有著一絲感激。

以純思索良久,終於下定決心,約陳薇一起吃飯。

兩人都知道,並不僅僅是吃飯祝賀這麼簡單。

所以,在菜還沒有上時,以純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大紅請帖,沉聲問道:“真的決定了?”

陳薇沒說話,但一雙眼睛裡卻全是堅定。

看到這樣一雙眼睛,以純覺得自己準備的話全部都沒用了,因爲無論她說什麼,陳薇都不會回頭。

所以,她只是輕聲笑道:“難怪我們湖南人名聲越來越大,又一個精英被湖南人拐走了。”

陳薇笑出聲來,跟著道:“以純聽過我們株州的一首民歌沒,名字叫《思情鬼歌》?”

“嗯?”

“我們株州的女人,一向都是潑辣大膽的。”

以純瞇了瞇眼,“那我一定要聽聽了。”

陳薇只是笑,過了會兒,她才斂眉道:“其實我知道,你心裡想的事。”她輕聲笑道,“不過,我有信心。而且來日方長,他朝夕相處的人會是我,而不是她。”

以純這時才真正發自內心地笑了,“我就說,你怎麼會吃虧。”

“我當然吃虧。”陳薇輕聲道,“從我認識于傑這個人開始我就一直在吃虧,但是以純,有時吃虧是福啊。很多時候,人只有退一步才能得到更多。可惜的是,任蔓琳並不瞭解這個道理,她一看到我就失了所有理智,如果她更耐心一點,結局可能完全不同。因爲于傑的心裡,一直都是她佔上風。”

以純聽後半晌才道:“看來你們株州的女人,不只大膽,還心細聰明。于傑栽在你手裡,也不冤枉。”

過了會兒,以純又道:“不過,我們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心甘情願栽進來的。畢竟有些事,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陳薇倒茶的手頓了頓,笑道:“那有什麼關係,他反正是我的。他心甘情願是我的,不心甘情願他也無法逃了。我允許他心裡留有別人的份,一個男人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我不會計較。有回憶的男人更可愛,不是嗎?”說完,陳薇竟還俏皮地朝她眨眨眼。

以純發現,自己一直都不瞭解陳薇。以往所見,她都是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默默地站在於傑的身後,半點情緒也不露,唯一見她失態的那一次,就是那天早晨。就是那天,以純也不由得懷疑,那是陳薇故意裝出來的,于傑不是說過,在這之前,他們就定好了在聖誕成婚,陳薇那一次情緒外露,不過是提醒于傑,你不再是單身一人了。

這樣的女人,應該是男人一輩子的想望吧,在外面給足你面子,從不會讓你難堪;即使在家裡,她也給足你發表意見的機會。看起來她一直站在你的後面,實際上,真正起支配作用的還是她,她的一個小小情緒就能讓你潰不成軍,這大概就是兵家所說的“不戰而屈人之兵”。只是,以純很想知道,這張喜貼,于傑到底下得甘不甘心。

所以,晚飯她又約了于傑。

到了約定的酒店時,以純不禁覺得自己和古代的媒婆差不多了,多事又多嘴。

既然約了,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于傑穿了一件長風衣,進來裡整個人都神清氣爽,倒是像個要做新郎的人。侍從接過他的外衣,又拉開椅子讓他坐下,他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以純難得見你請一次客,我今天一定要點貴的。”

以純看著他微笑,“當然可以。”她眨眨眼,“我剛看菜單了,我折算了一下,你點最貴的我的錢也夠了。”

“是嗎?那我點最貴的了。”

以純又笑,“可最貴的那個菜.....好像你不吃。”

于傑哦了一聲,不禁擡頭問侍從,“你們最貴的菜是什麼?”

侍從說了一個菜名。

于傑的眉頭都皺起來了,看著以純得逞的笑臉,笑道:“看來你都算好了。”

以純嘿嘿笑了笑,“那也比不上你啊,說結婚就結婚,讓我連準備禮物的時間都沒有。”說著呵呵一笑,從包裡拿出那張描金的喜帖,嘖嘖幾聲,“我從沒想過,你的喜帖竟是這樣俗氣的。”

于傑聳聳肩,“沒辦法,喜帖都是描金的。”

以純嘆了口氣,由衷道:“恭喜你。”

于傑看著以純半晌,才道:“聽說,中午你和小薇一起吃飯?”

“嗯。”以純沒打算瞞誰,他知道了她並不驚訝。

“怎麼,怕我虧待了她?”

以純停下拿水的手,笑了笑,“說實話,是有點兒。”挑挑眉,“誰讓你屁股也擦不乾淨呢。”

于傑咳了咳,才輕聲道:“作爲一個淑女,任何時候都應該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以純,剛纔那樣的話在這種高級的地方說一遍就行了,千萬不要說第二遍。”

以純吐了吐舌,“我從來都不是淑女。”

“我現在相信了。”于傑感嘆,“但是前兩年,我一直以爲你是。”

以純不禁笑道:“原來我竟這麼會僞裝,讓你也誤會了兩年。”說到此處,她話鋒一轉,“但卻不知,你在陳微面前僞裝了多久,而且是不是還要繼續僞裝下去。”

“以純,你......”

“于傑,我只是想知道,這次的婚姻,到底只是個假像,還是你的真心實意?我不是多事的人,但是于傑,我一向當你是哥哥,所以這次我非弄清楚不可。”

于傑嘴角含笑,“你說呢?”

“就是不明白,我才問的。”

“那麼,我換種問法,你見過小薇,你認爲她會和一個心裡完全沒有她的人成婚嗎?”

以純搖頭,“就是因爲不敢肯定,所以纔會問你。”以純小心措著詞,“你也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在乎別人的人,雖說我和陳薇算是老鄉,但我從來沒放在心上過,我認識她不過因爲她和你的關係,但若是你爲了負責這樣的藉口和她成婚,你不覺得這不但是委屈了她也對不起你自己麼?”

雖然以純指責得激烈,但于傑臉上卻是半點脾氣也沒有,只輕聲問道:“以純,在你心裡我是這樣的人麼?”

以純一怔,不禁問道:“那任蔓琳呢?”

于傑仍是一派清明,“誰沒有一兩件往事,以純,做人太認真太計較很累。你應該學學小薇,放開些。”

以純搖頭,臉上卻帶著一絲笑,“我還真沒辦法放開,如果我知道周晉的後面還有另一個女人,他心中有她,我是決計沒法和他成婚的。”

于傑挑眉,輕聲反駁,“那陸與名在你心中,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你別告訴我,你已將他忘得一乾二淨了,如果要計較,也是周晉與你計較。”

“你——”

于傑見以純急了,才柔聲道:“以純,蔓琳在我心中就像陸與名在你心中一樣,都是過去式了。我從來不否認我喜歡過蔓琳,但她真的只是過去式。”

以純一下子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嘴巴幾次張合,卻終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正在這時,侍從上菜了,以純感激地看著那個年輕的小侍從,讓一直觀察著她的于傑笑得合不攏嘴。

看著以純不斷往嘴裡塞菜,完全忘了自己學過禮儀,于傑不禁輕聲道:“以純,我和小薇的事,我們自己清楚。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們,所以出門的時候,小薇讓我問你,願不願作我們的伴娘?”

“陳薇讓你問的嗎?”

“嗯。”

以純苦笑,“我真是多事了,陳薇那麼聰明。”思索片刻,才道:“好,反正我也沒有作過伴娘,試試也好。”

第四十章第三十二章第二十九章第四十五章第五章第二十二章第十七章第十六章第十四章第三十七章第二十一章第三十一章第十二章第二十四章第四十九章第五十三章第二十一章第三十六章第七章第四十二章第十五章第四十五章第三十章第二十二章第二十八章第三十七章第四十七章第一章第十一章第十四章第二十六章第六十二章第五十五章第三十二章第一章第十章第八章第十一章第三十五章第三十五章第一章第十七章第十一章第二十五章第二十四章第四十章第四十四章第三十三章第二章第十二章第六章第十四章第四十六章第三十一章第五十八章第二十章第八章第四十五章第八章第二十六章第三十九章第十七章第十四章第五章第二十六章第二十七章第二十六章第四十六章第六十二章第二十二章第三十章第四章第八章第三章第十七章第三十四章第十五章第五十七章第六十四章第四章第五十四章第三十一章第三章第二十三章第十三章第十六章第六十四章第四十七章第三十五章第二十七章第三十二章第十七章第二十一章第十四章第五章第六十章第五十四章
第四十章第三十二章第二十九章第四十五章第五章第二十二章第十七章第十六章第十四章第三十七章第二十一章第三十一章第十二章第二十四章第四十九章第五十三章第二十一章第三十六章第七章第四十二章第十五章第四十五章第三十章第二十二章第二十八章第三十七章第四十七章第一章第十一章第十四章第二十六章第六十二章第五十五章第三十二章第一章第十章第八章第十一章第三十五章第三十五章第一章第十七章第十一章第二十五章第二十四章第四十章第四十四章第三十三章第二章第十二章第六章第十四章第四十六章第三十一章第五十八章第二十章第八章第四十五章第八章第二十六章第三十九章第十七章第十四章第五章第二十六章第二十七章第二十六章第四十六章第六十二章第二十二章第三十章第四章第八章第三章第十七章第三十四章第十五章第五十七章第六十四章第四章第五十四章第三十一章第三章第二十三章第十三章第十六章第六十四章第四十七章第三十五章第二十七章第三十二章第十七章第二十一章第十四章第五章第六十章第五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