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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以純四月後見到過陸與名一次,在校學生會的辦公室,送一份文件。算算兩人的確已很久沒見面。他坐在辦公桌前整理文件,以純進來他也沒注意到,仍舊埋著頭。直到以純將文件將到他面前,他才擡起頭,看清以純的臉之後,先是驚訝,爾後笑了,“以純,是你。”

依舊是一張溫文爾雅的臉。

以純萬沒想到會遇上他,心中本就驚訝,但不知是心裡已平靜下來還是與名的平靜感染了她,她也微微一笑,“你在看文件啊,我送份材料。”

與名站起身,倒了一杯水給以純,“坐吧,我們好久沒見了。”

以純笑笑接過,沒有說上次在信息樓外面看到過他。陽光從窗**在辦公桌的一角上,帶著點囂張的無賴,以純別過臉,微微皺眉。其實陽光再耀眼也比不過與名臉上的笑容,從以純坐下開始,他就再沒移開過。

“聽說周晉出國了?”與名終於錯開眼,看了眼桌上的材料,淡笑道。

“嗯。”以純不知如何接話,只輕聲地應了一句。

“去多久?”

“定了三年,現在還說不清楚,行程可能會隨時修改。”

與名點點頭,“醫學是一門系統的學科,和別人的科目不一樣,交換半年一年的沒什麼大的用處。三年比較合理。”

以純以前倒沒想到這一層,聽與名這麼一說,本來有些鬱悶的心情一下子輕鬆下來,又想到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周晉出國也未嘗不是好事,起碼不用擔心被傳染,這樣想著,嘴角便盈出了一絲笑。輕輕勾著,要下不下的樣子。

與名朝窗戶的方向淡淡掃了一眼,“快五點了,一起吃飯吧。”

以純遲疑了下,但擡頭時便觸及到與名期待的目光,心中一陣不忍,又想起上次在信息樓外面見他時他那一臉的悲傷,便點頭道好。

不準出校,與名還是帶以純去了學校的西餐廳,學校的留學生多,所以西餐廳的佈置並不比外面一般的餐廳差,特別是經過“非典”的洗禮,全校各處都特別乾淨,西餐廳的每個桌子上都有一朵玫瑰花,桌子與桌子間還有簾子隔著,影影綽綽,是適合情侶來的地方。

與名紳士一般地先替以純拉了椅子纔回自己座位上,他做得順手,以純卻滿臉通紅,這些餐桌禮儀于傑教過她,在別人面前她也可以輕易做出來。只是面對一個曾經那樣親密的人,突然這樣……奇怪,她實在覺得有點不可接受。

這裡的菜式比較簡單,有飯,再搭上一點點菜,比如一個蛋,幾片茄子,一般會再配一杯果汁。以純吃飯最怕口味淡,這裡的飯菜真可以說是淡出鳥來,上菜又慢,差不多二十分鐘才上了與名那一份,兩人盯了一會兒,雙雙笑了,以純道:“你先吃吧。”

“還是你的上了再一起吃吧。”與名聳聳肩,“徐柔每次來都是來這裡,這裡的飯份量少,比較好控制身材。所以……一時忘了你或許不喜歡西餐。”

…或許…以純暗暗覺得好笑,轉頭看了看沒有幾個人的餐廳,坐在鄰邊兒的是一對外國人,正相互咬著耳朵。以純想,與名和徐柔是不是也曾這樣親密過?在這樣好情調的餐廳裡,點了一盤份量不算多的餐點,說一些不能與別人分享的秘密?

心中微微一動,卻並不見得難過,只是奇怪,當時自己到底是爲了什麼,那麼義無反顧就往北邊兒來了,而與名又是爲了什麼,一定要拒絕徐柔,說不喜歡她呢?

不過,年輕的感情本就是莫名其妙的。若不是經過這些懵懂的年華,又怎麼能到來別人一個眼神便知其中的感情是什麼?這些都是成長的代價。

“沒關係。這些天哪裡吃得下東西。”以純的餐也上來了,服務員把蓋拿走,說了句請慢用便離開,以純繼續說:“徐學姐呢?還忙著拍戲嗎?”

與名頓了頓,然後笑道:“沒有,現在不是非典嗎?演出什麼的都取消了。”

“哦。”以純瞭然地點點頭,“那也被關在學校了?”

與名拿勺子的手停了一下,“她……前兩天發燒,送到醫院隔離了。”

“啊!”以純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什麼時候的事?”

與名扯了扯嘴脣,“快一個星期了,卻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和她相熟的同學都被隔離觀察了,到現在也沒有放出來。”

這麼嚴重!以純知道有癥狀的人都會被隔離治療,並不知嚴重成這樣,連相熟的人都要隔離,而且這都一個多星期,癥狀沒顯現應該就是沒什麼問題,怎麼還不放人出來,難道要觀察到老麼?

以純小心地觀察著與名的臉色,輕聲問:“那學校呢,是個什麼態度?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她手機呢,不能聯繫?”

與名搖頭,“學校無能爲力,畢竟這不是小事,全國死了這麼多人了,都害怕。而且這東西的潛伏期又長,所以隔離的時間也相對較長一些。”

以純輕輕嘆氣,沒有再說話。一直到結完帳,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並肩走著,時間進入五月,天氣也越加的明朗起來,報紙也變了些調兒,畢竟夏天氣溫高,一些細菌什麼的都難以生存,所以報紙都預料著,夏天一到,“非典”這股潮是不是就能慢慢減退。還原大家本來的生活。

大概是習慣了,五月過後,大家的生活都在非典的侵淫下適應過來,每天按時去測溫度,出門時也記得戴個口罩,以前的很多不衛生習慣也慢慢改了過來,最明顯的改變就是公共廁所裡的洗手液,以前大家雖然也用,卻都是個人行爲,現在這些事都交給了清潔工,連學校的廁所裡也有。

六月過去,又到了一個學期的盡頭。

原本不敢出門的同學們因爲考試的壓力又開始泡圖書館,幾個人擠在一起討論課題,互相抄筆記。大概是受天氣的影響,大家的心情都不再像過去幾個月那樣陰沉,看到人笑瞇瞇地打招呼,不再躲著怕傳染上。學校裡漸漸熱鬧起來,隨著病情的控制以及疫苗的出現,一些公共場所也開始解禁,被關了一個多月的同學們終於可以出去了,宣佈消息的那天,苗苗一整天都不見人,韓欣也在跟崔超褒電話粥,不久也出去了。整個宿舍只有以純一人,她倒是想出去,又覺得一個人沒意思,這樣僵持著,一直到下午五點,她還坐在宿舍的位置上,半點也沒挪動。

將近七點時,以純接到陸與名的電話,他幾乎是高興的向她宣佈徐柔出院的消息。以純也特高興,問了好些關於徐柔的問題才掛電話。原來徐柔並不是一進去就有人替她治的,全國基本上就體溫偏高就弄進去隔離了,醫生根本就不夠,徐柔的情況不夠嚴重,連擺了幾天都沒理,她身體本來不錯,但天天擱一個地方呆著也著實鬱悶,皆之心中又害怕——怕自己真有“非典”,也怕這些和自己一起隔離的人中間有。一害怕體溫就降不下來,進去一個星期後,體溫不但沒降,反而還上升了零點五度。這時,醫院才重視起她來。

測體溫,吃藥,檢查。每天如此。到體溫正常時已是九天之後,然後又是一段觀察期,連她都忘了自己到底被觀察了多久,日子完全糊塗了,她那時還真以爲自己會關在裡面一輩子,所以後來醫院宣佈解禁時,一起去的好多人都哭了。徐柔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陸與名打電話,她沒有跟家裡說她隔離的事,她也相信與名有替她好好瞞著,她並不擔心家裡。

其實這種心情就像一個判了死刑的犯人突然遇到一個極好的律師,突然就給她翻供了,她本以爲再也見不到的藍天綠水一下子蹦到她面前,她完全不敢相信。徐柔見到陸與名的時候,就是這種心情,後來這事被媒體知道,在小報上大肆宣傳,在這樣艱難的時候,她被人這樣提一筆,雖不是頭版頭條,卻是讓她人氣又上升不少,她想,這些追捧她的人中間其中肯定不乏同病相憐者。

徐柔慶祝她死裡逃生,請了她認識的一干老鄉吃飯。這次倒沒有到西餐廳,大夥兒一起吼著要去吃火鍋,要了個特辣,上面紅紅的一層全是辣椒,其中一個男的吼道:“媽的,多吃辣椒多出汗,看還發燒不。這些天憋死了。”

以純甩頭笑笑,徐柔正在招呼旁邊那桌的人,二鍋頭就往杯子裡倒,以純看得一愣,卻見徐柔剛滿上就被與名搶走了,二話不說就倒進了自己的嘴裡。那桌的人得了話頭,一齊起鬨,一定要與名喝三杯,與名心裡高興,也沒有推辭,倒多少喝多少,半點也不忸怩。

以純和與名在一起那樣久,從來不知道他竟然那樣會喝酒。與名在以純面前,向來是溫文爾雅的,即使是笑,也只是嘴角輕輕抿起。以純一直以爲,與名向來只喝紅酒,高腳杯,他用兩根手指輕輕托起,帶著笑意搖一搖,小小的抿一口,再放回原位,然後拿起刀叉,把牛排切成小塊,一塊一塊斯文優雅地吃著。

原來,他還能這樣率性豪爽。一時之間,以純覺得以往的那些片斷漸漸模糊,甚至覺得那些都不曾真實出現一般。她帶著有些疑惑的眼神看著與名喝下第六杯酒,與名也似感覺到什麼似的回頭看了看以純,兩目相交,卻又很快的分開,與名從容不迫喝下那杯酒,以純也收心去夾菜。

雖然六月吃火鍋有點不倫不類,不過,也許吃了真不容易犯混。

之後生活基本恢復正常,以潔的第一張專輯本來定於四月份發,但四月爆發了這場史無前例的災難,一直推遲到八月份,以潔的第二期宣傳就在北京,以純知道這個消息是在七月中旬,那時以潔的專輯還沒有正式發行。

以純暑假沒有回去,于傑認識的一個建築公司正好要一個小工,要有一點專業基礎的,但工資不高,基本上就相當於專業文員那一類。于傑無意間跟以純提了提,以純想反正八月份以潔要過來,一來一去的車費也實在貴,便問于傑自己行不行。

于傑連聲說當然行,當下撥了個電話給公司,把這個工作給敲定下來。以純得了這工作,心中快活。做事積極,工作雖不難,只是些瑣碎的小事,但做到事事妥貼也不容易,以純卻一五一十地做到實處,她做得周到,完全不像一個沒有上過班的人,她本來氣質就大方文靜,加上心情好,見誰都是一臉陽光般的笑容,在公司裡混得極好,上司很是喜歡她,當下把她的工資調高了兩百塊,並且還希望她能在上學期間也兼職。

學生處的工作她還繼續做著,大三的功課一向是最忙的,以純沒有馬上答應,卻也沒有拒絕,只說考慮。

以潔的新專輯終於發行了,主打歌不是以純想像中的搖滾,竟是帶著一點民歌風味的流行曲目,談不上如何的驚豔,卻也算朗朗上口。

第一遍聽到時,以純就想起了初中有段時間,以潔天天哼的《王七拜年》的一個片斷,裡面的副歌有一段和那個曲調很像,一個女人丟了雞,然後潑婦罵街一般指著一堆人罵,最後無人應答,她心裡難過,帶著哽咽地唱:除了丈夫就是它啊……以潔的歌裡就有這麼一種絕望,讓以純措手不及。

以潔剛下飛機,就匆匆去電臺做通告,沒來得及告訴以純。以純卻算準了以潔要來,早早就同公司請了假,一直在學校等以潔來電話,一直等到晚上十點,以潔還沒有消息。以純急了,一個電話就撥到遲瑞那裡,遲瑞出國手機關機,以純更是急得滿屋子亂轉。

平時電話都是以潔打過來,她要聯繫以潔都是通過遲瑞,現在中間線斷了,以潔又沒有消息,以純只能乾等。

以潔來電話的時候,以純雙手托腮撐在桌子上看著手機的屏幕。

屏幕一亮,以純也沒管是不是以潔,拿起來就問:“現在哪裡?”

以潔剛趕完通告,連氣也沒順過來,聽以純這麼一急,忙道:“姐,對不起,我到北京了,剛趕完一場通告,沒來得及跟你說。”

以純長長地舒了口氣,臉色由白到青,嘴裡卻道:“沒事就好。”

以潔被公司安排在酒店裡,因爲在宣傳期,又是第一張專輯,不容出一絲差錯,所以要求特別嚴格,以純問清楚了以潔第二天的宣傳地點,又請了一天假,在以潔錄製節目的現場外面站了半天的崗,才遠遠了見了她一眼。

這是以潔出去這麼些年,以純第一次見到她,頭髮比以前長了,筆直筆直,一副墨鏡戴著,一身絲質的長裙。個子比以前長高了不少,身邊跟著幾個人,她站在人羣中,果然鶴立雞羣,以潔出來時,以純一眼就認出。

什麼時候淚流滿面的,以純已經記不起了,只知道她看著以潔上車,連頭也沒回,一直到以潔的車不見蹤影。她一側頭,發現好多人看著自己,她一抹臉,全是水,才知道自己哭了。

八月的太陽很毒,以純平日也沒有打傘或是戴帽子的習慣,這個酒店在郊外,是個五星級的度假村。以純一坐出租就暈車,來時怕錯過見以潔的時間,急匆匆的沒感覺。現在卻是一想到出租車上的汽油味心裡就難受,便一個人沿著小道,慢慢地回頭走。

還好的北京的交通路線比較簡單,只要方向對了,基本上不會錯得太離譜。以純一路走著,倒也沒走出原來的範圍。北京申奧成功以來,在環境方面下了重金,以純雖不大出門,初來時,陸與名也帶她四處逛過,那時的感覺與現在相比, 不說天翻地覆,也可以說是日新月異。以純一邊走一邊打量著旁邊的店面,以前以純上街就像喜歡去看人家的招牌,以純看著就會想,爲什麼老闆會取這麼一個招牌名呢,或者如果招牌上的字體改一下效果會不會更好之類。其實以純是個再單純不過的人,一看這些東西,心思就完全被佔住,剛剛沒跟以潔正面相認的惆悵也就去了大半。

越看越覺得有趣兒,她小時候練過毛筆,不過練的時間短,基礎不好,寫的字架子沒出來,總覺得少點什麼。她又是喜歡寫字的,沒事的時候就用手指四處亂劃,這裡看著招牌,她的手就沒閒著,一直在褲子上亂劃,越劃還越起勁,臉上不知不覺堆起了笑容。

如果以純這個樣子在上海**深圳,別人最多看你一臉,皺皺眉,立刻就會把你甩到腦後。可這是在北京,一個大老爺們呆的地兒,閒著沒事兒的人太多了,所以以純這副樣子一出現,立刻就有很多人眼睛也不錯地盯著她,以純當時心情就在招牌上了,也沒上心,一直到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她一低頭,才發現身邊大大小小的眼睛已經湊滿了十幾雙。

她轉轉身,後面還有,她皺皺眉,某種不祥的感覺一下子冒出,她向來是行動比腦袋快,一看到那麼多的眼睛盯著她,也沒分清楚是什麼樣的眼神,第一感覺就是躲,她走慣山路,速度本來就快,加上心裡害怕,幾乎一路小跑。

走到幾十米之後,她纔打開手機,氣喘吁吁地開口說喂。

“姐,你在哪呢,怎麼這麼累?”以潔清脆的聲音傳過來。

以純一聽是以潔的聲音,心中放下大半的心來,笑道:“沒事,你現在哪呢?”

“我剛錄完節目,姐我出來沒見到你啊,你現在哪裡,我讓助理去接你。”

以純四處看,心想對啊我這是在哪啊,她皺皺眉,這裡都是小地方,連招牌也沒個大的,都一樣大小,標誌性的建築物也找不著,“我看到你了,你的車和我現在所處的地是相反的方向,我一直走路呢,現在不知道在哪。”

以潔和身邊的人嘀咕了幾句,纔跟以純說,“你是相反方向,一直沒有換方向嗎?”

“沒有。”這點以純可以肯定。

“那你站著別動。我們馬上過來。”

那天以純穿得很簡單,素色的牛仔褲,一件白色的大T恤,她人瘦腳長,T恤穿在身上倒有幾句飄逸的感覺,頭髮也長,紮了個高高的馬尾,一直垂到腰部,清新得像朵剛出水的蓮花似的,雖然不頂驚豔,卻給人的感覺特別舒服。

她沒真乖乖等,一來乾等不是她的風格,二來這樣站著讓人盯著瞧實在不舒服,所以她又折回身,慢慢朝前走。

剛走了幾步,就聽一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問:“小姑娘,你是不是找什麼地方啊,我在這裡住了幾十年了,告訴我,我指給你。”

以純一怔,心中爲剛纔的猜忌感到愧疚,忙道:“我不是找什麼地方,我只是隨便走走。”

“是嗎?”老頭的眼神帶著狐疑,以純卻顧不得那麼多了,怕老人再問什麼問題,便忙和老人道了謝,匆匆逃走。

以潔的車來得很快,以純還低著頭想心思呢,就聽得一個車不停地按喇叭,她擡頭瞧著,以潔的臉在車上露出半個,只略略側過頭,沒敢真伸出來。

剛剛聽到以潔的好心情一下子沖刷得半點也不見,徐柔還不這樣兒呢,人家哪次出現不是大大方方,你這樣遮遮掩掩的幹嘛呢。以純心裡一氣,差點就不想上車,但到底和以潔將近三年未見,相見的心思壓倒一切,委委屈屈的就上了車。

車上只有兩個人,司機和以潔。

以純一上車,以潔的兩隻手就纏上來了,以潔的身上有種特別的香氣,以純剛坐上來就聞到了,以純從來不用香水,所以鼻子相對比較敏感。她拉開以潔的手,“你噴什麼香水,味道這麼濃。”以純始終不喜歡與人肌膚相關,若是三年前,以潔給她的別說是一個擁抱,就是再親密她也甘之如飴。時間是洗牌器,總能將一切歸於原位,而人卻不自知。

剛剛遠看,只看到以潔的半個輪廓,現在就近看,以潔的眉眼沒怎麼變,但氣質卻是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看著眼前的以潔,以純覺得再也找不回以前那個在山裡四處蹦跳,像個猴子一樣的人兒了。

以潔被以純拉開,心中不大高興,又聽以純問香水的問題,只覺得好笑,她身上的香水味不算濃,是化妝師特意要求的,她還特別選了味兒沒那麼重的。不過聽以純這樣問,以潔倒是覺得似乎回到了以前,心想姐姐果然什麼也沒變。

對一切非自然的物事有著天然的排斥。

原來就是姐妹,血濃於水。聊了幾句後都把剛纔的生疏感拋到了腦後,以純跟著以潔回了她現在所住的酒店,晚上還有一個通告,明天就要去陝西,所以以潔要求以純今天不回家,陪她聊天。

以純聽以潔明天就要走,心裡極是捨不得,但以潔能發專輯是值得高興的事兒,想著倒也不覺得如何難過了。她一個人留在北京,平時也只能去打擾打擾于傑,自然樂意陪著以潔。以潔去趕通告時,以純就在以潔的房間裡滾啊滾啊的,她從來沒住過這麼好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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