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吧?我還會出現在你面前,聽說你有本事,把中刀的人給救了?”
李澤一進來就挑釁,跪在地上,卻霍霍的笑。
“確實沒想到,你一個通緝犯還能見到皇上,還能以證人的身份洗白了,你縱火傷人的事實,就這麼被略過了,纔是有本事。我是勉力救人,你是一氣傷人,比我有本事。”
紅景狀似輕鬆的指出他的命門,說話間看向蕭澤琰——他知不知道五皇子蕭江琛的這一手?這往後宮帶來,估計是有點兒超出意料了吧?
蕭澤琰伸手握住她的手,讓她放心,然後把她往身後一擋:“父皇,既然是人證,還有男人,就不能在這裡斷了,就算貴妃想要以正宮闈,也不能讓男人隨意進來,況且,這人,應該是五弟找的吧?正好,兒臣也有幾個人可以做證,證明景兒所做之事,皆爲義舉。”
皇上還什麼都沒聽到呢,本來是想聽聽這些人到底會怎麼說紅景,結果纔剛說一句,就被紅景給懟回去了不說,連蕭澤琰都來了個逆向,他掃了衆人一眼,貴妃陳氏那穩操勝券的樣子,讓他覺得可以看看:“去乾元殿。”
劉元急忙往外開口喊駕:“皇上移駕乾元殿——”
……
貴妃陳氏今天可是真下功夫了,一大早就開始準備儀仗,因爲昨晚就接到兒子遞回來的消息,說是人已經到了京城。她捏不住紅景,大可以換個人,所以早就想把紅景弄下去了,氣勢十足的來清風殿,就知道皇上在這兒,正好可以讓皇上看清楚紅景的本來面目——
卻不料才一個照面,就要移駕乾元殿,她有心不帶儀仗了,卻被皇上說了一句:“你就不用跟著了。”
不讓她去乾元殿了?
她要錯過看到紅景的好戲了?
可她不敢忤逆皇上,就算想要,也是爭取而不強取,所以此時,就算她再不甘心,也認命的回自己宮裡。
但,到底不甘心,她過不去,得讓能過去的人,過去——
“來人,叫洪家那幾個姑娘過來!”
客居在宮,那幾個姑娘在她面前討過不少喜,但洪家的姑娘,不需要那麼多,去探探路,也算物盡其用。
以洪儀蓮爲首的,帶了兩三個姐妹,一人身邊跟了個丫鬟,前頭兩個宮女帶路,直接就去乾元殿。
她們這邊耽擱了一會兒,乾元殿裡蕭江琛找的人一句把紅景說的體無完膚了,紅景就那麼聽著。
“她以前就不守婦道,和男人糾纏不清的,而且新婚之夜沒有落紅!”
“她上吊過,以死明志的,不知怎麼就沒死,還跟變了個人似的。”
“她以前經常賣繡活補貼家用的,後來被休了之後不補貼家用不說,還訛錢養野男人!”
“她還把村子裡的大夫給逼死了,馬半仙行醫半世,救過多少人,被她用什麼奇怪的東西給害死了!還欺負馬半仙的徒弟老實,不讓人進村!”
……
這大概就是女人們最在意的點兒了吧?
可他們口口聲聲說的野男人,就在這站在一旁的三殿下啊,紅景似笑非笑的聽著,不開口不辯駁,就聽他們說,看他們能說出多少來。
蕭江琛弓身拱手:“父皇,您聽聽,這些樁樁件件,哪一個是女子可爲的?這樣的女人不侵豬籠都對不住女子的名聲!可這紅景,不僅不死,還入了皇家,父皇,三哥定然是被她給矇蔽了!”
幾乎是落的實錘了,皇上面色陰鬱,看不出情緒,聲音沉沉,問下首的蕭江琛:“諸般不好,朕卻是承認了,難道說,朕也被她矇蔽了嗎?”
這是皇上有心維護,但蕭江琛上次被堵了一次,這次也是做足了準備:“父皇明鑑,這就是個妖女!可以燒之辯真假!”
燒?
這一下,紅景不得不變了臉色了,這麼狠啊,要燒她,別說她是個人,就真是個妖怪,只要原身還是個動物,燒完也是看不出來的了,到時候隨意一說——簡直不要太完美。
這法子可真夠狠辣的!
皇上眼神看過來:“紅景,朕可是認過你做長媳的,就算真燒了你,也不會虧待於你,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還好有她辯駁的餘地,紅景出列福身,一切都合著規矩,一點兒都沒有以前的咋呼和肆意,而且臉色也帶著嚴肅:“回父皇的話,他們說的這些,兒臣都不知道,若非要推到兒臣身上,那兒臣也無話可說,畢竟父皇相信了他們,勝過相信兒臣,但有一句,兒臣拼死也要說的,殿下幼年就身中劇毒,這件事,是人爲的,而且,是五殿下下的手。”
要置她於死地,而她的人還沒到,那她只好用自己的手段來自保了,這話一說,在場的人俱是震驚異常——
蕭澤琰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出來,急忙拉她:“紅景!”
蕭江琛轉身爆喝:“放肆!”
劉元也急忙甩了拂塵上前一步:“大膽!”
就算皇上沒說話,但這種話,當著不止皇上一人的面說出來就是忤逆!
……
蕭江琛怒火中燒,毫不遮掩:“你這個妖女又要妖言惑衆了!我以前不知你這麼厲害,還真是大意了,現在無論如何不能讓你禍亂後宮!來人!”
“你敢!”紅景橫移一步,越過蕭澤琰的遮擋,直接對上蕭江琛:“父皇還沒說話,你敢僭越?野心夠大的!我以爲你以前只是看不慣我而已,沒想到,你是連兄長都看不下去,甚至連父皇都不想尊敬了,口口聲聲說我禍亂後宮,我纔來幾天?就算住在宮裡,那還是你母妃提議的,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不想住,能自己做主嗎?你隨便扣我個罪過,就想讓我死,是怕我說出你的秘密吧,畢竟,我是個大夫,能看出很多事的。”
“你胡說!妖言惑衆!妖言惑衆!”蕭江琛又是急迫又是心驚,還有些真害怕——無論紅景說的是真是假,但有一點沒錯,就是皇上信什麼,什麼就是真的。
這麼一想,豈能不急?一急之下,破綻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