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景之前配的藥,在櫃檯裡,蕭澤琰看到了,執意回來要拿的就是那兩包藥。
葉逢春正在給病人切脈,麥冬手忙腳亂的找藥,蕭澤琰去拿了藥包就要走,紅景讓他稍等等,她幫了麥冬一把,把藥配了。
麥冬一邊包藥一邊問:“紅姑娘,你明天還來嗎?”
“有事我就來?!奔t景今天要是把蕭澤琰給帶回去的話,那她明天來不來都不是很必要的。
麥冬說:“有個病人……”
葉逢春咳了一聲:“你明天再來一趟,我給你找些書,你也幫我一個忙?!?
還賣關子呢?紅景點頭:“好,我明天再來,現在先借你一身衣服給阿澤穿。”
她需要穩住,需要錢,又沒別的手藝,眼下要是能在回春堂裡站穩了,哪怕就是掛個名號,也好過她在村子裡讓人輕看了她的醫術。阿澤要跟著她回去,她還得把話給想好了。
二哥那兒她糊弄一下,三哥那兒,她還是準備要交底兒的。
蕭澤琰不解:“爲何要換衣服?”
紅景不解釋,只看著麥冬帶他去後面,雖然葉逢春是個四十多的大叔,但衣服穿在阿澤身上,果然還是——看顏值,和衣服一點關係都沒有。
竟然還有人真過來圍觀了,紅景急忙拉住他往外:“快走,改天我掙錢了,也給你買好看衣服?!?
蕭澤琰被她拉著,七拐八拐的,到了鎮邊,二流子正在牛車邊和朱青蘭說話:“我爹最近長了口瘡,說話總是疼。”
“可有買了涼茶喝?”
“喝了,可是不見好,你能不能和紅姑娘說說……”
“和我說什麼?。俊?
紅景聽到了。自從上次她看過朱青蘭的病之後,這還是頭一次見,看她的氣色,是好了許多,但臉色還是那麼黃。
“紅姑娘,”聽到紅景的聲音,朱青蘭面上一喜:“你來的正好,我爹近日生了口瘡,說話都痛,更別說吃飯喝水了?!?
舉手之勞的事,紅景直接告訴了她:“這好辦,竹葉、金桂、西瓜霜研末塗抹,已經爛了就別吃辣的酸的那些太有味道的,先清淡幾天,讓口瘡長好?!?
“謝謝紅姑娘。”
朱青蘭福了福身。
“你早點嫁給二流子,是對我最真誠的感謝?!奔t景就沒收過她的錢,上次給她開藥方就是分文未取的,她就是替二流子說話,二流子也不容易。
朱青蘭面上一紅,低了頭去,二流子笑說:“已經說好了,等臘月裡,就成親。”
“好啊,到時候我可要喝你們的喜酒?!奔t景倒真是爲他們高興,有情人終成眷屬。
二流子看到蕭澤琰了,看著有些眼熟,但是他沒見過:“景妹子,這人是誰?送你回家的嗎?”
“他是……”紅景有些不好介紹,阿澤的身份有些尷尬,她要怎麼說?要是說夫婿的話,家裡還不知道呢,這是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時代,私定終身……紅景可不想吃螃蟹。
看紅景爲難,蕭澤琰主動說:“我是她的藥童?!?
這是他在鐵匠鋪聽到的,當時紅景還承認了。
“藥童?”二流子有些錯愕:“景妹子你都有藥童了?去一趟回春堂就是厲害啊!”
蕭澤琰看了看紅景,想要看到她的反應,但紅景沒有反應,直接坐上牛車:“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蕭澤琰坐在她身邊:“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你……”紅景捂了一下他的嘴:“你以前可不這樣,自從我救了你,就好像救了個白眼狼,還以爲你本性如此,原來你的本性比我還囉嗦。這種話人前不能說,你未婚我未嫁的,於名聲不好?!?
蕭澤琰拉下她的手,聽她說完:“我不囉嗦,不要名聲,只要你。”
本性如他,那是想要得到的就沒有藏著掖著的,一定會說出來,公之於衆。這就是他骨子裡的東西,就算不記得,這種本能也不會遺失。
紅景臉上一紅,他這麼悶騷呢,不記得自己是誰了,連戒備心也沒有了。雖然心裡是歡喜的,但還是要叮囑:“那個,我家裡有哥哥嫂嫂在,雖然爹孃都去世了,但這種婚嫁之事,還是得讓兄嫂做主的,這種話,還是不要人前說,拜託了?!?
從一開始就是喜歡的,要不然也不會拼了命的去救,還爲了讓他相信以身試毒,現在他的毒是沒了,但自己身上的還難說呢,不過這放手一博的結果也算好的,他這不是表白了嗎?
嘴角忍不住的總想上翹,眉眼的雀躍是怎麼都遮不住的,二流子是什麼都沒聽見——絲毫沒有打擾他們倆,紅景倒還省了裝害羞,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害羞這種情緒,離她很遙遠。
……
紅安在村頭等著她,一天沒見了,還不知道她幹嘛去了,但是等到人回來,她身後……跟的是誰?
“小妹,你跑哪兒去了?怎麼纔回來!”
他又急又氣,剛上前就被蕭澤琰給擋住了:“離她遠點?!?
紅景急忙介紹:“這是我三哥,對我最好了。其他的你見了就知道,但是有一點,別這麼有攻擊性,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惡意的?!?
剛說他戒備心沒有了,原來不是沒有了,只是對她沒有戒備了。
紅安往後退了半步,重新打量他:“他這是怎麼了?”
紅景解釋:“想不起來以前的事了,不過不要緊,等我配出了藥,給他解了毒就好了。你等我有什麼事?”
“二嫂孃家來人了,雖說一家子都中毒了,但二嫂那樣……你總是得見的,我提前給你說了,你心裡有數?!奔t安白天的時候是在李大娘家,但李大娘有那個心了,就對他有些疏遠,李二妮在中間很爲難的,就讓紅安先回去。
紅安回去的時候還差點被李氏的姐夫哥給打了,要不是紅苗攔著,肯定動手了,他本來是想讓紅景躲躲的,但看到蕭澤琰,他就知道躲不了了。
紅景也沒想過要躲,家就在這兒,躲有用嗎?她趁著回去這一截路,問清楚了李氏孃家是誰來了,心下已有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