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突然做了很大的決定一般,殷靂突然站了起來,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對殷落雪說:“天要黑了。”
“是,父親,天要黑了,女兒得走了。”殷落雪說著就朝外面走去,此時那塊擦眼淚的手帕已經落在地上,她在心底告訴自己再也不能哭了,無論遇到什么都要堅強面對,自己長大了,要保護父親了。
“你給我回來。”殷靂大聲喊著,殷落雪轉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殷靂,殷靂從外面走了出來,站在了殷落雪的面前。
“不關你的事,你是我的女兒,我殷靂還沒有到那種要靠女兒來救自己的地步!天要黑了,你去準備些細軟,換一套男裝,趕緊從后院離開,走,走得越遠越好。”
殷靂說著不忍的將頭扭向一旁,他實在不想讓自己的女兒看到自己悲傷的樣子。
“不,我不走,我要和爹爹在一起,就算是死也要和爹爹死在一塊,女兒不走。”殷落雪喊著,殷靂抬頭看了殷落雪一眼,殷落雪的臉頰早就被眼淚打濕。
“寧兒,帶小姐走,去換身衣服,臉不要那么白,抹些鍋灰,好好活著,要好好活著。”殷靂說著轉身進屋關上了門,任由殷落雪在外面不斷的拍門,大喊,他就是忍著不去開。
“父親,你不要想不開,會有人救我們的,父親。”殷落雪一邊喊著,寧兒一邊拉著。
“放心吧!就算死,我殷某人也會死得堂堂正正的,放心吧!落雪,我的好女兒,父親不能親自看著你出嫁,父親對不起你,你要好好保護自己,以后爹爹再也不能保護你了。”殷靂的聲音慢慢的變得很輕,殷落雪的喊聲也慢慢遠去。
“小姐,走吧!”寧兒拉著殷落雪,殷落雪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任由寧兒這樣拖動自己,淚水已經哭干了,她怎么也不相信這是真的,她覺得這就像做夢一樣,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告訴自己這不過是一場夢,但這始終不是夢,這是真的。
“寧兒,我不走,你走吧!我就在這兒等著,我是殷家的女兒,父親出了事,作女兒的不能不管的,你走吧!”殷落雪伸手去推寧兒,寧兒跪在地上拉著殷落雪的衣角。
“小姐,您不走,寧兒也不走,您是殷家的女兒,寧兒是殷家的婢女,說句不知深淺的話,寧兒自小陪在小姐身邊,雖名為主仆,卻像親姐妹一樣,小姐若是不要命了,寧兒的命也不要了,寧兒永遠陪著小姐。”
寧兒說著突然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隨后對準自己的脖子對殷落雪說:“小姐是要上法場的,寧兒沒那資格,寧兒或許會被發配邊疆,或許會被販賣再次為奴,寧兒再也不要別的主子。”
殷落雪呆呆的看著寧兒,只覺得自己口干舌燥,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只聽寧兒又說:“既然如此,就讓寧兒先走一步,先去探路,小姐,來生寧兒再服侍您。”
“不要。”殷落雪大喊著沖了過去搶下了寧兒手中的那把匕首,匕首將兩人的手劃出一道口子,血慢慢的往下滴,滴在地上開出一朵朵鮮紅的小花。
“我要活著,我要活著。”殷落雪和寧兒互相擁抱著,她突然堅決的說出了這樣的話,寧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時候殷落雪突然站了起來,快速的將自己手上的傷口包扎好,又給寧兒包扎好傷口。
“換衣服,準備好東西,我們天黑就走。”殷落雪說著便打開了衣柜,從里面找出了一件男裝,隨后又丟了一件給寧兒,寧兒喜出望外的看著殷落雪,走到門口關上了門。
太子府,殷落晚換了一身男裝,終于將所有人包括巧兒都擺脫了,無意中,還將蕭玄燁的腰牌撿到了,想是昨晚蕭玄燁在此睡覺時落下的。
打開門看了看四周,這個時候正好換班,殷落晚一溜煙出了門,隨后朝后門跑去,看到那個弧形的狗洞時,殷落晚嘆了一了口氣,這古代富人家的房子都是有個狗洞的嗎?罷了罷了,鉆狗洞就鉆狗洞吧!
殷落晚想著便將手中用來擋臉的扇子裝進了腰間,趴在地上鉆了出去,等到出來后,便見外面是一片林子,過了這片小小的林子,便是大街,伸手拍了拍頭上和衣服上的泥土,殷落晚便大模大樣的走了出去。
江子熠,沒錯,這件事必須得找這個反派一號不可,畢竟在早期,這反一的力量都是比那正一要厲害的,很顯然,現在的蕭玄燁就像一只還沒有長翅膀的鳳凰,怎么也斗不過那已經羽翼豐滿的老鷹江子熠的。
不過,也許自己這個穿越來的太子妃還是有點辦法的,畢竟兩人是有合約的,雖然自己手上并沒有江子熠的什么證據,但想必原身一定知道些什么,這樣一來,自己便可以要挾他了。
江府的方向在哪兒呢?算了還是找個路人問問吧!這也沒個方向標。殷落晚想著便找了一個賣糖人的小販問了一下:“小哥,知道江府怎么走吧?”
“哪個江府?”對方頭也沒抬的問,手中還在捏著糖人,殷落晚用扇子擋住了自己的下半邊臉,畢竟歷史記載,好多美男子就是被活活被圍追弄死的,自己可不想受到這待遇。
“江子熠的府邸,你知道吧?”殷落晚直接抱上名字,對方抬起眼睛不屑的看了殷落晚一眼。
“瞧你這鬼鬼祟祟的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這江丞相是人人尊重的,你怎么能直呼他的大名呢?”小販放下了手中的活,雙手叉腰跟殷落晚叫板起來,殷落晚有些哭笑不得,果然,這是江子熠的腦殘粉。
“那個,不是江丞相說百姓可以直呼他的名字這樣親切嗎?他說了他是被百姓養大的,所以一直最敬畏的是百姓,和百姓就像兄弟一樣,那我直呼江丞相的名字自然也是尊重他了。”殷落晚解釋,對方聽得入了迷,隨后便笑了。
“說得對,這位兄弟說得對,這江丞相是難得的大好人啊!”此人笑著,隨后伸手朝某個方向指了指:“你從這里往東走五百米,然后再往南走三百米,又往西直走,然后再……”
殷落晚聽得暈暈乎乎的,心里直咒罵,什么東南西北,自己地理本身就沒學好,而且還是個路癡,這該死的時代,連個出租車都沒有,這樣想著,腦海里突然有了主意,便沖到馬路上攔住了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