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葉孤鴻又要退去,向沙不耐,猛地加速追近,眼見就要接近對方,驀見對方倏然轉(zhuǎn)身,反自撲向正待加速向前的秦澗。葉、秦二人相向加速,眼見就要撞到了一起,觀戰(zhàn)的衆(zhòng)人均都“啊”地驚呼而起。
兩人間距眼見不及半尺,但速度都減不下,衆(zhòng)人都欲痛苦地閉上雙目,便在這時,忽聽秦澗暴喝一聲,道:“小子,你使詐。”
衆(zhòng)人愕然看向二人,卻見秦澗不知何時已到了葉孤鴻的手中,身子不動分毫,顯然是被制住了穴位,而葉孤鴻卻是灑然笑道:“秦老頭,你我可未定下何規(guī)矩啊,方纔只是你的一廂情願,硬是要與葉某比拼內(nèi)力。只是葉某身削力單,可經(jīng)不起你老頭兒悍猛真氣的折騰。嘿嘿。”
原來方纔正當二人相距甚近時,秦澗持著一身鐵布衫功夫冠絕天下,有意顯擺,便與葉孤鴻商量著二人來個實碰實撞,比比筋骨。只是葉孤鴻卻在二人身子相觸的剎那,忽地出手制住了他的腰腹幾道穴位,當即將他擒在了手中。
看著葉孤鴻耍了賴皮還強說辭,秦澗直氣得老臉發(fā)青,驀地對著葉孤鴻的身後叫道:“向老二,你還偷偷摸摸地做著什麼,還不快動手。”
葉孤鴻愕然一驚,驀然回首,卻見向沙這時距自己不足數(shù)尺,正欲舉起手爪向自己施使偷襲。倏然聽到老友的“提醒”,向沙哭笑不得,不知是痛苦還是歡顏,只得驟然加力,狠狠地擊爪向葉孤鴻。
但是他的強項是幻影迷蹤、眩人眼眸,這般硬打?qū)嵟鏊氖菍κ郑灰粋€回合,便被葉孤鴻擊的趴倒在地,但口中卻是罵罵咧咧地道:“秦老怪,你這糊塗的老兒,你說你無端地叫嚷什麼啊?”
向沙眼見偷襲就要得手,卻被別人橫插一槓,而這個人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拜把子兄弟,儘管他是無心,但怎生都讓人氣憤不已。
雷震愕然地看著這兩個不堪一擊的老友,不由得痛苦地嘆息一聲,道:“葉孤鴻,現(xiàn)下我們都已成了你的俘虜,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從開始到現(xiàn)在,只有這句話你說的還算有幾分骨氣,”葉孤鴻正色道:“其實葉某與你們無冤無仇,只氣憤你們無端攜毒火利器,傷及無辜。也罷,那邊躺著的正是被你們‘霹靂雷火’害慘了的無辜者,要殺要刮便要看她了。”
衆(zhòng)人順目瞧去,只見一株多枝的老樹下正躺著一個蒙著紗巾的婦人,身態(tài)苗條、眼眸如波。但衆(zhòng)人聽說她是被霹靂火所傷,又知性命繫於她手,哪敢褻瀆了她,都自恭謹?shù)氐椭^等她發(fā)落。
阮梓青感激地看了眼葉孤鴻,這才恨恨地看向面前幾個卑微的小人,臉色變了幾變。
曉月漸淡,霧色漸起,想必黎明將至。沙林伴清風獨奏,有點點月賞,穿木射華,引層層輕霧飄灑下。
阮梓青眼中殺機現(xiàn)了幾現(xiàn),心中矛盾非常:殺還是不殺?若是殺了他們,只會讓那個少年更增反感,認爲我是心狠毒辣的女子;若是不殺,但遭了毀容之恨無論如何也難泄去。幾番決策不下,她終於向葉孤鴻投去求助似的目光。
葉孤鴻似也覺出了她的矛盾,淡然一笑,幾步近前,面對著幾人道:“其實夫人說了,她只恨不得你們一個個都死去了才幹淨。”
衆(zhòng)人渾身都是一顫,卻不敢出隻字言語,只能畢恭畢敬地聽他教誨。
葉孤鴻眼看著衆(zhòng)人聽聞“死”後的卑微模樣,不由得嘆了口氣,暗道:可憐的人們,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在死前做過什麼?又得到什麼?你能否死的心安理得?很少有人會去想,他在心理磨叨道。
擡眼看了一下即將歸隱的月色,他心知自己的旅程也該開始了,當即一整身形道:“好啦!夫人只是忿恨,但卻心慈手軟地緊,她不會真的要你們的命的。”
衆(zhòng)人齊噓了一聲,如釋重負,突又聽對方道:“不過……”不由得身子又是一緊,耳聽對方續(xù)道:“葉某的行蹤路線極其隱秘,你們卻是從何得知的?”
“這個……”秦澗正要答話,驀聽向沙乾咳一聲,便又堪堪頓住。
葉孤鴻冷笑一聲,暗忖:看來老子的威性不夠,還是未能嚇住你們啊。當下淡淡瞟了眼衆(zhòng)人,倏然身形一動,電光閃爍間從衆(zhòng)人間隙穿個來回,便又回到了原地,只是手中多了幾件明晃晃的兵刃。
衆(zhòng)人只是覺得眼前人影一晃,便不見了葉孤鴻的身影,但眨眼間,便又見葉孤鴻灑然挺立在原處,這時見他手的兵刃,齊皆驚愕,當即都向懷中摸去,卻哪裡還有物什。
原來葉孤鴻動作太快,從他展動身形到摸去衆(zhòng)人的兵刃還不及眨眼功夫,衆(zhòng)人那時又被他弄得一驚一乍,當然難有察覺。
向沙終於屈服,忖道:原來他方纔和我等交鋒只是隨便耍幾下把式而已,他若真?zhèn)€與我們動手,只怕我等三人未必是對手!
其實他不知,就是他們兩倍的兵力又怎能會是一個葉孤鴻的對手!
但他當真對葉孤鴻屈服了,因爲葉孤鴻的利眼甫一掃向他,便見他突地拱手道:“少俠的功夫卻是驚天地駭鬼神,向某算是服了,其實那日我們上了凌霄分水閣後……”
“打住!”葉孤鴻立即揚手打斷他,道:“你若是從上閣再到出閣一直講下去,那還不得一天一夜。”
“實不相瞞,”秦澗是個實心眼,但見了向沙搶了“頭功”也自不高信,當即搶著道:“只怕一天一夜也還不夠,其實那日我們在凌香分水閣……”
“行啦,行啦,”葉孤鴻心忖老子還要趕時間去探望歆兒,哪有時間聽你們胡扯,當即不耐道:“你們只管告訴葉某,到底是誰告訴你們?nèi)~某此時會在這片林中。哼,別告訴葉某方纔的‘霹靂雷火’,還有你們早先埋伏好身影都只是做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