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紫言身子一僵,捂著唇猛地咳了起來,見此,靈兒立馬前扶住她,想安慰卻也不知說些什么。手機端 m.
沐紫言搖了搖頭,實在是不敢相信,當即要起身去天牢,被靈兒攔住,“小姐,次去天牢我們被攔住,不但連累了九皇子連公子都沒好下場,這次我們還要去嗎?”
“靈兒,哥哥他一生都淡漠如風,從來不攀附權貴,也沒做過什么壞事,他不能去游行啊!”游行那是多么大的恥辱,若是那樣,沐離歡再也回不到沐王府,這個王府也同樣完了。
兩人抱頭哭了起來,靈兒想阻止的話也說不出口了,最后只能任由沐紫言去皇宮求情。
恰巧,沐云燃今日正好進宮,一出御書房,便看見沐紫言跪在下方,也許是因為跪的太久,也許是她本來體弱,現下臉色蒼白,用手捂住唇一直在咳,而丫鬟也只能擔憂的看著,別無他法。
見房門推開有人走出,沐紫言快速看去,卻又無奈的收回視線。
“紫言郡主,既然身體不好,便早些回去吧。”沐云燃說道。
沐紫言不語,卻也代表著決絕,見此,沐云燃微微抿唇,片刻后他轉身重新走進御書房,不一會又出了來,看著仍舊跪著的沐紫言,說道,“紫言郡主,父皇已經同意了,你快去天牢吧。”
沐紫言一愣,顯然沒想到沐云燃會這么好心幫助自己,因為沐云燃與沐離歡劍拔弩張的關系她還是知道的,剛剛他進了御書房,自己心便感到不安,可現在的畫面是他在幫自己救哥哥?雖然想不明白一向品行不好的沐云燃為什么要這么做,但現在見到哥哥要緊,也顧不得想那么多,只得道了謝,與靈兒匆匆離開。
看著沐紫言一瘸一拐瘦削的身影,沐云燃搖了搖頭,雖然這次不是他陷害沐離歡,可母后做的也同樣,因為母后為的是他,也許是因為經歷了一場挫敗,也許是真的累了,對于沐紫言,他談不喜歡,以前更是厭惡,現在能做的,也只有求個情了。
果不其然,沐紫言進了天牢這一路都沒人阻止,本來她還不信,以為沐云燃是設了什么圈套,為了見到沐離歡也只能拼一拼,沒想到這個太子也有心善的時候。
牢房內傳來凄慘的喊叫聲,和腐臭的味道,兩人顧不得害怕和捂嘴,問了一個侍衛便來到沐離歡的牢房。
此刻,他正坐在稻草堆閉目養神,看著他身干澀的血跡,沐紫言松了一口氣,好在那些人沒有給哥哥用刑。
像是感覺到她的目光,沐離歡緩緩睜開眼眸,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妹妹。”他的笑一如往常的好看,像是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處境一般。
沐紫言心酸楚,卻也不愿哭出聲來,只能用力扯出一個笑容,“哥哥。”
因為沐離歡現在是重犯,所以只能在外面看著,牢房是不能進的,看著沐離歡現在這副樣子,沐紫言本說不出口的話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哥哥,相信皇榜的事情你也已經知道了,哥哥你將事情都說出來好不好。”
“紫言,我說過,我不會講的。”沐離歡淡淡的回絕。
“哥哥,我知道你為什么寧愿受刑也只字不語,今日你聽我一回,將事情說出來,現在為時不晚啊!”
沐離歡看了她一眼,干脆將頭轉過去,不再理會她,見此,沐紫言終于說道,“哥哥,你別再傻了,不要為了別人丟了自己的性命。”
“她不是別人。”
“沒錯,她以前的確是我們的好朋友,可現在她已經不是了。”沐紫言搖著頭哽咽道,聞言,沐離歡看向她,“你在說些什么?”
“哥哥,憐兒她不愛你,你為何還要如此執著?”沐紫言雖不愿出口傷他,可也知道,現在不點醒她,他真的會被廢除身份,流放到邊境,還要受游行之辱!
沐離歡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抬頭看向她,“紫言,你到底在說什么?”
沐紫言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吸了一口氣,才說道,“哥哥,前些時日九皇子帶走你玉佩時,我曾去求過憐兒,她說了一些非常傷人的話,我雖然知道那些話不是出自她內心的,可我同樣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難言之隱,又有什么痛苦,能夠對一個深愛著她的人絕情呢?”
沐離歡轉過頭去,掩下眼的情愫,“這不怪她,是我做錯了。”他不該那么沖動,明明知道憐妹妹已經失憶,還要強迫她想起那些回憶,將她帶到藍色花海,只為了來填補自己心的痛,他更不應該在樓因為一句青梅竹馬而殺死一條性命,殺人償命,現在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還有那塊玉佩,他應該將它永遠藏起來,若不然也不會讓沐云塵重傷,不會讓皇帝太子有跡可循陷害落輕離,更不會讓沐云塵遭受毒害,幸好,他還活著,當自己知道這個消息時,心是從未有過的放松,終于,他的身沒有背朋友的性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應該靜靜地愛著她,從不言語。
可是......他好不甘,好痛啊!
眼睛緊緊閉起,眼角滑落一滴淚水,沐紫言更是淚流不止,其實,她與沐離歡沒什么區別,同樣執著,同樣深陷,同樣認為對方深愛著自己,雖然他愛的人愛著別人,可那個女子還活著,而自己愛的男子,卻只能存留在回憶,她不是不明白這種感覺,只是哥哥真的不能被廢,那樣的話整個沐王府在也沒了翻身之日......
庭院內,冷言殤坐在涼亭,手的茶都已經涼了,卻無心飲下。
他煩心是因為沐離歡的事,因為他不知道傾兒看沒看到那張皇榜,雖然知道傾兒已不再京,可他卻不能冒險,沐離歡與傾兒的關心他已經清楚,傾兒是一個重情義的女子,即便她不喜歡沐離歡,可當知道他即將被廢除身份,游行加之流放的事時,便不能確定她是否還不會相救,這也正是自己所擔心的,一旦傾兒去救沐離歡,便有著暴露的危險,更是會被扣同謀的名頭,這讓他如何放心......
微微側頭,看向遠方露出的幾枝梅花枝條,也許是因為初冬,那些粉嫩的花越發艷麗,想起云天之巔的梅花林,他和她也曾經漫步過,冷言殤輕嘲一聲,卻不知那片紫荊花海現在怎么樣了。
過了許久許久,他才收回視線,從衣襟拿出一張信書,筆墨已經干澀,看來書寫了很久了,拿著書信的手微微停頓,片刻后在空喚了一聲,一個暗衛出現,將書信交于他,又囑咐了幾句,待暗衛退下,冷言殤才松了一口氣,他不敢拿傾兒的安危去賭,永遠不敢。
清風吹過庭院,卷起他的衣衫,冷言殤感覺到了冷意,他抱緊雙臂,企圖得到一絲溫暖,側頭繼續看向遠處的梅花。
腳步聲緩緩傳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冷言殤將視線收回,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墨情側眸瞥了一眼遠方的梅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但隨即消失,看向冷言殤說道,“言殤公子這是望梅止渴?”
“是又如何?”他的聲音淡淡的,抿了一口清茶,香氣四溢。
“難得啊,今日竟然肯和我說話。”墨情滿眼驚喜的調侃,然后走到他對面,坐了下來,同樣取下腰間的紅玉酒杯,倒了一杯清茶。
“合歡尊主這是有多小心,害怕我給你下毒不成?”冷言殤抬眸看了他一眼,輕笑道。
墨情咧嘴一笑,十分神秘,“不是怕下毒,而是我習慣了這紅玉杯。”說著,將紅玉杯往鼻尖湊了湊,滿意道,“很香。”然后看了一眼冷言殤,低吟道,“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刻難為情。”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聞言,墨情看向冷言殤,卻見他神色依舊沒有什么波瀾,像對詩的人不是他一般,墨情大笑起來,“言殤公子說的也對,可這桃花紛飛何時才是盡頭?”見他不語,又道,“花枝爛葉剪掉是了,只不過,言殤公子為桃花著想的這份心思,著實另在下佩服。”
“我說過,我與其他人不同,我不會傷害她所喜歡所在乎的人。”冷言殤絲毫不在意他的嘲諷。
墨情笑容一僵,片刻后越發妖媚,“既然你說與其他人不同,相信這其他人也有我在內。”
“你到底想說什么?”一種不好的預感傳來,冷言殤壓制住心底的不安,冷聲問道。
“呵,你這么激動做什么,反正在你們眼里我是個嗜血的人,何況我本身也是,那不如做的徹底些。”輕笑一聲,他說道。
冷言殤眼睛輕咪,他有著殺意,卻因為雙眸太過清美,這種殺氣被掩蓋住,墨情同樣不甘示弱的看向他,一雙狹長的眼眸,相反的,即便沒有殺意,也顯得過于邪魅。
“你這么看我,是真的想知道我做了些什么嗎?不過,記得次我被你打了一拳,雖然我不生氣,可我的臉卻有些疼。”墨情收回視線,幽幽道。
“既然知道臉疼那還做這些壞事,看樣子還是不疼。”冷言殤輕笑一聲,嘲諷道,這一刻,反而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