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聞傾憐噗的一聲,大笑起來。 一個官人一個手下,真是一個一個能裝……
待馬車來到宮門口時,已有許多馬車停放在一處,顯然是差不多都到齊了。
落輕離挑開車簾,跳下車來。還沒等伸手去牽夜傾憐,花玥一陣風似的便來到了身邊。他一邊挑釁的看著離美人,一邊說,“花玥請郡主下車。”
夜傾憐一挑車簾看見這一幕,當即無語的搖了搖頭,自行跳下來馬車,留下一句“走吧”瀟灑的走在了前面。
兩隻美男子誰都沒佔到便宜,自是不歡而散,可這嘴卻是不饒人。
“往常你不知道郡主在京時可沒有這麼囂張。”
“你也說了是往常,現在郡主護著我,你還能拿我怎樣不成?”花玥斜眼笑,一看是以前被虐多了。
落輕離迴應一個溫柔的笑,便不在搭理他。
如今夜王府只剩下憶兒一人。她自然是看重這唯一一個和她同樣存活的花玥。別看她平日裡對花玥不怎麼樣,可這心裡還是在乎的,身爲一個合格的夫君,怎能不替娘子著想,不過……真是憋屈!
花玥同樣不在看他,一副神采飛揚。哼,小憐這心在不在乎我,我心裡可是清楚的很。只是她現在失憶了,忘記了小時候與自己的青梅竹馬,若不然一定會像小時候,追著我玩。
這次的洗塵宴依舊設在水榭的涼亭。白色的圍欄環(huán)繞著碧色湖水,最前方是一座涼亭,從亭蜿蜒而出一條青石路,面還架著一座小橋。因是冬日,人們都穿著厚厚的冬衣。此時聽見腳步聲,都紛紛看來。
一襲白色拖地煙籠月華裙,對襟交領半寸的邊緣繡著精緻的紋理,交映著皆是白色的內襯裹胸。瓊花絲線勾勒的腰封束在腰身以,玲瓏有致的身姿一覽無餘。外披一件雪絨及地斗篷。一朵蝴蝶結系在領口,將她嬌小的身姿全部包裹。纖弱的體態(tài),加之三千潑墨青絲,無半點裝飾,只用一隻白玉簪子綰起,更有一種浣紗西子的涼意與美態(tài)。
在看她身旁的公子,一襲交領白衣,纖塵不染。腰封繫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美玉。紫色的流蘇垂落而下,隨著腳步打在雪衣,給人一種難言的清淺美與脫俗。外面同樣披著一件雪白的斗篷。一頭墨發(fā)鬆散而下,光潔的額頭兩旁垂下兩縷髮絲,擱置在毛茸茸的斗篷胸前。時不時側頭看看女子,好像在詢問,又像說著什麼。
接著看向他身邊。是另一名公子。花玥不知何時也披了一件桃粉色的毛絨斗篷,將他襯托的像百花最爲風流的桃花。更搶眼的是他裡面的衣服也是全白,只不過衣襟的邊緣繡著粉色紋理。腰間更是別了一枝粉粉嫩嫩的桃花。
人們只感覺眼前一陣春風拂過,這三人的到來,簡直讓冬日都變成了春日。
不過,這花學士的衣著有點要與離世子美的意思……
衆(zhòng)人都愣神間,三人已經走進亭內,對著皇帝行禮。皇帝點了點頭,看似溫和。
等衆(zhòng)人都緩過神來,看著落輕離這纔想起,他不是被廢了嗎?
還未等衆(zhòng)人思量,夜傾憐拉住落輕離的衣袖,笑著帶他坐到了前排的座位。衆(zhòng)人這纔看明白,在想起那些傳聞,說夜傾憐曾是落輕離的貼身婢女,便都瞭然。
一個庶人自然不能參加宮宴,但身爲郡主卻是可以帶著親眷前來。
正是猜到這裡,原本春心蕩漾的女子們一個個嫉妒的看像夜傾憐,卻也無可奈何。
“瀾兒怎麼還沒來。”此時皇帝問像一旁的太監(jiān)。那太監(jiān)作勢要去找,卻被遠來的聲音打斷,“十三弟先來不了了。”
這輕狂又不羈的聲音除了沐雲塵還會有誰?
衆(zhòng)人雖心知肚明,卻還是忍不住看去,畢竟這九皇子是數一數二的美男。
沐雲塵從青石橋緩步而來,一襲淺淺淡淡的青色廣袖裡衣,腰間繫著一塊玉佩,彼岸花的紋理幽幽然然。外披一件緋色毛絨斗篷,風騷豔麗不花玥差。手持一把樸素的摺扇,桃花目時時刻刻都在放電,髮絲鬆鬆散散的用絲帶束著,帶著慵懶不羈。
見他又是這副樣子,皇帝眼底劃過不悅。真是一點皇子的樣子都沒有,偏生幾日前瀾兒還特意求情讓沐雲塵參加洗塵宴,不過這樣也好,畢竟一會南月的太子也會來,之前議和便是沐雲塵辦妥的,有他在也可和南千尋說幾句。
沐雲塵走進亭,對皇帝一禮,“兒臣參加父皇,十三弟一時半會怕是來不了了。”
見衆(zhòng)人都疑惑,沐雲塵便解釋,“十三弟昨夜與兒臣喝酒,因酒量不好,卻一時貪杯醉了。今早起來染了風寒,一時起不來牀,叫去了大夫說是喝了藥才能來了。”
皇帝臉色一沉,“真是荒唐,知道今日有宮宴你二人竟還敢貪杯!”
沐雲塵乖巧的站著不語。話說沐雲瀾這小子也不知打的什麼主意,他自己要去辦事,還非讓自己說昨夜與他貪杯,又說什麼這樣告訴父皇會更加顯得他們放蕩,百利無一害。若不是自己尋思著有道理,一定會說他是心繫朝政而病了……
皇帝揮手示意他退下。沐雲塵樂得所見,轉身將目光在衆(zhòng)人之間一掃。頓時被他那桃花眼一看,所有女子都低下了頭。雖然這個九殿下不受寵,但也不妨礙他長得美。
沐雲塵將視線鎖在夜傾憐的身,眼前迅速閃過一抹驚豔。走前去,卻發(fā)現落輕離坐在她身邊。沐雲塵自知腹黑的傢伙不好惹,便很理所應當的將目光投向也挨著傾憐而坐一身花枝招展也長的花枝招展的花玥,花玥正閉目養(yǎng)神,一見有人將目光打在了自己身,剛想自衛(wèi),卻被推到了旁邊。沐雲塵一撩鬥篷,用及其完美的動作瀟灑坐下。向前傾身,看著離他咫尺的傾憐。
夜傾憐側頭瞅了瞅他,身體不自覺像落輕離那邊靠了靠。
你跑,我追,你跑,我……打!
沐雲塵撐開摺扇,擋住剛剛加入戰(zhàn)鬥的離美人,試圖繼續(xù)接近傾憐,卻被一道聲音弄愣了,與此同時,離美人趁機挑開他的扇子,將他推到了花玥一旁。
只聽遠處的太監(jiān)高喊,“南月太子到。”
隨著聲音,在一衆(zhòng)隨從的擁護和太監(jiān)的帶領下,一襲紅衣的公子映入衆(zhòng)人的眼睛。
他綢緞一般的墨發(fā)披在腰間,用白玉發(fā)冠高高束起幾縷。一雙狹長的眼眸攝人心魄,美的不似真人。紅脣輕輕勾起,爲他敷粉容顏更添妖媚。眼嗜著盈盈笑意,卻又帶著幾分年輕的瀟灑與暖意,除了他絕美的容顏,便是一襲足足拖了三米的廣袖紅衣最爲惹眼。雖都是大紅,卻不似墨情那種與癡情崖相似的感覺,更像合歡花。
“錦月……”
不確定的喃呢,讓落輕離和沐雲塵同時看像她。
見有兩道目光凝視,夜傾憐先是愣了愣,後側頭分別看了看他們,“呃……怎麼了?”
兩人迅速搖頭,卻帶著幾分不安。
而後,傳來一道含笑的聲音,“南月太子,南千尋見過盛天皇。”
只見南千尋微微俯身,寬大的袖子流泄而下。
“千尋太子免禮。”皇帝聲音聽不出息怒。
“謝皇。”南千尋一笑,便起身在太監(jiān)的帶領下坐到了左側的首位。
夜傾憐見沐雲塵總盯著南千尋看,便用手戳了戳他。
沐雲塵這才緩過神來,迅速低頭掩飾自己。
一旁的落輕離見沐雲塵低頭,也察覺自己失神了,便也快速的移了視線。
夜傾憐的目光忍不住又看了看南千尋,應該不是錦月。雖然錦月一直帶著面具,但他的身並沒有這個太子的氣質,反而多了幾分隨意,說話也不似這個太子的妖媚,而是輕輕柔柔。想起墨情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夜傾憐心一陣煩悶,熟悉的感覺越來越重。
南千尋已到場,自然成了主角,即便沐雲瀾未到,皇帝也吩咐開宴了。當即衆(zhòng)人都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千尋太子一表人才,本相敬你。”右相舉起手酒杯,一飲而盡,又將酒杯倒過來,示意喝盡。
南千尋也接過隨從手的酒,說了聲“右相客氣”便也飲了。而後示意隨從添酒,起身對皇帝笑道,“皇,千尋此次前來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代表南月與盛天永修友誼之好。”
皇帝並沒有急著說話,底下的的臣子家眷卻沸騰了起來。都知道這盛天與南月早晚會有一戰(zhàn),可在這個節(jié)骨眼南月皇卻派太子前來,議和這種危險又不討好的事派一個臣子來夠了,一個太子前來想必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有心在世家千金挑選一位太子妃,聯姻於盛天。
畢竟這除了聯姻,便是割地獻城,南月與盛天鼎力已久,誰都不願意用城池去維持一個必會開戰(zhàn)的關係。唯一不費事,不耗損一兵一卒的便是聯姻了。
以往提出聯姻二字,相信各各貴族世家都會推辭,但今日見南月太子的風度與容貌確實要思量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