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海母大抵是太過于輕敵了，離我如此之近，卻是怕我逃掉么。我撫弄著斬妖扇，嘴角揚起笑來，就刺進了海母的心臟。

她似乎忘記了我手上這把斬妖扇，卻是比著辟魔劍還厲害上三分的，如今我的術法都已經回來，斬妖扇也是自然解了封的。被斬妖扇所傷，便是魂息盡魂，回天無力。可惜也不曾有人提醒她，倒是白白折了這條命。

我盡可能優雅地吃掉她的心臟，喝了她的鮮血，這才擦了擦嘴角，看著領頭的天兵：“各位可還有什么要說的么。”

海母死的過快，以至于他們都不曾反應過來。大抵也是因為畫面太為血腥，嚇到了他們也不是不一定。我走到無怨身邊，幫他解了繩子，順便問上一問：“這些天兵又是該如何處理，一時半會兒的倒也是吃不完的，真是頭疼。”

只聽嘩啦啦一陣響，十萬天兵齊齊跪下：“神女神通廣大，吾等自當全力追隨神女左右，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膽子真真是不夠大的，倒是辛苦了海母，為我送上上好的食材，還贈了十萬天兵。他們若是愿意跟著，倒也無妨，終究也是無關緊要的。

我只管往北海去，遠遠地看見海面上立了一人，因著看得不是很真切，又往前走了許多，這才看出來是郇越。他也看到了我，笑了一笑：“卻是你帶了十萬精兵回來，原來母后到底還是折在了你手上。”

我著實不想聽他過多的廢話，郇越卻并未有動手的意思。他也是識趣，終究是知道斗不過我的，索性便作罷，除了為海母惋惜以外，他還是作不了其他。

只是北海卻也再也住不得了。如今便是與郇越交戰，強占了北海也不是不成，只是在北海白吃白喝了多日，到底也不能做這般的勾當。考慮良久，便只有在人界住下甚為靠譜。只是這十萬精兵到底也不是小數目，也不知放到何處最為妥當。于是，也只能先占用北海些時日。

郇越的目光散漫：“神女說什么便是什么，北海甚為簡陋，神女不嫌棄就是，莫要因此責罰了本王與韓奕就好。”他雖然這么說著，人卻是往北海深處走去。

北海若是簡陋，怕也再沒有幾家像樣的人家了。他這么說著，不過是想我不要報復于韓奕罷了。到底也是郇越多心，我的心思還不至于狹隘到只為殺人取樂的地步。

海母的遺體被我差人帶著。身上的血污已洗了干凈，衣物也都換好，表情更如同睡著一般，只是卻沒有了魂息，魂珠盡碎。郇越顫顫巍巍地從天兵手上接過海母的遺體，剎那間，海母的身體化作火凰的原貌，身上的羽毛開始一根根掉落。

郇越慌忙去抓，卻還是被風吹散了許多，也只能作罷，抱著火凰，步履艱難。旁邊有人去扶他，卻也被他盡數推開，更有甚者不肯離開，被他踩倒在地。

便有人去撿火凰的羽毛。只是撿了也是沒有用處的，不出三日，火凰的身體便會消失的無影無蹤，連一絲氣息都不會留下。

郇越大抵也是應該知道的，卻仍選了精致的水棺，將火凰小心翼翼地放進去，還說著什么，我細細聽著，才發現他是與死去的火凰說話：“孩兒知道母后怨恨父君，想著便是死母后也是不肯再見他的，就不與母后將他葬在一處了。”

也是個孝順的兒子，只是不等海母在世時做些什么，如今她死了，做再多也是無用的了。

郇越小心謹慎地將水棺封好，這才譴了人將火凰的遺體送下，而后對我施了一禮：“郇越知曉是海母無禮在先，神女如此也是在情理之間，只是郇越有一事相求，還望神女聽上一聽。”

著實是她欲殺我在先，只是郇越肯說出這樣的話來，也絕不會是因著正義的緣由，只不過海母已死，他與我爭些無用的也是浪費口舌，倒不如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來，為接下來好做打算。

我點了點頭：“海王說了就是。”我到底還是有許多反客為主的感覺，姑且看郇越要做些什么，也好有些對策。

郇越苦笑著：“北海海母暴病而亡，還望神女高抬貴手，允許郇越盡一盡最后的孝心，為她辦上一個像樣的葬禮。”

若是暴病而亡，這個要求可也是不算過分的。我與無怨向大殿走去：“海王看著安排就是。”

只見大殿旁的柱子便閃過一個影子，很快就不見了蹤影。改日當吩咐了人將這柱子做的細一點，也不至于什么人都能躲到那里去。

無怨輕輕笑著：“你如此兇神惡煞，連韓奕都躲著你。”

我著實兇神惡煞，只是韓奕卻并不是因為我殺了海母而忌憚故而躲避著我，只不過是因著我身上還系著梓礫交與我的香囊，因此才不肯靠近我罷了。

不過，原來偷聽的是韓奕呢。原來郇越那句海母暴病而亡的話，是故意說給韓奕聽的。也罷，他年歲終究還小，知道太多反而也是無用。

郇越將韓奕培養的也實在為好，竟也讓其在我身邊潛伏如此之久，遇著了時機才肯動手。大抵郇越肯收養韓奕，也是看中了他的先天優勢罷了，若是有一天韓奕沒了這種優勢，又是如何的光景，我實在是想看上一看的。

自從我從無怨那里要過斬妖扇，就再不見他手中拿過什么東西，也不見得是他多喜歡斬妖扇，大抵是怕被我奪了去，反而兩手空空更是好些。 罷了罷了，改日尋些好東西送與無怨，也不至于每每見了他都有搶他東西的愧疚感。反正北海最不缺的就是把玩的東西，隨意挑上一挑便就是了。

無怨盯著我，半晌才說出話來：“你這般看著我，莫不是打了什么主意？”

著實是打了主意，想把美男抱回家的主意。我環住他的腰：“無怨，過些日子若是安頓下來，我們成親可好？”

無怨瞄了我一眼：“這種話你已說過多遍。”

……好吧，這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