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在無怨懷中，貼到他的胸口上：“這么美好的愛情，終究是不該留在世上的，讓人看了只會多出傷感，再也不會有其他。”

無怨知道我在說郇越與霽溷，便將我抱起：“這些倒是與我們無關的，只是你要往妖界去做甚。不是說要到人界去的，怎么就改了路了。”

本來是往人界去的，只是想想箁晗讓我受了那么大的痛楚，如今卻還敢來找我的麻煩，當真是活的膩味了，等不及地要找死么。既然如此，我終究是要成全他的。

我握住無怨的手：“你的手怎么越來越冷了，到底跟我虧待你了一般，連衣服也不肯多穿上一件。”不過是逗樂罷了，他體質本寒，如此便是最正常不過的了。

無怨也只是笑笑，并不分辨什么，他的眸色似乎有深了幾分，也不知又得了哪方高人相助，也不肯與我說上一說。

路上打打鬧鬧的，竟也很快到了妖界。箁晗實在聰明，如此打到里面，也是在是累的慌，如此想著，也只好在妖界邊緣處奪了一些地方。到底是天兵，趕妖的功夫實在一流。

安置好以后，便正巧趕上了天黑，正欲歇下，卻聽著稟報箁晗過來的消息。我皺了皺眉頭，確實是把這事給忘了，這里本是交界處，箁晗正常情況下，是要從這回去的。這里地處偏僻，箁晗絕對是一時不曾得到淪陷的消息。

我便披了厚厚的披風出去。夜色中，箁晗帶了些妖兵佇立在星光之下，細細看著，八長老也是在其中的。幸好我跑的夠快，從箁晗帶的這些就不難看出北海的埋伏的兵力不薄。

箁晗沒料到我會在這里駐兵，眉目間寫著幾分焦慮，大抵是在計算自己的勝率。谷毓則是一臉深沉：“神女可否行個方便？”

方便么，只是我一向不喜歡為他人行個方便。更何況，我尤不喜歡相戀之人成對出現在我面前，所以，這個方便，到底是行不了了。

溫和的女聲從后面傳來：“妾身救駕來遲，還望陛下莫要怪罪。”

我回過頭，看見盛裝的女子立在我身后的空地上，滿身鮮血，臉上寫滿了疲憊。原來是殺了一條血路闖了過來，本是也是實在不小。只是聽她對箁晗自稱妾身，莫非……是箁晗的娘子？

箁晗緊張地喊著：“芬兒快過來，你一人斗不過那女魔頭！”

果然是箁晗心愛的女子，我同情地看著谷毓。原來不過只是谷毓的單相思罷了，箁晗愛的，原來是面前這個容貌絕色的女子。

這個叫芬兒的女子卻舉起長槍：“陛下莫怕，臣妾殺了這禍害便是。”

大抵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么。不過也多虧了她在箁晗心中的分量，倒教我手下留情，未曾要她的性命，只是將她擒了過來。她滿是憤然，一副恨不得將我剝皮拆骨的模樣。

大抵是聽了這邊淪陷的消息，心里顧著箁晗的安危，一人當了先鋒過來，后面應該還是有大軍的。只是有大軍又有何用，她如今已是在我手上，腦子終極是不好使的。

箁晗恨不得立馬沖過來 ，卻被谷毓拉住，這才勉強壓制住了怒火：“神女莫要傷她！我愿以我之命換她之命！”

谷毓這才淡淡開了口：“神女要陛下的命也是無用的，既然神女肯手下留情，陛下還是姑且聽上一聽神女要說什么吧。”

箁晗受難時可不見得他如此心靜氣平的。我微微一笑：“六長老果然好心思，我的要求也是不高，半個妖界，半數妖兵，也是足夠。”

我要的不少，可謂已是獅子大開口。只是他們答不答應的倒是無妨，正好與他們斗上一斗，如今他們兵力雖精，卻也終究不是我的對手。

谷毓拍了拍箁晗的肩膀，安撫著他的情緒，卻是對我說著：“神女要價未免過于夸張。畢竟神女只與無怨在此，動起手來，也不一定處于上風。”

我吃吃地笑著：“長老果然是不惜皇妃的命呢。長老是真的忘了我得了海母的修為，還是不記得我手中的斬妖扇了，又或許，只是舍不得那半壁江山罷了。”

箁晗此時已經暴怒：“蘇砂莫要動芬兒，我答應你就是！”

谷毓嘆了口氣，終究不再多說什么。他大抵是知道皇妃在箁晗心中的地位，箁晗既然已經開口，他便是再有著萬分的不樂意，也只能閉口不提，否則除了折了他在箁晗心中的分量，什么便宜也是撈不到的。

我將五花大綁的芬兒送過去，接了谷毓遞過來的兵符與談判書。他大可以給我假的，我本就是分不出真假的，只是卻讓箁晗歃血為誓，還摁了一只手印，外加妖皇的私印，以及，妖族的族印。

我本不曾想到箁晗會帶這么多的印章，以至于他為了取信我一個個全拿出來以后，我不由得生出了打劫他的想法。

谷毓已經看不下去箁晗這種喪權辱國的姿態，只是將皇妃身上的繩索拆下來，恭恭敬敬地將箁晗請回轎攆里。

我想著，谷毓到底還是看不起芬兒的，只是更多的時候還是羨慕。我也是羨慕的，箁晗竟然也肯為一個女子讓出江山半壁，精兵半數，果真是紅顏禍水，還好我是不喜歡女子的。

如此一來我也是有些后悔了，這么輕易做了妖界半個皇，實在沒有意思，早知道要了整個妖界來，說不定還有機會與谷毓斗上一斗，順便殺了妖皇妃。

我退了一退，為他們讓了路，卻是對著谷毓說到：“雖然皇妃此時不在我手中，只是若是中間出了什么岔子，我第一個結果的，只會是她。”

谷毓動了動嘴唇，卻終究是沒說什么。雖然此時除掉我是最好的時機，還可以奪回被我使手段得去的江山，只是，他卻不能背上借我之手謀害皇妃是罪名。

箁晗，將是他這輩子最痛的弱點。便是他恨透了芬兒，卻也是只能護她周全。因為，她是箁晗所愛之人。

愛上一個人，就已經輸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