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想起笑聲來,一隻腳就踏了進來,這人還拍了拍手:“北海公主自然好手段?!?
手段好不好的倒是無妨,只是連西海的梓礫都有閒功夫來北海走動,北海的侍衛(wèi)著實也是該換一換了,北海守衛(wèi)如此鬆懈,終究是不好的。
我便瞇了雙眼,手挑著賢兒血淚交加的臉來,輕輕笑著:“本宮記著西海好似有著一種名叫‘駐顏’的藥,白骨生肉最是爲好,梓礫殿下可否借與本宮一些,這小繡女實在可憐。”
梓礫一愣。駐顏白骨生肉確實爲好,不過生的全是腐肉,連同著臉上原有的肉一同腐掉,若不挖掉必然擴散。但是若是挖掉,臉上自然會留下疤痕,沒有神藥“毀緣”,這疤,誰都去不得。
毀緣這種東西,自然也是秘藥,西海約莫著也只有一瓶,就算是女媧要用,估計伏羲也要跟西海許下重諾。自然,赤礫也不一定會給。
梓礫玩味地看著賢兒:“這女子怎麼惹得公主殿下肯如此興師動衆(zhòng),只是我這藥貴重的緊,公主殿下可有什麼用來交換。”
梓礫過來,大抵是知道我拿了赤礫的東西。我拿出庇魂珠來:“殿下當然是明白人,若是想從我這裡討回去東西,也不是這麼容易的。”
梓礫擺擺手:“公主說笑了,我來這裡自然是爲了別的事情。若是公主能辦成,別說是駐顏,我自當答應(yīng)公主三件事情?!?
不取庇魂珠,卻說有事相求,倒是比赤礫溫和許多。梓礫的三件事誘惑力倒是極大,我正好是閒著的,聽上一聽也是無礙。
梓礫遞上來兩顆血珍珠來。近些日子著實想念這個東西,我便不曾推辭。見我順手接了放在一處,梓礫這才道出目的:“公主聰明伶俐,自然明白我過來,是爲了王姐的事情。”
卻是爲了赤礫的糾纏,我笑著:“殿下若是信的過本宮,本宮當然有辦法讓她離你遠遠的。只是,本宮這第一件事,你可要辦妥了。”我將庇魂珠遞給他:“這東西你且收好。若是有一天本宮需要這東西,還望殿下不要捨不得纔是。”
梓礫接了過去:“公主也不怕我把這玩意自個收著,見死不救?!彼D(zhuǎn)著庇魂珠,眼睛裡滿滿是算計,還有著些許笑意。
見死不救的多了去了,也是不差他這一個。庇魂珠他若是喜歡,只管拿去便是,我這條命也不是輕易就能給人取了去,庇魂珠有與沒有的,也是無礙的。正好我亦是無事可做,此刻毀了賢兒的容顏纔是最爲打緊的事。
梓礫果真就隨身帶著駐顏。他取藥的時候我看了一看,他身上確實不止這一種東西,還有幾瓶不知名的東西,想來也不是什麼普通之物。只是他帶著這些,也不嫌累得慌,實在是有趣的人。
我拿了駐顏,用指甲取出來一點,只見碧綠的顏色煞爲好看。賢兒已是嚇的直直磕頭求著饒命,全然沒有半分泰然自若。只是醉還是緊的很,咬死了我冤枉了她。
只是我冤死在我手中的命數(shù)也不是一條兩條了,多了她一個也不是什麼打緊的事情,既然要做條忠心的狗,姑且隨了她的願就是,我一向最是喜歡做些這般的善事。
藥滴在賢兒臉上,就聽到了輕微的腐爛聲音。藥效也算是可以,不過是一炷香時候,就爛掉的半張臉,賢兒的臉已然是可怕的緊了。
我拿出匕首來,滿是惋惜地看著她:“真是可惜了你這張臉,本宮也不是什麼狠毒的主。這般吧,本宮姑且?guī)湍阖嗔藸€肉,好歹也是有著半張臉面可以用的?!?
賢兒根本就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我將臉上的腐肉剔下來大半,賢兒並無防備,連止痛的術(shù)法都忘了唸了,只是勉強磕了個頭:“謝公主救命之恩……”卻是疼暈了過去。
我將匕首丟到一旁去,沾了污血自然是不能再用了。賢兒倒是能忍的緊,跟郇越討了過來做奴也是不錯的。
梓礫看的甚爲高興:“硃砂,不曾想著你也是如此狠毒,與王姐倒是可以較量一番,”他頓了頓,眼睛裡有著莫名的光,“你如此這般,到底也不是一個女子該有的狠毒。”
這姐弟倆倒是有些意思,一個嫌我懦弱,另一個卻又嫌我狠毒。我踢了踢地上的賢兒,大抵是疼得厲害了,一時也不曾醒來。
“那殿下以爲本宮該是如何?”我回眸,儘量以著最爲無害的眼光去看梓礫,心中卻是在想著這尊大神什麼時候才能移了步去西海去,在我這裡著實也是礙手礙腳,好不自在。
梓礫似乎沒想著我會這麼問,倒是很認真的想了想,這才說到:“像公主幾千歲的年歲,最是應(yīng)該天真無邪,尤爲爛漫善良。”
是麼。我笑著:“本宮倒是孤陋寡聞了,竟不曉得原來本宮是應(yīng)當如此。只是,天真無邪是什麼東西,爛漫善良又是什麼?”
梓礫自然知道我是在打趣他,便勾起嘴角,將我抱住:“如此便是了。公主若是還不明白,我自然爲公主解惑。”他抱的緊,卻在我耳邊說著另外的話:“你不是蘇砂,只是你這樣,真令人心疼?!?
是麼。蘇砂是救過梓礫不假,可是跟我又有什麼關(guān)係呢。他說的不錯,我不是蘇砂,不過是北海公主硃砂罷了。我到底,也不過是蘇砂的一個夢境罷了。他心疼的,不過是已經(jīng)死去的神女蘇砂,他的救命恩人而已。
比赤礫還是知恩了許多。
我將賢兒拖到了一旁去:“殿下回去便可,殿下交代的事情,本宮自然辦到。只是本宮這裡還有些事情要辦,改日去殿下那裡再坐上一坐吧。”這話好像跟誰說過一般。
梓礫很是識趣,竟也不糾纏就離去。
我這才長吁一口氣,攤開手心,手中正拿了一個藥瓶,似乎有淡淡的藥香撲進口鼻,倒也不是難聞。這是剛剛梓礫抱住我時,我順了一順。
只是,不知這裡面,又是放了什麼東西。姑且試上一試也是無妨。我眼中滿是精光,看向了地上的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