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爾青洗好澡出來的時候揚子已經離開,秦風坐在沙發里抽煙,手指泛黃,煙身細長,他嘴里吐出圈圈煙霧,模糊了凌厲的眉眼。
付爾青坐到秦風身邊,把毛巾遞給他,頭也湊了過去。
秦風嘴角含笑的接過毛巾,溫柔的給她擦頭發,動作十分熟練。以前付爾青也是這樣,從來不用吹風機,洗完頭擦幾下就出門,在幾次三番的凍感冒之后,秦風忍無可忍的把她按到腿上,一下一下的拭著她發絲上的水。那一日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窗外不知道誰家在放著舒緩的鋼琴曲,一個個音符仿佛在薄薄的光芒下跳躍,女孩枕著男孩的腿,揚著臉說:“秦風,我怎么覺得像某個洗發水的廣告?”秦風緩緩的俯下身子,付爾青的臉紅紅的,看著他眼里的自己越來越清晰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好了。”秦風收起毛巾,輕輕的吻了下付爾青的額頭。
“晚飯吃什么呢?”
“你拿主意。”
“來日本當然吃日本菜了,秦風同學,委屈你的錢包了。”
“為人民服務。”
傍晚,街上的人很多,大多是剛剛下班的上班族,拎著公文包行色匆匆,不茍言笑,卻彬彬有禮。
付爾青拉著秦風的手在人群中穿行,猶豫再三,付爾青終于沒有穿羽絨服,換了件米色的半長大衣配萬年不變的牛仔褲。秦風穿了保暖內衣外面套了件的手工米色毛衣,倒是顯出了幾分文雅。
車站人很多,卻很少有人說話,大家都很有秩序的站在候車區等車,日本人這種過分的禮貌橫生生的生出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令付爾青異常懷念大連街頭喧囂的車站。
秦風半抱著付爾青聽她抱怨,“車票怎么這么貴,一上車就130他怎么不去搶,擱大連我可以撒丫子跑半個城,擱錦州咱能把城市轉個遍……”
秦風安靜的聽著懷里這個小女人的抱怨,懷抱不自覺的緊了緊。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會有些害怕,會為自己的決定而心生懼意。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很強烈的想看清楚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笑容……如果存在上帝,那么他一定是個吝嗇的老人,不會把魚和熊掌一同放到你面前,舍棄和冒險是他主宰終生的唯一樂趣。
“車來了。”付爾青小聲的說。
秦風回過神,動作有些僵硬不小心踩到了前面一個日本男人的腳。
他聽到付爾青用日語在說著什么,還給那人鞠躬。他聽懂了一句,對不起的意思,印象中他的付爾青似乎并不擅于道歉。
好吧,他承認確實有點民族仇恨的隱性因子在血液里躁動。這一刻,不管到底出于什么理由,都無疑更加堅定了秦風走進手術室的決心。他告訴自己,現在這樣一個破碎的自己撐不起他們兩個人的那片天空,也給不了付爾青幸福的生活。相對于安逸而頹廢的生活,他更愿意放手一搏。
這才是狼性十足的秦風。
中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