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河縣刑警支隊值班室燈火通明。
隊長廖天奇疲憊的倚在靠背上,粗糙的大手緊緊捏著一枚紫紅色的朱砂墜子,緊鎖著眉頭看著手中的驗尸報告。
他的身畔站立著一位一身白衣的女法~,,,醫,此時她的臉上同樣表情凝重。
“沒有內臟?”廖天奇驚愕的抬起頭,把驗尸報告順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女法~,,,醫點點頭,但又遲疑的說道,“會不會是小陳他們撿拾的時候發生了疏漏?”
“不可能!”廖天奇決口否決,“當時我在場,四處都看過了,不可能有遺漏。”
“那,這事……豈不是很靈異!”女法~,,,醫語氣雖然輕松,但神情極不自然。
“不,其實這事很好解釋,”廖天奇忽然神秘的一笑,“是老尸!”
“老尸?你是說……,老尸是真實的存在?這,這不可能!”女法~,,,醫驚愕的說道。
“你自己也看見了!”廖天奇把~,,,玩著手中的朱砂,剛才的疲態一掃而光,布滿血絲的眼睛變得炯炯有神。
“但老尸的存在太違背醫學常識了!”女法~,,,醫囁嚅地說。
“走,帶我去看看,”廖天奇不置可否,站起來淡淡地說道。
但在他出門的時候,卻情不自禁的低聲沉吟道,“世界上存在顛覆我們世界觀的東西還有很多,只是我們沒有親眼得見而已。”
不大的解剖室,像一間干凈的屠宰車間,鋪著醫學塑料布的案子上擺放著一堆爛肉,平常人很難看出其實那是一具分解得很細致的尸體。
女法~,,,醫戴著口罩和廖天奇一起對著半個鮮血淋漓的胸腔指指點點,好一會兒二人才直起身子,完成了討論。
廖天奇拉過一塊塑膠紙將尸塊掩蓋,然后回身對已經脫下手套和口罩的女法~,,,醫說道,“現在你相信了吧!”
女法~,,,醫神情愕然,但還是輕輕地點點頭。
廖天奇一邊除下塑膠手套,一邊說道,“現在這個案子的定性該變了,這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他殺,那兇手……?”女法~,,,醫第一次多嘴的問道。
廖天奇嘿嘿冷笑道,“犯罪嫌疑人已經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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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一大早我便起床了,雖然只睡了幾個小時,但沒辦法,多年來的習慣,一時半會兒是改不了的。
但奇怪的是我起了床便噴嚏連連,忍都忍不住。昨天也沒著涼,難不成是誰在念叨我嗎?
我拿紙巾擦了鼻子,走出自己的房間,發現客廳里的茶幾上壓著一張紙條,上面一行娟秀的小楷:你爸又出差了,不用擔心,鍋里有飯記得吃呦!
我冷哼一聲,將紙條揉成一團丟進紙簍里,徑直走進廚房將鍋里的粥和菜端出來,一口不動,倒不是不領情,實在沒胃口。
洗簌完畢,回到自己的房間,只見自己的手機在電腦桌上嗡嗡地震動。
我一看來電,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接起來不禁一愣,“什么,你說哪里?哦,我知道。好,一會兒見。”
掛斷電話,我很奇怪,本來今天該我休息一天的,醫院里有什么急事非得我去一趟,真是綽綽怪事。而且夏主任什么時候換了手機號了。
唉,算了,老話說的好呀:苦逼的工作中,總是充滿操蛋的領導!
等老子哪天人品爆發,中個一等獎,馬上把工作證丟到領導的臉上,然后指著他的鼻子大聲說道,爺不干了!
我一路舒爽的幻想大仇得報的情景,不知不覺到了縣醫院。
付錢打發了出租車司機,站在醫院門口,讓六月的驕陽一嗮,我馬上覺得一陣眩暈,昨晚的疲憊瞬間偷襲而來,打得我措手不及。
我捂著額頭,拖著疲乏的身軀,走進醫院大門,進了大樓,就向二樓的會議室走去。
咚咚咚,我敲了敲門,里面馬上傳出一聲“請進!”聲音很陌生,但似乎又在那里聽見過,我來不及細想,便推開會議室的門,邁步走了進去。
會議室里光線暗淡,四個大窗簾拉得死死地。兩大排椅子上只坐了寥寥數人。
我第一眼就看見了薛文麗,此時她正回過頭來,看見進來的人是我,臉上露出和我一樣的迷茫。
“請關門!”坐在正中的是夏主任,臉色嚴肅的有些過分。
這是什么意思?我心里畫著問號,隨手把門關上,這才發現在門的后面還佇立著一條彪形大漢,魁梧的身軀讓人心生敬畏。然而當我看清楚他的粗眉大眼,馬上愕然的說道,“廖隊長?”
我說剛才那個聲音怎么那么耳熟,原來是他!情況不是昨天問完了嗎?這又要干什么?
廖天奇對我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鋼牙,走上前來,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雖然他是笑著走過來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在我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極度的恐懼,仿佛巨大的危險正在向我襲來。
張嘴剛要詢問有什么事可以效勞的,我的胳膊倏然被一股大力反擰,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傾,撲通一下,狼狽不堪地趴在會議室的桌子上。
我又驚又怒,奮力的掙扎,卻被一只強壯的手臂按住了后背,我仿佛被釘在了桌子上,氣得我大叫,“干什么你?!”
“干什么?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不過我勸你還是識相點,否則是自找苦吃。”廖天奇陰陽怪氣的說道。
“草草草,我怕他媽怎么了?”我心中大罵!但實在是力不從心,索性心一橫,“好,我看你耍什么花招!”我咬牙啟齒的在心里罵道,“你個狗~,,,日的一會兒要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看老子怎么投訴你!”
心里想著,我停止了反抗,乖乖地趴在桌子上,大口地的喘著粗氣。
見我停止了掙扎,后背的手掌減輕了力道,寂靜了片刻,一個粗大的手掌摸~,,,到的胸膛上,我~,,,操!姓廖這個王八蛋是個Gay嗎!老子可是一個標準的直男!
我剛要掙扎,卻感覺到一個冰涼的金屬貼在了我的胸膛上,我是學醫的,自然馬上判斷出那是一個聽診器。這、這是什么意思?
聽診器按在我的心口上便不動了,然而幾乎是馬上背后就傳來一聲驚異的輕“咦”聲。
廖天奇詫異的把聽診器又重新按放在我的心口窩上,聽了足足有一分鐘,我不耐煩的吼道,“你干嘛?我的心臟很正常,不勞你檢查!”
沒想到,我剛說完,背后一松,他竟把我放開了,我懊惱的直起身子,回身惡狠狠地瞪著廖天奇,只見他的胸前掛著一個聽診器,表情懊惱又疑惑。
“廖隊長,請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這他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了一眼他的警服,才強壓怒火質問道。說實話,他若不是警察,我非捶他一頓再問為什么。
“哦,對不起,”廖天奇見我幾乎要怒發沖冠,歉意的對我一笑,“這恐怕是個誤會。”
“誤會!”我怒不可遏的叫道“一句誤會就完了!”
“小蕭,不要激動,有話慢慢說,”夏主任這時才不緊不慢的說道,“來,坐。”
既然領導發話了,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我壓了壓火氣,緊挨著薛文麗坐下,只見她向我苦笑了一下,看來怕是和我有著同等的遭遇。
“廖隊長現在總該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了吧!”夏主任轉臉向廖天奇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不能!”廖天奇搖了搖頭。
夏主任的臉當時就黑了,沉聲威脅道,“廖隊長我跟你們副局可是好朋友,我打一個電話,恐怕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隨便!”廖天奇倒是光棍的很,聳聳肩膀毫不在乎的說道。
夏主任騰地站起來,臉色鐵青,怒視著廖天奇玩世不恭的笑臉,一言不發地大步流星往外走,咣!地一下,摔門而去!
那關門的巨響,想必夏主任把滿腔的怒火都發泄在了那扇門上了。
我和薛文麗面面相覷,彼此使了一個眼色,一起慢慢站起來,剛要走,廖天奇胳膊一伸,將我攔下,“請等等,我還有幾句話要說。”
“還有什么事?”我冷淡的說道。
廖天奇看了一眼我身邊的薛文麗,欲言又止。
“我在外面等你!”薛文麗溫柔而堅定的對我說。
我雖然不愿意,但也是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公職人員!
等她出去關上了門,我不耐煩地的說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你知道‘老尸’嗎?”廖天奇忽然神秘兮兮的問道。
“老師?哪個老師,哪個學校的還是醫院的?”我詫異的問道,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不不,我說的是‘老尸’,尸體的尸。”廖天奇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