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是烈日炎炎的夏季,但在暗無天日的二十米的地下,卻很是涼爽。
我們走進來的這個巖洞恐怕在中世紀就是埋葬尸骨的教士們休息的地方,因為一進來,我就在石壁上看見了大大小小數(shù)十個十字架,以及很多具有宗教色彩的涂鴉和隨手刻畫。
不過好在這里干凈,正好作為我們臨時的營地。
但是這個巖洞實在有些小,我們八個人進來就顯得局促了,想必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當年的教士才把它留下來,沒有在這里安葬尸骨。
在地下墓穴中行軍,實在是一件耗費體力和精力的辛苦差事。我們持續(xù)了四個多小時,早已經(jīng)精疲力竭,饑腸轆轆。
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哪還管許多,紛紛卸下背包席地而坐。
蝠和美杜莎有經(jīng)驗,進來之后先仔細打量了一下頭頂?shù)膸r石結(jié)構(gòu),見全是堅固的石灰石,連點縫隙都沒有,不會有塌方的風險,這才放心地在洞口處坐了下來。
但是鼴鼠和黑人喬治就沒那么謹慎,進來就直奔墻角一屁~股坐下來,張大嘴巴呼呼地喘息。順了氣之后,打開背包掏出高熱量的巧克力糖,用牙撕開包裝,就往嘴里塞。
袁家姐妹愛干凈,我在背包里特意裝了幾張泡沫板,這個東西隔涼又有韌性,當坐墊或者野營的時候躺在上面不會受到寒氣侵蝕,非常實用。
青鳳沒想到我這么有心,看見泡沫板驚喜的說,“還別說,偶爾你也能干出點人事出來!”
氣得我哭笑不得。
安安坐在背包上,盯著墻上的紛亂的刻畫看個不停。
我則和袁夢還有小~姨子青鳳一起吃點午餐肉和面包,填肚子。吃過飯,我剛剛打開一罐純牛奶,就聽安安忽然“咦”地一聲,我抬頭看過去,問道,“怎么了?”
“你沒覺得這些十字架有點奇怪?”安安盯著對面石墻上的刻畫沉思著說道。
能有什么奇怪的?我一邊喝著牛奶一邊看去,那面石壁凹凸不平,上面的十字架大大小小有七八個,散亂的分布,毫無任何規(guī)律可言,完全是隨意的手筆。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每到一個地方,不留下點什么似乎就算是白來了。無論哪個國家哪個民族都有類似于“到此一游”的刻畫沖動。甚至連教士都不能免俗。
這時差不多所有人都吃飽了,閑著無事,聽安安的意思,這面石墻似乎有些古怪,都一起湊過來看,但是誰也沒看出點端倪。
只有袁夢不確定的說,“這些十字架怎么都是歪著的。”
經(jīng)她一提醒,我們這才發(fā)現(xiàn)這堵墻上刻畫的十字架確實是沒有一個是正規(guī)的,全是東倒西歪的,不過由于石壁凹凸不平,而且隨意刻畫不正規(guī)也屬正常。這能說明什么呢?
安安見我們均表示懷疑,自己站起來走過去,將頭上的礦燈開到最亮,伸手摸了摸石壁,忽然用指甲扣了一下,墻上的石皮紛索而下。
我正詫異巖石何以如此酥脆,安安忽然說道,“石皮下面有一道墻。”說著食指如鉤,一把抓下來一塊巴掌大小的石皮,下面赫然顯出方磚來。
是古墓!這是我的第一個念頭。
人的好奇心是無窮的,也是巨大的,盡管石墻后面的東西和我們的目標相去甚遠,但是卻擁有足夠強大的吸引力,把我們所有人的獵奇心全都勾了上來。
蝠上前扣了一塊石皮,手指一捻,居然化為粉末,頓時了然,原來這面墻壁被人刷了一層厚厚地石灰粉,只不過被調(diào)和成和石灰石一般無二的顏色,憑肉~眼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詫異。只是當年的工匠怕人發(fā)現(xiàn),畫蛇添足地在墻上隨意刻畫了一些不規(guī)則的十字架,讓心細如發(fā)的安安識破了。
“你太厲害了!”鼴鼠早就傾慕于安安的姿色,早前沒機會搭訕,現(xiàn)在終于抓~住了機會,上前恭維道。
“這有什么厲害的?”安安不咸不淡的說道,“如是真是當年的埋骨教士刻畫的十字架,絕對會非常工整。”
“為什么?”鼴鼠不明白。其實我也好奇,安安是如何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
“你不見外面的白骨都擺放的那么工整,對于心中的信仰他們又怎么會隨意為之。”安安淡淡地說道。
所有人這才恍然大悟,我不禁暗嘆,還真是精辟,這姑娘思維之敏捷真讓人敬服。
“墻后面到底是什么呢?”鼴鼠一句話說出了大家所有人的好奇。
“想知道,這還不簡單!”安安冷笑一聲,忽然出手如電,一拳擊穿了面前的磚墻,整個手臂都插~進了墻壁里面。
鼴鼠哪想到眼前這么一個嬌滴滴的金發(fā)美女會如此生猛,墻被砸得呼隆一聲,嚇了他一大跳。不但是他,安安這一手將蝠等人全都鎮(zhèn)住了。這時候,他們才發(fā)現(xiàn),我們真不是一般的人。
我很樂見于蝠他們被震懾,對我們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正待上前幫忙拆墻,忽然安安神色一變,猛地往外拔~出手臂,卻被一股巨力倏然拉住,拖拽得差一點撞在墻上,虧她反應及時,一腳蹬在墻上,才止住了身形。
“有東西在拽我的手!”安安驚呼。
這一句,把蝠和他的小伙伴,嚇得倏然逃離安安身邊。
而我們則在第一時間沖了上去,一起抱住安安合力之下,猛地將她的胳膊拉了出來。
安安也被這一突發(fā)~情況嚇得不輕,抽~出手臂急忙看去,在礦燈光下,安安雪白的手腕上赫然五道黑紫的印痕,觸目驚心。
“哇!”鼴鼠驚得失聲了。
難道后面有僵尸?我倏然皺起了眉頭。
“咱們快走離開這里吧!”鼴鼠看著墻上被安安一拳砸出來的黑洞忍耐不住恐懼慌忙地說道。美杜莎和黑人喬治雖然沒說話,但是明顯同意鼴鼠的意見,一起望向他們的老大。
蝠看了看我的臉色,有些緊張地說道,“走很簡單,但就是不知道,墻的后面是否和我們后面的路相通。”
一句話,鼴鼠和黑人喬治臉色倏然大變。
其實蝠的擔憂也是我的擔憂,假設不通那是最好,萬一是相通的,現(xiàn)在不解決將會是后患無窮。
我評估了一下,我、袁家姐妹還有安安,三個東方老尸,加一個西方吸血鬼,對付個把僵尸,那還不是手到擒來。想到這兒,把心一橫,轉(zhuǎn)臉對蝠說,“你們先后撤一段,我們進去看看。”
蝠不敢相信,他還以為我會選擇繞道呢。萬沒想到,我會選擇冒險殺進去。急忙勸阻道,“你們不要命了?上帝都不知道后面有什么鬼東西。”
我微微一笑,“早告訴你們,我們不是一般人。中國功夫知道嗎?”我握緊拳頭自豪的說,“我們是高手!”
“功夫?”蝠和他的小伙伴驚異的面面相窺,“李小龍!”
“對!”我知道在西方人眼里,李小龍就代表了中國功夫,逐點頭道。
“那我們不走了,在后面看看就行!”蝠狡猾地說,這貨是不傻,既然我們是功夫高手,那自然是呆在我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而且萬一墻后面是古墓,那么陪葬品也許會很豐厚,呆在這兒說不定還能分一杯羹。
我當然知道他的如意算盤,但并不在意。說實話,我還怕他們臨陣脫逃了呢,呆在這兒更好。而且萬一真有些意外事件,我們近在咫尺還能照顧到。
“你們往后站一站,”我說著,走上前,和袁家姐妹眼神交流一下,讓她們注意,而后倏然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安安破出來的黑洞附近,轟隆一聲,半面墻壁被我一下踹塌了。
我本想著會有什么馬上沖出來,但是只有少量的煙塵而已。
煙塵過后,犬牙交錯的洞里面靜悄悄地,仿佛什么也沒有。
不是僵尸,如果是沒有思維的僵尸,這會兒早就撲出來了。看來剛才拽住安安手臂的多半是些地下少見的精怪。這反而要更加小心了。
在外面等了片刻,見無甚異樣,安安擦了一個冷煙火扔了進去,頓時將里面照亮。但是礙于洞口的局限性,看不太深。里面究竟怎么樣,還得進去才見分曉。
我整了整行裝,準備鉆進去。
袁夢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對我說,“小心,不要逞強。”
我點點頭,剛要進去,蝠拎了一把手槍上前遞給我,我一看是一把4英寸型蟒蛇左輪手槍。這槍空槍只有兩斤多,非常輕便,幾乎是世界上最好的左輪。配6發(fā)殺傷力強大的357馬格南軟尖彈。
有了這家伙,即便是里面有只野豬都不用怕了。
難為蝠能搞到這么好的裝備,我對他道了一聲謝,打開保險,提著槍就沖了進去。
一走進去,我便全身緊繃隨著準備被突然襲擊。但是卻并沒有什么向我撲來,我小心地四下看了看。
只見這是一個約有三間房小的石窟,空蕩蕩地除了中央一座石臺以外,似乎什么也沒有。那剛才拖拽安安手腕的是什么東西。
“你還好嗎?”袁夢在外面問道。
“沒事,你們進來吧!”我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在我前面幾米開外是一個長方形石臺,安安仍的冷煙火就在石臺附近燃燒。
借著冷煙火的殘余火光和我頭上的礦燈,我看見在石窟中央的石臺上,赫然躺著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