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盛夏時節,雖然高地的氣溫會相對低一些,但是也會保持在攝氏25,6度的樣子,可是當我們走進別墅入口的殘缺拱門,立刻就是置身在一團濃墨般黑暗中,而且此地的溫度不能說是陰涼,得說冷了。因為我們裸漏在外的皮膚感覺到一陣陣寒氣,不自覺的收縮。
在外面看,別墅一層保存的還算完好,但實際上一半已經塌了,只不過和上面二三層的廢墟連在一起,不鉆進來是看不出來的。
在這樣的環境下,連安安都得打開手電,這里實在是天黑了,而且整個別墅一層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有完全塌陷,是源于一種微妙的平衡在支撐,若是不小心打破了平衡,極有可能會引起連鎖反應,那后果可是極度可怕的。
就像那個已經塌陷的閣樓,就差點把我們活埋在里面。在這里,光源是越多越好,而且我們馬上就要得手,也不需要再擔心電量不足。
在廢墟下面穿行,我們三個如履薄冰,甚至連大口喘氣都不敢。好在這里的垃圾不多,倒不必太在意腳下,只要當心不碰到,從樓頂塌下來的圓木和木板。
一進門是客廳,但是已經被上層傾瀉下來的沙石填滿了三分之二,并且還有一道主梁傾斜下來,形成一個三角形的規矩。
我們不敢從梁上爬過去,都害怕自己成為那致命的“最后一根稻草”,把這兒弄塌了,此地可半點回旋的余地都沒有,萬一一塌,我們絕對是活埋的下場。
因此,我們小心翼翼的從主梁的下面爬過去,安安和袁夢過去都沒事,輪到我的時候,我忘記了背上背包的高度,不小心一下子刮到脆弱的主梁,只聽傾斜的主梁立刻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聲,一股沙土立刻傾瀉下來,澆了我一頭一臉。
但是我趴在那一動都不敢動,爬過去的安安和袁夢也嚇壞了,提心吊膽的望著上面的被傾斜的主梁支撐著還未掉下的幾根巨大圓木,真怕它們一下子拍下來。
萬幸,我剛才作死的一下,只是引起了這道傾斜的主梁小小的顫動,除了傾瀉下一堆沙土,整個廢墟還算安靜。
我趴在那兒等上面不再掉下沙土,才這在袁夢的幫助下,灰頭土臉的從主梁下爬出來。
顧不上抖落身上的塵土,我抱歉的呲牙對她們笑了笑,“抱歉了!”
安安冷眼看了一下上面的承重梁,扔下一句,“如果不想被活埋,那就小心點!”說完,便端著手電向前摸索而去。
西方人的性格和說話方式就是直接,一點也不像東方人的含蓄,盡管在巴黎呆了一年有余,我但還是有些不太適應。見安安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袁夢向我做了一個鬼臉,便含笑跟了上去。
我無聲的苦笑一下,將惹禍的背包倒著背到胸前,把手機上剛才不小心關掉的手電程序再次點開,照著前方,提著十二分小心,跟上前去。
這樣的意外,有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的話,那我也許連道歉的機會都沒有。安安的不滿是對的。
我們穿過危機重重的客廳,繞過已經被壓得不成形的螺旋樓梯,沿著一條漆黑得像墓道一般的走廊,向客房區域走去。
到了這兒,我們可以放心的站起來走路,由于這個區域墻體厚實,再加客房眾多,承重墻林立,因此,盡管上面幾十噸的建筑廢墟壓上下來,歷經數百年依然屹立不倒。
但也這只是表面現象,拿手電一照,兩側看似厚重的墻體,在墻面厚厚的塵土下,已經出現了大小小的裂紋,密密麻麻,讓人看得觸目驚心。看來用不了百年,這里的墻體就會不堪重負,徹底塌下來,將這里掩埋。
我們踩著厚厚的塵土,一一步步地的向廢墟深處走去。
安安在前面端著手電,在客房區,一間一間的辨認。
這里的客房每一間都不太大,有些樓板坍塌,整間都被上層的建筑垃圾傾滿了,但大多數都是像被盜了的墓室一般,里面黑洞~,,,洞的,除了厚厚的灰塵什么也沒有。
其實這樣的房間才最讓人害怕,藏污納垢之地陰氣最盛,也最能引起人豐富的想象力,雖然一個個空寂了數百年的小黑屋里啥都沒有,但是作為擅自闖入者的我們,自己腦補出了無數妖魔鬼怪,然后把自己嚇得一陣陣的發毛。
其中我就總是擔心經過的小黑屋里會突然沖出一個青面獠牙的女鬼,以至于我每經過一個門口,精神都極度緊張,做好防御準備,就這樣,我把自己搞的疲憊不堪。
安安突然在一個客房的門旁停住了腳步,舉著手電照著面前的墻體,那里有一個長方形的黑色污跡,她伸手在污跡上撫了撫,在厚重的灰塵下便露出了油畫的彩色,原來墻上是一副古老的油畫。
安安把油畫上的塵土全部擦去,露出了油畫的本來面目。
我和袁夢湊上去一起欣賞,只見畫布上是一位男性貴族的肖像畫,雖然由于年度久遠,色彩有些斑駁,但依然能夠清楚的看出,這個貴族只有三十幾歲,一身戎裝,相貌威武。就是不知道本該掛在客廳或是書房的肖像畫怎么出現在客房區。
“這就是伊麗莎白.巴托里的丈夫佛南克˙納達斯迪伯爵。”安安毫無感情的說道,“一個戰爭狂人和虐~,,,待狂的合體怪物,要不是他,也許伊麗莎白.巴托里伯爵夫人不會變得那么變~,,,態!”
我和袁夢的八卦之火被安安一句話瞬之間點燃。
對于“血腥伯爵夫人”一路上我們聽了她多的殘忍事跡,我和袁夢的好奇心早已被提得很高了,但是對于她怎么會變成那個殺人狂魔的誘因,我們是毫不知情,現在管中窺豹,怎能不讓人心~,,,癢難耐。
當我們火熱的看著安安期待著她繼續說的時候,她卻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入口就在這間客房里。”說完,便邁步率先走了進去。
我和袁夢見狀情急之下,差一點把她喊回來,好在我們還沒完全昏了頭,孰輕孰重還分得清,盡管自己的好奇心像小手撓癢癢一般難受,還是緊跟著去辦正事。
這間客房是個套間,外面是一間小廳,里面一間臥室,除此之外和其它見過的小黑屋沒有任何區別。滿滿地到處都是一尺多厚的灰塵。
安安在小廳毫不停留,直接穿過,向臥室走去。
臥室的門倒在里面,亂七八糟的家具碎片到處都是,而且這里曾經被焚燒過,地上和墻面上有明顯的灰燼。
安安直接走到正對著門的壁爐前面,站住了腳。她往爐膛里用手電照了照,失望的的說,“壞了,這里也被堵上了。”
我和袁夢急忙走上去,一看,頓時也是心涼了一半,只見爐膛里被上面掉下來的碎磚和沙土填得滿滿的,如果地道的入口在這的話,那真的麻煩了,得將里面的建筑垃圾全部掏出來才行,但問題是整個廢墟實在是太脆弱了,萬一在掏空的過程中,引起全面塌方,這兒可就成了我們的墳墓了。
“還有其他的入口嗎?”我希翼的問道。
安安搖搖頭,“入口可能還有其他的,但是我就不知道了,畢竟伊麗莎白.巴托里伯爵夫人統治這里長達四十年,她是怎樣改造的我不清楚。”
我咬著嘴唇,心下暗暗有些懊惱,真是天不遂人愿,安安知道的兩個地牢入口經全部被堵上了,但是伯爵夫人的血我又必須的拿到,看來為了青鳳,我必須賭一把了。
“地道入口就在爐膛里?”我說。
“這個壁爐實際上是假的,地道入口就在爐膛的下面,只要把這些亂磚清掉就能打開,可是……”安安見我鐵青著臉已經猜到我要干什么,于是警告我道。
“我知道會有塌方的危險,”沒等安安說完,我就毅然決然的說道,“所以感謝你把我帶到這里,現在請你和我的女友一起出去吧,接下來的事情,我自己來就行!”
“你要自殺嗎?”安安驚愕的說道。
袁夢聽我讓她走,立刻翻了臉,她決然的說,“我不走,如果你有事,我也不活了!”
“可是青鳳……”我見她態度決然懊惱的說道。
“青鳳不會讓自己變成只會吸血的怪物的!”袁夢眼角沁含了淚水。她的潛語我知道依青鳳的性子,她會自殺。
“好吧!”我點點頭,袁夢雖然性情溫柔,但是一旦做出決定就不會改變,我在這兒,她是不會走的。
安安幾乎是羨慕的看著我和袁夢的爭執,超越生死的親情已經跟她沒有關系了,但是并不代表她不會為之而感動。
“我安安.德古拉欠你們一條命,”安安微笑著說,“如果真的有事,就算是還給你們的。而且,”她見我和袁夢張口想要阻止她,于是接著笑道,“而且,你們別以為找到地牢的入口,就能找到埋葬伊麗莎白.巴托里伯爵夫人的石棺,她的位置可不是一般的隱秘。”
我知道提醒我們的目的其實只是為了打消我們心中的虧欠和不安,她這是用心良苦,感謝的屁話根本沒什么營養,所以我懶得說,但是恩情我在心里記下了!于是神情的深深看了一眼安安嬌~,,,媚的臉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