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浴缸里,微微發燙的熱水使我的皮膚泛起一層紅色,但我的身心卻舒緩下來。往事不自覺的浮上心頭。
在巴黎定居已經快一年了,回想這一年的酸甜苦辣,百般滋味在心頭。
記得剛到巴黎,人生地不熟,晚上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在地鐵站和流浪人擠在一起。
好在我們三個天賦異稟,很快就在移民局拿到了定居許可。說來慚愧,為了謀求生計,在兌下星星廣場這家地下小酒館的時候,由于資金不足,我們可恥的使用了控神術和催眠術,欺騙了善良的勒克萊爾老爹,以白送的價格將轉讓合同騙到了手。
自此我和袁家姐妹便在巴黎定居下來,一年來,除了必要的生意維持開銷,我們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尋找“嗜血之人”。遺憾的是,他們就像傳說一樣,在現實生活中無從尋跡。我們也探尋了歐洲不少古老遺跡,但是天機鏡一直毫無動靜。我們陷入了毫無頭緒的困境。
唯一的好消息是,我和袁家姐妹的感情越來越好,雖然和青鳳還是拌嘴,但是其實誰也不會真的放在心里。
袁夢對我來說真的就像是妻子一樣親密無間。
剛到巴黎時,我還沉浸在失去親人和初戀的痛苦中,是她無微不至的關愛,讓我撕裂的心得到了慰籍。不由自主的,我便對擁有著天使臉孔、御姐身材的袁夢,產生了依戀和愛慕,在一次情深意濃中,我們彼此水溶交融在一起。
此后我們便背著青鳳做起了真正的夫妻。
也許是天意,在我樂不思正業的時候,老天把吸血鬼安安送到了我的面前,線索再次出現,我們有了目標,但是青鳳卻危在旦夕,實在是福禍相依,天道無常。
我從浴缸里站起來,擦拭干凈,換上一身衣服,隨意的吃了點東西打發肚子,便上樓去找吸血鬼安安。
我老丈人所說的“嗜血之人”其實指的就是吸血鬼。希望安安有我要的答案,但首先我需要她幫我解了青鳳體內的吸血鬼之毒,但愿她不會讓我失望。
來到門前,我剛要屈指敲門,就聽房間里面一個悅耳的聲音說,“請進來吧!”
我微微一愣,驚訝于安安的感知力,看來她已經徹底恢復了。這對我來說倒是好事一件,淡淡的一笑,我便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里的窗簾是拉開的,而安安則曼妙的站在窗前,目視著窗外的景色,我一進來,她便轉過身面對我,露出了友善的微笑。
我報以同樣的微笑,走到她的身邊,望了一眼窗外的街景,其實沒什好看的,只不過我一時找不到話頭而已。
昨晚下了小雨,今天巴黎的天空異常的晴朗,我忽然很好奇,于是問道,“你不怕陽光嗎?”
“當然!”安安微微一笑,“我可是德古拉的女兒,吸血鬼中的女王,當然不會懼怕陽光。”
我點點頭,表面上看似很平靜,其實內心驚喜異常,看來青鳳有救了。
“你不怕我嗎?”安安反問我道。
我搖搖頭,說“不怕。”
“是因為你的‘中國功夫’?”安安比劃了一下手臂。
我再次搖搖頭,對她說,“是因為你的美貌和善良。”
安安沒有說話,忽閃著可愛的藍眼睛,在等著我的解釋。
“我相信你是個好人,”我真誠的說,“虛弱到只喝葡萄酒,而不去吸血,這本身就不是一般吸血鬼能做到的。關鍵在半昏迷之中,你還能夠克制自己的吸血欲望,就更加難得。”
“我昨天吸的血是你的,”安安神情黯然,“我很抱歉!”
“你不需要道歉,”我說,“那是我自愿的。再說,誰會拒絕幫助像你一樣美艷動人的姑娘呢?”
我說的是實話,安安是我見過最最經典的西方美女,比起她,那些好萊塢的所謂佳麗名媛全都弱爆了。
“謝謝!”安安看出我說的不是單純的恭維,而是肺腑之言,在我之前,除了她的家人,沒有人在知道她是吸血鬼之后還對她欣賞有加,因此非常感動,不自覺的便對我產生了親近之情。
“昨天那些什么人為什么要抓你?”我這么問不是滿足我的好奇心,而是想知道她到底有什么麻煩,作為治療青鳳的交換,我可以幫助她什么。
“他們是我們家族的對立派唐格拉爾一族,從中世紀早期就一直垂涎于我們德古拉一族的圣物,他們是想從我身上得到圣物。但是他們不知道,雖然身為德古拉一族最后的吸血鬼女王,但是家族圣物,其實并不在我的身上。”安安黯然的說道。
“我可以幫你!”我肯定的說,“在我這里很安全。”
“我不想連累你,”安安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但是搖搖頭,“你不知道唐格拉爾家族有多可怕,他們會讓你極度恐懼夜晚的。”
我笑了,“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再者,可能你不知道,我一個人照顧不了你,但是若是有三個像我一樣身手的人呢?”
安安眼睛一亮,但馬上又露出憂傷的表情,“可我不想讓你們因為我而惹上麻煩,因為你們并不欠我什么。”
“不,”我搖搖頭,說道,“我們馬上就會欠你一個大人情,因為正有一件事我們束手無策,急需你的幫助,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當然,如果我能夠盡微薄之力,我將榮幸之至!”安安大聲說。
我就知道,身為古老貴族的后裔,出于矜持和高尚的道德,無端受人恩惠會使她極度不安的,但讓她能夠反惠給恩人,她一定會傾盡全力,并真心實意。
我等的就是她這句話,所以直言相告,“我的朋友昨晚被唐格拉爾家族的吸血鬼咬傷了,現在的情形很不樂觀。”
“她在哪里,帶我去!”安安馬上說道。
“跟我來!”我說,“她在地下室。”
安安立刻沖出房門,她知道吸血鬼之毒的厲害,所以比我還要焦急。
利益交換雖然可以維持友誼,但只有在感恩中的利益交換才能讓彼此傾盡全力。而這正是我所期待的。
地下室安安俯身趴在青鳳的臉上嗅了嗅,然后扒她的眼皮看了看,一絲疑惑浮上眉梢。袁夢把妹妹手腕上的紗布一圈圈的解開,把傷口露出來。
安安拿手指按了一下傷口,那里已經不流血了,但是卻已經化膿,滲出黃色液體,并散發著刺鼻的惡臭。
見此,安安神情倒不那么焦急了,她站起身來,對我們說,“你們還真不知一般的人,換做普通人,她早就變成最低級的吸血鬼了。”
我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只是問道,“你能讓她完全康復嗎?”
安安搖搖頭,不過她馬上又說,“雖然我不能讓她完全好起來,但是卻可以讓她再撐多幾天,以便有我們時間去找到解藥。”
說完,沒等我答應,便伸出手指把自己的手腕割開一道口子,雪白無暇的手腕立刻出現一道鮮紅的血痕,她將手腕湊到青鳳的唇邊,奇跡出現了。
從昨晚便昏迷不醒的青鳳,忽然伸出舌頭,開始舔血,我和袁夢同時心頭一緊。
安安對我們解釋道,“請放心,她現在雖然有些嗜血,但離變異成吸血鬼還遠得很,而且我的血可以延緩變異。”
說著,她把手腕拿開,青鳳似乎意猶未盡,舔~,,,了舔嘴唇,但馬上就昏迷過去,但神情不像剛才那么痛苦了。
安安又把血滴到了青鳳手腕的傷口處,我不得不說她的確實勝過靈丹妙藥,剛才還化膿的傷口,血滴上去,沒一會兒馬上就消腫了,并肉~,,,眼可見的開始結痂。
“謝謝!”袁夢感激的遞過去紙巾,但安安拒絕了,她微微一笑,解釋道,“我們吸血鬼的血是不允許被浪費的。”說著,伸出小雀舌在手腕上舔~,,,了舔,傷口,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我知道吸血鬼肉~,,,身的自我修復功能一點也不比東方的老尸差。有時候,甚至更加強大。只要有新鮮血液,他們幾乎是不死之身,這一點我們老尸就比不了。
“她需要好好睡一覺,”安安一邊說一邊往外走,我和袁夢跟她一起離開,來到前面尚未營業的小酒館里。
在平常的時候,我們在下午五點的才開門營業,現在才三~,,,點鐘,我們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可以談很多事。
袁夢和安安坐在離吧臺最近的桌子上,而我則開始扮演酒保的角色,“兩位美女喝點什么?”
不等她們回答,我一指袁夢笑道,“這位美人一定是香檳,那這一位,波爾多葡萄酒嗎?”
安安微笑著點點頭,“請稍等!”我說。
女人總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八卦之心,袁夢好奇的問,“安安,出了血,你們真的只能飲用葡萄酒嗎?”
這有些唐突,但安安卻并不意外,她溫婉的點點頭。
其實對于吸血鬼除了吸血之外,只能飲用葡萄酒而無法享用其他美食這一傳說,我早有耳聞,只是今日終于權威認證了這一說法而已。
我熟練而麻利的把兩個高腳杯分別放到兩個美人面前,一個是又高又瘦的玻璃杯,里面是琥珀色的香檳,另一個圓潤飽滿,酒色暗紅,正宗的波爾多葡萄酒。而我則為自己倒了一杯不加冰的威士忌。
當我們坐定,安安忽然說道,“你們知道‘恰赫季斯血腥夫’嗎?”
“你是說血腥伯爵夫人?”我微微一愣,馬上說。
安安點點頭,“是的,也有人稱呼她為‘血腥伯爵夫人’。”
這時袁夢想了起來,“血腥伯爵夫人原名伊麗莎白.巴托里,血腥瑪麗傳說的原型之一。但是她不是早在1614年就被她的表兄圖爾索伯爵關押在恰赫季斯城堡致死了嗎?”
安安神秘的一笑,“也許她現在還活著!”
我心中一動,馬上記憶起關于伊麗莎白.巴托里的傳說,只聽安安說道,“她是第一代吸血鬼女王,她的血可以讓你們的朋友徹底康復。”
“她在哪?”盡管關于伊麗莎白.巴托里傳說異常恐怖,但那嚇不倒我。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她還在她的恰赫季斯城堡里。”安安信心十足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