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隊伍中有內奸,說著冷目橫了蝠一眼,這貨頓時嚇得哆嗦了一下。我心中冷笑,就這定力簡直就是不打自招。
袁夢和安安都是聰明人,就連神經大條的青鳳都察覺他們不正常,三人無聲地站在兩邊,將蝠和美杜莎夾在當中。
“給你一分鐘說服我,否則我會把你們埋在這兒!”我看著蝠的眼睛,將深深地殺機刺進了他的靈魂。
“你們也知道的,他們不好惹,我也是沒辦法!”蝠異常恐懼,捶胸頓足的說道。
“你還有四十秒!”我冷淡地說。
“我們只負責拖延你們,根本沒想到會在地下兵營和他們遇上,而且我們也沒有蓄謀加害你們!”美杜莎急忙補充道。
“還有二十秒!”我看著腕表淡淡地說道。
“你們不能殺我們,我們什么也沒做!”蝠急得大叫。
“十、九、八七……”
“我知道一條近路,能夠趕在他們前面到達!”美杜莎靈光一閃地大叫。
“三!”我數到這兒戛然而止,而后和顏悅色的問道,“當真?”
“當真!”美杜莎咬牙說道。
“你瘋了!”蝠驚呼道,“傳說那里可是有……”
“畢竟是傳說,”美杜莎打斷他,“為了能夠活下來,我愿意賭一下。”
蝠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我非常欣賞地看了一眼這個決然的女人,心生幾分敬意。這樣識時務的人,殺掉確實可惜了。
其實我剛才真的已經動了殺機,沒準備留著他們,畢竟鼴鼠和黑人喬治的凄慘死狀歷歷在目,雖然他們的死,是一個自己人殺自己的失誤,但是留這么兩個禍害,冒的風險實在有些大。不過,美杜莎的話,又讓我難以摒棄。只靠我們自己,在接下來的速度競賽中,穩贏唐格拉爾家族,我完全沒有信心。
但真留下他們的狗命,我還有點不放心,竟然糾結了起來。
我無形中釋放的殺機,令蝠和美杜莎心膽俱寒,瑟瑟發抖地望著沉默不言的我,等待著自己命運的結果。
地下隧道中有著無數岔路,我們雖然有地圖在手,但也就能知道個大概,很多地方都要自己摸索,因此找一個熟悉地下地貌的人還是非常必要的。
想到這兒,我點點頭,臉色緩和下來,“咱們邊走邊談,把你們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蝠和美杜莎長舒一口氣,“知無不言!”他們齊聲說道。
可是他們知道的非常有限,幾乎從他們嘴里問不出什么有用的來。
在我找到他們并達成協議以后,唐格拉爾家族的人就把他們堵在了俱樂部里。威逼利誘之后,臨走甩下了十萬英鎊的支票。
就是這十萬英鎊徹底打動了他們。
因為他們的任務其實并不難,極力拒絕走最近的路線,帶著我們兜一個圈子,讓唐格拉爾家族提前到達目的地就算是完成任務。
至于其他的,就一無所知了。
我相信這次他們沒有說謊,如果是我收買他們,我也不可能讓他們知道的太多。看來蝠和美杜莎這次的表現還算老實,我勉強地原諒了他們。命他們前面帶路,去走那條捷徑。
說起這條捷徑,還有一個傳說,有不明地下生物存在于二三十米深的地下世界,吞吃一切活物,甚是恐怖,據說很多在地下墓穴中失蹤的探險者,都是被那些地下生物拖進深淵吃掉了。
對于這些好萊塢式的傳說,我向來嗤之以鼻,不過是危言聳聽而已。若真有地下生物,這么多年來為什么連一張照片都沒有?
蝠領著我們穿過了一片荒涼的墓區,那里尸骨雜亂無章,我們只能從白骨上通過,而且老鼠成群,好在這里的老鼠不像昨天見到的沒那么變~態,不過依然不怕人,我們從它們身邊走走過,連理都不理,只抱著骨頭不停地磨牙。那啃骨的咔嚓咔嚓聲,響成一片,聽得人頭皮發麻。
好不容易走出這一段,已經是我們進入地下墓穴中第二天的清晨。
一夜沒有好睡,我們幾個除了安安以外,俱都身心疲憊,這個狀態實不宜繼續前行,好在地下洞窟甚多,隨便找了一個干燥點的,升起了火,吃了點熱湯飯,鉆進睡袋中,便呼呼大睡起來。
安安在我們睡覺的時候,吸了一袋血漿,擦了擦嘴,閉目養神。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安安見我醒來,沖我點了點頭,示意一切正常。
我從睡袋鉆出來,見蝠和美杜莎在角落睡得正香。
剛要對安安說,你也去休息一下,忽然石窟外影子一閃,一個東西快速地一掠而過。
我和安安倏然一驚,急忙沖出洞窟,左右查看,但在狼眼手電的電光里,滿眼全是空落落地巖石隧道,其他沒任何活物。
不過我敢保證,我們剛才不是幻覺,因為我和安安全都聽見了活物爬動的聲音。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剛才確實有東西經過。
我心中不禁犯嘀咕,方才經過的莫非是蝠口來的地下生物不成?但是沒有證據,我和安安出于謹慎就沒有告訴別人。
一個小時之后,袁夢和青鳳先后醒來,我把蝠和美杜莎叫醒,讓他們吃了點東西,然后繼續前進。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事,我總感覺在我們隊伍的后面有一個神秘的東西若即若離的遠遠跟隨著。
我們越往前走,距離蝠口里說,出現過不明地下生物的區域越近,雖然嘴上沒說,但是我暗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走著走著,地下隧道的濕度越來越大,蝠說,“不好,可能前面地下滲水了!”
正說著,前面忽然噗通一聲,就像一個石頭掉進了水塘里一般。這突如其來的響動,嚇得我們頓時停住了腳步。
我側耳傾聽,沒有后續的響動,從身后摸出得自羅德里克主教遺體上的金屬十字架,擎在手中,揮了揮手,示意向前。
說起這個十字架,很讓人失望,雖然表面是鍍了一層金,而且上面布滿了一些奇怪的象形文字,但是我們沒有一個人能夠讀懂它們。
只有安安認識上面的象形文是屬于古埃及的一種語言,少年時她曾經見過,但卻從未學習過,所以也不知道寓意是什么。
雖然很失望,但是這個東西不是一點用都沒有,從自重來講,用來當作自衛的武器還算趁手。
我擎著這個還算沉重的十字架小心翼翼的在潮~濕的隧道向前行進了十幾米,轉過一個彎兒,一個水池出現在眼前,前面沒路了。
土黃色的污水波漣蕩漾還未平復,隧道巖壁上還有濺落的水跡,定是什么東西剛剛掉進污水池中。
我仰頭看了看,巖壁光滑,沒有任何墜石的可能,那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一個活物落進了污水中,造成了剛才的響動。
“有沒有路能夠繞過去?”我看了一眼渾濁的污水,實在不想潛水,于是問道。
蝠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個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到達!”
青鳳一聽就火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說,“你不是說知道路嗎,現在又說第一次到這個地方,你是誠心耍我們是不是!”
“沒有沒有!”蝠恐懼的急忙解釋,“我聽朋友說起來過這條路,但是自己沒走過。”
“我走過,”美杜莎挺身而出,“這是唯一的路,不過之前這里并沒有存水,可能是前幾天雨水太大,你不見塞納河都需要泄洪嗎?”
青鳳橫了美杜莎一眼,松了手,她的手勁奇大,蝠被憋得滿臉通紅,一陣劇烈地咳嗽。
“你來過這兒?”青鳳盯著美杜莎說道。
“我前男友就是在這兒失蹤的,”美杜莎眼中含~著悲愴說道。
蝠不可思議的望著她,顫聲說道,“你是說西塞……”
“是的,他被地下生物拖走了!”美杜莎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面無表情地說道。
“上帝呀!”蝠驚呼。
嘩地一聲水響,就在我們全都被美杜莎的經歷驚駭的目瞪口呆的時候,忽然從污水中鉆出一只灰白無~毛的生物,一把揪住站在水邊的蝠的腿,直接把他拖進了水里。。
這發生的太突然,我們甚至都沒看清拖走蝠的是什么東西,美杜莎大叫一聲,緊跟著跳進水池里潛水下去。
我當然不能讓她自己下去,甩掉背上的背包,跟著跳進水里。一猛子鉆進冰冷的水底。
安安剛要跟著跳下水,袁夢急忙拉住她,“他一個人能行的!”
“我,”安安欲言又止,抑制不住的擔心,讓袁夢看著心里有些酸酸的,同時又有些得意。
她知道安安傾心于我,身為一個女人率先當然是吃醋,盡管她是來自于男人三妻四妾都很正常的大唐王朝,但是畢竟在當下的現代社會生活的久了,自然沾染了一些現代“陋習”!不過見別人的女人也傾心于自家的男人,說明自家漢子非常優秀,故而又有些得意。這種既矛盾又合理的心情大概只有女人才會擁有。
不一會兒,嘩地一聲水響,我從水底冒了上來,胳膊下還夾著雙目緊閉的美杜莎。
在安安的幫助下,我把水淋淋地美杜莎拖上了岸。
我試了試她的的鼻息,趕緊給她做人工呼吸,按胸吹氣,幾套下來,終于美杜莎劇烈地嗆咳了一下,蘇醒了過來。
我站了起來,安安上前幫她捶著背,把胸腔里殘余的水咳出來。
美杜莎能夠撿一條命回來,得益于她窒息的時間不長。
剛才在水下真是太險了,誰能想到在水底有兩只不明生物,美杜莎一下去就被抓~住了。要不是我下水及時,她就得跟蝠一樣被拖進另外一條漆黑的洞~穴。到時,我想救都還不及。
美杜莎終于止住咳嗽,凄慘地看著我,我一邊擦著臉上的水漬,一邊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小~嘴一癟,美杜莎掩面痛哭起來。
污水洗去了她的濃煙熏妝,露出了她本來的色彩,本心說話,美杜莎還挺清秀的,哭起來是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我長嘆一聲,卻無可奈何。
就在我們全都沉浸在無語中,從我們來的隧道中,倏然撲出一只光溜溜的生物,抱住站在水邊的安安張嘴就咬。
我們全都嚇壞了!我摸起身邊的金屬十字架沖上去,狠狠地插~進了那個肉條一般的生物后背里。
嘶地一聲慘叫,震耳欲聾!
安安這時騰出手來,回身揪住后背上的不明生物的腦袋,咔嚓一聲,就擰斷了它的頸骨。然后猛地將它甩到一邊。
與此同時,嘩地一聲水響,另一只不明生物,揪住坐在水邊還沒反應過來的美杜莎,一口咬在她的咽喉上,然后直接把她拖進了水里。
我沖向水邊,只見水底冒上來一股股的污血,頓時心中一涼,知道即便是下水也沒有用了。美杜莎必死無疑。